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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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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脸埋在容华的股间。
       容华只能看到他后颈苍白的肌肤。
       颈上突起的骨头随着皇帝的动作上下滑动,容华的目光凝于那一点……尽全力不去抓住皇帝的头发把皇帝的头死命按下去。
       容华要发疯了,皇帝的牙齿不断磕碰在他的分身上,又含得不够深裹得不够用力,舌头有一下没一下擦过去,九重天地里他已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不知觉中就挺腰将分身往皇帝嘴里递得更深。
       长宁也已经吃不消,只是他头一次为人用嘴,哪里知道窍门,只一味张嘴含着,舌头牙齿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置。容华无意中塞得更深时候他不自觉就拿舌头抵抗,想把那东西推出去。容华终于被那舌头擦到舒爽,浑身一激灵,一声闷哼就射了出来,连忙拔出已来不及,大半都直呛皇帝喉咙。
       白浊腥膻,长宁何尝尝过这种味道,只觉得一阵反胃,哇一声伏在床边就呕起来。
       容华顾不得回味高潮时候的快感,连忙跳下床,胡乱扯上裤子,拿了银盆来给长宁接着,又倒了茶等候在一边,准备来给皇帝漱口。
       只是长宁越呕越烈,起初只是呕出吞下的白浊,然后呕出了些饭食,接着是黄绿色胆水,最后吐无可吐了,长宁依然在干呕,只有唾液流下。
       容华瞧着情形不对,不由有些害怕,皇帝此时面色青白,满脸冷汗,一手抓着床帷,几乎要抠出洞来,一手死死抵着胃,显是痛苦不堪。
       寻思着皇帝大概是犯病了,容华便道:“陛下,还是叫人过来服侍吧。”
       长宁每次与容华幽会,都遣退所有人,不得他召唤谁也不许入内。容华见他此时仍不愿召人入内,不由大是焦虑,生怕万一皇帝有个好歹,那他可真要命了。
       好在长宁终于费力道:“你去……只叫如乐……”
       容华松了口气,通常长宁召如乐进来,就意味着自己可以走了。
       如乐一听容华说皇帝不适,连忙入内,一看长宁正伏在床边,呕得天昏地暗,周遭一片狼藉,心里又是忧又是恼,当下先按捺不提,忙找出长宁常备的干姜人参半夏丸,服侍长宁服下去,才将呕吐渐渐止息了。
       然后扶长宁去清洗,命人将污秽都清扫了。
       待到长宁躺于床上,如乐又捧了些清粥给他垫胃。
       见皇帝精神委顿,如乐心中虽然不忍,仍是忍不住道:“皇上这半年来都没吐得这么利害过,要不要叫太医过来诊脉?”
       长宁吃了半小盅粥,就放下了,道:“不必了。瞧了也还是同过去一样。”
       如乐心中难过,终于直言道:“陛下既然明白,又何苦如此糟蹋龙体。”
       他是一点也瞧不出那个容华有哪里值得皇帝这般。若说有什么好,也只是生了副好皮相罢了,可皇帝要什么样的美人要不到。至于内里,一看就知是卖身就荣的虚伪小人,哪里有半点君子风度,皇帝又怎会爱这种人品。
       长宁听如乐言语中大是不满,不由好笑,这还真是现成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朕病在身上,也病在心里。体肤之病尚有药可解,心中症结却无人可医……如今容华能不能成朕的心药,尚未可知,只是……总要试一试才知到底会如何。”
       如乐当然听不明白这一番话的真意,只知皇帝并不是毫无缘故宠幸容华,心中对容华的厌恶稍减一分。
       长宁又道:“太上皇面前,容华的事情不要提起。”
       如乐无奈应旨道:“小人知道了。”他本就是太上皇衡光的人,衡光将他派到长宁身边,也是有盯着点的意思。
       长宁清楚如乐底细,只是政务上的事情他都可以让如乐向衡光汇报;自己病了累了,从不许如乐说。
       容华一夜都没睡好。
       老是想着皇帝颈后苍白的肌肤,白到发青一般,连血脉都隐约可见。
       容华清楚为人用嘴是什么感觉。若没有真情,用起嘴来并不舒服。当初他要小夏用嘴,小夏还有几分不乐意。他可真没想到皇帝居然会用嘴……若说用后门技巧得当会有快感,可用嘴哪里有快感可言?容华从不觉得皇帝真正从心里喜欢他。
       容华想不通。他越想越觉得不通。从皇帝找上他就开始的疑问,终于大得连获得的享受都已经掩盖不了了。
       皇帝的心思虽然像谜一样,可是皇帝确实用唇舌吞舔过那里……容华一想到那副情景,就觉得下身又开始发热,终于忍耐不住,自己用手撸起来。
       自从皇帝犯病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召容华入宫。容华以为皇帝已经厌倦了,他猜想皇上大概也只是图个新鲜玩法,玩过几次也就该罢手了。
       容华想着自己从皇帝那儿得了不小的好处——获了好些赏赐不谈,最紧要是直接调入了京师水防里。
       如此一想,算不得亏。
       就这样厌了也好。容华知道自己轻重,摸着肺腑说,皇帝上回弄得他真怕了——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对别人好的。皇帝哪天兴致没了,要弄死他,跟捻蚂蚁似的!
       就在长夏将尽,容华渐渐放下心来的时候,又一次被召见了。
       皇帝召见,不想去也得去。
       以前每次进宫都是要沐浴更衣,等到晚间直接去皇帝床上。这次却不同,大白天的,如乐就将他带到了乾清宫,容华见周围太监宫女皆垂手肃立,全若不闻不见,心下不安,轻声向如乐问道:“公公可知道皇上这次召我是为何事?”
       如乐笑道:“小人只是遵了皇上吩咐办事,圣意却不敢妄加揣测。再说大人去了可不就知道了。”
       容华略一思索,摸了一碇银子塞到如乐手中。如乐掂了掂那银子,足有十两,可见容华是早备在身上的,在心中冷笑一声,道:“容大人不必担心,皇上召您当然是好事,多少人巴还巴不得呢。”
       容华十两银子就换了句废话,在心中忿忿骂了句“老阉货”,硬着头皮进了门。
       此时正是夏末午后,天还有些热,长宁穿了件浅湖蓝色燕子纹暗花的直身,披着乳色薄绢衣罩。他本就瘦,这么穿着更显得整个人清癯飘逸。容华一时瞧见了,只觉得皇帝身上没染上一丝暑气,清凉得很。
       长宁气色比之前好些,见了容华带了点笑,道:“朕有快两个月没见着你了吧?瞧着晒黑了些。”
       容华忙跪答:“臣在水防不敢怠慢,日日带兵操练,因此晒黑了。”
       长宁做了个虚扶的手势,让他起来,指了指桌子上铺着的笔墨,道:“去,写两个字给朕看看。”
       容华心里不知道皇帝在玩什么,恭敬问道:“不知皇上想要臣写什么字?”
       长宁道:“随你写什么。”他只不过是想看看容华字体,无所谓容华写什么。
       容华也没犹豫,挥笔写了国泰民安四个大字,捧过去给长宁看。长宁细细看了半晌,才道:“算得上好字了,你幼时打的功底应当不错。”容华忙道:“皇上过誉了,臣惶恐。”
       长宁拍拍他的肩,道:“朕送你个字帖,你回去照着练如何。”容华垂首道:“能得皇上指点一二,臣不胜感激。”
       长宁取了手边的卷轴,递给容华:“十一月初二是朕的生辰,朕想跟你讨个寿礼。”
       容华一听此话又扑通一声跪下:“皇上说的讨字,臣担当不起。能为皇上青眼相加,是臣的福气。”
       长宁也不嫌两个人这样说话累,又让容华起来,道:“朕说的这个寿礼啊,就是让你把这字临得像了,给朕写一道贺表。”
       容华虽然不明白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还是立刻道:“臣遵旨。”
       长宁一笑:“你量力而为吧。”
       从前他做生日的时候,贺霜庭除了送件别致礼物,总会附送一首亲笔诗赋。每一首他都收藏得妥妥帖帖。
       交代完这件事情,长宁也一时无话可说。他不说话,容华也不敢说。
       两人静默。长宁看着青年人垂着眼眸,睫毛长而密……一时间他只觉得胸口闷到几乎要长叹一声才能喘过气来。
       “容华,过来。”长宁拍了拍榻边。容华迟疑了片刻,还是走到皇帝身边坐下了。
       “别动。”
       然后皇帝就这样笔直地看着他。
       容华不敢动。皇帝仿佛把他当成了一幅画,他若是一动,皇帝就看不到想看的东西了。
       容华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看向何处,他不敢对上皇帝的眼睛。皇帝眼睛既黑且深,刹那间看到就会忍不住赶快转过目光。
       于是容华的目光就虚虚地越过皇帝的肩头,落在墙面上的冬雪空庭图上。窗外的阳光好象已经渐渐变弱了,但容华仍能清楚地看到那幅图上的印章——“小鹤霜庭”。
       小鹤霜庭?那岂不是名满天下的贺容予的画?也是,皇宫中总不缺好东西……
       容华正在胡思乱想,一阵轻而薄的熏香味道已袭到面前。皇帝的唇覆了上来,吻住了他的眼睛。
       只不过一瞬间,这个黑暗的,湿润的吻就结束了。皇帝低声说:“容华,下去吧。”
       容华默默退了出去。
       回到家中,他展开皇帝叫他练习的字帖。
       那是一幅好字。笔锋潇洒无拘,但笔画中又有平和宽广的大气象。
       主人的印章是小鹤霜庭。
       容华掩卷,若有所思。
       容华得了皇帝赏的字帖,一有空闲就窝在家中练字。
       容华本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更何况皇帝亲口嘱咐了,他当然是拼了十二分力气练习。
       这日容华下了值,照常立刻回家,准备练字,长宁的寿辰是十一月初二,只剩下一个月了,但他的字离贺霜庭的字还差得远,只能说勉强形似。
       才到胡同口,就见一人骑马而来,口中唤道:“静承兄!”
       来者是容华在水师讲习堂的同窗,姓刘名文致。刘文致比容华只大一岁,两个人挺玩得来。刘文致的舅舅是老军官,家里很有些底子。容华跟他交好,多少打了点小九九。
       一见刘文致到来,容华忙摆了笑脸,迎上去道:“若林兄今日怎么得了空到我这里来坐坐了,家里也没备酒菜,我去叫人到白楼点个八碟四盘过来。”
       刘文致随他进了院子,四下打量,道:“还能叫你破费么!今日我就是找你去吃酒的,快换身衣服随我去。”
       又道:“我还是头一次到你这里来,原思量着靠路口近会吵闹,如今这么一瞧,居然又清净又别致,好地方呀。
       这房子是如乐按照长宁的吩咐,给容华置办的,自然不差。刘文致当然不知其中蹊跷,又见容华家中物件样样精致,还有一个老管家一个粗使婆子,举止也都很有分寸,心中不禁暗暗称奇——从前读书时候也没听说过容华家里有什么背景,如今看来果然是深藏不露么。
       容华这些天日日闷在家中练字,确实是憋透了,但他心中打定了主意,若刘文致只是拉他出去消磨时光,也还是不能去。
       心中这般想着,便笑着问道:“请我去吃酒……今日非节非庆的,难道是哪位做寿?可我也没想起来今日是哪位生辰啊。”
       刘文致答道:“哎!差不多。你过去老埋怨我不带你去见识大人物的,今日我可是头一份就想起你来了!”
       容华心中暗笑,今非昔比,他连皇帝都彻底见识过了,但刘文致的面子不好驳,仍饶有兴致问道:“是哪位风流人物?”
       刘文致附在他耳边道:“理郡王,谢曼儒。”
       容华一怔。
       谢曼儒是长宁帝的外甥,文武兼备,太上皇衡光与长宁都十分宠爱,竟以异姓封王,是本朝头一个异姓王,年纪轻轻就名满天下。
       刘文致得意极了,说起自己与理郡王如何如何结识,又道:“理郡王极平易近人的,最好结交……”
       容华心中已经转了几个弯,终是一撂衣摆,道:“走!”
       他到底年少气盛,自觉皇帝把与自己的事情当污糟事藏着掖着,见不得人。如今得了机会能与谢曼儒这等人物攀上关系,他明知有点不妥,心里还是蠢蠢欲动。
       当下就换了衣服,与刘文致骑马往设筵的地方去了。
       做寿的地方是理郡王的一处别馆。馆中开凿了人工湖,湖心岛上搭着戏台子,湖上又蜿蜒着九曲廊桥,筵席就设在廊桥上,坐于廊中可听晚风携音,可观澄水映月,十分得趣。刘文致与容华到的时候,戏台子上已经开始做着戏头子了。
       容华与刘文致入了座,又等了两刻,客人已经陆续到来。忽然听得一阵骚动,原来是理郡王谢曼儒到了。
       只见谢曼儒身穿乳色长衣,腰中系秋香色腰带,头戴纶巾,一副寻常书生打扮,但肩宽腰细,面容俊朗,仍看出气度不凡。容华不禁在心中暗暗赞叹。
       刘文致领了容华到谢曼儒面前,道:“王爷,这就是我常常向您提起的咱们这一届最年轻的那个容静承。”
       谢曼儒含笑看向容华,心里却咯噔一下,只觉容华十分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把着酒杯,向容华寒暄几句,然后问道:“我听说,静承现在在永定河水道任职?”
       容华答道:“王爷说得没错。”
       谢曼儒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一张空席,对刘容二人道:“你们就在我身边坐了吧。等会儿我还有话要问一问静承。”
       他此话一出,不但容华吃惊,就连刘文致也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悄声问容华:“你以前就招惹上这尊大佛了?”
       容华心里突突直跳,过了片刻才平静下来,想着谢曼儒是决计不可能问自己有关皇上的事情的。
       正胡思乱想间,忽然湖中岛上鼓乐大作,众人一起喝起彩来——正戏开始了。谢曼儒偏过头来,对刘文致笑道:“今日与其说我是主角,还不如说是紫相是主角。我看着在座的一多半心心念念的都是紫相!”
       刘文致不好意思道:“瞧王爷这话说的,紫相是皇上都夸奖过的,大伙儿能不爱么。”
       容华竖着耳朵听到登场的竟是紫相,也不由精神一振。
       紫相是如今京中最红的优伶,他原来叫做苏紫亭,后来唱出了名堂,连长宁帝都指名召他进宫献演,长宁听了苏紫亭的戏之后,道:“卿可为梨园丞相。”此赞语立刻传遍京城,从此别人都管苏紫亭叫紫相,他名声愈炽,捧他的人也愈多,甚至传闻紫相最大的金主就是当今的皇帝长宁。
       容华从前只在大戏园子里听过紫相做戏,从来没在私家堂会上见识过,今日又是凭水听音,风景绝佳,更非一般堂会可比。容华揣测,说不定等一会儿还可见紫相过来与谢曼儒进酒,更能将真人看得真切了,心下更是一阵激动。
       容华正在心中想着不知紫相卸了戏妆之后是何模样,只听说仍是极美的。刘文致靠过来在容华耳边道:“如何,今日不虚此行吧……”容华点头。刘文致几杯酒下肚,说的话越发淫亵大胆,道:“只可惜瞧得见,吃不着……听说紫相自从跟那位顶了天的金主睡过之后,越发身娇肉贵了……如今是花银子也摸不着一把了。”
       容华一哂,却不接话,心中却突得一跳。
       民间对宫闱艳事向来津津乐道,容华也听人说起过皇帝是紫相的入幕之宾,那些传言编得有板有眼,更有好事者,只将两人名字稍做变化,就写了艳情小说,供人消遣,在坊间乡里竟一度十分风行。
       容华从前听到这些只当一乐,从不认为是真。只是如今他想到皇帝能若无其事召自己进宫,并不如何自爱,那些荒谬的传言似乎也并不怎么荒谬了。
       刘文致仍在喋喋不休。容华已经没了兴致,只敷衍应和,不时看向坐在主座中的谢曼儒。谢曼儒斜坐在高榻上,倚着身后的紫檀木大屏风,仍是专心致志听戏的样子。容华心中稍微安定,他早已经拿定了主意,与皇帝的事情在人前一定要撇得清清楚楚,在理郡王面前当然也不能例外。
       紫相正一个花腔博得满场喝彩。容华望着湖中戏台上灯火煌煌,不由打了个寒战。
       紫相才唱了两折,谢曼儒就招呼容华:“静承,来,我有话同你说。”容华过去,立在他身侧,谢曼儒微微一笑,让他与自己同榻而坐,道:“我从前听若林说起你,你与我同龄,不必太过谦了。”
       容华客套推辞,谢曼儒仍他坐了。两人虚话寒暄几句,谢曼儒才切入正题,道:“前几日,我遇到了何问声先生,他也向我提起了你。”
       容华忙道:“何先生近日可好?学生也有段时间没有去探望他老人家了,实在惭愧。”
       何问声就是想把女儿嫁给容华的那个老师。容华自从攀上了皇帝,也就跟何家走得不那么勤快了,再加上他留京的事情何问声事前并不知道,何问声多少有点不满。
       谢曼儒道:“我瞧着他不错,还有力气在我面前编排许多人的不是呢。”
       这话听起来半是调侃半是讽刺,噎得容华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谢曼儒笑道:“他也同我说了你的不是……他当初能把你调到扬子江水道已是花了大气力,你一声不吭就走了别的门路到永定河去上任了,也难怪他要生气。”
       容华心里一阵光火,他虽然事前没有跟何问声打招呼,但事后几次跑到何家送礼,就是怕这位老师不满,没想到何问声礼物照收,人前诽谤也没少。容华无奈道:“这确实是我的不是。但我那时候只一心想着留在京中,也就……就没顾虑到太周详。”
       谢曼儒又问:“我知道你的难处。何问声说你同他说,是原京师水道总领摄方博的家里人帮了你。嗯……方老呢,前年已经致仕,回河北老家了,现在只有他大女儿还在京中。何问声特意去他大女儿家里走了一趟,问了,说是不知道有你这么个人。后来何问声又特意跑去吏部去打探消息,听说你办文书的时候有个太监模样的人陪你一起去的。你瞧这事情嘛,就怕认真人,何问声断定你撒了谎,这就叨唠到我面前来了。你要同我说实话,你到底走的谁的关系?”
       容华哪料得这其中竟有这许多曲折,心中只觉得又硬又冷,一时又恍惚何问声为何紧咬着自己不放。
       好在他心中已经定了主意,决不可说出皇帝之事,稍稍定了心神,便做出一番为难神色,道:“没想到这事情也劳动王爷亲自过问,原是不值得说之事……”
       正说话间,有个十一二岁的小童走到谢曼儒面前行了个礼,道:“王爷,我师傅问了,王爷还听不听,若是不王爷不听了,他下面的就不唱了。”原来紫相瞧见谢曼儒与人说话,就派徒弟过来传话。
       谢曼儒笑斥道:“没规矩的,我正与客人说话呢,你也敢上来插话。”小童仍笑嘻嘻道:“那就请王爷快给个话。”
       谢曼儒瞧了眼容华,道:“行了。我知道你师傅最近忙着为皇上寿诞排新戏,今日能过来就是给我面子了,我受用得很。”说话间就摸了几片金叶子赏给小童。小童忙收了,道:“一会儿师傅卸了妆就来给您老人家敬酒。”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容华满心思都是谢曼儒与何问声的逼问,听到紫相要过来敬酒,面上挤出了个笑脸,心中却一片漠然。
       也幸好小童过来打了个岔,片刻之间,容华心里已经清明许多,不待谢曼儒再问,容华便抢先道:“我并非是有意欺瞒老师,只是当中事情说了只怕污了老师与王爷的耳朵。”
       谢曼儒道:“迂腐之调。快说。”
       容华无奈道:“是走了如乐公公的门路。”他心里想得清楚,此时再编一个高官出来,谢曼儒只消一问便知有假。再者此事,本来就是如乐为他一手办妥的。
       谢曼儒听了,不由吃了一惊,将容华又仔细看上一眼。
       容华并不知道如乐是什么人,谢曼儒却十分清楚——如乐是太上皇衡光的人,放在长宁身边是当作父子两人的传声筒,也是帮衡光看着长宁,不可与一般太监总管相提并论。
       谢曼儒没想到会牵扯到这个人物身上来,慢慢道:“如乐是皇上身边人……我一向以为他还本分,怎么也插手起这些事情来了。”
       容华不再多言,他说了个如乐的名字之后就摆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让谢曼儒自去以为他是说破了秘事,怕得罪如乐。
       谢曼儒心里也被搅乱了,但仍和颜悦色道:“你再去吃两杯吧,不用陪着我了。”
       容华忙应了是,立刻就退了下去,匆匆到刘文致席前,道:“我先回去了。”刘文致讶然:“等会儿紫相要过来啊,你不等着瞧一瞧?”
       容华装做不闻,径自去了,心道再慢走一刻就要被人吞了。
       一回到家中,容华立刻就写了封信,唤过家中的粗使婆子,道:“你快去把这信送给如乐公公,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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