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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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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肠子都要悔青了!
     
       可裘致远依旧没舍得去挣脱郑飞彤扣着的手。
     
       那种绵密的温暖带着一丝空气的凉意,刺激得人一阵阵地战栗。
     
       从来没有人,这样接触过裘致远,从来没有人,这样亲密地接触过裘致远。
     
       郑飞彤其实从来都没有好好亲吻过裘致远,每次,不是猴急地想要证明什么,就是恶狠狠地想要索取什么,从来没有从容淡定地一起表达过什么。
     
       花瓣一样的嘴唇,落在胸膛上,那是一片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圣地,即使因为伤病卧床,也不能减淡他的硝烟气息和强悍健壮,没有一丝瑕疵,只有可靠的宽阔和平稳的呼吸。
     
       裘致远吸了口气,忍不住想颤抖,那一跳一跳的,是喜悦的颤栗,带动这整个胸腔,不断起伏,不断在克制中得到抚慰。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抚慰。
     
       郑飞彤吻得很细致,也难得地很温柔,吐出一点点小舌尖,从舔到吮,像头极讨人欢喜的小狗,一点点地让人从心底发痒。
     
       一寸寸,一片片,一直蔓延到下腹部。
     
       裘致远忍不住嘶嚎出声:“飞彤……”我的小狗,我的宝贝……
     
       尽管郑飞彤把裘致远压平在床上,没有让他看见自己的任何动作,可当裘致远感受到温暖的口腔时,无可避免地想起了那天在车上的一切,那时候带着一脸红晕的飞彤,以及那时候伸出一点点小舌尖的飞彤,那个那人抓狂的飞彤,那个把人挑逗到飞上半空却撒手不管的飞彤,那个,在忍耐极限处才赏脸继续给一点不造反理由的飞彤,那个,把一切控制得完全符合他掌握的飞彤。
     
       当只有顶端触到一点温暖的时候,裘致远眼前晃的,全是郑飞彤偶尔吐出来的一点舌尖,吊着眼睛,用一个埋怨的眼神,看着自己,坏到了极点的笑,简直……就是色 情!
     
       当温暖包裹所有,裘致远无可避免地发出低低的难耐的压抑的,吼声,试图抬起自己的身体,让那种温暖更持续,更深入。
     
       从来没有人这样接触过裘致远,从来没有人这样挑逗过裘致远。
     
       这样的接触,让裘致远这个三十多年来始终只靠五少爷解决问题的老大难,有了一种极致的享受,和一种极致的折磨。
     
       比上次少了一层布料,郑飞彤没觉得有什么障碍,裘致远的味道,是成熟男子的馥郁,是成熟男子的伟岸,可靠,温暖,而且还很干净。
     
       不断地试图更深入,可郑飞彤不断地利用纵深关系躲避着裘致远的深入,仿佛是刚刚得到梦寐以求的糖果,舍不得一口吞了,只是很珍惜地剥开一点点糖纸,良久才舔上一口,吮一吮,并不舍得深含。
     
       裘致远觉得自己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死命挣扎着,弹跳着,也得不到真正渴望着的甘霖,每一次的挣扎,只能拍打起随身带上岸的一点水渍,不过就是饮鸩止渴。
     
       而郑飞彤,还在继续这场游戏。
     
       玩弄裘致远的游戏。
     
       “我忍不住!”裘致远猛然的一个翻身,根本没想过他现在是不是适合做这个动作。
     
       郑飞彤被裘致远反压在身下的时候,还记得抬起头来,笑着舔舔唇:“忍不住还是要忍。”谁让你还想着他?谁让你曾经不属于我?谁让你倒了八辈子霉,被我这个煞星逮到?你说出爱的时候,就是把自己的软肋交出来的时候,郑飞彤掩住自己忍不住逸出来的笑。
     
       第七十一章 终于花开
     
       忍不住,怎么忍?
     
       忍不住,如何忍?
     
       裘致远抓狂,理智早就被冲动冲撞得吱呀乱叫,而郑飞彤竟然还说要忍。
     
       “让我亲亲,我就亲亲。”裘致远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很没说服力,只好用行动弥补一下。
     
       用尽力气克制着说完这句话,裘致远已经疯狂地吻上了郑飞彤,那种要把生命燃烧殆尽的亲吻方式,把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拔高了一个温度等级,从额头到眉毛,到眼睛,到鼻梁,到嘴唇,迅速地,辗转到了胸口,那种燃烧的速度和烈度,活活要把人烫死。
     
       早就知道裘致远情热,明白他的狠辣残酷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可郑飞彤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顾一切燃烧自己燃烧他人的疯狂,带着世界末日一般的疯狂。
     
       裘致远如同烙印一般,在郑飞彤身上刻下自己的气息,辗转的,狂暴的,如同报复一般,在胸口点燃一簇崭新的火焰,一簇能让人扭曲了身体,低低哀叫着呻吟的火焰。
     
       郑飞彤并不甘于受制,扶着裘致远那条受不得力的脊椎,在裘致远的肩头、臂膀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牙印,那种带点撒娇和报复的啃咬,有着小孩儿心性的天真,也有着男人天性的攻击力,带着不容忽视的破坏力,用一种不得不正面回应的力度,撞击着裘致远的理智。
     
       当裘致远失控的时候,残存的理智恍惚闪现了那么一下:这个地点,这个方式,是不是郑飞彤想要的?来不及细想,裘致远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不可逆转的狂潮之中。
     
       小小彤陷入炽热的包裹时,郑飞彤知道自己圆满了。
     
       这样一个威风凛凛的裘致远,总是伫立在战场之巅的裘致远,可以为他,为一个警卫,为一个曾经用过那么多见不得人的手段算计过得贴身警卫,做到这样的地步,郑飞彤知道,自己圆满了。
     
       裘致远不是那种会恍惚会来回摆动的人,裘致远不是那种会站在墙头上,内外张望,犹豫不决的人,裘致远更不是那种抹干净嘴就立刻不认账的人。
     
       郑飞彤知道,自己的苦苦等候,终于有了结果。
     
       孩提时代就开始的暗中窥视,从还会尿床的年龄起开始的依赖,边骂着破皮球、坏皮球、臭皮球,边缩在荣誉之路的阴暗角落里入睡,郑飞彤等待这一刻,竟然等待了二十年,裘致远的战场生涯开始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这场漫长的等待,等待一个裘致远真心的怀抱。
     
       这个像父亲一样,有着宽阔肩膀和坚定气息的人,有着所有人都难以企及的威严和霸气,可以驱逐一切的阴霾和苦痛。
     
       在他所看不见的角落里,郑飞彤窥视着,接近着,这一段路,竟然走了二十年。
     
       郑飞彤喜极而泣。
     
       在圆满的时候,郑飞彤知道,裘致远是属于他了。
     
       不,郑飞彤不想告诉裘致远,自己曾经躲在青盟军校的讲坛下面的阴暗夹缝中,用一种地底老鼠的姿态,从地板的缝隙中偷偷注视过他。
     
       郑飞彤不想告诉裘致远,在一个总是用恐惧和怀疑看待世界的孩子眼里,那样一个杀神一样的威严存在,可以在夜半人静的时候,给予镇定和安抚。
     
       郑飞彤也不想告诉裘致远,在来到裘致远身边之前,自己所有说过的话,仅仅只有几十句,二十年的时间,被判定为过渡自闭,却找不到其他相辅佐的症状。
     
       郑飞彤不想告诉裘致远,如果,得不到这样一份爱,或者,这种自闭,真的会成为极端的孤僻,带有攻击性或者自毁性的孤僻,而解药,只有裘致远。
     
       郑飞彤绝不会复述,自己曾经利用的一切机会,在会议室天花的通风管里,在聚会时自助餐桌的桌布底下,在述职时出入的公馆门房角落……用一个未成年孩子不引人注意的特权,享受着注视他的时光,那是郑飞彤,在流浪时最幸福的时光。
     
       郑飞彤不会告诉裘致远,这种信任和依赖从何而来,郑飞彤也不会告诉裘致远,这种信任和依赖,什么时候升华成了一种需要得到的疯狂,被定义为爱的疯狂。
     
       郑飞彤只知道,只有裘致远,可以让自己得到救赎,是那种救拔于炼狱的救赎
     
       对于裘致远的爱,尽管曾经是渴望守候就可以满足,也曾考虑过得以沾染裘致远的气息就可以圆满,可最终,还是无法控制地渴望这最后的,连带心灵一起的占有。
     
       三沙,一个对于裘致远来说很尴尬的地方,一个对于郑飞彤来说,并不值得愉快的地方,可就在这里,两个人,首次,心与心交融在一起,用一种极致的毁灭的粉身碎骨的姿态,撞击在一起。
     
       叶非云,已经成为过去,一个年轻时追逐的梦想,当梦想破灭,原先遮蔽在眼前的那片幻想消失,崭新的世界呈现,郑飞彤随着雨后彩虹,降临到这个原先只充满血色的地方,用斑斓的面貌,悄无声息地改变着。
     
       裘致远的昏倒势在必然。
     
       当他开始激动到无可克制的时候,裘致远已经明白自己失控了,明白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在这个叫做郑飞彤的人身上,用明知毁灭却依然如故的情潮,席卷所有理智。
     
       郑飞彤带着惶恐的欢喜,小心地把已经不是第一次昏倒的裘致远放平在床上,把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又再次搜查了一遍,然后端张凳子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静静地等待着。
     
       裘致远其实昏了没多久,复位之后躺平休息了一会儿就恢复了神智,一睁眼的时候,还记得让自己笑了笑,怕吓着彤小兔。
     
       郑飞彤听见指尖敲击床档的“得得”声,声音不大,却如同敲进了心里。
     
       裘致远的手指微微曲着,正很有节奏地呼唤着郑飞彤,很隐晦地呼唤。
     
       克制着自己的脚步,郑飞彤尽量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激动,或者说紧张,走过去,握住裘致远的手,正张了嘴想说什么,门被很煞风景地敲响。
     
       “致远?”杨青的声音。
     
       郑飞彤知道,这个三沙的土皇帝杨青,是裘致远最铁杆的老战友,情人又是裘致远的本家堂弟、如今代替叛逆的长房长孙执掌张家家业的张腾辉,和林亚、叶非云的关系都很微妙,不是个可得罪的主。
     
       扯过一张床单,才刚抖开,杨青就已经顺着裘致远应的那一声“在”,进来了。
     
       郑飞彤的反应绝对算得上敏捷。
     
       一个斜跨步退到门口位置,一百八十度的大转身,双臂展开,抻着那条雪白的床单一个甩臂,发出一声极响亮的“啪”,抖完之后,那床单就垂在杨青面前不到两米的距离,恰恰遮住了他看向裘致远的视线。
     
       床单后,一双隐隐约约暗藏着攻击性的眼睛注视着,杨青知道。
     
       这么被排斥的信息,比一个耳光还要响亮清脆,杨青当然明白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可有的话,必须要说。
     
       “崖洲巨变,致远,宗政总统这次让你来三沙恐怕早有预料,你想清楚,是立刻回去,还是在我这里待到时局平静。我先去看看晚饭做好了没有,你先休息。”
     
       杨青其实并不知道裘致远已经残废,倒不是裘致远自己有意避讳,而是郑飞彤那个做贼心虚的小子死命遮掩着。
     
       裘致远也想得明白他是为了什么,会心一笑之后只有纵容这只小狗。
     
       杨青带上门,算是很识趣地走了。
     
       裘致远慢条斯理地拉过被子,把自己那一身青青紫紫的痕迹遮了个大半,才得意地开口:“飞彤,过来。”
     
       郑飞彤一直盯着那扇开了又关的门合上,才收了手上那幅床单。
     
       “你刚才拿错了。”裘致远笑得很有点猥琐,眉眼间的那点亮闪闪的,一定不是裘致远的调侃。
     
       郑飞彤睁大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裘致远。
     
       裘致远咳了一声,掩饰那不断逸出来的笑声:“你看那里……”
     
       一张雪白的床单,在中间的位置,有一滩带着光亮、带着粘稠、带着重量感的东西,干了的话,郑飞彤知道,那会是一块发点硬、发点黄的位置。
     
       火烧火燎地尴尬席卷上来,赤红了脸,羞愤到无地自容。
     
       一直以雄赳赳的气势捍卫着自己爱情领地的郑飞彤,在自己和裘致远共同画下的地图前,彻底成了一朵含羞的花。
     
       含羞,却依然盛放着。
     
       花,终于开了。
     
       第七十二章 崖洲巨变
     
       杨青说的崖洲巨变,其实裘致远也有预感。
     
       宗政呈这么爽快地放自己倒三沙,本身就透着古怪。
     
       即使三沙是公国一力争取拉拢的,可杨青在这么多年里有没有改变,谁都无法预料,让新上任的国防部长拖着残废的病躯,秘密远涉三沙,如果不是崖洲可能更危险,无论哪个总统都会三思。
     
       宋谦病逝,黄震东向崖洲发起了近乎癫狂的攻击,顾念正式提出组建联合政府……
     
       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颠覆一个风雨飘摇、偏安一隅政权的导火索,而宗政呈,仅仅以一纸短文应对,标题引用了一句古诗,“国破山河在”。
     
       公国的种种,公国的历程,从国父盛颂之开始,到十年的抗战,到寸土寸血的斗争,宗政呈全部没有写,宗政呈只写了短短的百字。
     
       开头一句,就是:如果革命,只是一场投机游戏。
     
       宗政呈暗讽的是什么,是谁,其实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宗政呈表达清楚了他的意思。
     
       崖洲内乱,彭雪涛用他享誉岛内的“金毛吼”的威名,用铁血的手段进行镇压,代替了裘致远作为活阎王的角色。
     
       “我还是等等再回去吧。”裘致远这样说。
     
       既然宗政呈希望自己避开这场动乱,就必然有他的想法,作为宗政呈的臂膀,裘致远还是尊重宗政呈的安排。
     
       宗政呈打来电话的时候,杨青也大吃一惊。
     
       裘致远倒很高兴,搂着郑飞彤,一点也不避讳杨青拧着眉毛的嫌弃模样,低声应了几句,然后抖抖风衣:“晚上准备条船,我要回崖洲。”
     
       语气轻松得简直和明天去花园水池里捞条鱼一般。
     
       “三沙战略位置险要,你好自为之,如果此后你我为敌,我想,我不会顾虑张家是不是还在你手里。”裘致远对着杨青,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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