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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请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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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展昭已然心有所属,皇上会怎样做呢?”
      停顿了足足一盏茶的工夫,赵祯的声音才悠悠传来。
      “神智昏迷时,除了师傅,你不曾唤过旁人的名字。”最重要的也是最关键的一条,“昏迷中,人的感情是脆弱的,最需要亲人的抚慰……即便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那也绝对不会是你的心中最爱。”
     
      是么?展昭苦笑了下,那个人既霸道又别扭的小孩性子的确不太讨人喜欢。
      明明不喜欢自己的御猫封号,却一口一个“猫儿”叫得最欢,并自诩是他的专属称谓。
      他还常常变着花样欺负他,事后又摆着一副与己无关的贼笑在房中招摇,再时不时地把那张欠揍的老鼠脸送到他的拳头上,一付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猫儿拳下死,做鬼也风流。
      最可恨的那一次,他以帮他取暖为由爬上他的床。结果这只老鼠抱着被褥“猫儿,猫儿”唤了一夜,而他却蜷缩在床角冻个半死。
      “臭老鼠--”恍惚中,展昭不觉骂出了声。
      “老鼠--?”赵祯皱皱眉头,屋角床底四下看了看,“这个屋子里……有老鼠么?”
      “啊--”展昭醒悟,登时窘得满面通红。“没……我说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赵祯的神情渐渐凝重。一只老鼠竟然让稳重斯文的展昭慌了手脚,乱了分寸?这只老鼠的本领也忒大了些吧?联想展昭面对自己的百般爱抚都是一付无动于衷的木头模样,心中更添郁闷。
     
      “看来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心思转念间,赵祯快步走到门前,双手击掌,啪啪两声,来福推门走了进来。
      “传朕旨意,着宫中各房各院的人将皇宫里各个角落里的老鼠全部捉住,杀死,不许放过一只。”
      “呃……?”来福一楞,偷眼瞄了瞄里间,皇上这又是刮的那一股子邪风了?皇宫那么大,老鼠怎么杀得过来?退一步讲,就算皇宫里的老鼠全被杀死了,谁又敢保证宫外的老鼠不会遛进皇宫?这分明是强人所难么。
      “时值秋日,正是粮食囤积的季节,老鼠极喜在粮仓中蓄窝产仔,即糟蹋了粮食,又增加了鼠患。”赵祯的灭鼠之心是前所未有的高涨,“即刻贴出皇耪,昭告天下百姓,一起行动起来歼灭老鼠,并以抓鼠数量的多与少,予以奖励。”
      “是,奴才这就去办。”
      做皇家的奴才,不但要乖巧机灵,更要准确揣摩主子的心思。可是,来福还是不能理解皇上突如其来的壮举。老鼠令人讨厌不假,可如此大规模地屠鼠活动尚如首例,也许……与御猫大人有关?猫和老鼠本就是天敌,皇上爱猫自然就会厌鼠,思来想去,大概也就只有这个原因了。
     
      拟毕圣旨,赵祯兴冲冲返回里间。
      “哈哈,想想万民捉鼠的奇观,真是痛快。”歪头打量展昭,扑捉他脸上情绪的微妙变化,“你是猫儿,是老鼠的天敌,你给出个主意,怎样才能让那些可恶的老鼠消声匿迹?”
      “嗯……”展昭侧目作沉思状,皇上话中有话,莫非他早就知晓……
      “不过嘛,若是……那些该杀的老鼠统统躲起来,也许就可以免去很多的麻烦,甚至还可以节省一笔不小的开支。”
      赵祯扳着指头颇为认真地盘算着,“杀死十只老鼠,可换一文钱,杀死一千只老鼠,可换一百文钱,那么杀死一万只老鼠……”脑海中浮现出成千上万只死老鼠堆积成山的模样,赵祯胃里突然一阵翻腾。
      手忙脚乱奔到桌旁,喝了口水,压下了胃里的波涛汹涌,“以后……再也不要提……老鼠……唔……”
      ----自做自受,展昭抿唇转开了脸。
      “咦……眼花了么?”展昭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我好象看见一只耗子钻进床底了。”
      “唔--”赵祯又是一阵干呕。
      “快喝口水。”展昭及时递上水杯。
      咕嘟咕嘟灌了一肚子水,赵祯脸色稍见好转。
      “幸灾乐祸,落井下石。此等不义之举不但有损南侠威名,与众人口中颂传的儒侠更是相去甚远。哼!”水杯重重往桌上一掼,“我很奇怪,你是如何骗取人心赢得众多赞美之誉的?”
      展昭笑了,“原来在皇上心目中,展昭是个信口雌黄假仁假义的江湖骗子。”
      赵祯频频点头,赞许道,“不错,总算还有自知之明。”
      “哦--。”轻叹一声,展昭有些沮丧。皇上亦真亦假的玩耍戏谑,倒让自己为了难,到了嘴边的话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了。
      “不服气么?”看到展昭悻悻然,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赵祯觉得有趣极了。
      “皇上所言极是。”
      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明,思忖了一番,展昭还是决定把话挑开,“就算展昭有欺君之嫌,那么忠言逆耳,良药苦口,这可是古人流传下来的至理名言,应该不会有错吧?不知皇上可否愿意给展昭一个机会,静下心来听展昭把话说完?”
      似是嗅到了危险的味道,赵祯的眼睛警戒地眯起,如同陌生人一般,将展昭上下左右看了个遍,这才凉凉开了口,“编排些幼稚可笑的谎话,你若是喜欢,尽管说就是,至于我听还是不听,就是我的事了。”
     
      沉默。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沉默,是不是也是一种无声的抗议呢?
      “为什么不说话?”赵祯首先打破了沉闷。
      “皇上已然认定微臣说的都是谎话,臣也就无话可说。”展昭平静地陈述事实。
      审时度势,谨慎地揣摩着展昭的言外之意。“既然无话可说,那我们就……”赵祯缓缓低头,作势就向唇上吻去。
      展昭垂下了头。
      心有不甘,双唇索性滑过展昭的脸颊,停在形状优美的耳轮旁,含住圆润的耳垂,双齿用力一并。痒痛伴着一股雷电触击的感觉自敏感的耳垂辐射全身,展昭的脸仰起,头颈也本能地向后仰去。
      觉察出展昭的异常,赵祯更加卖力地噬吮舔弄。
      “臣的耳朵一向敏感,最怕别人戏痒,在开封府时,王朝马汉也常常用这个法子来捉弄微臣……”略显沙哑的嗓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闻得此言,赵祯又是气恼,又是好笑。别人敢用这么调情的法子戏痒你?撒谎也应寻些圆滑些的理由才是。
      一缕柔柔的暖香在鼻端萦绕,赵祯用力嗅了两下,是清冽的香草味道。呵呵,表面上镇定如恒,身体散发的气息还是泄露了心里的不安与恐惧。这世上,能令展昭出汗的人毕竟有限。
      算了,暂且饶你便是。饱饱吸吮了下耳垂,恋恋不舍松了口。“你给自己壮胆的方式都与众不同……”欲求不满,双唇在展昭的鬓边蹭了又蹭。
     
      “嘭嘭--”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皇上--”
      赵祯心头猛然一沉。在身旁伺候多年,来福深谙自己的脾气禀性,若非是十万火急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大煞风景,赶在这个当口惊扰自己。赵祯整理着衣襟,快步走至门旁,“进来。”
      进门后,来福递给皇上一个小小的油布卷。
      展开油布卷,赵祯不忧反喜,紧耸的眉峰顷刻间舒展开来,“即刻传旨禁军总管李绥林,命他随时侯旨听令。再传旨命御前侍卫统领周仕率百名侍卫郊外校场侯令。”最后又俯在来福耳边,细细叮嘱了一番,这才打发走了来福。
      听得来福脚步声渐渐远去,展昭走了出来。他看着皇上手中的布条,迟疑了下,虽然觉得这样太过唐突,不合君臣之礼,可他实在抵御不了心头蓦然泛起的焦虑和不安,“皇上,这是襄阳传来的消息么?”
      “嗯。”看着展昭期待的目光,赵祯眼波一转,随手将布条一丢,恰好落在了正在燃烧的火烛上。
      “皇上……”展昭的心揪了起来,皇上……看似无心,实则故意为之。但他也只能无奈地看着布条迅速燃烧……直到变成了一堆灰粉。
      “巡案大人有五鼠相助,应无大碍。”展昭不知道是在宽慰皇上,还是在给自己寻找舒缓心悸的借口。
      “皇叔是何等人物,区区五鼠怎会放在他的眼里?”
      赵祯沉吟着,似察觉出了展昭意有所指,嘴角渐现一丝讥讽,“话又说回来,这几只笨老鼠不给朕惹麻烦,朕也就谢天谢地了。”
      “惹麻烦--”展昭如坠雾里,思忖了半天也猜不出皇上为何有此一说。
     
      襄阳王意欲谋反之事,早已被朝廷纳入意识日程。然,襄阳王赵爵也非常人,定然知晓朝廷对他有所防范。双方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各自按着自己的既定方案按部就班地准备着。
      至于鹿死谁手,那就要看两者斗智斗勇的结果了,不到最后一刻尘埃落定,谁敢轻言取胜?
      再说,襄阳王赵爵本就不是正道,招兵买马,扩充军力,都是暗中超作。
      边关将士无故失踪一案被自己戳穿后,他也只能趁着大搞“英雄会”之类的比武盛事,选拔一些武功高强的江湖中人充当后盾,正因为如此,皇上也派去了江湖出身的五鼠协助巡案大人,皇上应该是信任五鼠的,又怎么会有笨老鼠,惹麻烦一说?
      难道是五鼠在襄阳城出了重大纰漏?心遽然狂跳,皇上见过飞鸽传信后便开始布兵列阵,分明是大战前夕的预兆。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赵祯信心满满,眸中闪耀着雀跃。“皇叔妄想趁朝廷兵压边境,谋举大事,却不知朕已然命禁军总管李绥林率三万禁军,埋伏在襄阳周围的群山丛岭,只等一声令下,便可踏平襄阳。”
      朝廷一方面与西夏重订和议之事,另一方面又在襄阳四周布下了天罗地网,皇上果然心思慎密。
      “朝廷会与襄阳王开战么?”
      “不到万不得已,朕是绝对不会与皇叔开战。”赵祯喟然道,“一场战争下来,耗费无数的人力和财力,军费开支加大,赋税增加,百姓民不聊生,朝廷也是苦不堪言,说到底,苦的还是平民百姓。”
      展昭稍稍松了口气,“皇上可是有了主意?”
      “据密探回报,皇叔已然将起事的盟书藏于冲宵楼。”
      “冲宵楼?”
      “冲宵楼是依五行八卦摆的龙门阵,机关甚多,其中以铜网阵最为凶险。不过,这个阵也有一个最大的缺陷,若是有人冲了铜网阵,便可令其阵法的威力大打折扣。故此,朕要御驾亲征襄阳,捉拿赵爵,令其俯首认罪。”
     
      皇上要御驾亲征襄阳?这么说,铜网阵已经被人破了!!!
      耳中阵阵轰鸣,展昭的神智瞬间一片空茫,“铜网阵破了?襄阳传来的消息中只有这几个字么?皇上一定知道……皇上一定知道铜网阵是谁破的,一定知道的……”展昭喃喃自语,手足无措的慌乱举止一一落入赵祯眼底。
      常言道,事不过三。就在短短的一个时辰里,从容温雅的展昭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常态,今天……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真应了那句--关心则乱?这么说……他果真对那个人……
      强烈的妒意,以排山倒海之势,挟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是怒是恼亦或两着兼有的戾气倏然便在胸腔里碾转冲撞----搭在展昭肩头的双手,也渐渐地收紧,再收紧。
      “铜网阵不论是谁破的,到如今……都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了。”
      “无法更改的事实?!”刺痛忽然自心里奔涌而上,迅猛如潮水。
      展昭闭上了眼,调匀气息,舒缓着心胸突如其来的抽紧凝滞。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更何况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有亲眼所见,自己只是凭空猜想,仅仅是臆测。
      展昭后退半步,单膝点地,“臣肯请皇上降旨……”
      “昭--”打断了展昭的话头,赵祯很是无奈,“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怎么还是执迷不悟?”矮下身子,欺进展昭,一口热气吹在耳畔,“你明知故犯,这个样子想要请旨,怕是很难……”
     
      展昭抿紧双唇,垂眸不语。
      室内又是一阵沉默。
      赵祯就着半蹲的姿势杵在展昭身旁。一柱香的工夫,展昭还是一言不语,赵祯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还真是一个别扭的人。活动了下酸麻的腿脚,赵祯咧了咧嘴,“唔……腿都麻了。”
      展昭这才有了些变化。他依旧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只是眼睫扑簌着向上挑了一挑。“臣肯请皇上降旨,准微臣先行襄阳。”
      “不--准--”
      总算等到展昭开了尊口,却不是自己最想听的那一句。赵祯从牙缝挤出两个字。
      依君臣之礼循规蹈矩地叩拜,皇上竟然不准?展昭眸光黯了黯,他深深吸了口气,搀扶着皇上站起,“……祯,我要先行一步……”
      “果然……”
      应景之作,并非出自真心,更令赵祯胸中愤懑,他恨恨睨了展昭一眼,“能屈能伸,你果真是……大丈夫。”
      情急之下,展昭并未多想,如今被赵祯负气揶揄,方觉此举实在是不够磊落,有欠厚道。浑身忽然不自在起来,一股臊热自脚底直蹿而上,抿了抿唇,展昭悄悄转开了脸,一抹可疑的红晕很快就爬上了脖颈,并迅速向脸部蔓延……
      “非是展昭不识好歹,不懂情趣,只因展昭已然心有所属,注定要辜负……”
      “扑通--”
      展昭的身体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到桌角,不及回神,双唇便被裹进炙热蛮野的欲望中。
      不再是温情地爱抚缠绵,而是霸道的疯狂占有。清新的气息,甘美的津液,悉数被掠夺怠尽,恨不能把他拆皮卸骨,一口吞进肚里。
      嘴唇处於密不透风的胶著状态,展昭并未挣扎,他只是睁大双眼瞬也不瞬地凝望赵祯,深深望着这个眉宇间溢满痛楚的男人。他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是芸芸众生赖以安身立业的真命天子,却也是渴望真爱得到回应的普通男人。
      只是皇上的爱,展昭承受不起。
      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心中分量最重的那个人,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刻在心底,就好象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每当自己面临危境做出抉择时,总是先抛开自己考虑旁人,所以一不小心,也就抛开了最爱的他。
      可是,这天底下最不应该受到伤害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肩头擎着的是大宋朝的江山社稷,关乎着全天下百姓的福祉安康,绝对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身为一国之君,似这违背伦理的爱恋,有苦无处诉,有伤无处疗,惟有暗自伤怀。
      倘若这般噬啃撕咬,能宣泄一下心底掩藏的抑郁苦闷,或许可令皇上备受煎熬的焦躁情绪得以舒解。
      展昭就这样望着他,直到……肺内再也不剩一丝空气,伴着一阵痉挛,撕心裂肺的剧痛也逐渐模糊,一点点消失,他终于阖上双睫,脱力倒下……
     
      双臂一沉,赵祯睁开眼,却见展昭双目微阖,脸色是骇人的青紫!
      “昭--”甫一开口,便被展昭下坠的身体带了个趔趄,这才发觉自己已是手足酸软,全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也仅仅是凭借着心中的那口戾气才支撑到现在。
      强忍着战栗,他慢慢蹲下来,看着展昭胸膛剧烈起伏着,看着展昭大口大口吸着新鲜空气,直到被快速吸进的空气呛得咳个不停,他才小心翼翼地托起展昭后背,轻轻捶打起来……
      还好……
      虽然有惊无险,关键的那句话还是没有说出来,至少还有希望,不是么?
      屋里渐渐安静下来,两人的气息清晰可辨。除了些微少许的吸鼻声,又时不时地被展昭的咳声压下去外(故意的),只剩下赵祯机械地敲打展昭后背的声音。
     
      良久,一只手覆上了赵祯手背,温热的手掌有如魔力般,拉回了赵祯纷乱的思绪。“再这样敲下去,好人也会被皇上敲零碎了。”
      敛起衣袖快速在脸颊上抹了把,赵祯哑着嗓音,“子寒,你快看一看,他好些没有?”
      “我没事。”展昭转过身,呼吸已趋平稳,只是嘴唇仍有些红肿,“皇上……现在心里可感觉舒坦些了?”
      “嗯。”赵祯的眼眶又热了起来,只要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们俩人都没事,看来就是我有事了!”一声重重的叹息,将两人的注意力成功地转移到自己身上,子寒大刺列地往椅背上一靠,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二郎腿一晃,“展昭,你不就是想早些赶到襄阳么?这有什么难的?赶紧收拾一下,我这就随你一同上路。”
      “我已命人去传李壁月奴两人,你还是省省吧。”赵祯很快恢复了平静。
      “噢--”子寒恍然大悟状,“原来皇上早就为展昭寻觅了好帮手!”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般,哀怨地眨眨眼睛,似要挤出些什么,“如此看来,我柴子寒真的只有回家这一条路可走了。”
      “子寒兄, 你可以随皇上同行。”展昭恰到好处地补上一句。几番相处,柴子寒确实是一个雍容大度,心胸宽广的性情中人,有这样的人与皇上相伴,真是再好不过了。
      “好吧,看在展昭的情面上,我就只好委屈自己了。”子寒扬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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