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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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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盐卤……卤字,好像当不起。
     穆炎脸上表情古怪了一下,而后目光落到我身后,“小心。”
     “想哭?想笑?”转回去,从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米左右高的拦路长枝条上跳过去,“根本就是哭笑不得的样子。”
     ——不算合格的表情,不过总是有那个意思的。
     身后传来枝条折裂的声音。
     
     …… …… ……
     ①各地习俗不同,戒指戴在右手无名指上的行为在某些欧美文化地区有表示有从事修女之决心的涵义。
     
     五十六
     爬上阁楼,跪坐在梯口,东看看西看看。
     肉干笋干之类是没有用的。
     ——胰子……胰碎浸黄酒……新鲜的猪胰下面倒是有,可是,调制要用的黄酒……
     集子上卖的米酒行么?
     浊而微甜,合着酒酿一起卖的玩意……拿来喝倒是不必担心醉了。
     再好些的酒,就得去镇上了。那样的话,直接上花楼买一些就是。
     而且,我去,走路来回要三天两夜。穆炎去……让他自己去买?而后用在他身上?
     不行。
     ——直接用鸡蛋清?合水打开?
     ……平日里有炖蛋汤,还有葱末蛋花汤……
     要是让穆炎知道了我用的什么,可就不好玩了。
     罢了,再想想。
     “不歇?”穆炎在厅里,熄了炉火,举灯抬头问。
     不知不觉想了两三刻时间。往常这个时候,的确已经睡下了。
     “就歇了。”起身折返,一串几乎听不到的吱吱嘎嘎,脚下梯子微微的竹材弹性,而后,一抬头,正看到他。
     青布衣裤,刚刚洗了换上的,袖子裤子都没有卷,服服帖帖,赤脚套了凉拖鞋。
     ——就是一块后高前低的木头,两根人字形布带那种。
     右手举了盏短短的竹节灯,左手拎着外面翻晾了一天,刚刚拍松了芯子的枕头,站在最后一阶梯子旁,看着我。
     ——竹节在靠上头的不到一寸的地方,浅浅一汪油,挑了根灯心草点着。下端的竹管嵌了块木头,木头削出一头形状塞进竹管里,做了重心,连带脚托。
     头发洗了,还未完全干。两鬓拢到耳后,垂在后面。
     眼睛黑黑的,面上平静……
     ——也就是没有表情。
     全是穆炎自己动的手。他用斧子用刀比我厉害,我在旁边指手画脚就足够了,作什么再去搞个特别笨拙古朴的出来。
     反正,我说那是我做的,他也不会说不是。
     这人……
     一直赖着他好了。
     过几年,等东平,梁赖之间的事平了定了,这里住着可以,搬去村里也可以,和他去镇子上,或是城里,开家铺子还是可以。
     面馆,乡塾,武馆……
     ——嗯,这个会有人挑上门来找场子打架,穆炎厉害归厉害,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身上刀疤剑痕东一个西一个,以及形状奇怪的,绝对已经够多了,还是不要了……
     还有糕点铺子。
     都可以。
     面,光面条的做法,我会几十种,料理上,找几个本地取材方便,又能卖得好的口味搭配就是。一揉一打面团的力气,穆炎有。等到他老得揉不动了,直接关店养老,或是收个伙计就好。
     乡塾,就是礼祭麻烦,不过捧着教材照本宣科总是会的。虽说字不好,慢慢练就是,要不干脆拿穆炎的来充数,或者教字归他了。何况,还能教算账。碰到调皮捣蛋调教起来麻烦的,有穆炎呢,哪个逃得出他手心。
     ——只手劈了桌子的,比戒尺吓人。犯了事的,拎去后面小书房里,恐吓一番,嘿嘿。倒时候教他记得摆个吓唬人的POSE就好。
     糕点铺子,从酸枣米糕到蛋糕,勉强,大概能凑出个一百种花样。种几亩果树,虫子就归穆炎了……
     原来,虽然乱世纷纷,身在东平的鱼米之乡,几十年的岁月,还是好过的。
     “穆炎……”最后两格也不用走了,直接抱住他趴过去吻了。
     ——扑倒。
     再过去点斜斜几步就是席子。
     就地正法,绝对方便。
     枕头掉地上,轻轻一响,腰上多了一道力。
     屋里忽然就暗了下来,穆炎把灯搁到了梯子不知哪一阶上。
     他唇齿间,舌头有动静,力道小小,灵活归灵活,有些胡为乱来,还是尝试的意味比较多。
     握一把穆炎的头发,拢成一束,随手摸了根东西绑了,免得压到扯痛。
     嗯,手感像话了。
     他每次乖乖用淘米水洗的。还是硬硬直直的,不过不扎手了。大概和这小半年作息规律,吃的东西营养均衡,油水足够也有关。
     闻起来,很干净的味道,纯粹的身体的味道,头发上最后一些水汽,和皮肤上温热的气息。
     我清楚眼下这个自己现在什么样子,以前什么身份。
     ——火坑里被扔出来的残渣,诈了尸的。
     脸上疤归疤,身子底子不好归不好,才二十出头么。
     二十到三十这些年,我完全可以翻过天来。
     反正有穆炎在……
     怎么都可以。
     怎么……
     都可以。
     
     不是头一回碰碰他后面……
     不过头一回想要弄清楚那里的每一分。
     手上是他刚刚出来的……产物。
     食指就着这个,拿指尖小心逡巡着摸索了下。
     干干的,小小的。
     试探着往里面顶一顶。
     紧紧的,闭合着。
     一点点沾湿,不够用的。
     我喘口气,后挪了些,捻捻手上的,看看旁边的水碗,“还是容易伤到,得弄些……”正宗的润滑剂。
     背后的束发随着侧头的动作,从左肩上滑落半束,丝丝滑滑凉凉的,激得身体里面一搏一搏热热烫烫的脉动更疯狂起来。
     穆炎略略夹了夹两膝,撇开目光,缓过一些温度,喘着,看着我脸侧三寸一会,没有说话。
     手却从我背上两肋往下,走到了腰际,又慢慢开始回上来。
     “我们……”没有合适的……
     粗糙的触感,温热的掌心,小幅度灵活变化力度的五指……所过之处一片酥麻,聚到脊椎里头,酸酸的,战栗尖啸着往上涌。
     拜托我目前是过热不是太冷,停停停!
     让我想想办法……
     水里。
     溪涧有不少曲折地方,侧旁常常附了水洼水塘,深一些大一些的,就是水潭了,有好几个及腰深的。
     ——可以当浴缸浴池,但只能站,不能坐、不能躺。
     上游溪涧有个四五米高的落差,上方的水流长年冲得一片岩石体平平坦坦,间或几块礁石,垂出十来米宽的白色幕帘一片,而后落到了下头。
     小矮瀑一个。
     旁边一缕流水,不大。我把它后面的山泥挖掉了些,再把上头它下来地方的石凹凿得形状好些,它就半空垂出了条一掌长,寸许宽的,散散的水瀑,变成了天然的水龙头。
     ——可以当莲蓬头。
     平日里洗衣服,胰子毕竟不那么有用,青草渍汗渍多得时候,直接一个篓子盛了,扔那里细流下冲上几个时辰,再洗。
     落差的缘故,它水速比溪水流速快,荡涤渍迹的效果不错。
     我常去那里,溪旁一片地方,穆炎都给整干净了。
     他也没和我说,不过一天之别,忽然发现变了个样子。都照着澡棚里那样,直接在泥地上嵌了木板。
     ——二选一?
     “别……”拍开他的手,伸直手臂撑着他胸口保持安全距离,起身跪坐一边,端起旁边的凉水碗,“去上游那里。”
     ——所谓急中生智,真是一点不错。
     穆炎扭头,诧异地看我灌了一大口。
     这季节,水是温凉,比体温低得不够多,没什么效果。
     剩下的劈头盖脑浇了。
     还没浇多少却被一横向里冒出来的劈手夺了。
     也不他什么时候起的身又是怎么移的位子,另一手那头早就空了。
     连连打了两个激灵。
     一时温度总算正常了些。
     夜里外面会有些凉凉的。不过这个季节了,无所谓。再热起来就是了。
     有了一,二就不难了。
     带上席子……
     
     五十七
     我蹲在树下,握了根树枝画圈圈。
     ——不用怀疑,的确是圈圈。
     圈圈画好了。
     只是,接下来,该在下面加一个十字呢,还是该在上面加一个箭头?
     我……
     昨、昨晚我、我清醒状态下亲身做下的事历历在目……
     树枝移向圈圈上方……
     可是,先前的三十四年里,我的价值观念和性格气质完全已经成型——女人一枚。
     树枝移向圈圈下方……
     现实是,我现在的身体的确属于……
     树枝移向圈圈上方……
     人之所以为人而不是一般的动物,不仅仅是从生理上而言,更是从心理上而言……
     树枝移向圈圈下方……
     但、但我的确对穆炎做了女人不可能达成的事……
     树枝移向圈圈上方……
     ……
     ……
     视野里忽然多了双鞋子。
     千层底,鞋面中间开了一道,里头缝了个鞋舌出来,系带的。
     抬头。
     穆炎两眼黑黑,眸子深深,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骤然被吓了一跳,一下子坐倒,两手连忙往后一撑,树枝不知甩那里去了。
     ——嗯,我是说他神色安安静静。
     穆炎看看地上那个圈圈,指指天色,“时候差不多了。”
     我一时愣住,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今天你别……我们别去打猎了。”
     这话一出口,嗓子里头忽然有些干。小腿肚上,也酸酸地软了软。
     昨夜里的场景历历在目,我们两个疯起来竟然能成那个样子……
     尤其是穆炎。
     不知为何,按说男人很容易反感被进入,何况他那晚被我伤得不轻。他却没有什么芥蒂,又对无论什么样的身体接触都敏感,敏感到我都还没有搞清哪里是兴奋带。
     水是微凉的,他身子却烫到一个匪夷所思的温度。
     那里,本来就是人体里面比较热的地方。量体温都要减半度……
     他整个身子兴奋到绷紧,一颤颤战栗,还很明显。
     如此火上浇油……
     我本来就生疏,后来失了些神智,明明知道不好,还是没有把住。
     他没被我再伤到已是万幸。
     打猎?
     ——NO WAY!
     
     “穆炎。”跟在他后面,抚抚手上的弓把手,“我累了。”
     小狐狸往前溜了几步,发觉我停了下来,坐到旁边长草上,也蹲了下来。看看还站着的穆炎,看看我,往回过来几步,尾巴尖挠挠我鞋面,也趴了。
     穆炎回头看我。
     我挪开眼。
     这个借口用过起码三回了。
     可是渴刚刚渴过两次了,鞋子里沙子也进过一回,再慢慢喝,也是水。
     我眼下……肚子涨得很。
     早上他问我怎么了,我还没有想好不打猎的理由,加上有些……
     咳,好吧,意乱情迷。
     结果就糊里糊涂跟着他出来了。
     田里,稻子的杂草刚刚拔过,间或有些新抽的空长的分蘖,也清了一遍。
     豆子和菜蔬,大概有鸟有山蛙癞蛤蟆的关系,虫子没有成害,不多的也给抓干净喂了鸡鸭鹅了。
     两边都上了一遍肥。
     小狐狸被我饿了个半空腹,禁了几天荤,喂了它几只活蚱蜢什么的,已经很喜欢去那里自己找吃的了,不过还不怎么会逮山耗子。
     芋头很好,荷花一大片的盆大绿叶,也很好。鸭鹅都不大,鱼草之类也有捞来放了,慢慢都长着。
     鱼试着放养了几条,最小的巴掌大,目前和鸭鹅两下相安,它们都吃藻料,水虫,孑孓,草蝇之类。
     堤上柳树插了,一束束的,都活了,哪根上头虫子生多了直接折了扔进水塘或是鸡圈里喂了。
     后院,该剪的剪了,该疏的花蕾疏了,该松土的该下肥的,也都松了下了。
     肉类阁楼上有风干的烤干的,合着艾草之类一起挂着。只是,我不好和他说……太多了。
     所以说,找不出理由,不能怪我。
     穆炎只是稍顿了会,走过来在我身边一样坐下。
     回头看看他,目光忍不住就顺着他喉咙往下溜了一下。
     脑袋埋到一边。
     穆炎的身子,肤色黑黝黝的,腰上那里收得不像话,臀窄,后臀肌肉紧实,大腿和我差不多粗,但是硬度就不能比了。
     也不是瘦……
     精干。
     和那些体育盛会男子比赛的魁首的腱子肉,和运动适量的优美人体都不一样。
     力量和速度被非人地压缩入那么小的空间里。
     ——喂他那么多好东西都去哪里了。
     现在看他眼睛以外的部分,两个字——心虚。
     什么地方昨晚都逡巡过了,吻的舔的咬的吮的啃的,抚的摸的挠的搓的揉的捻的扭的,蹭的贴的摩挲的挤压的,进入和撞击的。
     我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拐的弯,忽然就……
     把他生吞活剥了。
     其实,想仔细查看一下,到底有没有伤到他。
     他不肯点灯,只凭手上感觉,我总觉得不安心。
     如果没有伤到……
     嗯……
     那就……顺便……
     不过,算了,等到明年……或者后年,他大概会肯。
     
     我抬头,缩缩脖子,不敢回头。
     “热?”
     “有些。”此热非彼热。
     穆炎看看天色,看看树顶,看看我,卸了我背上的篓子,递过来装水的竹筒。
     由着他动作,含了一口,“穆炎,你上次说这南边有个盐碱池?”
     “嗯。”
     “去那里吧。”
     “好。”
     
     这里以前好似是大型湖泊,结果环境变迁,干涸得只剩下几百平方米一个小小的盐碱池。水是涩的,但是周围地上有苦苦的泥盐,常常有动物为了补充盐分来舔。
     运气好,看到了一小群鹿,七八只。
     刚好是母鹿怀胎的季节,我乖乖趴在下风处的草后看,不敢动手。瞄的这只,鬼知道会射到哪知。母鹿怀了小鹿的不能射,领头的公鹿负责警戒,保护鹿群也不能射。
     穆炎听我唠叨完,张弓,留了一只小公鹿下来。
     一箭钉穿咽喉。
     “捞这个?”穆炎卷着袖管裤管,赤脚,倒出半篓子湿漉漉的浮萍水藻水草。
     “带回去烧。”我和他一个模样,抓了几大把,揉到一起,挤了水,带出来的擦汗的旧帕子一裹。
     “引火柴?”穆炎拎着他那个篓子往远些的地方去,愈发困惑。
     “烧成灰。”绞着布拧干里头的,系数抖到篓子里,“然后和着油脂熬一熬。”
     “做什么?”干净利落几下,捞完一片,长树枝伸到水里搅着带了水下的上来,捋下扔到篓子里。看看那一片差不多了,过来倒在一起,而后朝再远一点的地方去。
     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天然小苏打。
     而后,肥皂和甘油。
     前面一个不用解释了,后面一个,你说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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