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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和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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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已经不规矩地在“醉了”的人身上摸了起来,楚玄最怕的就是痒,他当然无法再装醉。他抓住了江惜圣的手,略带怒意地道:“我要走了。”
       “到哪里去?”江惜圣将他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楚楚,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
       “从你的身体我可以感觉出,你在渴望着……”
       楚玄冷笑了起来道:“我一点都不渴望被人绑着蹂躏,我不是变态,没有被虐待的嗜好。”
       “那是我的错。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很温柔的对你,好么?”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么?”
       江惜圣看着他,眼眸里隐隐有一丝忧伤。
       “楚玄,你要知道,我到底是爱你的。”
       现在再说这个,你不觉得太苍白无力了么?楚玄在心里暗暗冷笑着,反正你渴望的只会是身体,我又不是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即使付出再多次,也无所谓了。
       悬挂着轻纱帐的金钩被放下,纱帐白云般地散了下来,却似欲遮还休,影影绰绰地可以看见床上的两条人影。
       楚玄的所有情人中,江惜圣无疑是在床上和他最合拍的一个。他和韩遥在一起的时候太年轻,身体也太稚嫩,并不能完全享受到快感,江惜圣开发出了他的身体,挖掘出他对于□的渴望,可以说是江惜圣带着他走出了少年时代。之后又是江惜圣一步步将权力交给他,让他尝到手握权力的无限快感和荣誉,又是因为权力,两人开始离心隔膜。因而他对江惜圣的感情也永远是最复杂的。
       当江惜圣进入时,楚玄摒弃了这些无关的胡思乱想,专心的体会着身上男子带来的欢愉。很快,他就觉察到了异样。江惜圣的床技一向很高超,但今天他仿佛本身已经带上了某种魔力,像是坦多罗教中的色欲邪神,引诱着人无法自主地沉溺于肉体观感的无上快乐之中。
       □的来临如同黑暗中划破苍穹的闪电,闪电击中枯木,燃起大火,将灵魂与肉体一起焚尽,不曾留下一丝灰尘。楚玄突然觉得即使这个世界在这一瞬间毁灭,也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这一次欢好,比往时分外费力,不过一个时辰,楚玄竟觉得手指都不能移动,仿佛全身的气力都消耗在这一次极乐中。
       江惜圣搂着他,帮他梳理着三尺青丝,满意地发现自己的精神正处于巅峰时期,简直就像是所有的血液都被换成了新的一样,身体轻快得几乎能飞起来。他在楚玄苍白的唇上吻了吻,道:“楚楚,我是爱你的啊!为什么要无情地离弃我呢,你看,和我在一起,你也很快活是不是?明天晚上我要你继续躺在我身旁,我要加倍地疼爱你,把以前空缺的光阴都弥补回来。”
       到了第二十日,楚玄已经有些恐惧,他明显地觉察道自己已经体力不支,这些天的欢爱比以前远为销魂,简直像是致命的罂粟一样,要将他全身的血液全部吸干。而与此同时,他对江惜圣竟然有了一种莫名的依恋,只要一刻钟没有看到江惜圣,就会不自由自主地想他,简直要到什么事都做不下去的地步,这种情感是如此强烈,即使是当初爱慕韩遥的时候,也没有这样时时刻刻挂念。
       他竭力想要拒绝江惜圣的要求,避免和他同寝,但即使他将自己反锁在书房里批阅公文,江惜圣也一定会令人强行将门打开和他在一起,反正无论如何,每天晚上那销魂又痛苦的时刻他是躲避不过的。
       每天晚上欢好过后,江惜圣总是精神焕发,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甜言蜜语,许诺着不可能实现的誓言,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不会相信,然而现在他却会不由自主地沉溺。
       “楚楚,朝政上的事太复杂了,你操心操得人都瘦了好多,你何必这么累呢?贺兰兵马调动的事就交给我算了,你只要好好地躺在床上,让我来宠爱你就够了。你说,好么?”
       楚玄用脚趾头思考也知道这件事是肯定不能交给皇帝的,但是在看到男人的眸子时,却不由自主地说了声:“好。”
       事情过后他自己都想扇自己两个耳光,但是只要江惜圣一抱住他,说上一堆好话,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有一次江惜圣带来一顶华美绝伦的凤冠,冠上的珠子颗颗雪白浑圆,流光溢彩。男子将这顶凤冠戴在他头上,说:“楚楚,虽然我不能封你做皇后,但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我最美的皇后。我会永远爱你,你也要永远陪伴着我,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楚玄当时竟然感动得哭了起来,第二天想起来虽然觉得荒谬和丢脸,但江惜圣对他的影响力还是越来越大,楚玄甚至很多时候都不能完全自由自主。
       就在小年二十四那一天,新月国的使者团经历长途跋涉来到御京,他们向大楚天子表明了新月国愿向大楚称臣的意愿,而且进献了大量珍贵罕见的礼品,其中包括据说是天马后裔的汗血宝马,两百对和田玉璧,十升猫儿眼,其他金银珠宝不计其数。圣文帝大喜,设宴招待新月使团,新月使团团长是新月国二王子巴雅尔,此人身高八尺,容貌英俊,说得一口极地道流利的汉语,如果忽略他的栗发蓝眼,活脱脱就是一个中原人。
       圣文帝的姐姐淑容公主也出席了这次宫廷宴会,她穿着皇室的正红色广袖霞服,内穿杏黄色绫罗裙子,下摆垂着一条七彩流苏飘带,虽然端庄美丽,仪态万方,脸上却殊无欢容。巴雅尔正好坐在公主对面,他生长在大漠之中,见多了热情奔放的女子,这样优雅端淑的女子,确实让他觉得很是新奇。特别是公主眉间带着一抹轻愁,更是让人怜爱,他一边喝酒,眼睛却不自觉地往公主那边瞟去,越看越觉得这位公主美丽迷人,如果能娶得这样的女子为妻,实在是平生最得意的一件事情。
       然而他虽然歆慕公主,却知道自己不过是大漠之中一个小国的王子,新月国虽然有“大漠明珠”之称,水土丰美,却是不能和这富贵繁华有如天府的大楚媲美的。这位公主又是皇帝唯一的姐姐,地位何等尊贵庄重,绝不是自己能够高攀得起的,于是他也只有将这份爱慕之心压在心里。
       然而男子一旦对一个女子起了爱慕之心,他的眼睛就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放在那个女子身上,巴雅尔王子的情意,坐在上首的江惜圣多多少少看了出来,心中不由一动。自己这个姐姐虽然看上去还很年轻美丽,但实际上已经有三十岁了,这么大的女子还没有嫁出去,放在民间都会被人耻笑的。上次他想将淑容赐婚给陈飞卿,结果陈飞卿竟然宁愿被降罪也不做驸马,实在是在朝廷上下闹了个大笑话,淑容名声也受了一些损害,结果就更难嫁出去了,一直拖到现在。这位新月国王子容貌英俊,对于中原的诗歌文化也颇为通晓,作为夫婿显然是个不错的人选。更何况新月国此次派遣使者前来,是为了表示归顺之意,希望楚国可以帮助他们抵抗白瑞小股军队的骚扰,自己这个姐姐曾经掌管过飘渺宫和暗卫,在行军作战方面也有一定才能,派她去新月国帮助新月抵抗白瑞骚扰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江惜圣越想越是高兴,觉得这实在是一件再完美不过的婚事,他生怕淑容又使性子不肯嫁人,直接便对巴雅尔王子说道:“王子远道而来,送来了这么多珍贵的礼品,按照我们中原的习俗,也要回馈你同等珍重的东西,不知道朕可以拿什么来回馈你呢?”
       他不等巴雅尔王子回答,便继续说道:“朕只有一个姐姐,封号是淑容公主,至今尚未婚嫁,虽然不算倾城之姿,但也可称端庄典雅,不知王子可有妻室?”
       他这句话可以说是问得极其明显了,巴雅尔愣了一下,随即大喜,离席跪倒在地道:“回禀陛下,臣一直歆慕天朝文化,立誓要娶一个大国女子为妻,因此至今尚未成亲。陛下若愿将公主下嫁,将是新月全国的莫大荣耀,臣及新月王室,没齿也难忘陛下的恩典!”
       淑容惊得几乎呆了,颤声道:“皇兄,你……”
       江惜圣举着金杯走到了巴雅尔身旁,道:“王子年少英俊,才气过人,又无妻室,和淑容实在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事不宜迟,今夜朕便做主,将婚事定下。”
       淑容又羞又恼,就要拂袖而去,她身子刚刚一动,楚玄便点中了她的睡穴。
     
     
     
     
     巴雅尔再三谢恩之后,转头看见淑容公主倒下,不禁大惊道:“公主怎么了?”
       楚玄不动声色道:“公主素来有心疾,一旦激动过度,便会晕倒。她方才听到自己的婚事,又是高兴又是害羞,所以就昏过去了。她一会儿就会醒来,王子却不必过分紧张。”
       巴雅尔听得他如此解释,才放下心来,他看着一众宫女将淑容抬进了后宫,还是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直想跟着进去守在那美丽的公主身边。
       淑容从昏迷中醒来,情绪激动异常,又哭又闹,坚持不肯嫁给新月国二王子巴雅尔。
       江惜圣又是哄骗又是威胁,淑容却仍是坚持己见,他想到楚玄一向口舌厉害,能将死人也说活过来,于是派他进宫去劝说淑容。
       楚玄一踏进公主的寝宫,便看去淑容公主秀发蓬乱,双目红肿,正在发脾气砸玉瓶,他提高了声音:“臣楚玄,奉旨参见公主殿下。”
       淑容看见是他,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红,忙挽了秀发,淡施脂粉,命令宫女看茶。
       楚玄道:“茶不必了。公主,你已经不小了,巴雅尔王子才貌双全,对你又是真心,身份地位和你也颇为匹配,这样的男子为何嫁不得?”
       淑容斩钉截铁地道:“我不喜欢他!”
       楚玄轻笑一声,道:““结婚了是两个人过日子,百姓家里是柴米油盐的生计问题,皇室贵族也要勾心斗角协调关系,哪里还有什么风花雪月的心情?你喜欢还是不喜欢,又有什么区别?”
       淑容脸涨得通红,道:“可是我不想这样……再说,我—我—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楚玄“哦”了一声,却是有些意外:“公主的心上人是谁?”
       淑容的脸已经红得快滴出血来,她又是恐惧,又是兴奋,但仍然勇敢地说出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就—就是你!”
       楚玄惊得倒退了一步,淑容说出了第一句话后,胆子却大了起来,她扑了过去,抓住他的衣袖。
       “从第一次假扮飘渺宫主与你见面的时候,我就对你很—很是动心,我曾经逼迫自己想忘记你,但你的身影却无时无刻不在我眼前浮现……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嫉妒仇恨皇兄—”
       楚玄捂住了她的嘴,面色苍白地道:“公主,你方才说的我都只当是胡言乱语,七日之后,你还是乖乖地蒙上红盖头,嫁到新月国去,这些话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不然你我都有天大的麻烦。”
       淑容眼睛发亮,道:“我们逃走好不好?我知道你这三年来过得也很不开心,我们一起离开这个沉闷的宫廷,我们一起浪迹天涯,试剑江湖,该是何等精彩!”
       “这是不可能的。”楚玄道,“我既然忝居丞相之职,就必须履行丞相的职责,皇帝对我到底如何,与我的职位并无关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我还是百官之首的右丞相。我的计划是在二十年之内,让楚国百姓人人衣食无忧,老有所养,幼有所恃,我要塑造出一个完全不同的国家来!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我的寿命可以无限期的漫长,好让我永远守护着这一片土地,让它永远不会衰落……”
       淑容哭着说道:“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心里想的从来都是这些大事,我以为你会和他们不同的!”
       “公主,我也以为你会和普通女人不同的。”楚玄站起身说道,“殿下,你可知道,在你使性子不愿和亲的同时,民间有多少遭受天灾的百姓因为而不得不将女儿卖入勾栏为妓?不要说能嫁给一个王子,即使是去做王子最卑贱的奴婢,他们恐怕也会欣喜不已?我知道你担忧新月地方偏僻不比楚国富庶,可是你以公主的身份出嫁,绝对可以衣食无忧。新月地处我国与白瑞国之间,如果公主能成了新月王妃,我们就有了名目派兵前去新月,可以为我国抵御白瑞的侵略筑起一道屏障,使我国百姓免受战火之苦。”
       “我话已至此,公主究竟如何抉择,还是请殿下三思。”
       七日后,淑容公主大婚,新月国二王子巴雅尔与公主在御京成亲后,第二日便向天子辞行。圣文帝允诺,并派出一万精兵护送公主前往新月,并协助新月抵抗白瑞零散军队骚扰。
       巴雅尔王子既得到了歆慕的美人,又得到了楚国的军队助力,心情极其喜悦,临别之时对圣文帝道:“小王承蒙陛下的大恩,恐怕此生难以回报一二。我有一个妹妹,叫做缇丝兰,在我新月可以算是本国第一美人。如果陛下愿意的话,我想将她送给陛下做妃嫔。”
       “王子既有此美意,朕又如何能谢绝?”
       楚玄散了长发,坐在窗前,面色有些阴郁。
       “你真的要娶那个新月公主为妃?”
       江惜圣听得他语中带酸,不禁大悦,搂住他道:“我娶她不过是因为盛情难却,新月公主即使再美,又怎么会比得上你半分?”
       楚玄幽幽叹息道:“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能为了我不碰别的女人呢?”
       他话一出口,才惊觉失言,江惜圣是一国之君,除了治理天下外无可推诿的职责就是广育后嗣,从中择优而立为太子。江惜圣至今尚无儿女,他的话如果落在有心人的耳中,恐怕就会生出不少谣言来。
       江惜圣笑道:“好楚楚,我要是有了一个儿子,绝对再不碰别的女人。我心中最爱的还是你啊,你不开心,我也会心痛的。”
       密室之中,楚玄屏息等待。
       哗啦一声脆响,一枚金钱滚到了桌子边缘。
       那名道人摆弄了许久卦象,最后道:“大人少年时虽有挫折,但终享高官厚禄,富贵无双……但近来恐有厄运自西北来,大人需得小心为上。
       ”
       楚玄命人封了一百两银子,将道人送出府外,眉间终于现出了一缕焦虑。
       “这是第九个了。”楚玄幽幽地说,“连着请来九个相士道人都这么说,实在不由的我不信……我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白日毫无原因地呕血,我自己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来竟是如此……西北有阴人,煞气犯贵体……”
       他颠来倒去地念着相士的几句披语,突然出声道:“星云?”
       “属下在!”乔星云应道,“大人有何吩咐?”
       这几年以来,他连着做好了几件楚玄交代下来的事,楚玄对他甚是信任,不比寻常手下。
       “我要你给我杀一个女人,无论如何,你都要杀了这个女子,而且一定要确定她已经死亡。这事必须做得机密,不可为外人知道。”
       “敢问大人,那女人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新月国公主缇丝兰。”
       大漠风光,自然与中原不同。人伫立在沙丘上,放眼望过去,似乎遍野都是黄色的沙砾和无尽的沙丘,就连太阳也分外刺目,似是恨不得将人眼睛刺瞎。这样的风景,初看时自然觉得壮丽雄伟,感慨万千,但若是看了一整天,便会不由自主地怀念起中原的秀美山水来。
       乔星云一行共三十余人,俱是楚玄手下的精英,新月虽然是小国,但刺杀一国公主绝非小事,所以他们行事都极其小心谨慎。他们在进入沙漠前,已经购买了充足的水和干粮,甚至还买了二十匹骆驼,这种动物虽然速度远比骏马缓慢,但在沙漠里的用途却是谁都比不上的。
       早上大家还有精力讨论一下行动计划,到了下午,已经没有人想开口,功力稍差的就焉得像根咸菜一样,几乎要从马上栽下来。背负着人的骏马,也疲惫不堪,只是小步地走着,唯一悠然自得的就是那二十匹骆驼,它们步伐的频率甚至都没有变过。沙漠的天气变得极快,白天太阳似乎能将人晒死,夜晚却寒风呼啸,冰冷刺骨。
       这三十人中有两人是兄弟,分别叫做欧阳鹤,欧阳鹿,年少时长随父亲往新月国贩卖茶叶丝绸,购回金银珠宝,以此牟利。他们两人对这沙漠却是极其熟悉,入夜后很快找到了个固定的沙丘,人们在沙丘后扎起帐篷,开始生火煮菜。
       酒醉饭饱,正当众人昏昏欲睡之际,乔星云突然听到远方隐隐传来马蹄刀剑声,他立时就警觉了起来,喝令其他人拿起兵器,守卫马匹水源,自己带着欧阳鹤和欧阳鹿先出去看个究竟。
       他方才奔出三百丈远近,便看见有一行骑士旋风般地来到眼前,这一行人都是白布缠头,身穿黑袍,腰中弯刀形状怪异,有如月牙,和中原兵器大是不同。乔星云在心中估计了一下,来的人大约有五六十人之多,只是不知身手究竟如何。
       领头的骑士臂上栖着一只雄鹰,面目英俊异常,乔星云五人望见了他,倒有四人失声叫了出来。
       “原来是你!”
       那领头的黑袍骑士微微一皱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名面目粗犷的男子指着乔星云一行叫道:“大哥,就是他们这些人!”
       “三日前我便看见这些人在城里买骆驼,出手就是一锭足色的赤金,腰包里鼓鼓囊囊的,还不知道有多少金银宝货。小弟本想跟上去看个究竟,这些人甚是警觉,我才跟出半里远近就被他们发现了,我见他们都有兵器,于是便转头回来告知大哥。”
       那英俊的骑士点了点头,以一种帝王般骄傲的语气对着乔星云等人道:“中原的商人们,你们碰到了我飞龙子,也算是你们不走运得很了!你们如果识相的话,现在就将你们的货物财宝全部交出来,我还可以放你们自己逃生去。”
       欧阳鹤仰天大笑道:“就凭你,也真是痴人说梦!财宝没有,刀子倒是有,你要是跪在地下好好求求咱们,我不妨行行善事送你上西天!”
       那英俊骑士嘴角冷冷一笑,手腕一抖,一柄弯刀旋转着飞出,欧阳鹤见那弯刀慢悠悠的,连一丝风声都未带起,心中更是轻蔑,拔出长剑随手一挡,只听“铮”的一声,手中长剑已然断成了十七八截。
       欧阳鹤简直要呆住了,他方才长剑一击,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却点在那弯刀的刀背中心处,正是整把弯刀的重心所在,弯刀不落地倒也罢了,怎么他精钢百炼的剑倒折了呢?
       他这一惊诧也不过是瞬间之事,然而就在这瞬间,弯刀突然又转头向他飞来,速度快了何止十倍,几乎要将他面前的空气尽数隔裂,欧阳鹤躲闪不及,长剑又只有个剑柄在手中,情急之下摸出腰中一包黄金叶子以漫天花雨的手法向那柄弯刀打去。
       他昔年曾经以一片黄金叶子打断了另外一位高手的宝剑,如今这整包黄金叶子运足内力发出至少可以将弯刀一挡得以脱身,哪知道这弯刀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般,在无人操纵的情况下突然刀身微倾,就是这一个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角度变化,却使得弯刀恰好从暗器屏障的缺口处平平切入,没有碰到半片金叶。
       欧阳鹤一声惨呼,从马上摔了下来,欧阳鹿见哥哥受伤,心急如焚。
       “大哥,你怎么样了?”
       欧阳鹤双目充血,嘴唇颤抖似乎还要说话,欧阳鹿要奔到他身前去,却被乔星云一把拖开:“小心!”
       就在这一瞬间,欧阳鹿亲眼看着大哥整个人身子突然裂成两半,就像小时候不小心剪断了的纸人一样,而且没有一滴血流出。那柄诡异的弯刀自死人的身体中飞旋而出,竟然亮起了诡异的红光,嗡嗡之声不绝于耳,仿佛是受了魔神的诅咒。
       欧阳鹿被惊得几乎呆了,乔星云拔剑在手,连击七次,他的剑尖看上去每一次都没有击中实物,却带起一片“铮铮”声,仿佛是弹奏着激昂的乐曲。
       骑士伸手一招,那弯刀又飞回啊手中,他望着乔星云,面上微微有些惊诧之色:“能接下我这‘旋叶九刀’的,你可以说是第一个。想来中原武林,倒也不全是窝囊废物。”
       乔星云险些就要叫出他的真名来,只是想起当年楚玄一片苦心,勉强忍住了,道:“阁下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你为何只能在大漠苟安一角,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原因么?”
       骑士抚摸着苍鹰,英俊的脸上带起了一丝煞气:“原来你们是那人手下,哼哼,我当年还没有炼成这刀法……如今即使是他来了,胜负也未可知……”
       “但是你们……恐怕今天就必须把命留在这里了!”
       天边月残,鏖战方止。
       一方得胜而归,带着抢掠而来的黄金马匹,唱着凯歌返回他们的营地。
       断刀折剑,还有倒毙的死人,都静静地躺在地上。很快,这一切就会被黄沙掩盖,不会有人得知这里曾经发生过一次多么惨烈的厮杀。
       “若不是叶兄精通五行乾坤,恐怕我们……”
       乔星云想起方才那一番惊心动魄的厮杀,手还微微发抖。他不是恐惧死,而是害怕不能完成任务。
       叶九道:“惭愧惭愧,五行阴阳之术博大精深,小弟不过略通皮毛,万幸这里有一片石林,我才得以步下迷阵,不然那群盗匪怕还要追杀过来。”
       天色大明,众人估计那群盗匪都已离去,大伙回头去清点剩余的物资,三十匹骏马都被带走,骆驼背上的千两黄金也一分无存,就连清水都被恶意地打翻。他们唯一剩下的,就是那二十匹骆驼和各人身边带着的一些金银干粮。
       乔星云带领残存的十三人在沙漠中艰难跋涉了两个月后,才抵达新月的都城。和大楚比起来,新月整个国家简直都小得可怜,楚国的疆域版图中随便抽出一个省,怕都比新月要大上两三倍。而它的都城克丽尔,繁华程度简直还不如楚国稍微富裕一些的县。
       这里的街道又狭又窄,而且路面尽是黄土沙尘,无论是多么小心地走路,都必定会染上一身黄土,人说话嘴巴如果稍微张得大了些,就会立刻呛得咳嗽出来。但是无论如何,这里总比荒芜的沙漠要好上太多太多了,至少这里可以看见活生生的,各色各样的人,可以没有顾忌地喝着清凉透心的水,就连一日三餐也可以远离那腥臊的羊肉,如果你付得起钱的话,你甚至可以点上两个美丽的姑娘来为你跳舞唱歌。
       乔星云将残余下来的二十人分作三批,分别居住在了三个不同的客栈,只说是自中原来的商贾,来这里替贵族购买宝石。
       他很快就和淑容公主—现在应该叫巴雅尔王妃取得了联系。淑容回复说如果要下手最好选在和亲队伍离开新月国界的时候,这样可以将公主被刺归结为大漠流匪作乱,无论是楚国还是新月都无法查到真凶,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乔星云将淑容公主寄出的密信在火上烧毁,很快就召集齐十三人,整夜商议之后,一个几近完美的暗杀计划已经定了下来。
       大红的轿子被十六个精赤着上半身的壮汉抬起,轿子四角的明黄璎珞不住晃悠,礼仪官一声长长的吆喝之后,陪同公主出嫁的几百名随从侍女向站在宫殿台阶上的国王王后叩拜三下,随即便迈开脚步向那遥远的大楚行去。
       在经历三天的行程之后,送嫁的队伍已经离开了新月国,进入了无边无际的沙漠之中。这日天色将暮,侍从宫女们已经扎起帐篷,正欲请公主下轿,十几蓬刀光突然炸裂开来。
       一眨眼的功夫,地上已经躺了几十具尸体,宫女们大声惊呼起来,轿中年轻的公主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只手刚掀起轿帘,一柄毒蛇般的剑就已经刺向了她的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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