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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叛逆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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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杜佑山回家,拉着儿子献殷勤:“杜寅,爸爸给你洗脸。”
      杜寅怯怯地往杜卯身边缩:“爸爸,还没有到睡觉时间呢。”
      “那我们先洗个澡。”杜佑山笑容可掬的。
      “爸爸,我自己会洗。”杜寅已然缩到弟弟身后去了。
      杜佑山把杜寅拖过来:“乖儿子,你头上的伤不能碰水,爸爸帮你。”
      杜卯扯住杜寅,眼睛瞪得溜圆:“你想干嘛?”
      杜佑山不爽:“你小子想干嘛?皮痒了?”
      桂奶奶及时拽开杜卯:“乖孩子,别瞎掺和。”
      杜佑山成功从小儿子手中抢走大儿子,往浴室里一丢,门关上,笑嘻嘻地撸起袖子,“来来来,宝贝,爸爸还没帮你洗过澡呢!”
      “爸爸,我自己会!”杜寅像只待拔毛的小鸡,惊慌失措地沿着墙根逃窜。
      杜佑山打开水龙头,拎着花洒四处捉拿儿子:“乖嘛乖嘛,过来,爸爸以后学着照顾你们。”
      杜寅惊吓过度地抽泣:“武叔叔——呜呜救命啊!”
      杜佑山将脸一放:“死孩子!过来!”
      杜寅蹲在洗脸池下的凹槽里,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不过去。
      杜佑山伸出魔爪捏住儿子的小细脖子,往浴缸里一投,呵斥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老实点!脱衣服!”
      杜寅眨出一颗好大的眼泪珠子,委屈地脱掉衣服,在浴缸里蜷成一团。
      “抱住头。”杜佑山吩咐。
      杜寅听话地抱住头。
      杜佑山浇花似的用花洒把儿子浇了浇,然后在浴球上挤一大坨沐浴液,“站起来。”
      杜寅全身发抖地站起来。
      “趴在墙上。”
      小孩无辜地抱着脑袋趴在墙上。
      杜佑山将他从上到下刷了一遍,“转过来。”
      小孩像机器人一样老实转过来,抽抽搭搭地掉着眼泪。
      杜佑山不满:“爸爸对你这么好,你哭什么?”
      “哇呜呜……”杜寅终于忍不住了,边哭边喊:“爸爸好吓人!”
      杜佑山气不打一出来,往儿子的屁股上连抽几个巴掌,喝道:“我怎么你了?你这贱小孩!还哭!再哭我打死你!”
      杜寅不理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杜卯在浴室外踹门,大声嚷嚷:“姓杜的,你再欺负我哥试试看!”
      杜佑山又好气又好笑:敢情你小子不姓杜?
      却听杜卯越骂越难听:“姓杜的,你这老混蛋!等你老了我把你关在厕所里,每天只给你吃青椒和红萝卜!”
      杜佑山松开痛哭不止的大儿子,两手往裤子上擦擦,打开门,居高临下地瞪着小儿子,面目狰狞:“再说一遍!”
      杜卯在父亲巨大的阴影下连连后退,气焰低了不少:“我……我我……青椒和红萝卜有丰富的维生素ABCDE,是武叔叔说的……”
      杜佑山怒极反笑,拎起杜卯按在沙发上好一顿痛打,杜卯声嘶力竭地嚎啕,台词不知道是从哪个电视剧上学来的:“救命啊哇哇——你要不然就杀了我,我如果活着肯定找你报杀父之仇——啊你杀了我吧……砍头,不过碗口大的伤口呜呜好疼啊……”
      桂奶奶搓着手在一边劝架:“作孽啊,杜老板,你为什么专门回家揍孩子啊?真是,真是,武先生怎么还不回来,这日子没法活了……”
      杜佑山兴致勃勃地回家,打算和儿子们缓解缓解紧张的关系,最终把两个儿子打得鬼哭狼嚎,这才换身衣服,清清爽爽地出门去花天酒地了。
      白左寒接了一系列城雕工程,是工业新区环岛上的一整片浮雕,市政建设划拨了大约三千万,一般来说,工程队利润在百分五十左右,简直是个人人眼红的肥缺。白左寒本人可不这么想,他翘着二郎腿坐在工瓷坊门槛边的竹椅子上,手里端一盘杨小空给他洗好的桑葚,且吃且抱怨:“脑子有病!天气这么热,搞个屁城雕啊!”
      “你的工作室有中央空调,怕什么?”魏南河对光坐在门槛内,小案桌上放着一摞巴掌大的白釉碟子和杂柒杂八的料碟,他有一段时间没画古彩了,用白碟子练练手,粗略地画些小稿。
      “那也得费体力啊,老兄!”白左寒拈起一个小白碟,在魏南河眼前挥舞:“你做这么文雅的活,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些体力劳动者的辛苦?泥塑可以在空调房里,翻石膏呢?翻大缸泥呢?上工地监工呢?这个工程做下来可以褪三层皮了!”
      “翻大缸泥?”魏南河将刚画好的小白碟放在一边,又拿起一个,用生料随手勾个图案,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不翻玻璃钢?一次成型多方便。”
      “投资方说要什么就什么,我还不知道玻璃钢省事?大缸泥翻模我还真没什么经验。”白左寒把玩着光润的白釉碟子,拔长脖子往妆碧堂看了一眼,“柏为屿和杨小空的泥塑功底都不错,我向曹老借来用用?”
      “提什么借?”魏南河失笑:“马上要放暑假了,柏为屿的画展开完曹老就去澳洲,怎么管得了那两个崽子?柏为屿么,钱给够就行。至于杨小空,只要你吭一声,他就颠儿颠儿跑来倒贴你。”
      “说的这么难听,我可没有拿杨小空怎么着。”白左寒极不自然地咳一声,斜眼看魏南河:“不像某教授,十几岁的小孩也下的去手。”
      魏南河自认自己没脸评价白左寒,于是转移话题道:“大缸泥翻浮雕,批量烧制的时候容易变形,你用的是杜佑山的气窑吧?小心点,别把他的高温棚板烧塌了。”
      白左寒往嘴里丢一个桑葚,应道:“烧塌了赔他。”
      “一塌塌半边窑,你还得返工。不如裁小块点,五十公分一块,烧完拼接起来。”小白碟上的人物脸孔只有黄豆大小,魏南河抖抖勾线笔,笔尖轻提轻落,只几笔便勾画出精致的五官。
      “嗯,总之先做好泥塑翻出石膏模,别的技术活到时候再说。”白左寒举起白碟子对着阳光照了照:“呵,这碟子透光性不错。”
      “废话,”魏南河头也不抬,“阿胜家是世代修坯的,我们市里薄胎瓷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我说,怎么做这些精细活儿都是一副流氓相?”白左寒将小白碟放回原处,“我这样斯文的人却得干雕塑这种重体力活?”
      一副流氓相的魏教授立刻反驳:“过奖,鄙人表里如一,您衣冠禽兽,境界高多了。”
      白左寒辩白道:“哇哈,我没说你流氓相啊,我说那个阿胜。”
      两人正一句接一句地挖苦来挖苦去,杨小空乐呵呵地跑过来,靠近白左寒的耳朵小声说:“白教授,我把剩下的饭菜打包好放在你车里了,你带回去喂猪。”
      白左寒微笑表示嘉奖:“谢谢。”
      魏南河探过头去,疑道:“你们说什么呢?”
      白左寒挥手推开他,正色说:“去去,我们俩的事,你别听。”
      魏南河恶寒:“恶心……”
      杨小空心说:什么我们俩的事啊?不就是一头猪的事么!
      白左寒吃着酸酸甜甜的桑葚,心情大好,“小空,这是哪买的?”
      “早上陪小柒上山采的。”杨小空如实回答。
      “噢噢,你媳妇儿考完就去疯玩了吧?”白左寒看向魏南河,“考的怎么样?”
      魏南河聚精会神地勾画细节,没好气道:“去问他。”
      杨小空插嘴:“魏师兄托院长给他弄了个特招的名额,只等成绩出来,各科达到及格线就行,问题应该不大。”
      “行啊,下足血本了。”白左寒调侃道:“小孩挺高兴吧?”
      杨小空偷偷瞥魏南河,忖度着说:“他一点都不高兴,志愿是魏师兄给他填的,他闷了好几天不理魏师兄了。”
      白左寒大笑:“小孩就是好玩啊!”
      魏南河面无表情:“小空,送客。”
      白左寒站起来推推他,“别生气嘛,小孩呢?我帮你去劝劝他。”
      “不必劳驾您,”魏南河勾完线后抹上玻璃白,再将彩料分别平涂上去,“柏为屿带他去村子里打电动了。”
      “什么年头了还有电动这东西?拜你所赐,小孩还活在八十年代。”白左寒伸个懒腰,突然对魏南河的手上的活感兴趣起来:“给我画两笔。”
      魏南河嗤笑:“你不会。”
      “平涂我不会?”白左寒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都和你说你不会了,”魏南河无可奈何,只好把笔递给白左寒,“笔尖悬空,不能着釉面。”
      填色不是简单的平涂,得先将彩料抖到笔尖处,笔尖从始至终都不能触到小碟的釉面,必须悬在彩料和釉面之间,一点点划开彩料的同时保持彩料的厚度,因为彩料是流动性的,还要控制在勾好的线范围内,不能出格。白左寒只涂几笔便蹭了一手彩料和玻璃白,拈一颗桑葚放进嘴里,“笔尖碰到碟子也不会怎样嘛。”
      “现在看不出来,烧成后会有笔触。”魏南河拍拍手里的灰,“你手上都是玻璃白,别吃东西。”
      白左寒毫不在意地又吃了一个:“没关系,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魏南河悠哉道:“玻璃白,还有一种俗称……”
      白左寒咂吧着嘴里的桑葚,“什么?”
      “砒霜。”
      白左寒抽嘴角:“……”
      魏南河安慰:“放心,量不多,死不了的。”
      白左寒泪奔:“魏南河,你毒害我!我知道了,肯定是下一届我们院只有一个正教授的名额,你你你……”
      魏南河点上一支烟:“神经病。”
      杨小空抹汗:“白教授你想的真多……”
      傍晚时柏为屿背着乐正柒回到工瓷坊,黑猫被塞进乐正柒的斜背包里,憋得喵呜喵呜惨叫,好容易才挤开一小道缝隙露出鼻子,叫的更大声了。隔了老远就听到那俩人一猫的声音,打打闹闹好不欢乐。魏南河重重咳一声,用眼神捅了柏为屿好几刀,柏为屿识趣地把乐正柒放下来。魏南河几步走过去,拉过乐正柒,冲他的脸闻了闻,没闻到浆糊味,这才安心地摸摸小孩的脑袋,“天这么热,快去洗洗手,喝点水。”
      乐正柒两手插在裤兜里,白他一眼,一言不发地上了台阶,看到白左寒,打招呼道:“白叔叔好。”
      白左寒玻璃心碎了一地:“他居然叫我叔叔!”
      杨小空安抚:“白教授,他是为了刺激魏师兄,你别往心里去。”
      魏南河愤愤地想:杨小空,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一针见血?
      柏为屿嘿嘿傻笑几声,正乐着呢,看到魏大师兄难看的脸色,只好悻悻然抓了抓脑袋,转身回妆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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