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盗莲
赵祯走到门前，便又听到一阵骚乱惊呼。
宁静的夜空中，一蔟艳丽璀璨的烟花在皇宫上空散开，渐渐地变幻成一只栩栩如生的白色巨鼠，闪耀着莹莹银光，慢慢地……散落……消失……
“白玉堂--，他这是在做什么？”
望着那只巨鼠骄横跋扈翘起尾巴的模样，想起那张桀骜飞扬的面孔，闹皇宫，盗三宝……，闹皇宫？赵祯眼前倏地一亮，急忙唤来大内侍卫，“去把白玉堂带到雅轩，就说朕要见他，速去速回！”
白玉堂在皇宫门外候了近两个时辰，还不见展昭出来，心中愈发的忐忑不安，若是按以往的性子，早就闯到皇宫大内寻找一番，把猫儿拎回开封府去。
可是……今天宴请展昭的是当朝天子，是那个对展昭有觊觎之心的皇上，一向主意多多，花样儿多多的白玉堂也彻底没了脾气，只能倚靠在皇宫大墙外最高的树杈上，黯然神伤。
拎起了怀中的酒坛子，晃了又晃，“猫儿，喝完这坛酒，你再不出来，我就多放几支烟花，看见烟花，你知道我等得心急，应该向皇上告辞了吧？”
灌下最后一口酒，便将酒坛狠狠地掷在地上，不甘心地望着皇宫大门，手，却已经拉出了烟花的芯捻……
放完第二只烟花，静候片刻，便听得皇宫大内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皇宫大院的朱红大门里闪出一个红衣身影，白玉堂看得清晰，心中立时狂喜，轻身一纵，翩然从树上飘下。
闪目仔细瞧时，才发觉来的不是展昭，刚刚浮出冰面的好心情，瞬间又沉了下去。
大内侍卫秦士京疾步掠到白玉堂面前，“白玉堂，皇上有请！”
“天底下能有这个胆子敢在皇宫大内燃放烟花，除了白玉堂，朕还想不出来别人！”赵祯双手负在后面，神情微晒地看着白玉堂，“夜色已深，你却在这儿燃放烟花，意欲何为？”
白玉堂急忙跪拜在地，“草民白玉堂见过皇上！草民知罪！”用眼角的余光向雅轩内瞄了一眼，心里开始起疑，皇上将我唤到这里，猫儿怎么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赵祯早已猜出个大概眉目，只是有待确认，“你……可是为展护卫而来？”
“回皇上，草民正是为展昭而来。”
听得白玉堂回答得如此爽快，赵祯心里莫名地不快起来，“白玉堂，你口口声称与展护卫是好朋友，怎么对展护卫的一切都知之甚少？你说展护卫酒量好，他怎么喝了几盅酒就醉得不醒人事？”
“展昭醉了？”白玉堂瞪大了眼睛，似乎想在赵祯的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猫儿不喜饮酒，可他的酒量也不至于这么差劲吧？“回皇上，展昭不敢妄称海量，却也不会太差，他若醉酒，一定是有原因的，或许是他的身体不舒服……”
“展护卫身子有恙，朕自会请御医为他调理，不用你来操心！”赵祯粗暴地打断白玉堂的话，“看在展护卫的情面上，朕对今日之事，不予追究。”恼羞地看着白玉堂，竟忘记了唤他前来的目的，一甩衣袖，兴起了把他赶走的念头。
“皇上！”白玉堂迅疾抢上一步，“草民斗胆，肯请皇上容许白玉堂见展护卫一面！”
听得白玉堂这般请求，赵祯回转过身，稳定了一下情绪，嘴角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你想见展护卫？只要你帮朕一个忙，朕就会让你进屋探望展护卫，如何？”
“可以！”白玉堂回答得干脆利落，“不论皇上让草民做什么，白玉堂都是义不容辞！”
赵祯不满地斜睨着白玉堂，朕就知道，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白玉堂，你俯耳上来，朕有话要跟你说……”赵祯在白玉堂耳边悄悄地说着些什么，渐渐地，白玉堂的眼睛是愈瞪愈圆，嘴巴也是愈张愈大，最后，就似看到怪物般地瞧着皇上。
“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着朕？”显然，对白玉堂的失态，赵祯很是恼火，只是眼前也顾不得那么多，“白玉堂，你先行一步，朕随后就到！”又向院子中一招手，几道身影翩若惊鸿般掠来，“白玉堂要去后宫盗取宝物，你等只需在贵妃娘娘的寝宫外面与他小心周旋，不能有半点差错。”转身疾步奔回房中，到床前看了一眼展昭，便回身叮嘱老御医，“你好好照看展护卫，把一切准备妥当，朕这就去后宫取回红莲。”
※※※
庞娘娘的寝宫中，红烛高摇，一雍容华贵却又清丽出尘的绝色佳人正倚在锦缎被旁暗自神伤，直到侍女们三三两两地从门外走进，才将低垂的螓首抬起，娇滴滴的声音宛若黄莺出谷，“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娘娘的话，不知是何人在皇宫大墙外燃放烟花，很好看的，烟花最后变化成一只大白鼠，真有趣！”侍女们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刚才那只有趣的大老鼠，“说起来，我平常最怕的就是老鼠了，可是那只老鼠看起来蛮可爱的。”
“就是，看到老鼠就躲得远远的，这只老鼠却让人爱……”
“闭嘴！”庞娘娘美眸嗔怒，“你们这群奴婢，左一声老鼠，右一声老鼠，看着不恶心，我听得都恶心了，还不赶紧滚出去！”侍女们见庞娘娘突然发了脾气，一个个屏气息声，退到门外。
这两天，庞娘娘就好似打了蔫的花骨朵儿，一点精神头儿都没有，更别说梳妆打扮贴花黄了。一个穿绿衣的小侍女在门外悄声嘀咕着，“若是皇上这几天都不来，我们这些奴婢们又得多看几天娘娘的脸子了。”
“皇上驾到--”
忽听到内侍的一声通报，正垂眸哀怨的庞妃娘娘，有若神助般，三步并作两步，瞬间便坐在梳妆台的铜镜前，轻扫娥眉，细细梳理着鬓间乱发，最后在双颊上浅浅地抹上一层胭脂，不等涂完，赵祯已经进了门里，“爱妃，在忙什么呢？”
桃红的胭脂将庞妃点缀得美艳迷人，“臣妾参见皇上！”施过礼后便娇媚地偎依在赵祯身旁，“皇上临幸臣妾寝宫，怎么事先没有告之臣妾，臣妾还没有准备……”
赵祯四下巡视一番，方才坐下，“爱妃，朕昨日偶得一梦，梦见有强匪掠入后宫，盗取大内宝物，虽说只是一个梦，朕还是不放心爱妃，故而前来探视。”
三千宠爱于一身，这后宫中还不曾有谁得到过万岁爷这般宠幸。
庞妃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多谢皇上关心臣妾，只是……皇上多虑了，想这皇宫大内，高手如云，戒备森严，怎是区区几个强盗来去自如之地？”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庞妃索性来到床边，取出来一个精美的盒子，放在赵祯面前。“臣妾喜爱的宝贝都在这儿，请皇上查看一番。”正要打开盒子，忽听得寝宫外面传来打斗的声响，间或还夹杂着几声呵斥。
庞妃大惊，一把将宝盒抱进怀里，“皇上，真的有强盗来了吗？”
“爱妃不要怕，朕在你身边呢？”赵祯将庞妃拉进怀里，也顺便把庞妃手中的宝盒放在桌上。
一声爆竹响过，赵祯急忙拉着庞妃来到窗前向外张望着，猛然间，寝宫的外面有万点星火闪耀，又是一只烟花升到半空，渐渐地变幻成一只巨大的老鼠模样。
“如此看来，意欲夺宝之人，就是当初大闹皇宫的锦毛鼠白玉堂……”话音未落，屋中的烛火倏明倏暗，庞妃只觉得皇上抓着自己的手腕一松，屋中的烛火倏地灭了，霎时，屋中陷入一片黑暗。
“皇上……”庞妃颤抖着轻声唤着。
“嘘--，爱妃，小声点儿，白玉堂并不知这是爱妃的寝宫。”赵祯的声音在黑暗的屋子中响起。“朕这几日心神不宁，惟恐有强匪来后宫捣乱，已经先行安排大内侍卫在此守侯，爱妃不必担心。”
果然，十几个回合之后，白玉堂便被大内高手擒住，五花大绑地押出后宫。
候在门外的侍女们，见闯宫的歹人被擒住，这才急忙忙地跑进来，重新点燃了蜡烛。
“强匪既已被抓，爱妃的宝贝定是安然无恙了，朕不看也罢。”赵祯托着宝盒递给庞妃，“快把宝贝收起来，朕定会增派人手，严加守卫后宫。”
庞妃虽是惊悸未定，却觉得有必要为皇上分忧，“臣妾多谢皇上挂念，只是……皇上还是以大局为重。”小心翼翼地打开宝盒，望了一眼，便神情一窒，险些晕了过去，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庞妃亲手端着蜡烛，细细地查找……
赵祯也凑上前，看着那些宝贝，“爱妃的宝贝真不少啊，……，诶，上一次，朕赏赐爱妃的，你最喜欢的宝贝红莲，怎么不见了？”
“红莲……”庞妃白皙的额头上已沁出薄薄的一层香汗，纤纤玉指在宝盒中拨弄着，心中却是疑窦暗生，皇上到这儿来，莫非是为了取那红莲？皇宫中谁人不知，皇上已将红莲赏赐给自己，自是不能开口索要，难不成，皇上又要拿这株红莲去取悦别的美人？思念至此，庞妃银牙暗咬，妒恨陡生，红莲只能是我的，只有我庞娘娘才配吃这红莲……
“回皇上，那红莲早早就被臣妾炖着吃了！”
“噢，原来如此。”赵祯点点头，站起身子，自动忽略庞妃莹莹欲涕的美眸，“难怪，朕方才还在纳闷，爱妃怎会愈来愈加美艳，却原来是那红莲的功劳，既然如此，今后若是还有进贡的红莲，朕还是会赏赐爱妃的。”
赵祯快步走到门前，“爱妃，朕还有要事，不能在此就寝，你早些安歇吧！”
※※※
这红莲果然是天下至宝，虽是离根时久，花朵却依然娇艳芬芳，清香怡人。
将调好的红莲粥放在桌上，御医走到床边，看了一眼皇上，似是有些胆怯，又把眼光转向站在床边的白玉堂，“白公子，麻烦你托住展护卫的身子，这红莲粥是天下至宝，可不能浪费一丝一毫。”
赵祯蹙起了眉头，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却也不能失了皇上的身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白玉堂轻舒猿背，迅疾却又是温柔至极地将展昭揽入怀中。
展昭睡得很沉，却饮食自知，空腹饮了几杯酒，早就饥渴难耐，忽然察觉到一股清凉香甜的甘霖似在唇边逗留，不自禁的张开双唇，配合着御医的喂食动作，本能地吞咽着，很快地，一碗红莲粥见了底儿。
轻轻试去展昭唇边残留的痕迹，白玉堂抬起头看着赵祯，“展护卫既然服了红莲，应该无有大碍，就让草民将展护卫带回开封府，不必在这儿叨扰圣驾了。”说着话，便将展昭抱起，向门口走去。
“白玉堂！”赵祯赶上一步，拦下白玉堂，“没有朕的同意，你敢擅自将展护卫带走？”
“展护卫还要留在宫中吗？”将展昭缓缓放回到床上，疑惑间抬起眼眸，正好看见赵祯掩口打着哈欠，白玉堂神情一黯，想不到皇上也是多情种子，只是……落花空有意，流水却无情，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苦的可是你……
“展护卫的事，朕自有安排。”赵祯折腾了半宿，亦觉得疲惫不堪，可他还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细细端详起眼前之人，并且，难得地夸赞起白玉堂，“朕就知道，展护卫的眼光不会错，你果真是至情至义的真汉子。”
白玉堂低垂下眼帘，不知道赵祯又会有什么新的想法，还是避之为好。
“白玉堂，朕已经让你看过展护卫，你该走了！”赵祯开始下逐客令了。
“皇上……”白玉堂一时有点适应不了赵祯的语气变化，刚刚还是春风拂面，转瞬间，又是冷若秋霜，“草民肯请皇上，容许白玉堂多呆一个时辰，等展护卫醒来后，草民就离开皇宫。”
“不行！”赵祯断然拒绝，一点都不含糊，“皇宫大内岂是闲杂人等逗留之所？”
“闲杂人等……”白玉堂虽是积怨难泄，却也无奈，赵祯说得不错，自己在皇宫之中，的确是名不正，言不顺，以自己平民的身份，皇上没有把自己当成是擅闯皇宫的贼人，已经是开了大恩，纵使不甘心，又能如何？
“既是如此，草民先行告退。”白玉堂向里间瞄了一眼，起步欲奔。
“白玉堂留步！”赵祯及时出口，阻止了白玉堂。
原本就不打算离去，赵祯恰到好处的挽留正合心意，只是等了半天，不见皇上有何下文，白玉堂终于沉耐不住，转过身来，“皇上唤草民，不知有何吩咐？”
赵祯上前一步，揽住白玉堂的手臂，殷情备至，“朕对天下的英雄豪杰，莫不有仰慕之情，白壮士本就是个中翘楚，朕岂有不惜才的道理？”
“皇上此言何意？”白玉堂已猜出赵祯的意图，只是来得太快……
“白壮士既为侠义之辈，自是除暴安良的大英雄。行侠仗义，快意恩仇，虽可解百姓一时之忧，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当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白壮士何不效仿展护卫，以天下重任为已任，用手中三尺青锋，铲除祸国殃民的奸贼？”
想当初，陷空岛五鼠结义之时，也曾发誓要为民除害，如今，那襄阳王意欲颠覆朝廷，祸害天下百姓，身为侠义之辈，自是不准奸王的意图得逞，想到这儿，白玉堂一撩衣襟，叩拜在上，“承蒙皇上错爱，白玉堂岂敢不从？”
“好！”赵祯击掌称妙，“白玉堂，朕就封你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窗外晨曦已现，赵祯却早将一身疲惫置之脑后，“朕就要上早朝，白护卫也要随朕上朝，等候金殿听封！”
※※※
白玉堂金殿听封后便候在偏殿，等候皇上将自己派往开封府。
转来转去，不但摆脱不了开封府的魔障，到头来，还把自己搭了进去，可是……心里却是甜甜的，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期盼，莫非，自己早就在等待这一天？早就盼望着与猫儿能够真正齐肩携手，比翼双飞？
算算时辰，展昭也该醒了，那清俊温雅的面容也愈加清晰起来，只是……他若是知晓我也成了四品护卫，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惊讶是少不了的，惊讶过后又会怎样呢？
思念至此，愈发的想早些见到展昭，望着空旷的大殿，不禁暗自埋怨起来，“做官真是麻烦，一点都不自由，做什么都得听命行事，唉！”
正自心痒难耐之时，门外闪进一红衣身影，正是展昭。
醒来时，天光已是大亮，蓦然惊觉自己是睡在雅轩，方才忆起昨夜之事。
醉酒之后，身上寒凉如冰，便沉沉睡去，只是这次醒得也忒早了些，每次醒来之后，就似经历一场生死搏杀，疲惫之极。今日醒来，身上却是舒泰无比，内力似乎也增强了许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展昭也无暇多想，收拾停当，便赶到偏殿。打算将边关事务交代给皇上后，早些赶回开封，以免白玉堂挂念。
进得门里，见一白衣人站在偏殿侧门，不由得暗自称奇，这人的身形似是玉堂……，在门前停顿片刻，试探性地轻声呼唤，“玉堂……是你吗？”
“猫儿！”听到爱人的呼唤，白玉堂疾步抢到展昭身边，也顾不得殿门外候令的一班内侍，长臂一伸，抓住展昭的双肩，“猫儿……你好些了吗？”
“我没事……”展昭挣脱出来，后退半步，上上下下将白玉堂打量一番，“玉堂，你怎么会到了皇宫大内？”看白玉堂的神情，应是自愿来此，而不是被人要挟，“你在这儿……等皇上？”
“皇上驾到--”
不等白玉堂开口，赵祯已经兴冲冲地来到偏殿，开封府尹包拯跟在身后，也是一路疾行。
展昭急忙行君臣大礼，“臣展昭见驾……”不料想，一旁的白玉堂也是叩拜在上，“臣白玉堂见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展昭惊疑万分，眨了眨眼睛，暗中掐了掐手心，这么说，白玉堂……也入朝为官了！
“两位卿家平身！”赵祯可真是心花怒放，眼眸在展昭身上停驻良久，“展护卫，昨夜的酒宴，朕还不曾尽兴，隔天再选个日子，朕一定好好与你比试一番！”
赵祯回身唤过包拯，“包卿，朕已任命白玉堂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留开封府任职，接替展护卫。至于展护卫……，他本就是宫中之人，当初只是借调开封府，如今有白护卫相助包卿，展护卫就留在宫中听命行事。”
听得皇上要将展昭留在宫中，三人俱是大吃一惊。
包拯上前行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是啊，自己有什么资格留下展昭，自入开封为官，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看了别人多少白眼，挨了别人多少谩骂，他本是自由自在的江湖人，如今，一个本该是潇洒的身子却被官场的瘴气捆绑得透不过气来。
留在皇上身边，可以免遭奔波之苦，至少，他疲惫的身心暂时可以得到休息。
白玉堂却好似五雷轰顶一般，千算万算，怎么也想不到赵祯会将展昭留下。
像猫儿这样的人，是不能给任何人接近他的机会----他恬然的微笑，他清澈的眼眸，他儒雅的气质……，他就是有一种魔力，让你恍然不觉中情不自禁地爱上他！
为了留下展昭，皇上可谓煞费苦心，他对展昭的爱意已是欲罢不能。展昭若真的留在宫中，皇上必定会近水楼台，有意无意地寻找一切机会亲近展昭。
今日的展昭，已不再是那个懵懂青涩的猫儿，他温文知礼，重情重义，他已经将心许给了自己，怎肯再容他人？皇上若是与展昭相处日久，真情流露，无疑会将展昭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转过头，紧紧盯住展昭的面庞，猫儿，一定要拒绝，一定不能留在宫中，猫儿--
展昭也是一阵慌乱，暗中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微臣斗胆，肯请皇上收回呈命！”
“哦--”赵祯也猜中了展昭定会拒绝，心中早有准备，“朕只是见卿家身体疲乏，留在宫中休养，让御医依卿家的脉象随时调理膳食，身体安好，才能为天下百姓谋求福祉，朕意已决，卿家无须多言。”言罢，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