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返回上一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四章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话说前日,我与小谢在华阴遇上卫兄。其实我并没有注意到是他,是小谢注意到,先与卫怀霖打招呼……”
     直到谢长缨叫出声后,沈焱才注意到错身而过的那人,相貌平平,双眸无神,放到人海里马上就会被淹没,也不知一向对旁人绝无兴趣的谢长缨是怎么从人海里一眼便瞅出他来,而且,冷漠的脸上露出细微的喜色,让沈焱不由忖起若是自己也易了容,不知小谢能不能一眼认出。
     被认出的人见到谢长缨,眉毛微扬,也有几分高兴,但很快又垂下眼:“晚上我去找你,你住哪里?”
     谢长缨瞄了沈焱一眼,沈焱微微一笑,抬眼瞧了下,悠悠道:“前面福来客栈瞧来不错,正好可以下脚。”
     “好,晚上福来客栈见。”卫怀霖向二人一抱拳,继 续低头疾行,似在逃避什么。
     “你说他在躲哪个美人债?”沈焱和谢长缨并肩走向福来客栈,笑瞇瞇地问小谢,小谢无趣地摇摇头:“谁知道。”
     “小谢,这么大的武林八卦,你身处漩涡之侧,居然都不关心。”沈焱哈哈大笑,脑袋一晃,头上七环钗钉铛作响。
     谢长缨抬头认真瞧了他半天。
     “沈焱。”
     “嗯?”
     “你以后还是少和祈世子往来,你已经越来越八卦了。我不希望哪天人家提起四绝,想到的是三姑六婆。”
     沈焱顿时气结。
     二人进了客栈,订好房间。时间尚早,决定上茶楼喝茶消磨时间。正好客栈隔壁便是茶楼。他们二人进去,见楼下人多,鱼龙混杂不太清净,便往二楼而去。
     华阴虽不是什么热闹的市集,但往来人员也不少。沈谢二人见楼下人多,只道楼上人也会不少。
     不料上来后,竟是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临窗处坐了个青年,穿着件杏色长衫,看似简单却绣纹精美裁剪妥帖,漆黑的长发以古玉束着,腰上垂着璎珞,一饰一物皆是昂贵之物,但却搭配得当亦到好处,丝毫不予人张扬之感。
     他听到有人上来,漫声吟道:“关山魂梦长,塞雁音书少。两鬓可怜青,只为相思老……”
     沈焱与谢长缨互看一眼,沈焱抱拳:“慕容兄。”
     “归傍碧纱树,说与人人道。真个离别难,不似相逢好。”慕容恋尘吟到此,回过身来,向两人微微一笑:“沈兄,谢兄,久违了。”
     “只怕慕容兄这不似相逢好并不是为我二人准备的吧。”沈焱也不见外,拉着小谢就入座。桌上早已备好三个茶杯,杯是汝窑天青缠枝杯,茶是蒙顶甘露,都不是一般茶楼能提供的。沈焱苦笑道:“看来你早就算好我们会来。”
     “客途漫漫,一斛清茶,自斛自饮无妨,有朋为伴更佳。”慕容恋尘一笑,轮番为三人斛上茶。
     谢长缨哼了一声,涩声道:“在追卫怀霖的是你?”
     执壶的手很稳定,壶口的茶水如一线细丝绵密而落,斛到八分满时止住。三杯的分量一般,不多也不少,慕容恋尘放下茶壶,瞧了谢长缨一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谢长缨回视了他半天,道:“都不如何。”说着已端起杯子,轻呷一口。
     沈焱也端起杯子饮了一口,叹道:“冰销剪碎先春叶,石髓香粘绝品花。若教陆羽持公论,应是人间第一茶。”
     慕容恋尘唇角弯起一抹弧度,符合世家子弟标准的笑容,却带了点苦涩。他不说话,沈谢二人也不开口,一壶茶很快喝完。
     两位粉雕玉琢的可 爱小童过来为三人换上一壶新茶和杯子,又退了下去。
     这次再喝,又不一样,是陈年普洱,汤色金红,入口生涩微霉,回甘时又浓香甘美,与先前碧螺春的清雅截然不同,醇厚得很。沈焱忍不住赞道:“慕容兄真有闲兴,淡雅芳醇各占其妙,慕容家的九经五茗上了其二,后面应该还有三色吧?”
     “出门在外,哪有许多讲究,只带了三味出来。”慕容恋尘叹了口气:“在下平生无所好,好者唯一茗字,不然连这茶童也不会带出来。”
     “这般好茶,不论让我和小谢,又或卫怀霖喝了,都只是浪费。”沈焱笑吟吟地说着,便见慕容恋尘眸中苦涩又浓上几分,低头看着茶水,只是不语。
     “你们出生不同,生长环境更是天差地别,若是萍水相逢,原也无妨……”
     慕容恋尘举杯止住他的话:“你道我吃不得苦,还是卫怀霖舍不得我吃苦?”
     “难道都不是?”
     慕容恋尘苦笑着饮下茶,眼波漾处,自觉不好男色的沈焱亦不由瞧得心动,忖道为着这样一个人,纵使要与天下人为敌,卫怀霖只怕也不会后悔吧。
     只是以卫怀霖的性子,也绝不会将这心思直接告诉慕容恋尘便是。想到这,他又瞧了小谢一眼,小谢也正瞧着他。两人目光一触又分开。
     第二壶茶喝完,天色已暗。慕容恋尘抬看了看天色,意兴阑珊地道:“夜了。”轻轻一拍手,两个小童早已收拾好器具在楼台候着。
     “走了。两位,暂别。”
     “好走。”沈焱说了声,而小谢的目光则落向窗外。茶楼门口,正有人进来。
     窄窄的楼梯,一上一下,两人脚步都停了下来,目光纠缠,怔怔地对视了半天,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错身而过。
     错身时,杏色的衣袖揩过灰色的衣袖,袖子下的两只手背微微一碰触又分开。
     卫怀霖紧紧握着碰触过的那只手,手指骨节稀微的热度还留在手背上。他没有回头看慕容恋尘,也知道慕容恋尘不会回头看自己的。快步上了二楼,向沈谢二人一笑:“你们来这逍遥,倒教我一路好问。”
     将那两人的波涛暗涌瞧在眼里,却不好过问。沈焱笑道:“我有向掌柜的留话,卫兄没问么?”
     卫怀霖淡淡一笑:“他嫌我来历不明,不肯多说。”
     沈焱上下打量,不过个把时辰不见,卫怀霖衣服上又多了几条撕痕。袖子缠在手腕上,一身短打,本来就不出众的装扮,看来更平平无奇,倒像是个干苦力活的。与方才的慕容恋尘一比,实是云壤之别。沈焱不由苦笑道:“你又何必将自己往这般折腾。”
     以卫怀霖的易容术,要扮个名门公子绝非难事。他本身相貌清秀也远超一般俗人。却偏要与慕容恋尘作对一般将自己往低俗里打扮,像是要与慕容恋尘证明,他与他,绝不是同一路人。
     卫怀霖没回答,坐了下来,坐的正是慕容恋尘刚才坐过的位子,前面的茶盏,也是慕容方才用过没收走的。他直接在杯子里倒了半杯茶,如喝烈酒般一口喝干。
     谢长缨举起茶壶,又给他满上。如此倒了三杯后,说:“茶不够醉,喝酒去。”
     男人间的友情,就是该问的时候问,不该问的时候,就陪着你静静地喝酒。
     地上堆了几个酒坛,谢长缨酒量不如何,全是沈焱和卫怀霖二人喝的。卫怀霖脸上戴着面具,看不出酒量如何,沈焱喝得脸上红红的,眼神却又清明得很。
     他们三人,一人轻裘缓带,贵公子打扮;一人劲装披风,江湖人打扮;还有一人灰衣小帽,下仆打扮;一块儿躲在这街头小店喝酒,招眼得很。但会这种时间来这种小店喝酒的,哪个不是心里没几两心事,身上没几件烦恼的人。来来往往,或高声喧闹,或默不做声直饮,都没人会去管。
     也不知喝了多久,卫怀霖突然停杯不再喝:“再喝下去会醉。此时不宜醉酒,我先失陪。”
     谢长缨放下摆门面用的杯子:“若有需要,说。”
     卫怀霖摇摇头:“这是我一人之事,需一力承担。”
     “九华山无梦谷对你下了追杀令。无梦谷素来与易、洛、凤、五四禁庄关系良好,无梦谷动的话,四禁庄也会动,这不是你一人能承担的。”
     “如果我承担不下,如何向慕容霁云证明,我有能力夺走他掌上之宝?”卫怀霖淡淡一笑:“无梦谷数代单传,他们岂可轻易放过我们。”
     沈焱心下一动:“你与慕容霁云已有协议?”
     “不错。所以这场战斗是属于我的,你们都不能插手。”卫怀霖轻吐口气:“我知道你们为何来找我,才现身与你们说明。莫要将此事闹大,我不希望四绝都掺和进来。”
     “慕容恋尘也知道你与他叔叔的协议?”谢长缨嗤了声:“他就放你一人对抗无梦谷与四禁庄的追杀……”话说一半,被沈焱拉了拉袖子,才不甘心地住了嘴。
     “他不知道。”卫怀霖抬起头,看着上方残破的屋宇:“他只知道,我又一次抛弃了他。”
     酒楼上,话说到这,祈世子忍不住瞧了慕容恋尘一眼,心下大是惋惜,如此美人,怎么就有眼无珠地喜欢上那只倔驴。好不容易才互相明了心迹,卫怀霖居然敢再一次抛弃慕容恋尘。他是太有把握,知道慕容恋尘不会离开自己?还是太没把握,想借机会弄假成真?
     拿这问题去问卫怀霖,只怕他自己也无法明白哪种心情更多吧。
     慕容恋尘却是微微一笑,低低说了声:“傻瓜。”
     话说回那日,小店里卫怀霖说完话,沈谢二人都瞪大了眼。沈焱与他不熟,苦笑两声,不好指责,谢长缨倒是直接:“岂有此理!”
     “如果我挡不住追杀,真的死了,留他一人在世间伤心,不如先断了后路。”
     “这个问题在于,你觉得慕容恋尘是希望与你共死,还是自己一人独活?”沈焱微微一笑,笑中含了几分冷漠的讽刺:“你是为慕容恋尘着想,还是只求自己一个心安?卫怀霖,我原道你是真的喜欢慕容恋尘,现在看来,却是我错了,你更爱惜自己!”
     他尚是初次说如此刻薄之话,谢长缨有些惊讶地瞧了他一眼,再看看卫怀霖,有点担心两人现在就起冲突。
     “不错,我是更爱惜我自己,所以才曾想置他于死地。但他当时既然不曾死,那么,现在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希望他能活下去。”卫怀霖深吸口气:“只有真正在死亡边缘走过一次的人,才知道生存如何可贵。人一死,生前执着的种种都将不复存在。”
     他向沈焱一笑:“我会珍惜自己的生命,也会珍惜他的生命。只不过,如果非要死的话,我希望,到我为止就好。”
     话语声低而轻,仿佛只是在漫口随说罢了,沈谢却能听出他话下的坚定,一时间各自无语。
     沈焱不知道,对卫怀霖来说,哪种选择才是正确的。
     无论哪种,似乎都有遗憾。
     卫怀霖拍了拍两人的肩,道:“多谢关心。”说完便离店而去。
     沈谢二人互望了眼,又各自错开目光。沈焱先道:“你看如何?”
     谢长缨的唇抿成紧紧一线,神色间也有点犹疑。他们大老远跑来华阴,自然是听说卫怀霖和无梦谷之间的纠纷。
     如今看来,确实不好插手。他犹豫片刻,却是转移话题:“慕容恋尘一直跟着卫怀霖。”
     茶楼之会绝非巧合,慕容恋尘一直跟着卫怀霖,才会在三人约好,沈谢落店后先一步在茶楼候着。但慕容恋尘跟着卫怀霖是什么居心,却难以揣测。他无意遮掩行踪,身分目标如此明显,跟在卫怀霖身后,等如告诉无梦谷的人,卫怀霖在此地。
     “你猜他知不知道叔父与卫怀霖之间的协议?”沈焱笑瞇瞇地问。
     谢长缨翻了个无趣的白眼:“武林中人都知道,慕容公子长得好,武功好,心思也好,唯一不好的,就是眼睛太毒看得太明。也只有卫怀霖才会以为慕容恋尘不知道。”
     “他身在局中,千思万虑,只道自己抛弃人演得像,却不曾想,他前脚才与慕容恋尘分裂,后脚无梦谷和四禁庄就开始追杀他,时间巧得过分。我们身处局外,都觉得事有蹊跷,慕容恋尘身处局中,以他心细如尘,怕也早知道答案了。”沈焱慢悠悠地念起今日茶楼相遇时慕容恋尘念的诗。
     “关山魂梦长,塞雁音书少。两鬓可怜青,只为相思老。归傍碧纱树,说与人人道。真个离别难,不似相逢好。”
     “既然他知真相,那他跟着卫怀霖作甚?”谢长缨依然不能释怀。
     “那只代表一件事。”沈焱喝下最后一口酒,取出碎银放在桌面上,向谢长缨挑眉笑道:“这次的敌人,不是卫怀霖一人就能逃得开的。”
     回忆起那一夜的恶战,沈焱也忍不住咋舌:“四禁庄久闭江湖,武功招式少有人听闻,以往听说时,总觉得江湖传说或有夸大之处。经过那晚,我才知道,传说已经太久了,久得连真相都不及当年鲜艳了。”
     祈世子瞧了柳公子一眼,想到出身凤家的凤五,还有当年易容成易、洛二家的弟子逃离靖王追踪的往事,还有上次追皇上时遇上的玉大小姐,不由一笑:“四家武学自成一脉,不过他们对你们小一辈的追杀,也不可能真正出动门下高手,估计一家就派三、五个当个代表。”
     “只是一家三、五人倒也罢了。”沈焱难得出现现愁眉苦脸的神色:“但每家派出的都是下一代接班人,追杀卫怀霖的同时,还有在平辈中比出胜负立威的意思,再加上无梦谷的人手……”
     祈世子哈哈大笑:“怎么,这就难倒你们称绝称最的武林四绝了?你们四绝连手,便是千军万马怕也挡之不易。”
     “你说得倒是轻巧,也不知当时如何凶险。”沈焱又恢复了笑容,笑中含着傲气:“不过,是场好战。”
     他嘴上说着是好战,却不肯重复一次,显是心有余悸。祈世子认真瞧瞧,沈焱的衣服上居然没半枚铜环,全摘下使用了;慕容恋尘也是一身布衣,头发束着没瞧仔细,脸和手都有不少未愈的细碎伤痕。看来那夜一战,应是近十来年江湖上最为轰烈的一场对战。武林中风头最健的四绝遇上避世百年的四禁庄,哪一边不是跺跺脚便四方震动的角色。可惜他忙着赶路,没收到消息,未曾亲逢现场目睹,却是可惜了。想到这,不由也是一叹。
     柳公子不解地拉拉他的衣袖:“你不高兴吗?那我们走吧。”
     “没事,没事。”安抚地对他笑笑,祈世子继 续问沈焱:“你们在这里,那卫谢二人呢?”
     沈焱好奇地再看了次柳残梦,然后苦笑:“这便是我先前与你提的,此事万万不可让人知晓的缘故。”
     祈世子心头一跳,看看沈焱和慕容,再想想卫怀霖与谢长缨,心头一阵八卦热血,失声道:“难道?”
     难道卫谢二人红杏出墙了?所以才不足为外人道?虽说卫怀霖和慕容二人感情深厚,但凡事都当不得意外二字,不然他也不至和姓柳的纠缠不清了,比如来颗春药什么的——
     所以这两人才会在这里借酒浇愁么?
     他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一瞬间的事,沈焱哪知他肚子里绕了这么多弯弯曲曲,见他一脸恍然大悟状,只道他真的猜出了,苦笑着摸摸鼻子,又叹了口气:“就是这个难道,唉……”
     “老天爷……难为你们还坐得住。”祈世子震惊得直摇头,可怜啊可怜。一边摇头一边给柳小乖挟菜,免得他觉得失宠而翻脸。
     不过这姓柳的又给自己戴过多少绿帽呢?
     祈世子想了下自己给他戴的绿帽程度,决定不追究这件事。
     “不然还能如何!”沈焱被祈世子一同情,更是郁闷:“我对小谢算是绝望了!”
     “不不不,这事出意外,不应太在意,也别太怪小谢而伤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祈世子忙安慰戴绿帽的沈大侠。
     “哪有什么意外,我说他这么多次,他总是不肯听……”
     慕容恋尘神色不动,往窗外瞧了会儿,又往柳公子身上打量,没参与沈焱的牢骚。
     “这……人果然不能相貌。”祈世子喃喃说着,心下大惊,瞧绝情公子冷冰冰的样子,居然当着沈焱的面出墙数次,太厉害了!
     “是不能相貌,看起来一脸聪明像,一出门就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还每次都非要带路,逃开时硬要带着卫怀霖,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将人带到哪个山疙瘩去了还回不回得来。”沈焱说得咬牙切齿,慕容恋尘眉毛又跳了下,被说中心事。正在喝酒的祈世子却“噗”地一声,酒喷了柳公子一脸。
     柳公子呆呆地受了一脸漫天花雨,呆呆地伸手摸了摸脸,再看看祈,鼻子吸吸,嘴巴撇撇,眼眶一红,眼见便要大哭出声,祈世子飞快掏出汗巾为他擦脸,边擦边哄:“没事没事,刚才是我不好,别哭,要哭本王便不喜欢你了,乖啊……”
     银两麻木着脸站在祈世子身后,沈焱慕容二人初次目睹,惊得脸都青绿了。眼见祈世子法宝尽出,好不容易才哄得柳小乖回瞋作喜,慕容恋尘轻咳了声:“柳庄主?”
     祈世子点了点头:“跟你一样。对了,小慕容,当初你失忆时是什么感觉?又怎么恢复过来的?”
     慕容恋尘轻轻敲了敲脑门:“这个,我也不大记得。我是走火入魔,只记得入魔前后的事,中间只隐约有印象。后来真气归脉灵窍渐通后便恢复记性了。”
     祈世子叹了口气,柳公子的真气他早试过不知道多少次,确实完好无缺,一点走火入魔的倾向都没有。不然也不致在祈王府威风万里压南邦了。
     要参考慕容小朋友的方法,看来是不可行了。
     回过头来不爽地捏了把柳小朋友的脸。柳小乖吃痛地摸着脸颊,却不敢反抗,嘴唇嘟了起来,沈焱和慕容两人对这情景又骇又笑,一身鸡皮地扭开头。
     祈世子已看了好些天,早已习惯得差不多了。像摸小孩子般摸摸他的头,顺手喂了他一口汤。
     慕容公子摸摸自己的脸,庆幸当初自己是被昊他们捡到的。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返回顶部
本站推荐
你以为你是谁
谁教白马踏梦船
白墙无字
后半辈子,请珍惜这两种人
复活
当时年少春衫薄
契诃夫1903年作品
王阳明全集之四(顺生录)
川端康成短篇作品
一手遮天,一手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