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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苦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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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灰蒙蒙,阴沉沉的,初冬的阳光也变得晦暗不明,“轰隆隆!”一声悠长沉闷的雷声,在遥远的天际炸响,顺着地皮一寸寸侵袭,震颤着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初冬闻惊雷,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上一层阴霾,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真是奇怪,大冬天的还打雷。”白玉堂走到窗前自言自语着,别是什么不吉利的预兆吧。
     
      展昭也从床上坐了起来,躺在床上听得更清晰,木板床都被震得嗡嗡作响。已经三天了,从被击昏的那一刻起,再也没见李将军的身影,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白兄,李大哥过来了吗?”
     
      “还没呢,他去帮你熬药了。”白玉堂走过来,悄声言道,“这个药,是专门治疗穴位受伤的,是李大哥差人去外地采购的,用不了几日,你就可以恢复如常,到那时李将军就控制不了咱们了。”
     
      展昭点了点头,这李曾如心里到底怎么想的,真是摸不透,从目前来看,他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可是,他下一步会怎么做呢,是应该先把伤养好,再去探个究竟。
     
     
      “李大哥来了!”听见门外沉闷的踢门声响,白玉堂急忙打开门,“把药给我。”接过药罐,一转身放在桌上,打开盖儿,凑到近前闻了闻,嘴立刻咧了起来,“李大哥,闻着怎么这么苦啊?”
     
      李壁不停地搓着冻得微红的双手,“我也知道很苦,想在里面加些甘草,可大夫不许,说那样会影响药性的。”看着展昭,“良药苦口,我只想让你的伤势快点儿好。”
     
      展昭起身下床,坐到桌旁,也凑到药罐前闻了一下,眉头微蹙,“闻着是有些苦……”
     
      “李大哥说得对,良药苦口。”白玉堂利手利脚地把药倒进碗里,又轻轻地盛出一勺,小心地吹着勺上的热气,“猫儿,喝药!”
     
      望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药勺,不用看也能感觉得到白玉堂火一般的温情,展昭俊颜微赧,“白兄,先把药晾会儿,凉了我自然就会喝的,不必麻烦了。”
     
      白玉堂不满地斜睨展昭一眼,现成的福都不会享受,真是笨猫!嘴角却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这只傻猫儿,他要是喜欢这种享受安逸的生活,还去开封府做什么护卫?还会不远万里跋山涉水跑到边关遭这种罪吗?在江湖上做他的南侠岂不更逍遥自在潇洒快活?
     
      我白玉堂喜欢的不就是这个心里只有别人,却从来没有自己的傻猫儿吗?既然他的心里没有自己,那就把他全部放在我的心里吧,我会把他当成这世上最珍爱的宝贝,永远陪在他的身边,为他遮风避雨,为他疗伤止痛,为他那颗操劳疲惫的心寻觅一个温暖舒适的小天地,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展昭看着碗里深褐色的汤汁,试探地喝了一小口,嘴立刻咧了起来,“白兄,帮我拿杯水漱漱口。”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白玉堂端着水杯,感同身受地看着展昭,“闻着都要苦死了,那喝起来岂不是更苦?……,活该!这也是你自己找罪受,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自做自受了。”
     
      展昭可没工夫跟白玉堂斗嘴磨牙,喝了一口水,抿了抿嘴,眉头还是锁得紧紧的,不甘心地看着李壁,“李大哥,你没搞错吧?这药是喝的,不是外敷的?”
     
      看着展昭愁眉苦脸万分难奈的模样,李壁把药碗端起来,“我陪你喝,……”药是自己亲自煎熬的,怎会不知这比黄连还要苦上几倍的滋味?轻轻地呷了一小口,尽管口中苦得舌头几乎麻木,李壁还是故作轻松地看着展昭,“快趁热把药喝了!适宜的药温才会使药效在体内发挥到极至。”
     
      有些不可思意地看着李壁,展昭撇着嘴,“李大哥,你不觉得苦吗?”
     
      “苦,怎会不苦?如果你愿意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还要别人来照顾你,那你可以不喝。”李壁忽然觉得口中的舌头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便噤声不语,可手中的碗还是递到展昭嘴边。
     
      白玉堂同情地看着李壁,“怎么?苦得说不出话了?快喝点水漱漱口。”拍着展昭的肩头,“没听见李大哥说的话吗?快趁热喝了!”
     
      展昭接过碗,咬牙深吸一口气,一仰脖,一碗汤药全灌了进去,刚要接过白玉堂手中的水杯,却被李壁一把夺走。
     
      “喝水会冲淡药性的。”李壁口齿不清地解释着,“快躺在床上,让药性自行释放。”
     
     
      喝了几天的汤药,展昭的房间周围到处都弥漫着浓烈的苦涩药味,昨夜的苦味还未散尽,一大早,李壁端着药罐子又进来了。
     
      接过药罐,白玉堂打趣道,“李大哥,你是不是打算把这军营里的人都给得罪遍了?这两天吃的饭里都有一股子的药苦味儿。”
     
      “我也不想这样,不在厨房煎药,在这里煎,岂不更苦?”
     
      “免了,还是在厨房煎吧。也就是猫儿能吃苦,要是我,宁可多在床上躺几天,也不喝这么苦的药。”白玉堂郁闷极了,自从猫儿喝了这苦药,就变成了哑巴似的,再也没听见他说过话,想必是舌头都木了。
     
      “别说气话了,这是最后一付药,明天他就不用喝了。”李壁小心地把汤药倒进碗里,“快帮忙端给他趁热喝了。”
     
      喝下汤药的展昭额头上沁出一层密密的水珠,果真是良药苦口,现在已经能控制住体内真气的流动,只是喝了许多汤药,身子极度虚弱,看来要真正恢复好,还得需要一些时日。
     
     
      “碰碰!”外面传来敲门声,不等白玉堂起身开门,李将军已推开门自己走了进来。进屋后就径自走到床边,伸手就要抓起展昭的手腕,白玉堂疾步上前挡在床前,警觉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李将军皱皱眉,神情不耐,“本帅只是想看看展昭恢复的如何,并无恶意,你让开!”
     
      白玉堂锐利的眼神在李将军脸上巡视一番,确信他真无恶意,这才让开身子,嘴里却不依不饶,“托将军大人的洪福,展昭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探上展昭的脉息,李将军的眉头锁得更紧了,抬眼,对上展昭清澈的眸子,李将军微一沉吟,“我有事情要和展大人商量。”
     
      展昭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明知我现在不能开口讲话,却偏偏选在这个时间与我商量事情,看来这事不管我是否情愿,都必须答应他了。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嘴向门外一努,白玉堂会意,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李壁见二叔神情凝重,也知趣地拿着药罐出去了。
     
     
      屋里沉寂下来,李将军似乎不太适应安静的环境,竟开始在屋子中间踱起碎步,踱着,踱着,……,猛然站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是到了该下决心的时候了。
     
      李将军从怀中取出一份信函,递给展昭,“展大人请过目。”打开信函,正是襄阳王写的那封密信,信中告知朝廷派人前往边关查访士兵失踪一案,请将军早作准备,落款是襄阳赵爵。
     
      展昭大惊,这是襄阳王赵爵的亲笔信吗?襄阳王怎会与镇守边关的大将军有信笺往来,就凭这一条,这襄阳王就难逃勾结边关重臣起兵造反的嫌疑。
     
      “展大人,看明白了吗?”
     
      展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果然,李将军见展昭点头后便取来火褶子,点燃,就在展昭眼前,把这个最有利的证据,在顷刻间便化为灰烬。眼看着最有利的证据就这样化为乌有,展昭不由得攥紧双拳,不明就里地看着李将军,既然给我看,为何又毁了它?
     
      李将军仰头向天,“我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毁了证据,他的人情就算还清了,从此以后,我和他再无瓜葛。”有些自嘲地看着展昭,“我也欠展大人一个人情,若我李曾如能躲过此劫,有朝一日,我必偿还。”
     
      展昭清澈的眸子里浮出暖暖的笑意,我的人情,你是一定要还的,有话直说,不必掖着藏着的,我知道你是有事求我的。
     
      李将军躲避着展昭坦诚的目光,“我想请求展大人为李某做件事。”
     
     
      “世间万物,皆有始有终,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得让它圆满地结束,边关士兵失踪一案,我已想好了解决的方法,就是找一个替罪羊,展大人配合李某把这出戏唱下去,……”
     
      展昭如星的眼眸里倏地射出犀利的锋芒,一张俊雅温情的脸顷刻间冷若冰霜,你还想再让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这么阴险狡诈的办法亏你想得出来!
     
      李将军瞄了展昭一眼,“我也知这条路,展大人是绝对不会同意的,那就只有第二条路走,这也是目前我唯一能走的路。”李增如一咬牙,下了决心般地忽然向展昭深施一礼,“我请展大人为李某指条明路。”
     
      指条明路?展昭一时间有些慌乱无措,到头来,他还是把这个最难解决的问题丢给了自己……
     
      “今日边关来报,皇上派来犒赏三军的人马就驻扎在边关小镇上,明天就会到军营,来的人是太师庞吉。我与太师一向不睦,他此番奉旨前来,吉凶难料,心里难免有些惶恐不安,不知展大人有什么好的主意?”
     
      庞太师奉旨来边关犒赏三军?展昭心中百转千回,看来皇上已隐约猜出此次案件的主谋凶手,暗中派我私查,明着却派人犒赏,他这也是转移边关守将士兵的注意力,以方便展昭查案。
     
      只是皇上怎知整件事情的背后却有一个更大的阴谋,虽然李曾如没明说,但襄阳王是真正的幕后主手却是事实。由他一手策划的阴谋正是令皇上寝食难安忧心不已的皇权之争。
     
      李曾如已下定决心摆脱襄阳王的控制,不枉我的一番心血,展昭用命要博的就是这样的结局,而李增如回报我的也应该是这样的承诺。只是不知他如何处置送信之人,他们之间不应该只是送封信而已。
     
      展昭起身下床,来到桌旁,用手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照旧”,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庞大师既然是犒赏三军的,那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切照旧。
     
     
      几天过去了,见李将军还没给个准信,也没有什么积极的行动,甚至按约定该交给自己士兵的事也不再提起,梁荣有些着急,莫非他改主意了?
     
      李将军每天按部就班地有条不紊地指挥手下副将参军们做事,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士兵们也开始换上冬装,虽然臃肿笨拙,可士兵们依然严阵以待,精神抖擞,操练巡逻,随时准备着对抗入侵外敌。
     
      梁荣心里也不由得暗暗钦佩,王爷若得此人相助,岂不是如虎添翼,胜券在握。看来这李将军还有些犹豫,处在两难之间,我何不助他一臂之力?
     
      梁荣阴阴地一笑,只有断了你的后路,你才会痛下决心。
     
     
      忽见李壁神情忧郁地走过来,手中还拿着药罐,想是刚从展昭房间出来,梁荣急忙迎上前,“公子,送药让别人去就行了,您何必事事都要身亲力行。”殷勤地从李壁手中接过药罐,“展大人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吧?”
     
      李壁恍然从梦中惊醒一般,“是你?”脸上立刻露出厌恶情绪,“把药罐给我!”从梁荣手中夺过药罐,又看看梁荣,将药罐猛地掷在旁边的碎石上,“被小人玷污过的东西,永远也不会洗干净了。”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梁荣呆楞一下,公子这般恼恨于我,想是因为我泄了展昭的秘密。
     
      王爷对这位脾气大的公子爷一向疼爱有加,从不约束他的行为,若有朝一日,李将军归顺王爷,功成名就,这公子爷兴许一步登天,成了半个主子也说不定。公子爷可是万万得罪不起呀,梁荣急忙追上李壁,“公子,属下也是身不由己,是您的义父大人吩咐小人这么做的。”
     
      李壁停下脚步,阴狠地叱道,“若非看在义父的情面上,我早就扒了你的皮,活剁了你去喂狗。”复又转过身子,“像你这样的奴才,狗都不屑吃你。”
     
      梁荣苦着脸,我这是着谁惹谁了,自己简直就成了公子的出气筒,也罢,骂几句也不会少一块肉,只要公子高兴,怎么都行,“属下也是见公子忧心,特来问候的。”
     
      “你趁早滚得远远的,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是怎样死的。”撂下句狠话,李壁转身离去。
     
      无缘无故挨了顿臭骂,梁荣非但不怒,反而心中一阵窃喜,公子在为展昭受伤的事情烦恼,把怨恨全都发泄在我的身上,看来将军所言不虚,展昭的伤的确很严重。
     
     
      过了午时,还不见二叔从展昭房里出来,李壁开始有些心焦,便不时地站在远处张望着。
     
      “公子,军营外有人找您。”李壁正胡思乱想着可能将要发生的事,忽被一名卫兵打断思绪。
     
      “找我?什么人?”李壁皱紧眉头,烦心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怎么又来个添麻烦的。
     
      “他说是您的好朋友。”
     
      “好朋友?”李壁眼前一亮,莫非是她?“人在哪里,快带我去。”
     
     
      军营门外,‘李’字大旗迎风飞舞,旗下站着一位身穿皮袄的人,想是怕被寒冷所侵,上上下下包裹得严严实实,除了露在外面的一双乌亮眼睛,几乎看不出这人的相貌如何,只是这双眼睛,就足以让他有炫耀的资本,像一颗熠熠生光的黑宝石,美得令人惊叹。
     
      这双美丽的黑眼睛紧紧盯着向这边走来的李壁,直到李壁走近身旁,仍是不错眼珠地瞅着他,一滴清泪挂在寂寞的眼角上,无声无息地滑落,“公子爷,您还好吗?”
     
      李壁的心掠起一阵痉挛,“月奴,你怎会到这里来,你不知军营是不准女子入内的吗?”
     
      “月奴知道,只是月奴挂念着公子爷,才冒死闯营,请公子赎罪。”
     
      李壁轻叹一口气,“你呀,你办事一向稳重,从不出差错,怎么也会做这种不计后果的事情?”贴上月奴的耳朵,“他们发觉你是女的了吗?”
     
      月奴摇摇头,“我女扮男装,尽量少说话,这一路走来,也没有人发觉我是女子。”
     
      “家里人都好吗?二婶的身子怎么样了?还好吗?”李壁急不可耐地询问着。
     
      月奴微嗔一笑,“公子爷,您准备让月奴站在这里说话吗?”
     
      “你就别卖关子啦,”李壁斜睨着月奴,一边走,一边说,“把家里交给你打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月奴神情一窒,黯然地低下头,一丝不易觉察的叹息声还是从唇角溢出……
     
     
      将身上的皮袄脱下,露出婀娜窈窕的美妙身段,虽是男子装扮,却仍难掩饰其妩媚迷人的万千风华。月奴娥眉微颦,眼圈泛红,贝齿咬住樱唇,一双玉手也因强抑悲伤而攥得骨节发白。
     
      李壁正沉浸在与月奴相见的喜悦氛围中,并未觉察出月奴的异样,“快说,月奴,二婶的身子好些没?”
     
      月奴转过身子,双肩轻轻地耸动着,泪水似连串的珠子般滑过脸颊,“二夫人她去了……”双膝一屈,跪在李壁面前,“月奴该死,没有好好照顾好夫人……”
     
      李壁倒吸一口气,“怎么会这样?”抓住月奴的双肩不住地摇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身子颓然一软,傻傻地坐在地上,痴呆一般。
     
      “公子爷……”月奴攀上李壁的肩头,“二夫人临走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她嘱托月奴就是千难万难也一定要到边关替她看您一眼,公子爷……”伏在李壁身上,已经呜咽出声。
     
      泪水很快地溢满了眼眶,只是就那样久久地噙着,噙着,……
     
      “公子才走了一个月,二夫人便因思念老爷,公子,去大佛寺上香许愿,不想回来后感染风寒,便一病不起,本打算快马通知老爷,公子,可夫人怕您二位脱不开身,即便能抽身赶回,恐怕也见不上最后一面,又何需您二位遭受鞍马劳顿,徒增悲伤,大上个月初三那天二夫人就走了。”月奴静静地叙说着。“夫人临去时千叮咛,万嘱托不许告之您和老爷。月奴将夫人的后事料理完毕,把家安顿好,这才动身赶来边关。”
     
      李壁终于潸然泪下,二婶慈祥的面容慢慢地浮现在眼前,她为壁儿梳头的情景记忆犹新,就像昨天才发生过的事,发间似乎还残留着二婶温馨的气息……
     
      月奴轻柔地抚去李壁脸颊上的泪滴,“公子爷,您若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不要强迫自己,太压抑了,会憋出内伤的。”
     
      一句暖心的话语,竟使得李壁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般趴伏在月奴柔弱的纤肩上,“月奴,你真是我李家命中的贵人,我……”再也说不下去了,眼泪似泛滥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阵子,心中的那一根弦每天都绷得紧紧的,好象随时都会断开,窒息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紧逼着他,无处发泄,无人诉说,情绪起落已到了崩溃的边缘。月奴温言软语的抚慰,慢慢地滋润了李壁久已干涸的心田……
     
     
      月奴虽是他手下的一名婢女,却与她无话不谈,甚至把他认为最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办,而她也从未让他失望过。他任性,他暴虐,他猖狂地掠夺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宽容,她温婉,她总是怀着淡淡的忧伤为他处理着善后的一些麻烦事。
     
      直到有一天,他兴冲冲地跑过来求她,求她假扮他的夫人,那一刻,世界在她的眼睛里忽然变得宽敞明亮,纷扬飘落的细雨分明就是上天赐给她的祝福的甘霖,……,当她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一个名字叫展昭的男人后,她也没有失望,她的心里只有他,只要他快乐,他幸福就够了,她已别无它求……
     
      在月奴虽柔弱却异常坚强的怀抱里酣畅淋漓地痛哭一场后,李壁无措慌乱的心情也渐渐地平静下来。
     
      “月奴,家里发生的这些事不要告诉二叔,你说行吗?”李壁泪眼婆娑地看着月奴,“二叔现在已经很烦心了,我不想在他已经流血的心上再刺一刀。”
     
      “到了边关,月奴一切都听公子的,公子说行就行。”
     
      手轻轻抬起,将月奴额前的一绺秀发顺到耳后,“月奴,辛苦你了,我替李家替二叔谢谢你。”郑重地跪在月奴身前,‘碰碰碰’地磕了三个响头。
     
      “公子爷,快别这样,奴婢承受不起。”月奴慌忙地躲避着。
     
      拉过月奴的手,“从今而后,在我面前,再也不许自称奴婢了,你是我的好朋友,是我们李家的恩人,知道吗?”
     
      月奴盈满泪水的美眸笑了。
     
     
      冬天的日头早早的就落到西山去了,抬眼向窗外望去,夜色已然漆黑如墨。
     
      将油灯点亮,李壁有些为难地看着月奴,“你在军营里总是不太方便,今夜暂且在这儿住下,明儿一早,我送你到小镇上,再帮你找个安身之处。”
     
      “月奴就睡在公子爷的房间吗?”月奴有些担心,这里毕竟是军营,若让人发现有个女子睡在李壁房间,岂不是给公子脸上摸黑?
     
      “不要紧,没有人会知道的,我的房间没有人敢随意进出的,睡在这里是最安全的。”李壁拍拍月奴的肩头,“别怕,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出营。”
     
      “那公子不能也睡在这里吗?公子睡床上,月奴只在桌上趴一会儿就可以了。”月奴的眼圈微微有些泛红。
     
      “那怎么行?”李壁一口回绝,“你一定好久没好好歇息了,你一定要睡在床上。”微一沉吟,“要趴桌上睡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李壁站起身,将皮裘披在身上,“月奴,赶了一天的路,你也累坏了,早点歇息吧。”
     
      “公子,天这么冷,外面那么黑,还要出去吗?”
     
      “展昭的那付汤药今天刚好吃完,我去看看他的情况如何,他已经好几天都没跟我说话了,一会儿我就回来。”临出门前,又回过身看着月奴,脸上漾起一个绝美的微笑。
     
     
      “展昭?”月奴轻抹去眼角的一滴清泪,展昭,也只有展昭,才能令公子这般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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