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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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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惊天动地的击鼓声,在寂静的月夜中显得格外突兀清晰。
      深夜击鼓,莫非有惊世奇冤?开封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包大人。
      公孙策也是面露惊异,在开封府有一阵子了,还是头一遭遇到这一档子事。“大人,现在已是宵禁时辰,这鼓声来得甚是蹊跷,恐怕是……”藏在衣袖里的手指头悄悄竖起指向了天。
      包拯心领神会,“本府这就去大堂看上一看。”四大校尉早早在前面开路,开封六子一阵风儿刮到了前堂。
     
      片刻之后,守夜的衙役便将击鼓之人带上大堂。
      果然不出所料,来人正是庞妃娘娘身旁的大太监梁恒。只见梁恒从怀中摸出一幅绢丝画像,捧若珍宝般递到包拯面前,“听闻开封府展护卫回京,娘娘千岁特命奴才将此画像送至开封府,请展护卫务必将画上之人缉拿归案。”
      展护卫刚刚回到京城,后宫庞娘娘就已知晓,这消息传得也忒快了些吧?与公孙策对视一眼,包拯展开了画像,黝黑的脸刹时变得青白,一股寒气顺着脚底直直蹿上后脊梁,“这……”
      一幅绢丝画像能令以沉稳著称的包大人失色加失态,公孙策疑惑不解,急忙凑上前一看,登时也傻了眼。
     
      “庞娘娘命展护卫缉拿画上之人……”
      公孙策不停地咽着唾液,骤惊之下早就口干舌燥,那里还有唾液可咽?“那么……请问公公,这画像上的人又是谁?因何事犯案?”
      被包拯和公孙策的惊诧情绪所染,大太监梁恒也不由添添干涩的嘴唇,“此子名唤楚月凌,是庞家高价聘请的护院。可是,就在三个月前,此子竟做出丧尽天良之事,拐走了安乐侯庞昱的寡妻。”
      “竟然有这等荒唐事?!”开封六子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想当初,开封府包大人曾用安乐侯庞昱的人头初试龙头铡,与庞家因此成了冤家对头,两家势同水火,从无来往。更何况,就算楚月凌拐走庞家寡妇,那也是三个月前发生的事,早不报案,晚不报案,偏偏指定刚刚返京的展护卫亲手缉拿案犯,是巧合,还是预谋?
      退一步讲,就算庞妃察觉到皇上对展昭有异样的情愫,那也是皇上的事情,与展护卫无关。若是娘娘……因嫉成恨,挟机报复,蓄意加害展护卫,本府岂能坐视?
      包拯敛心凝神,又恢复了以往的沉稳睿智,“娘娘既然派梁公公来开封府提供画像,想必公公对楚月凌也甚是熟识。”转回头吩咐公孙策,“请公孙先生将梁公公所说的每一句话全部记录下来,以备庭审时作为呈堂证供。”
      “回大人,梁公公刚才说的每一个字,学生都记录在案,绝对不会有任何疏漏。”公孙策举着案簿慢慢走到梁恒面前,“不知梁公公还有什么高见,学生洗耳恭听,望不吝赐教。”
      “呃……咋家……”梁恒眼珠转了转,凑到包拯身旁,揪着尖细的嗓音,皮笑肉不笑地打着哈哈,“似这等不知廉耻的王八蛋,是不是该用狗头铡……喀嚓!”在脖颈处狠狠地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有罪无罪,公堂之上自有论断。”包拯面容一肃,“梁公公,本府有一事不明,三个月前的案子拖至今日,是娘娘疏忽了,还是另有缘由?”
      梁恒一声哀叹,面上露出痛苦之状,“家丑不可外扬。当初娘娘得知楚月凌拐走寡嫂之事,伤心欲绝。庞家曾多次派人捉拿楚月凌,可每次都被他侥幸逃脱。”
      “莫非是那楚月凌身怀绝技?”
      “呃……听娘娘说,楚月凌武功非常高强,跃过几丈高的院墙,不费吹灰之力……”
      “如此看来,那楚月凌在江湖中绝非泛泛之辈,为何不曾听人提起?”
      “包大人一向断案如神,怎么……”梁恒撇了撇嘴角,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楚月凌根本就是个假名字!
      “那这幅画像是……”
      “根据庞家人对楚月凌的描述,皇……呃……”喉头滚动了几下,梁恒神情忽然变得紧张,“呃……总之,楚月凌长的就是这个样子。”定了定神,梁恒四下瞧了瞧,“展护卫不是回府了,怎么……”
      “展护卫一路辛苦,正在房间歇息。”
      包拯揉了揉额角,心中唏嘘不已,回到府中,床铺都不曾焐热,就接了这个棘手的案子,展护卫真是天生的劳碌命么?
      就似看穿了包拯心事一般,梁恒又拉开了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揶揄道,“能者多劳嘛,嘻嘻……”开封府不是没有断不了的案子么?咋家确实想看一看,包大人会以怎样的方式,将这个案子圆满收场?
     
      梁恒前脚刚刚迈出府门,包拯就迫不及待地把画像摊在案桌上,“眼睛,眉毛,鼻子,嘴,像……太像了,什么楚月凌,这根本就是展护卫的画像!”
      “让我看看……”展昭悄然无息地走了进来。
      “展护卫!”开封六子均吓了一跳。几人一起抚着心口,颂念阿弥陀佛:展护卫,你可真是属猫儿的,走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展昭卤莽,吓着大人了。”展昭抱拳歉意道,“属下被鼓声惊醒,便急急赶来,不知开封府又接了什么诡异案件?”
      “呃……只是一件简单的寻人案件,有他们四人查找即可,展护卫就不必奔波了。”包拯急忙将画像收起,递给公孙策,“天色已晚,明日还要为案件奔忙,诸位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大人……”展昭欲言又止。
      刚刚遭受丧师之痛的展昭,情绪低落,面容苍白又憔悴,精力也不够集中,只是那紧抿的薄唇倾泻了主人宁静而执着的毅力和坚持。“方才属下在内堂已听得清清楚楚,庞娘娘指定展昭捉拿案犯。”
      一声喟叹,包拯亲自从公孙策手中取过画像,“只是一幅画像而已。”
      展开画像,展昭眸光一犀,果然是自己的画像。可细一端详,气质神态与自己又有些不同。画中人的眉眼稍嫌秀丽,也不及自己英气。“他叫楚月凌么?”
      “梁公公是这么说的。”
      “大人相信么?”
      “依展护卫来看,梁公公的话可信度有几成?”包拯将问题又抛给了展昭。
     
      展昭默然不语,只是拿起那张画像,就着烛光仔细查看。
      从墨迹颜色的沉淀情况来看,应该是楚月凌失踪以后画的。画中人身着水蓝色公子衫,星眸灵动有神,嘴角微翘,似喜还嗔,初看时眉眼秀丽如画,甚是赏心悦目,再次细看时眉宇之间却似乎氤氲着一层抹不去的抑郁之色。是画中人的心境如此,还是作画人代入了自己的情绪?
      一缕若有若无的清香似在身畔流转,是画像上的味道……龙涎香?!
      世人皆知,当今天子画功一流,无人能及。
      皇家御用绢丝,高超的画功,龙涎香……
      莫非……是皇上的大作?堂堂一朝天子,竟然只凭庞妃娘娘的描述,就可以用如此细腻的笔触精心地描绘出他的神韵?如此看来,楚月凌与皇上非但是旧识,而且在皇上心目中也占有极重的分量。
      展昭将画像慢慢叠好,“是真是假,明日便会有个分晓。”
     
      “咳……咳咳……展护卫……”
      展昭昏睡时,不便将圣旨转达,如今就站在身旁,包拯拼命地清理自己晦涩暗哑的嗓音,“皇上已传过圣旨,命你即刻回宫,咳咳……”
      “大人……”师傅仍下自己走了,怎么,包大人也要把自己赶出开封府么?
      展昭心口一窒,变了,从自己再次踏进汴京城门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统统都变了。
      受自己拖累的御前侍卫秦士京,不计前嫌,一路跟随左右,已经令他心中不安。更别说从襄阳返京这一路,三三两两的御前侍卫不时闪现在视野里,他甚至怀疑皇上是否也在返京途中?
      四鼠入主开封,还能与昔日的生死冤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且相安无事,这不奇怪么?
      还有包大人……三个月的光景,包大人眉宇间的纹路更多也更深了。如果说每一道深深的折痕,都是大人为民伸冤的印记,那么,有多少道折痕,就有多少个感天动地的传说。
      “大人……”展昭俯身拜了下去。“属下愿继续追随包大人,为民请命。”
      “展护卫,快快请起。”包拯急忙搀扶起展昭。本府当然希望你留在开封府,永远留在本府身边,怕只怕……心有余而力不从啊!
      “大人……”展昭眼前一阵恍惚。
      他看错了么?铁面无私、刚直不阿的包大人,那个从不向邪恶势力妥协的青天大人,眼底流动的竟是忧愁、悲哀与……深深的无奈……
      无奈……
      无奈……
      君权神授,皇命不可违啊!
      包大人为大宋百姓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怎忍心让他再为自己担上抗旨不尊的罪名?压下心头泛起的阵阵酸楚,展昭唇畔强自扯出一抹笑意,“大人无须担忧,属下这就回房换衣。”
     
      开封府门前,王朝牵着为展昭准备的马匹正向门里张望,“展大人只是换个官服,怎么去了那么久?”正嘟囔着,红衣护卫的身影就闪现在视野里,“展大人,马匹已经准备好了。”
      “谢谢。”接过缰绳,展昭翻身跃上马背,双镫一夹,马儿便奔了出去。
      行到一树荫处,展昭收紧缰绳,四下瞧了瞧,将身上的红色官袍脱下,露出了里面的黑色紧身服。既然开封府接下了楚月凌的案子,早一日办妥,便可早日返回襄阳。
      把官袍与马匹安置在隐蔽场所,展昭身形一纵,飞燕投林般弹射而去。
     
      ※ ※ ※
     
      “梆--梆!”几声更鼓响过,已是宵禁时辰,汴京城西街南门的庞家后院依然烛火通明。
      展昭紧紧贴于廊檐侧壁,二楼雅阁内的情形一览无遗。
      精雕细刻的镂花檀木床上,倚坐着一锦服公子。看似慵懒轻佻的神情,却遮掩不了他与生俱来的雍容气韵。偶然间的冷冷一瞥,凛然中透着儒雅,犀利中不失平和,隐隐的还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仪。
      展昭微微惊诧,两人似曾见过面,可一时半会又无从想起。
      与稍显冷清的床榻相比,屋中央的圆桌旁可是格外的热闹。几名家丁护院簇拥着庞家三公子庞骏,正在与两名年轻女子纠缠玩耍。
      “小翠,该你给爷喂酒了。”
      绿衣女子依言坐在庞骏腿上,双手攀着庞骏肩头,樱唇慢慢覆上庞骏的嘴唇。咕嘟一声,眼见庞骏将酒咽下,红衣女子也是一扬螓首,含着一口辛辣的烈酒,无奈,一个不留神,这酒滑下咽喉,随即传来一阵刺耳的呛咳声。
      “你这个丧门星,爷这两天就看你不顺眼,你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庞骏一个耳光煽过去,跟上又是一脚。
      红衣女子扑伏在地上,强自忍着,哪敢再让眼泪掉下一滴?
     
      ----可恶!!!
      展昭心念闪动,手中袖箭嗖嗖飞出,几道银光闪过,庞骏咽喉处的衣领便被几只袖箭刺穿!更有一只袖箭划过锦服公子脸庞,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
      “啊--”
      怔了半晌,庞骏才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什么人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竟敢在太师府谋害当朝国舅爷?”
      与众人的惊慌失措相反,锦服公子只是轻轻抚着脸颊上的血痕,眉心微蹙。早就察觉有人潜伏在檐角,万万没料到,来人竟嫉恶如仇。指尖捻起沾有血迹的袖箭,锦服公子一扫眼中的阴霾,唇角向上勾起--
      是你么?
      用你的独步袖箭,摆了我一道,那么,你准备用什么方式来补偿我这颗受伤的心灵呢?或许……还可以因此要挟皇上?
      瞥见锦服公子捻着袖箭出神,嘴角隐现笑意,庞骏也不由壮起了鼠胆。他走到窗前,向黑暗中张望了一会儿,一回身,发觉绿衣女子正在簌簌发抖,便狠命地将她搂进怀里,狰狞的面孔宛如厉鬼一般,“抖什么?怕爷吃了你,还是宰了你?”
      洁白的贝齿紧紧咬住樱唇,那敢露出一丝口风?
      庞骏狠命地拧起绿衣女子一侧的脸颊,“你的脸怎会这么白?这样看上去就不美了。”眼泪在绿衣女子的眼眶里打着转儿,待庞骏松开手时,如玉的肌肤上赫然有一掐捏的淤青痕迹。
      “爷点的胭脂美吗?”
      ----变态!!!庞家三公子怎么还有这等嗜好?
     
      展昭翻腕拧肘,两下便攀上房檐,看来,还是在府中找个下人询问一番,也许能探出一些关于楚月凌的秘密。
      避开那些呐喊着捉拿贼人的家丁护院,展昭隐在檐角荫处,四下找寻光亮之所:少爷三更半夜仍在寻欢作乐,奴仆下人们若能得闲才怪!极目远望,庭院一角的柴房里,似乎有烛光若隐若现。
      展昭起身一纵,腾云御风般旋转着,翩翩然落在了柴房前。
     
      “吱吱--”
      柴房门开了,一人手执折扇,闪身在门前,不是二楼雅阁内的锦服公子,却又会是谁?只见他一扫方才的慵懒之态,猎鹰般犀利的眸光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楚月凌,在下在此恭候多时了。”
      楚月凌?展昭吃惊非小,难不成世上确有楚月凌这么一号人物,并且他的相貌当真与自己一般无二?
      展昭暗中凝神蓄势,以不变应万变。
      “月凌,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在外面过得可好?有没有被人欺负?……”
      展昭眉头轻锁,从锦服公子一句紧似一句的追问中,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楚月凌在他心目中的重要。可是……令展昭感到奇怪的是,楚月凌被庞家人定为窃偷寡嫂的卑鄙之徒,这样的人,唾弃诅咒他都来不及,何需为他担心?
      “月凌,你怎么不说话?”
      喋喋不休了半天,展昭还是未露只字片语,锦服公子渐显不耐,“怎么,你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么?”
      解释?我根本就不是你口中的楚月凌,这样够了吧?!展昭转身就欲离去。
      “诶--”显然,对展昭漠然的态度,锦服公子很不满意。
      他意犹未尽地瞄着展昭微蹙的眉头,躲避的眼神,紧抿的薄唇,心中忽然兴起了作弄之意。他四下看了看,便将手中折扇抵上展昭的下颌。“月凌,抬起头来……”居高临下的姿态,毫不掩饰眸中的戏谑,嘲弄。
      展昭垂睫,掩去眸中一闪即逝的精芒。既然他认定自己是楚月凌,索性就做楚月凌好了。
      “啧啧,还是个烈性子。”锦服公子似乎更有兴趣了。折扇渐渐上移,停在棱角分明的薄唇,沿着优美的唇线,一笔一画地描绘着……
      从来也没被人这般羞辱过,展昭黑幽幽的双瞳中倏地升起一道烈焰,直直喷向锦服公子--
      锦服公子也眯起双眸,嘴角噙着一抹莫名的笑,冷冷地望着展昭……
      交错的目光中劈啦啪啦火花闪烁,四周顿时充满了浓郁的火药味。
     
      暗涛汹涌,彻骨的寒意在空气中……蔓延……
     
      锦服公子知趣地松开手,自我解嘲道,“月凌,枉我为你相思这么久,为何还是不解情为何物?”那俊俏的双眼中有一簇簇的火焰在闪烁。
      原来,又是楚月凌惹的祸。
      展昭稍稍松了口气,很自然地垂落眼帘,避开那人火一般炙热的目光。
      就在他垂眸的一刹那,如白驹过隙,锦服公子一低头,攫住了展昭微微开启的唇!猝不及防,展昭陡地一僵,真气本能地灌注全身,就算他把自己当做是那楚月凌,也不允许发生这种荒唐事!
      “啪--”
      脆生生的一记金光灿烂,锦服公子那张俏脸倏然之间便印上五个肿胀的指印,口鼻中一热,疑似红色液体便流了出来……
     
      “唔……好锋利的猫爪子!”
      偷腥不成反被猫抓,锦服公子定了定神,等待眼前飞舞的星光渐渐散去。唉!若不是自己起了促狭之心,想戏弄一番眼前人,怎会遭此悲惨厄运?
      玩火自焚!自作孽,不可活!这种委屈还不便在皇上面前申诉,看来,只能打牙往肚子里咽了。
     
      展昭只是一时气愤,本能之下,一掌掴了出去。眼见锦服公子口鼻流血,伤得一遢糊涂,心中虽然恼恨他轻浮,却也有些不忍,“对不起--”怪只怪你自己的招子不亮,错认了心上人。
      “呃……”锦服公子讶异地瞪大双眼,没听错吧?自己失礼在先,他竟然跟自己说对不起?!呃……难怪皇上会对他爱不释手,果然是一个妙人呢!
      “我不是楚月凌。”
      锦服公子仰着头,自顾自地清理着口鼻中流淌的血,没有丝毫的惊诧。
      莫非……他一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楚月凌?!这么说,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故意的!展昭压抑着心头蹿起的怒火,单刀直入提出心中疑问。“楚月凌是阁下的朋友么?”
      “朋友--”
      锦服公子楞怔一下,依旧仰着头,斜睨着展昭,“呃……我当他是朋友,可是,自始自终,他都不曾正眼瞧过我一眼,甚至,他不曾跟我说过一句话。……,为了他,我与庞三公子成了至交,甚至把庞府当成了自己的家。仅仅只是为了多看他一眼而已……”
      “在下真是眼拙,竟然看不出阁下是个情痴。”展昭淡淡地揶揄道,看你刚才那猴急偷腥的模样,鬼才相信!
      “在庞家,楚月凌这个名字是个禁忌,没有人愿意提到他。”
      “是因为他拐走了庞昱的寡妻?”
      “呵呵……话可不能这么说。”
      “此话怎讲--”
      “庞昱的寡妻雪娘,本就是庞昱强抢逼婚而成。庞昱死后,雪娘便有遁入空门之意。更何况,是雪娘主动邀那楚月凌将她带离庞家的。”锦服公子顿了顿,撇撇嘴,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庞家可是憋气又窝火,没办法,谁让他们瞎了眼睛,没有认出楚月凌的真面目。”
      “楚月凌有什么秘密么?”
      “楚月凌非常自闭,从不与男人接触,但他从未排斥过任何女人……呃……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楚月凌的真正秘密。不过么--”锦服公子故作神秘地冲着展昭挤挤眼睛,“在下想请教展大人一个问题。”
      ……?!
      果然,他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展昭直觉自己掉入了一个精心设置的陷阱里,眼前的锦服公子很有可能就是预谋策划人。
     
      “三个月前,展大人神秘失踪,呃……在下想问的是,与展大人一同失踪的女子是何人,身在何处?”
      与月奴有关么?莫非……
      展昭心跳骤然加速,“莫非……楚月凌是女扮男装……”
      “不错。”锦服公子旋身一转,“就在这间柴房前,我亲眼见到了楚月凌的真面目。”
      轻轻叹息一声,锦服公子沉浸在那天的回忆中,“对楚月凌感兴趣,也是缘于那张与你相似的脸孔。那一天,正值清明,府里的人大多出去郊游扫墓,只有楚月凌留在府里。寻遍了大半个庞府,我才在这间柴房前找到楚月凌。她正在门前焚烧冥纸,许是出于对故人的尊重,她没有易容。她很机敏,发觉我在窥视她也不见丝毫慌乱,直到把冥纸烧尽,她才起身进了柴房,再次出来时,又恢复了男装。”
     
      “真正的楚月凌竟然是月奴?!”
      这个结果既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能有本事做出这等惊世骇俗伟绩的女子,除了月奴,展昭还真想不出别人。三个月前,月奴恰好在京城现身,想必那时候已经将雪娘安置妥当。
      月奴一向恩怨分明。有恩必报,有仇必偿。在边关,李大哥曾被庞吉所害,依月奴的性子,岂会轻易饶了他?只是……她为何要易容成我的模样?仅仅是为了报复我么?
      “自从楚月凌离开庞家,三个月了,庞家的各种麻烦就没消停过。”
      锦服公子笑了笑,随即便用殷切期盼的目光望着展昭,“楚月凌与庞家有怎样的恩怨,那是庞家的事,与我无关。我唯一想知道的就是楚月凌……”话倏然住了口,锦服公子迷惘无措地揉搓着额角,“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仅仅只是一面而已,她泪睫于盈的样子每天都在脑海里徘徊……挥之不去……我……”深深吸进一口气,舒缓着突如其来的紧张,“我想……也许只有展大人,才能帮我寻回楚月凌。”
      ……???
      ……!!!
      仅仅只是为了一厢情愿地得到月奴,竟不惜借助庞妃娘娘的势力,强迫开封府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楚月凌缉拿归案,真是岂有此理!!!
      展昭恨恨地瞪了锦服公子一眼,还要让我帮你寻回楚月凌?做你的白日梦去吧!月奴是我的大嫂,岂能让你染指?这辈子你都休想得到她!
      “寻不回楚月凌,展大人有皇上庇佑,自然不会有任何闪失,可是,包大人就很难说喽……”锦服公子运足内力,将声音清晰地送到迅疾离去的展昭耳边。
     
      展昭脚下不停,脑筋也没闲着。
      就锦服公子的言行举止来看,他若不是王侯公卿,便是皇亲贵胄。只是……自己亲眼所见的达官贵人,公子哥儿,那一个不是骄横跋扈,傲慢无礼?他被自己痛击了一掌,居然能够隐忍不发,倒也确实难得。
      至于包大人,一向以法理为准绳,遇强则更强。开封府铡庞昱,打龙袍,斩驸马,包大人何曾手软过?想至此,展昭加快了脚步,纷乱的思绪也渐渐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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