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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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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说过了,苏老师很生气,後果很严重。虽说现在苏致信是完全不能把宋源怎麽样,甚至他一点也不知道宋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哪根葱 ,可不是有这样一句话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十年太久了,应该只争朝夕。
       所以他们第二天就又见面了。
       事情是这样的。
       宋源是出来混的,并且没有打著他老爸宋六的旗号,所以敢於在宋少爷头上动土的人很多。
       黑社会,管的无非是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比如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所以地盘很重要。
       没有地盘,你就不用混下去了。
       宋源年纪轻轻,就有了自己的场子,并且还很不小,得罪的人必定不在少数,想抢他地盘的人更多。
       这天他照例带著小易和阿梁在自己罩的几家KTV,舞厅,餐馆转了一遍,刚拉开店门要跨出去,忽然身後一阵呼呼的风声,宋源下意识 的一矮身,一柄钢刀斜擦著自己的耳朵就飞了出去。
       车还在很远的停车场上。
       四周的暗巷里涌出越来越多的人,叫嚣著:「宋源,今天把你砍死!」
       宋源三个人势单力孤,车上有枪,後车箱里还有几根铁管,可根本来不及拿出来,没办法,跑吧!
       什麽?逃跑没面子?
       命都快没了,别说面子了,连里子都一齐不要了也没关系。
       想跑也没那麽容易,几十个人把他们三个团团围住,饶是宋源一向下手狠辣,可赤手空拳,对付周围几十把钢刀──旧石器时代VS铁器 时代,胜算是几,可想而知。
       更何况,还要分出手来照顾小易这个刚入夥没几天,从没见过一次大阵仗的软脚虾。
       宋源是很有些下三滥招数的,踢阴囊,插眼睛这些招式,早已练的趋於化境,当真是出神入化,深得其祖师爷韦氏小宝的真传。
       所以当对方一个打手捂著两只变成血窟窿的眼眶,惨叫著倒下时,宋源终於夺刀在手,带著阿梁和小易,杀出一条血路。
       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血路,对方不知道是什麽来头,异常凶悍,似乎是看准了他们人少,一定要往死里砍他们,宋源一手挥著刀,一手还 要拉著身後的小易。阿梁人高马大,功夫一向很好,倒是不必太照顾他。
       宋源是很重义气的,小易既然拜了山跟了他,在关二爷面前上了香磕了头,就是自家兄弟,他就一定要保护他。
       之所以宋源年纪轻轻就立起了自己的场面来,大抵也是因为他重义气,所以每一个兄弟都赤胆忠心的跟著他,这才闯出了一番天下。
       小易胆子虽小,但也不愿当累赘,只跟在宋源後面毫无章法的一通乱打乱踢,状似疯狗,旁人倒也一时无法近他的身。
       宋源一脚踢飞一个怪叫著、挥舞著双节棍冲上来的打手,回头的一刹那,却看见一个人举刀向小易的後背捅了下来。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的就伸手接下了那一刀,没错,用手掌接下了刀。
       那柄刀卡在宋源手掌上的骨缝之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热血噗的溅了自己一脸。
       小易一见,完全疯了,兽化了,没头没脑的冲上去,阿梁见宋源见了血,也红了眼,他个子高大,身材壮硕,一把挟了宋源在腋下,两头 野兽咆哮著一冲,人群竟给冲散了些,两个人撒腿就跑,速度快得如有神助,竟给他们跑到了停车场。
       眼看著车子就在眼前,跑得正快的阿梁忽然顿了顿脚步,似乎是觉察出什麽不对来,抱著宋源往左边一带,砰的一枚子弹射进了宋源的右 肩,若不是阿梁带了这一下,射中的,九成九就是宋源的脑袋了。
       阿梁飞快的拉开车门,将宋源和小易一古脑塞进车里,打火,一秒锺之内,land rover绝尘而去。
       宋源躺在车里,血流成河,但脑子还是清醒的,低声说:「别去医院,有子弹,不好说的。」
       小易早已吓傻了,紧紧抱住宋源,没头没脑的哭。
       阿梁向来话少,见宋源这麽说,只问:「要不要紧?」
       宋源摇摇头,低声咒骂:「妈的,竟然动枪了。这帮人什麽来头?看来是真想要我的命啊。」
       道上的规矩,抢地盘,抢货源,可以,划下道来,或单挑或群殴,堂堂正正的较量,像今晚这样以多欺少,攻其不备的,已算是为人所不 齿了,哪知竟连枪都动了。
       这分明就是暗杀!
       宋源血流的越来越多,有些支撑不住,渐渐的昏睡过去,阿梁万分焦急间,一眼瞥见路边一扇橘红色的玻璃大门,上面闪著几个字:什麽 什麽门诊。紧打方向盘,几乎将车直接开进人家的大门里。
       不用说,苏医生诊所。
       苏致信心情还是很不好,车送去修理,不得不挤地铁下班,被旁边几个目光诡异的小姑娘指指点点说是什麽女王受,妈的,女王受是什麽 鬼?昨天出好的考卷被系主任打了回票,说是难度太高,不是本科生的考试范围;刚刚吃到的碗饭里,拣出来三只米虫。因此正拧著眉头 释放低气压,忽然之间,门却被人一脚踹开。
       闯进来的是一个人猿泰山一样的大个子,胳膊下面夹著一团疑似人类的可疑物体,身後还跟著一只哭天抢地的花脸猴子。
       这是个什麽诡异的组合?
       苏医生瞪大了平时不怎麽睁得开的细长眼睛,问:「有事?」
       阿梁哗啦一声打开枪栓,指著苏致信的脑袋,言简意赅:「救他。」
       苏致信不愧是强人一枚,当真是泰山崩於顶而面不改色,被真刀真枪指著头,依旧冷静:「救不了。」
       阿梁将枪往前又顶了顶,「救不了就让你陪葬。」
       苏医生很洋派的耸肩:「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只是个小诊所。他若是患了伤风感冒,我还能给他打打点滴啊打打针啊什麽的,枪伤嘛…… 」苏医生沈吟片刻,「不想他死的话,现在马上去医院。」
       「不能去医院……」宋源暂时回魂,不死心的嘱咐。
       阿梁很配合的将枪又往前顶了顶:「你救不救?」
       苏致信不说话,小易挺不住了,扑通跪到地上:「苏老师,求你救救他吧,求你了……呜呜呜,呜呜呜……」
       苏致信一把拉他起来:「你这是做什麽?那好吧,我试试看。」拉著小易:「喂,你这孩子……我怎麽看你有些面熟呢?你怎麽知道我姓 苏,而且知道我是老师?」
       小易吓得一激灵,埋头哭:「呜呜呜,求你救救他……」
       「算了算了。」苏老师摆手,「不要哭了,我尽量救。」
       阿梁石化,原来这苏医生是这样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小易一跪一哭,千年大冰山登时冰雪消融啊!
       把宋源轻手轻脚放在床上,苏致信一看那张血迹斑斑的脸,顿时想起来了。是昨天砸他车的那夥人,心中有气,却也知道这不是发作的时 候。
       人不是好人,可是人命关天,不管好人坏人,人命就是人命,半点马虎不得。好在刚刚下了解剖课,一套刀具还带在身边,更好在苏老师 有些洁癖,解剖完尸体的手术刀一定严谨消毒,密封好後放入工具箱,此时拿出来,正好用的趁手。
       苏致信戴上消毒手套,眼镜片与手术刀相映成辉,很有些日本漫画里变态医生的气质,冷声道:「我先声明,我是医生没错,不过我学的 是法医,以目前我国的条件来说,还从来没机会做过『人类的活体解剖』,一会儿……」意味深长的省略号,「懂了麽?」
       「你他妈的!」
       阿梁攥著拳头就要上,苏致信摆手道:「你千万别吓唬我,我这个人本来很完美的,可惜只有一个毛病,胆子小,受了惊吓就爱发抖,尤 其是手……」
       阿梁双眼通红,一口气硬憋回去,险些内伤,你胆子小,那世上就没人敢说自己胆子大了!
       苏致信查看了宋源身上的伤,比较厉害的有两处,手掌被利器刺穿,还有肩头的枪伤。枪伤很重,子弹深深的嵌在肩胛骨上,主要的血管 也受伤破裂。
       苏致信看看伤势:「哎呀呀,伤的不轻,要把子弹取出来,很疼的哦。」
       「哦什麽哦?打麻药不就好了?」阿梁怒。
       苏致信斜著细长的眼睛看他:「我这里没有那种东西。」
       小易抽噎说:「呜呜呜,求你快救救大哥。」
       「想让我救人,就都他妈的给我闭嘴!」
       这个世界终於清静了。
       苏致信俐落的割开宋源的衣服,嗯,这小混混,身材不错,再划开他背上的皮肤,嗯,肤质也不错,浅金色的皮肤,好像淡奶油的色泽。 苏医生很变态的咽了口口水,晚饭没有吃饱,想吃点心了,奶油蛋糕就很好。
       宋源本来昏昏沈沈的,苏致信一刀下去,登时疼醒了,下意识的挣扎,苏致信伸手按住他,「别乱动,一会儿就好。」
       宋源迷蒙间产生了错觉,温暖的橘红色灯光,按住自己的温柔的手,身穿洁白长袍,斯文俊秀的──
       天使?
       错觉,这绝对是错觉。按住他的不是天使,只不过是一只穿著白衣服的恶魔。那迷离的灯光和他脑中的眩晕,让他没有看到眼前这个人背 後的黑色羽翼,以及头上长角口生獠牙的真实面目。
       苏致信用止血钳夹住血管,找到子弹,「崩」的一声,撬了出来,宋源被折腾得七死八活,这一下,更是连呻吟一声都没来得及,就直接 晕过去了。
       小易见了,不由得又哭:「呜呜呜,都是为了救我,大哥才……」
       「哦?为了救你?」苏致信挑挑眉,举手加额,做恍然大悟状:「我突然想起来了,这里还有一点麻醉剂的嘛!」
       「你!」阿梁额头上青筋暴突。
       「我什麽?我胆子很小的哦。」苏医生冷笑著威胁,手上却半点不耽搁,俐落的注射麻醉剂,缝合伤口,而後又将宋源手上的伤处缝合, 包扎,挂上一瓶抗生素,拍拍手:「好了,输完这瓶你们都给我滚。」
       「他怎麽还不醒?」大半瓶液输完,小易怯怯问道。
       彼时苏致信正拧著眉毛出考卷,老大不耐烦的抬起头来,「多久了?」
       「什麽?」
       「我问他昏迷多久了!」
       小易看看表,「快两个小时了。」
       苏致信皱著眉头站起来,「这不对,我打的麻药只是局麻。他还没醒过来,是失血太多了。」
       「什麽?!」小易和阿梁登时从椅子上跳起来,脸色急的青白。
       「这有什麽好奇怪的?」苏致信问道:「他需要输血,什麽血型?」
       「RH阴性。」阿梁说。
       「AB型血。」小易说。
       苏致信马上知道这个有什麽奇怪的了。人的血液,分RH阴性和RH阳性。在亚洲人中,只有千分之三的人属於RH阴性,而RH阴性A B型血的人,则只占所有RH阴性的百分之十,也就是说,只有万分之三的人,有著和宋源同样的血型。
       万分之三。
       苏致信先是愣了愣,继而脸上表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最後竟然笑了起来。
       「再笑我杀了你!」阿梁吼。
       苏致信还是在笑:「杀了我?你杀了我,他可要真的没救了。」
       「你说什麽?」
       苏致信笑道:「要我说这小子什麽好呢?他可当真命大,遇见了我。」说著,回身从器械柜里拿出针筒和血袋,抽起了自己的血来。
       「苏医生,你你你!」阿梁瞪大了眼睛。
       苏致信不耐烦地瞪他一眼:「再吵就给我滚。」
       他确实不耐烦,本来今天心情就很糟糕,偏偏这个小混蛋撞了来,把他一个美好的夜晚搅得一塌糊涂。
       可他却偏偏心慈手软,不忍心见死不救,既然救了,又不好让他死在自己这里,居然还要搭上自己珍贵无比的鲜血。
       他妈的,我上辈子欠了你的麽!
       啊,对了,你昨天还指使人砸我的车!
       苏致信心中新仇旧恨齐上阵,看著软啪啪趴在床上的宋源,面目益发狰狞。
       好不容易,输上了血,宋源惨白的一张脸渐渐有了血色,醒了。
       苏致信一边收拾器械,一边说:「忘记告诉你们了,这个──」指指宋源睡的床,「是学校不用了的解剖台,据说历史悠久,解剖过不下 一千具尸体。这个──」指指还带著血的手术刀,「我今天下午刚用它解剖了尸体,嗯,那个人死的惨,爱滋病。这个──」指指挂著的 输血袋,「我昨天刚在学校检查了身体,B肝带原者,你们回去之後一定要小心呀!」
       刚醒过来的宋源脸色一变,又晕过去了。
       好不容易,苏致信将这一帮亡命之徒连人带枪一脚踹出门外,时间已经超过了午夜。他用纸巾抹抹自己外套上被小易沾上的眼泪鼻涕,终 究是一脸嫌恶的将衣服扒下来,扔进了垃圾桶。
       「他妈的,我今天真是……」想不出什麽形容词,抽了600CC的鲜血,略略有些眩晕,郁闷的又踹了一脚桌子腿。「啊啊啊!考卷还 没有出完啊!」苏医生哀号。
       阿梁把宋源抬回宋家大宅,宋六一见儿子浑身的血,顿时脸都急的白了,宋源此时早已醒了,扶了宋六的肩,说:「爸,我没事,已经输 血了。」
       「输血?」老头儿奇道,「哪来的血?」
       宋源对阿梁挥一挥手,「你说,我回去躺著了。」说著扶了小易的肩,趔趔趄趄的上楼去了,一头扎在床上,顿时睡得昏天黑地。
       再醒过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手背上扎著针头,吊著点滴瓶,空气里飘著鸡汤的香味。
       宋源扶著头,抬眼一望,小易正端著鸡汤坐在床边,一双眼睛哭得通红。
       宋源的头顿时又多疼了几分,「怎麽又哭了,我又没死。」这个孩子,还真不是个混黑社会的材料啊。
       小易吸吸鼻子,「大哥,鸡汤……」
       宋源接过汤碗,一边喝著,一边问:「昨天,是──谁救的我?」
       小易道:「怎麽?大哥你都忘了?」
       「那倒没有,我怎麽记得……是那个苏什麽的?」
       「可不就是他!大哥,苏老师还给你输血了呢。」
       「是麽?」宋源拧著眉毛,喝了口汤,「他的血型?」
       小易兴奋了:「就是说呢,苏老师他啊……」星星眼状一五一十将昨晚的惊险抢救复述一遍,当然,也包括苏致信不小心「忘记」的麻醉 剂、学校淘汰的解剖台、刚刚用过的,解剖过爱滋病人的解剖刀、B肝带原者的血。
       宋源听了之後,咬牙切齿,感谢当然是要感谢的,毕竟人家救了自己的命,还输了血,可是……可是……这个缺了大德的!
       这是个什麽人啊到底?做一件好事都能做得让人恨的牙根痒痒,还真不是一般人,这是强人啊!
       正感慨著,宋六推门进来了,小易赶紧站起来,叫了声:「老爷子。」躬著身退了出去。
       宋六被小易一个「老」字叫的皱了眉头,气哼哼的坐在儿子床边。
       「听阿梁说,昨天,是个叫苏致信的人救的你?」老头问。
       宋源点头。
       「改日你去亲自谢谢人家。」
       「什麽啊?我为什麽要去谢他!」宋源跳起来:「昨天他还故意整我!」
       宋六一瞪眼:「不许废话!让你谢你就去,不要和人家过不去,他不是你能惹的。」
       宋源奇道:「他是什麽人啊?不就是个教书的麽?」
       宋六顾左右而言他:「昨天那夥人,用枪了?」
       宋源到底道行浅,很快被老头带开了话题。老实点头,又问:「他们是哪条道上的?我都不知道他们什麽来头。」
       宋六叹口气,「这件事有些麻烦,交给我吧,你安心养伤。」说完,又叮嘱了几句,这才一摇一摆的出去了。
       宋源对於昨天袭击他的那夥人倒是不很在意,在道上拼的,今天我砍了你的人,明天你抢了我的货,後天我又砸了你的场子,冤冤相报, 没完没了,难免会有仇家。倒是苏致信嘛……竟然真是个人物,连老头宋六都叫自己不要去惹他。
       宋源一想起苏致信就不由得咬牙,除了咬牙,他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麽表情。
       怎麽说呢?太复杂了。
       是苏致信先划了自己的车,之後自己又指使小易砸了苏致信的车窗玻璃,本以为这下就算是扯平了,没想到,牵牵扯扯的,居然又被他救 了自己的命。
       救了就救了吧,那个缺了大德的苏致信,竟然又趁这个机会故意折腾自己。
       第三天能下床了,宋源到底不放心,自己又跑去医院做了个血液化验,去他妈的B肝带原者,什麽事情都没有!
       这天吃晚饭时,宋源吊著一只膀子,费力巴拉的夹著一块熏鱼,问宋六:「爸,你认识那个苏致信?」
       老头儿愣了愣,半晌挺感慨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的说:「也算是……故人之子吧。」
       宋源挑眉,「不会吧,这麽巧?他也是RH阴性AB型血呢。」
       老头是什麽人物?怎麽会被宋源一个毛头小子撬出实话,只打哈哈:「这个啊,有缘吧,改日一定叫他来家里吃个便饭,就当是谢谢人家 救命之恩。」
       宋源笑:「老头,你就说实话吧,那小子是不是你背著妈生的私生子啊?不然哪里会这麽巧?」
       宋六喝声:「少胡说八道!你老爸我是那种人麽?」
       宋源见老子生气了,到底不敢太过忤逆放肆,只得顺著眼眉低头喝汤,老头子不死心,又嘱咐说:「记得叫人家来家里吃饭。」
       咳咳,宋源咳嗽,呛到了。
       有问题,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那个苏致信,绝对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麽简单──当然了,他表面看上去,都已经够不简单的了。
       其实苏致信只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人,过著典型的年轻学院派知识分子的生活──单身,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住两室一厅的小房子,开旧车 ,家和教室、实验室三点一线的生活。
       只不过他名气大了一点、特立独行了一点、在女生中人气高了一点、开的选修课人数暴满了一点,一点一点,仅此而已。
       苏致信开的选修课是法医学基础,这门课其实没有什麽刺激的,用不到真尸解剖,只是一些枯燥的理论和定义,最多就是辅以一些比较刺 激震撼的幻灯片──当然,太过火一点的就不在范围之内了,毕竟有很多杂七杂八不同专业的学生,要考虑到他们脆弱的神经。
       法医学基础是全校选修课,每周五下午有三个课时,这本来是个极其不讨好的时间,想当然耳,周末下午,最是人心浮动,无法安下心来 上课的时段,连必修课的出勤率都会大大下降,更不要说这种可来可不来的选修课了。
       可偏偏苏老师的吸引力就是这麽大,每到周五下午,都有各个校区的学生坐著校车,赶到医学院来上他的课,这一点,让许多德高望重的 老教授都羡慕不已。
       既然是选修课,那麽自然少不了趣味性,苏致信强人一枚,把类似人工呼吸之类的非法医学内容也讲了起来,所以通常大教室里都是荷尔 蒙乱飞的。这天,讲的是解剖学里的胸骨和肋骨。
       因为是选修课,所以苏致信并没有准备真骨模型,只有一幅幻灯图片,苏老师讲著讲著,忽然眼睛一眯──嗯?下面怎麽有张猴子脸这麽 眼熟呢?
       没错,是很眼熟。砸车之恨,一跪之惊,顿时涌上心来,更何况,他神圣的课堂岂是黑社会人士随意出入的场所?你这个小鬼既然自己送 上门来,可不要怪我不客气,有你好看的了。
     
       恶质法医纯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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