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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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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珉公主倒的确不凡。主君后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内务并非两位妃子之功,是她一手打理,尚包括与世家夫人闺秀之间的善睦相处。没有手腕才干,怎能得心应手。
     说来,不知她什么时候成婚。
     她和唐柱早有婚约,那还是主君魏后携她离鄂时的事。魏后怀孕,偏偏染恙,主君带伤,护卫一路折损,寥寥无几,难免照顾不暇,她是唐柱背着赶路的。
     更有半途渡水遇袭,和人失散。三月后,一个少年乞丐,牵着一个泥巴孩,寻回此地。其间艰险,自不用说。
     到如今,已是一十五年。当初的少年,眼下英姿飒飒,功名赫赫。当初的小女童,如今端庄典秀,美名千里。
     金童玉女,美眷如画,一个明年而立,一个二十有一……差不多了吧?
     四年前,主君本欲为她主婚,她以尽孝之由请缓。这回,不会再拖了吧?
     喜酒哦……我至此间之后,还没有喝过呢。
     正在自己找的安静角落里不负责任地算计主君藏的好酒,却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
     “先生尽兴。”主君在我身边稍停,微微一笑,“外平内兴,先生功不可没,可叹封赏相比之下,绵薄如同儿戏。今日若有人敬酒,先生不可再推。”
     “主君好生歇息。”我欠身行礼,送他溜席,“时临自然从命。”
     今日穆炎在此,我不打算提早退席。主君在鄂遇刺负伤,自然不能劳累。
     这消息瞒得很好,除那么几个外,众臣并不知晓。
     
      一百二十八
     主君离了席,歌舞美酒却不少。众人去了不少拘束。敬酒劝酒,往来热闹。穆炎好几次被新得封的武官拉着一同敬到我面前,欲言又止,不知有什么为难事。
     好在回去私下问也不迟。
     刚刚放开疑惑,正想着将紫玉葡萄挤了汁,调了酒来喝,会是怎般的味道,有侍女来禀,低声请我入内,道是主君有事相商,齐珉公主恭候。
     剥完的葡萄扔到嘴里,我取帕擦了擦,一起身,差点撞上一个人。
     黑衣劲锦,却是穆炎,和他喝得大舌头的同僚。
     “先生……”穆炎开口说了两个字,卡壳,左右看看,忽然仰头干了那杯。
     同来的也干了,暗中背后撞了穆炎一肘。
     我斟酒,陪他干了一杯,实在不明所以。主君与我就算曾有瓜葛,也不是鲁莽之人。穆炎如此,难道还担心我一去不返,夜不归宿不成?
     却看到穆炎身后那边,正是几个武官的案几,唐柱也在其中,空了两个位子。尚有人歪歪倒倒,朝穆炎拼命打手势。
     因着他护送熟识之利,要他讨情?
     穆炎倒好,话没说清楚,自己明明没醉,先红了脸。
     ——真不知他想到什么上头去了。
     “齐珉公主琴艺出尘,先生府中温泉池边早梅正好,不知能不能邀她一观,以求一曲半声。”我看向厅中歌舞,自言自语,而后问穆炎,“仲校可有兴同往?”
     再请几位名门闺丽作烟雾弹,替这位大舌头的也拉拉皮条,也没有问题。
     穆炎松口气,点点头,自斟,敬过,干了杯中酒,拖着走不稳的这个,回席去了。唐柱在身边半醉的同僚浑话打趣里羞恼,不忘朝这边一敬,自酌了三杯。
     我一笑,再斟酒,回礼,喝净,亮底。
     别人的事,懒得管。穆炎在意的,自然尽力。
     *** ***
     着人通禀,我进去时,主君正卧床,朝我略略示意,便和床边脚凳上的齐珉公主继续说话。
     无非女子年华早逝之类。
     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父君,父君如今有伤,少君忙于熟习朝务,明年又要征鄂,雯儿只求略尽绵薄之力,断不敢谈婚论嫁在先。”
     “雯儿,咳,你呵……取那支翡翠钗来,便是芙蓉艳阳翡翠的那……”
     主君话未说完,却一阵咳嗽。刺客武器带毒,伤到了肺腑,好得极慢。
     齐珉公主连忙端茶倒水,抚气顺背,一时分身不得,朝镜台示意,对我微微俯身,“乾雯斗胆,劳烦先生。”
     “不敢。”我回礼,起身走到镜台前,打开那个大大的紫檀盒子,有些担心会不会需要把整个盒子端过去——什么叫芙蓉艳阳翡翠钗,除了肯定是翡翠的之外,我实在毫无概念。
     不想里面东西不多,也不华贵耀眼,倒都是不错的上品。十来支女簪,一对金环,一些坠饰,钗只有五支,翡翠的只有一支。
     小心拈起那首饰,正松口气,却看到底下露出半把梳子。
     白玉剔透,纹理温润。
     而且,是断梳。
     我心中一动,只觉似曾相识。隐隐有所忆起,不敢多加耽搁,取了那枚翡翠钗,折回榻前。
     “此钗,乃当年,吾后送你生母出嫁的妆礼。你戴着它大婚,也好告慰他们在天之灵才是。”
     “父君。”雯儿接了那支钗,神色变幻良久,忽然退后几步,重重跪了。
     “起来,有什么话……”
     “雯儿斗胆。唐侧将有恩雯儿,亦有婚约,然雯儿那时尚年幼,父君问时……实在不知自己应的什么……后来机缘巧合,倾慕一文采绝世之人……难以启齿,故而从不敢提起……到如今,只求父君为唐侧将另谋良缘。”
     “你……”主君一瞬间大怒,猛喝道,“滚!”
     齐珉公主重重磕头,掩面而出,退到门边,忽又停下,退后几步,整理仪容,正要迈出去,主君忽然发话,“回来。”
     “你心中之人……是谁?”
     “他已大婚……雯儿……雯儿只愿效仿生身双亲,绝不与人共事一夫!”
     我瞠目结舌。
     世家之秀,诗词盛名,娶了新妇的……斐大公子夏天刚刚成婚,这这这,不是吧?
     
     173 回复:《半生石》 BY 三千界
      主君没有再怒,“下去罢,好好想想。”
     齐珉公主一礼,却没有答。而后朝我礼了礼,“叫先生见笑了。”
     “情非得以,无可责怪。”我连忙还礼,而后劝了一句,“只是,公主,漫漫长途,不可抱残生之念。无可奈何花落去,不如惜取眼前人。”
     “先生豁达,乾雯铭记。”齐珉公主语气平静。
     “哦,对了。”我有些迟疑,到底还是开口,“暖水之故,府中早梅已开。不知齐珉公主可有兴赏光,略作闲暇?”
     主君轻轻哼一声,“想来,其实无他,实乃先生懈怠,却又想对梅一曲罢。”
     我默认。
     齐珉公主一笑,应下,而后退了下去。
     主君长长一叹,“有劳先生了。”
     “时临也只能顺其自然而已。”
     老狐狸。
     *** ***
     和主君谈的莫过鄂地梯田,兵马粮草。再就是,定下了冬袭之计。
     出来时,少君刚好过来,原来已经子时宴散。
     唐柱与穆炎一同牵马候在宫门外,见我点头,纵是男儿浴血洗出的镇静,唐柱亦难免喜上眉梢。
     他们两个一路说各自的近况,又将那军中旧识的景况互通消息。我但听不语,面前却一直晃着刚才所见。
     那齐珉公主不像朝中暗传嫌弃唐柱身世低微,至于她自己说的,好似也有问题。掌宫内事务不是儿戏,财帛月银之外,尚有毒鸩细作之类。手上有人命走过的利落女子,不像会因“婚约在先”,“难以启齿”而错失良缘的。主君信了,只怕也是疼爱有加,不疑她于此上头有所欺满罢。
     可她又不似作戏,她跪禀主君那些话时,袖上内侧有丝红湿渗出,想必掐破了手心。我也是看她整理仪容时候发觉的。
     难以启齿……
     慢着!
     只怕,斐大公子恐怕不过是个幌子……
     她缓婚在四年前,留在宫中,离得最近的……文才绝世,已经大婚,主君的确也符合!
     一切疑窦立消,心中顿时扼腕。
     好个齐珉公主,好个似是而非,好计策,好女子!
     主君的确英雄,唐柱也输得不冤了。
     转头看去,正见穆炎听唐柱眉飞色舞说那叶三公子的乌龙事件,我又想到那半把梳子,顿时心烦意乱。加上北地寒峭,夜风一吹,额际隐隐跳痛。
     “先生可是不适?”习云问。
     “大概……”我实在只能胡乱扯个理由,“酒劲上来了。”
     天知道,我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清醒。
     习云嘻嘻一笑,问的我,看的却是穆炎,“先生可还能控缰?”
     ——作什么?
     我剔他一眼,举鞭一指,“至先生府门前旗杆为限,输者自罚,时临作东,今晚不醉无归,如何?”
     
      一百二十九
     一觉醒来已经近午,看看天色,倒也正好睡了三个半时辰。
     “醒了?”
     “嗯。”侧头看穆炎,我不知是不是该和他坦言齐珉公主之事,好歹让唐柱有些准备。
     穆炎亲亲我脸颊,下榻从内室门边温在炉上的壶里倒了杯茶过来。衣物沾了酒渍,乱在地上,他也就赤着身。
     窄臀紧腰,阔肩长腿,极硬朗的线条,在发丝半束的微乱下,生出几分慵懒靡艳来。
     日光透了冬季两层隔窗的糊纸,自然朦胧,正映得穆炎分外诱人。
     我顿时色心大起,不肯接茶,只顾巴乎巴乎他。
     “参茶……”穆炎一手盖一手杯,顿时手忙脚乱,偏偏还执意要做俞儿的帮凶,非得让我喝掉那个,“时、时临……”
     “……瘦。”精瘦,太精瘦,实在太精瘦,腰上不必提,臀窄没有肉,大腿内侧也没有。男子皮下脂肪不多是自然,但是好歹有一些,枉我配了那般好的军粮,又没有谁贪污了去,真不象话……
     穆炎迟疑了下,旁边搁了杯盖,一手端茶,腾出一手递过来。
     我专心找着别处,指望寻得例外。他一手伸到我面前,我不明所以间一抬头,正好把那杯子撞到。亏得穆炎稳得快,也还是泼了一大半。
     还好不烫。穆炎拿了巾子擦,却忽然变了脸。
     我停了嬉闹起身让在一边,见他如此,不放心,爬过去张望,一探头,看到他目光落处,被下褥上,痕迹里夹着暗红。
     穆炎猛然揭开被。
     ……有些多。
     他脸上顿时发白。
     “没事。”我看得心疼,来不及想别的,一把扯过被子盖回去,理由张嘴就来,“没多少,看上去可怖而已,混开了的缘故。”
     
      *** ***
     冰凉的药膏。
     任他摆布,可想想,总好像有些不对。
     昨晚,罚酒的是习云——跑了几趟杂务,他的马累了。
     而后,唐柱先醉——上下之别,又不似习云他们惯了和我私下没大没小,我敬一杯,他回三杯。
     接着,全力放倒习云——谁叫他不安分。
     第三习风——冷面孔一张,既然有机会,怎能不破坏殆尽。不想他醉酒后,竟然笑颜灿烂纯净,犹如孩童。
     习电习雷托故职责,溜走,免难。俞儿简单,三五杯而已。
     最后是穆炎——嘿嘿……闲杂人等散尽,一边调戏,一边灌的酒。前者,原来只是因为自己喜欢他神情赧然,细长黑眼里眸光如水的样子。现在想来,其实,还有利于血液循环加快,会叫酒精早些扩散。
     我从来不知这具身体的酒量极好,想来和早年的经历分不开。
     最后的最后,自然不得闲。他的确激烈,可,明明没有伤到我啊。
     对了,后来……
     我拍开穆炎的手,猛然翻身坐起。
     ——要不要告诉他,他昨晚自己做了什么呢?
     “药还没上完……时临。”穆炎无措。
     “你真是!”没有知觉么,明明生疏的缘故,他自己弄伤了自己,“不觉得疼么?”
     “我……”
     “这里。”环扣了他肩,一手从他背后探下去,“你的,这里。”
     穆炎眨了眨眼,慢慢把头埋到我肩上。
     “忘了自己做了什么?”我忍不住语气里笑意,“不曾喝醉过么?”
     “……”声音太低,听不到。
     “嗯?”这个样子,应该是记得了。
     他又讷讷了什么,隔了会,摇了一下头,又摇了一下。
     裸背在日光里,晕起一层淡淡的玫红。
     穆炎喜暗,偶有月光入窗,烛火隔帘,如此色泽,也难以看清,我头一次发觉,不敢置信。取了他手里药膏替他小心抹,由着他又在我肩上啃来啃去,引着他躺平下来,舒展开身体。
     对着床尾跪坐着,我看得仔细,他耳根最红,脸颊次之。胸口明艳,大腿内侧,最是连绵,一直没入肤色晦暗之处。
     “穆炎……”我也不对了,怎么办。
     他半睁眼颤着睑看我一下,移开,手朝他自己高高昂扬的所在移了寸许,又半途改路,一点点慢慢侧了身,偷觑了已经开始哭泣的部分一眼,火烫似地移开目光,游离着眼神,两臂缠了我腰,扭头埋脸在臂弯里。
     却不像暗一些的时候一样放得开,会缠着我要了我。至此,再无动作。
     他连腰侧都会……?根本,一活活煮熟的虾子……
     我任他抱着,整个呆了。
     “……时……”穆炎低低唤了一声。
     唇明明动了两动,却只出来一个音。
     
      叫人,怎么……忍得住。
     这……
     心里想着他带伤,手已然抚上他的腰际。
     “呃——嗌……”穆炎身子骤跳,喘息里呻吟压抑,尾音高了许多,媚然扬起。
     一室静谧里我听得清楚,反射性收手,整个人犹如锅中满满煮沸的浆糊——滚烫一片,混沌一片。
     指尖的轻触而已……
     不料如此一来,他更加难耐。十指紧紧摁扣我后腰,没一会会,忍不过,泄出啜泣。
     完蛋了完蛋了……
     ——完完全全完蛋了!
     我心中哀叫连天,情不自禁弯下腰,扳起他脸,就过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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