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朱雀幻象
“呯！”灵极盾又承受了一拨风刃和水箭的混合攻击，不过墨槿也踉跄了一下，显然是体力消耗太大了。
幸好四圣兽中攻击最强的朱雀反倒没什么威胁，再加上这只是四圣兽的残象，无法念咒语发动三级以上的魔法，基本上都只是凭着本能在战斗，所以我们虽然吃力，但勉强还可以应付。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墨槿抓住短暂的空隙匆匆对我丢下一句话。
我当然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可问题是，现在光是抵挡住攻击就已经尽了全力了，哪里还有余暇去思考对策？
“轰！”一道淡青色的粗大风刃狠狠地砸在灵极盾上，墨槿全身一震，右腕一痛，虎口处已被震裂，鲜血顺着白皙的肌肤蜿蜒而下，一滴滴地落在地上，渗入石缝里。
“墨槿！”我一声惊呼，顺手接住落下的灵极盾，重新张开结界护住他。墨槿的本领绝不在我之下，可是他是魔武双修，在这个物理攻击无效的虚幻之境里，只能凭一半的魔法能力应敌，就难免有些捉襟见肘了。
“没事。”墨槿抖落腕上的血珠，冷静地道。
“你休息一下吧。”我不禁心中一软，他是没有必要被牵连到这种事里去的啊。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来保护了？”墨槿淡然瞥了我一眼，一面发出一个次元斩，吞噬掉侧面袭来的风刃。
知道他的性格，我只有暗暗苦笑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替他多分担去一些压力。
“池底。”墨槿靠近我身边，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什么？我一怔，随即恍悟过来，不禁暗骂了自己几句笨蛋！四圣兽的残象只是古神殿的记忆，那么，只要毁掉记忆的寄托物，那些虚幻的东西就无法存在了吧！
“你去。”我急促地回了一句。我修炼的是火系魔法，让我去毁掉水池底下的东西，不是自找麻烦吗？而且墨槿现在残余的精神力也不足以支撑他继续使用灵极盾，这个掩护工作，显然只有我合适。
墨槿点了点头，开始向水池移动。
“去！”我挨过一拨攻击，看准空隙，一声大喝。
墨槿毫不迟疑，闪过两道风刃，纵身跳入池中，顺势避开了玄武的水箭。
“你敢！”神殿中的声音满含着怒气，一道雪亮的光华直奔墨槿后心。
“小心！”我一惊，任由一支水箭擦过我的肩膀，带起一蓬鲜血，抢到墨槿身边，张开灵极盾。
“呯！”白光轰在结界上，震得我双手麻木，毫无知觉。结界剧烈地抖动着，艰难地化去那强大无匹的力量。
“愚蠢的人类，竟然妄想和神抗衡！”那声音狂吼道。
“神，是个什么东西！”我承受着几乎要将我灭顶的压力，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神？自以为是的慈悲和施舍，其实不过是种自我满足的假清高，而我，从来对那些神佛没有任何好感！
身体深处似乎开始涌现出一丝丝奇异的力量，我手里的灵极盾和无尽弓都发出了淡淡的白光。虽然压力还是很沉重，但我却觉得似乎可以承受了！
“纯光属性？”那声音惊讶道。
“关你、屁事！”我使劲一咬牙，将残余的魔法力都逼了出去，灵极盾的结界硬生生地往外扩大了一尺。
就在这时，四圣兽的残象突然化作青红黑白四色光芒，一起向我撞过来。
不是吧？我一声哀叹，现在我已经只是勉强支撑了，再加上这一击的话，结界一定会破裂的。然而……墨槿还在我身后……不能避……
死就死了！不对……我可没那么容易死！怎么也要撑过去！我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神器上。
灵极盾发出的白光沾染了一层血色，圣洁中带着凄美。
我正打算接下这一击，突然，身后传来“咯嚓”的石块碎裂声。
“啊～～～你们～～～”愤怒的声音充斥着整座神殿，然后慢慢消失无踪。
我只感到手上一轻，顿时压力全消。
却见所有的光都化作了点点星芒散去，只有朱雀的红光，虽然黯淡了许多，可依然顽强地维持着形态。
不过既然他没有攻击过来，我也不想管他，连忙转身：“墨槿，你没事吧？”
“有事的是你好不好！”墨槿站在池中，浑身被溅起的池水浇得湿透，看着我的目光中充满了火气。
被他一提，我这才感觉到全身上下都脱了力，肩膀的伤口一阵阵地抽痛着，血已经染红了半边衣袖，脚下一软，立即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勉强勾起唇角笑了笑，我半跪着向他伸出手。
仿佛是不久前的角色互换，墨槿凝视着我的手，微微垂下目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我的笑容不禁有些僵硬，我的手很酸耶，你到底要是不要啊？
“哗啦～”墨槿自己在池边一撑，利落地翻上岸。
不要就早说嘛。我讪讪地缩回手。有时候我真觉得，墨槿的心太难琢磨，让人根本猜不透他的想法。
“呵呵……”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轻笑。
“谁？”我一个寒颤，忍着疼痛一跃而起。
红色的光华慢慢凝聚成朱雀的影子，然后化成一个红衣红发的男子的身影。
我愣愣地看着他，明明是完全不同的容貌，可是……我就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祁红的气息。只不过，比祁红少了几分张扬，又多了几分恬静。
“刚才，真是抱歉，我们都无法违抗神的旨意。”红衣男子静静地微笑着，半透明的身影忽聚忽散，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随风而去。
“你是……第一代的朱雀？”我问道。
“不错。”红衣男子点了点头，“原本，你们毁了那些石板，身为记忆体的我们自然就无法存在了，不过你身上有属于我的天火，可以让我化形说几句话。”
“你是否知道，怎么样才可以找回朱雀失落的灵魂？”我急切地问。虽然关于这个玛雅遗迹，我的疑问像山一样多，不过……谁知道朱雀的化形可以持续多久，我只能从最重要的开始问。
“你们的来意，从你们进入虚幻之境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朱雀清明的红眸中带着几许温柔，“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情况能造成圣兽的灵魂缺失，但是明白你们来这里的目的。玛雅神殿是四圣兽的起源之处，无论如何，只要能取回第一代朱雀残留的力量，就能补全他的灵魂。”
“也就是说……”我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
“让他的灵魂和我融合。”朱雀淡淡地道，“只是……”
“只是什么？”我心中一紧，连忙追问。
“只是，我有我的记忆，我的感情，我的思想，融合之后，这些东西都会一起带给他，他再也不会是你爱的那个人了，这样也可以吗？”朱雀看我的目光中充满了怜悯。
轻飘飘的几句话，却仿佛几块千斤巨石，砸得我头晕目眩，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可以……如果祁红不再是我的祁红，那我该怎么办？然而……我又能够为了自己的这点私心，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天火反噬吗？
老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耍我！
“我已经无法多说了。”朱雀一声轻叹，身体化成一颗血红的珠子，慢慢落在我的掌心，最后的话淡淡地飘散在风中，“他身上有用我的翎羽和骨血打造的凤凰剑，你也有我的天火，这是我残余的魂魄凝结而成的，你贴身带着。只要两件东西都不离身，你们也不分开，就可以保护他不受天火反噬之苦。不过……灵魂不能补全的话，他的天生技能是恢复不了的，你自己选择吧……”
我怔怔地看着手里缓缓隐去光毫的珠子，如果只是天生技能不能恢复，那我是不是可以……不，我怎么能那么自私……两种念头不停地在我脑海中交替响起。
“现在不必想那么多吧，找到红再说。”一直没有说话的墨槿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我终于暂时抛开杂念，小心地将珠子收起来。
“药，拿来。”墨槿伸出手。
我微微一怔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储物戒指里取出干衣、伤药和纱布。
真是的……幸好我带的东西够多……尤其是衣服……
伤在右肩，微微一动，就是一阵让我麻痹的剧痛。
“我来。”墨槿皱了皱眉，凑近来，解开我的衣服，熟练地清洗伤口、然后上药包扎，动作轻柔得一点儿都没弄痛我。
套上干净的衣服，全身舒适了，我这才从晕乎中回过神来，发现他的手上还在流血。
“你就看不到自己的伤吗！”我一把拉过他的手开始包扎。
墨槿没有挣扎，只是任由我摆布。
直到两个人都收拾整齐了，我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避开墨槿若有所思的目光，我来到池边，只见池底的石板并不是完全碎裂了，墨槿不过是震碎了四圣兽的眼睛和中间的太阳标记而已。
可是，由于池底的裂痕，池水的水位正一点点地下降，看来不用多久就会干涸。
突然间，我想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周围的神殿依然保持着我们和四圣兽残象大战时的模样，丝毫没有变化。也就是说……我们的时间还在千万年之前？
那我们要去哪里找祁红？我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怎么就没想到问朱雀，我们要怎么才能回到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