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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高考+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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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的那一天早上,魏南河天还没有亮就起床了,一晚睡不着,他给乐正柒检查一遍各种证件和文具后,坐在床边习惯性地点起一支烟,刚抽两口忙掐了,生怕将乐正柒熏醒。
      乐正柒睡得很熟,因为热,他把薄薄的夏凉被踹了,两手投降似的放在脑袋两边。
      魏南河把他的棉T恤往下拉一点盖住肚脐,然后握着他温软的手轻轻捏了捏,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魏教授对自己说,不能指望乐正柒今年考不上明年再考了,今年说什么也得动用一切人脉关系把他弄到文博系,否则以小孩这急躁性子,明年肯定没有毅力继续念。
      清晨,吴阿姨在厨房做早饭,大家都还没有起,柏为屿人不人鬼不鬼地迈着虚浮的脚步飘进厨房,两眼没有焦距,面堂发黑,幽幽道:“吴阿姨,有没有吃的?我饿……”
      吴阿姨正在洗菜,抬头对上柏为屿的熊猫眼,深深叹道:“为屿,你又熬夜了?”
      柏为屿打开冰箱,有气无力地应道:“嗯啊……我熬了四个晚上,论文大整了几遍,总算修改得有模有样了。”说着,摸出一根茄子,用T恤擦一擦就要往嘴里塞。
      吴阿姨眼疾手快,赶紧夺过来:“死孩子,茄子怎么能生吃?”
      柏为屿木讷地转动眼珠:“呃?我明明看到的是黄瓜……”
      吴阿姨啪地关上冰箱,斥道:“你给我坐下等饭吧!皮蛋瘦肉粥再过十分钟就好!”
      杨小空也进了厨房,萎靡不振地唤了声:“吴阿姨,早上好,为屿,早上好……”
      柏为屿气息奄奄地纠正他:“叫师兄……”
      “是……师兄早上好。”杨小空打开冰箱,毫无目的地搜索一番,唉声叹气:“好饿……”
      柏为屿的画展和答辩都迫在眉睫,分|身乏术,还差两幅漆画没有修整,只得抓杨小空去帮忙磨漆,两个人都疲惫得不成人形。柏为屿抱着杨小空唱道:“自从有了你,生活变得好美丽~~”
      杨小空掰开他的手,假正经道:“师兄,请你自重。”
      “死鬼~”柏为屿嗔道:“朕今晚还翻你的牌子。”
      杨小空厥倒:“你饶了我吧!”
      乐正柒打着哈欠出现在厨房门口:“小柏子,小杨子,伺候朕用膳。”
      吴阿姨忍笑:“别一个个在那耍嘴皮子,饭好了,一人盛一碗先吃着,蛋和包子马上蒸好。”
      魏南河在乐正柒后脑勺上拍一掌,“动作快!赶紧盛饭!”转而风风火火地给乐正柒拿勺子拖椅子,对柏为屿和杨小空说:“你们!别挤着,让一让他!他赶着考试。”
      那俩人一齐自觉地向两边闪开,乐正柒拿着捞勺,撇开粥面上的油,边找肉末边念念叨叨:“肉肉你在哪里?不要躲了……”
      魏南河虎着脸抢过勺子,给他盛一大碗粥,哐地放在桌面上,“快快快!”
      乐正柒听话地坐下,埋头便吃。
      柏为屿和杨小空盛完粥,在乐正柒对面一左一右坐下,杨小空问:“魏师兄,你不吃吗?”
      魏南河连抽几口烟,站在乐正柒背后吞云吐雾地说:“我不饿,你们吃。”
      柏为屿没话找话说:“小柒,有没有信心啊?”
      “没有。”乐正柒回答流利。
      柏为屿嘿嘿一笑:“考不上再考呗,别有压力,放轻松。”
      乐正柒叼着勺子,含含糊糊的说:“考不上就不考了。”
      魏南河拖开他身边的椅子坐下来,缓声说:“发挥正常水平就行了,乖,快吃饭。”
      吴阿姨捞出煮好的蛋,杨小空和柏为屿一人分一个鸡蛋,鹌鹑蛋都是乐正柒的,魏南河忙于剥蛋壳,有一句没一句地嘱咐乐正柒:“再提醒你一次,准考证号填完后一定要再确认一遍,知道吗?”
      “知道。”乐正柒一口一个鹌鹑蛋。
      杨小空给自己的鸡蛋浇点酱油,插嘴说:“小柒考上文博系就变成段和的学生了。”
      乐正柒看一眼魏南河:“我真要考文博系?”
      魏南河头都不抬,“你最适合这个专业。”
      “可我不喜欢。”
      魏南河把吴阿姨刚炒好的青菜往他碗里夹,“傻瓜,这个专业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不念这个你还会什么?”
      乐正柒争辩:“我就不能接触别的行业吗?我不喜欢这行,腻透了!”
      魏南河不容他反对:“这行有什么不好?再说,你有这天赋。”下巴往两个师弟一扬,“不信你问他们,还有什么专业比文博考古更适合你?”
      柏为屿摇头:“没有了。”
      杨小空点头:“魏师兄说的对。”
      “是吧?乖,别闹别扭。”魏南河摸摸小孩的脑袋,“听大人的话会少走弯路。”
      柏为屿抖着腿,漫不经心道:“反正小柒你这辈子和墓分不开了,从小墓里爬出来,钻进文博系这个大墓里,今后的工作也……”
      魏南河喝道:“柏为屿,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又没说错!”柏为屿额上青筋一跳,正要爆发,杨小空暗地里给他一脚,他立刻想到乐正柒今天的大考很重要,吵起来会影响到小孩的情绪,于是讪讪地收声。
      杨小空打圆场说:“学文物知识多有趣,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文博系进修,我就喜欢这些,可惜只能自学。”
      “可我不喜欢。”乐正柒咬咬嘴唇,用勺子划拉碗里所剩不多的粥。
      魏南河大伤脑筋,劝道:“先考试,别操心这个,考完才报志愿呢。”
      乐正柒这才不甘不愿地又往嘴里塞了个鹌鹑蛋。
      六月初的天气,气流闷重,阳光照在魏教授头顶上,晒得他眼前泛白光。乐正六赶到考场外头时,小孩已经考了两个多小时,魏南河在校门外也站了两个多小时,乐正六在一群群的家长中找到魏南河,怨道:“你怎么不到车里去等着?外头多热啊。”
      魏南河摇摇头,“没事。”
      乐正六递上矿泉水,“你紧张什么呢?他能正经念什么书?考不上就算了。”
      魏南河灌下一大口水,“你有没有想过他长大后干什么?”
      乐正六想了想,笑道:“随他,不工作也没什么,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他。你真是,操心得比我爸还多。”
      “他不是小狗,管吃管喝就可以养一辈子。”魏南河苦笑:“你和师伯都不是要和他过日子的,不会知道我的难处。”
      魏南河二十出头时定过婚,未婚妻身体不好,不能生孩子,他以为自己不在乎就是对她最大的包容了,后来他反省过,自己太大男子主义,太独断专行,不懂浪漫不会体贴人,最要命的是他对瓷器投入太多热情以至于忽略了未婚妻细腻的小心思。其实他很爱那个女人,失去后才发现自己有多爱,可惜人心难留,他挽回不了。
      早些日子他常开车到杜佑山住的棚屋区转悠,有时候会看到他的前未婚妻下楼倒垃圾或者买菜,他远远地看着,心疼对方过得拮据贫困,偏偏一点儿忙也帮不上,无奈之下只能暗地里给杜佑山许多业内的关照,不是为了帮杜佑山,而是希望那个女人过得好一些,别跟着杜佑山吃苦。
      转眼那个女人的儿子都上小学了,时间流逝得飞快,没过二十的人巴望着长大,过了二十便一路小跑奔三十,魏南河没时间感怀伤物,他的小情人让他操心得焦头烂额。都说二婚的男人是个宝,不是一般的宠老婆,魏南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二婚,只恨不能把乐正柒揣进贴心的口袋里养着。
      乐正柒提早半个小时交卷,学校的铁门没到时间不开,他隔一扇铁门怯怯地望着魏南河,嗫嚅说:“不太会考。”
      魏南河舔舔开裂的嘴唇,真是哭笑不得:“不会考还提早交卷?你自己看看有几个人这么早出来!”
      乐正柒握着铁门栏杆,低头不说话。
      “不会考坐在里面也一样不会考,吼什么吼?”乐正六挤开魏南河,忙递上冰激凌给弟弟,“热吧?瞧你出了一头汗。”
      乐正柒接过来,拆开包装袋,蔫了吧唧地舔着冰激凌,忽然冒出一句:“南河,成绩出来你别打我。”
      乐正六嗤地一笑,恶狠狠地白了一眼魏南河:“你敢打我弟?”
      魏南河尴尬地摸摸鼻子,“别听他乱讲。”
      乐正六拍拍弟弟的脸,“别怕,他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魏南河转身抽烟,心说:死孩子,一看到你姐就打小报告,老子白疼你了。
      杜佑山派人偷挖的官窑遗址越挖越深,嘉靖瓷片堆深达十多米,挖出来的东西如果找不到下家,一律先运往杜佑山郊区的仓库里存放,这一套流程不需要杜佑山经手,原本是武甲安排好的了。这一段时间武甲不在,包工头直接找到杜佑山,抱着一个纸箱往办公室里一钻,亢奋得语调都变了:“杜老板,这次是发横了!”
      杜佑山忙把门关了,低声斥道:“乱咋呼什么?”
      包工头把纸箱里的瓷片一呼噜全倒在杜佑山的办公桌上:“杜老板,是釉里红。”
      杜佑山捏起一块瓷片,抠掉黏在上面的泥土,颇有些惊喜:“有多少?”
      “很多!”包工头夸张地顿顿脚,“我们挖到的坑里,脚踩的全部都是釉里红。”
      杜佑山吃了一惊,但很快便压抑住心里的狂喜,淡然问道:“知道的人有多少?”
      “打头的一个小队,后面的人还没有进去。”
      “你回去把人退一半出来,每人多发一笔钱打发他们走,叫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巴,否则后果自负。”杜佑山翻来覆去看着几块瓷片,由于窑火不够,釉面和胎体结合度不够,釉料也偏暗沉。他沉吟片刻,又嘱咐道:“剩下的人也看紧点,他们中懂行的不多,你别乱宣扬。”
      包工头兴奋地搓着手问:“那么,武先生什么时候回来?我问问他抽成的事……”
      杜佑山气不打一处来:“我是老板,我人站在这里了,你还去问别人干什么?脱裤子放屁!”
      底下的人都知道杜佑山给武甲不少做主权,武甲好说话,出手也比杜佑山大方,分管工程的几个包工头私下都把武甲当成二老板,最好什么事都能找他解决。包工头缩缩脖子,猥琐地眨眨三角眼:“呃……不急不急,以后再说吧。”
      杜佑山冷笑:“等武甲回来再说?”
      包工头悻悻地赔笑:“武先生熟悉这一块工程,平时都是他去监工,工人和他比较熟,还是等他回来和你商量一下再说吧。”
      杜佑山哼了声,挥手道:“我知道了,走吧走吧,该干嘛干嘛去。”说着,翻翻武甲留下的备忘录,看到上面用红笔加重的字,提醒他加支架,于是签一张支票给包工头,“每层的支架都多添几个,我下个礼拜去监工,没搭好就撤了你。”
      包工头走后,杜佑山照着备忘录上写的字念叨:“杜寅的伤刚拆线,洗脸洗澡时别碰水。”
      他忍不住扬嘴角,笑了一半,把备忘录摔出老远,莫名其妙地骂道:“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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