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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爱是一首回荡在深山里无名的歌,属于你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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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队时我被安排在第一排的倒数第三个。
     
       我觉得他是故意的,就为了报我在动员会上的多嘴之仇。
     
       正在心里嘀咕着,许慕言又是一声军令:“各排报数!”
     
       他的话音刚落我就觉得气氛异常紧张,这一紧张我的脑袋就嗡地大了,眼睛的余光看见许慕言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电光石火间想到,他可能正在看着我,我就更加紧张了。
     
       “一!”我几乎没有时间再多想,脱口而出。
     
       现在我确定,许慕言确实在看我,我看见他笑得发抖的肩膀。
     
       “这位同学,出列。”他笑完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虽然我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但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低着头往前迈了一步。
     
       “不会报数?”
     
       我不说话,心想他肯定是故意找茬。
     
       “不会报数就报上你的名字。”
     
       我错愕地抬头,只觉得身后的目光足以把我射成刺猬。
     
       “聂西屿。”我小声地嘀咕。
     
       “没力气?是不是要跑两个一千五就有力气了?”他威胁道。
     
       “许教官,你说迟到才要跑两个一千五,我又没迟到。”我意识到不能任由他欺负,反唇相讥。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顶嘴,片刻后说道:“规矩是我定的。”
     
       好吧,算你狠。
     
       “报告教官,我叫聂西屿,聂耳的聂,东西南北的西,岛屿的屿。”我气运丹田,几乎是怒吼着说出来。
     
       他很满意地点点头:“归队。再来一遍。”
     
       我们还没开口,他又补充道:“谁再报错,两个一千五!”
     
       我小声骂道:“魔鬼。”
     
       “1、2、3、4、5……”
     
       数字报完,许慕言来回踱了几步,用不温不火的语气教育我们:“在这里,你们不要把自己当成女生,女生没什么了不起。我对人从来不手软,尤其是女生。”
     
       底下爆发出一阵哄笑。许慕言咳了两下,又恢复了安静。谁都不敢先领教他的“不客气”。
     
       许慕言很满意地嘴角上扬,目光在第一排逡巡了一下,夸我左边一个姿势极为标准的女生:“看到没?这才是女汉子。”
     
       那女生脸一红,也不知道是窘迫还是害羞。
     
       第一天的任务看起来似乎挺简单,都是基本的立正稍息。
     
       由于我对许慕言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不像其他人那样以貌取人,认为拥有一副好皮囊,其他坏毛病都是可以原谅的。所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我便格外地小心,高中时用在数学课上的那套小动作是万万不敢用在他面前的。
     
       许慕言也似乎因为我是第一个犯错的,所以对我也就特别“照顾”。单说最简单的正步他就让我走了别人的两倍,以至于我的小腿肚一直哆哆嗦嗦地颤抖着,导致立正的时候人都像筛糠一样。
     
       临结束时,许慕言满面春风地问我们:“大家第一天参加军训,有什么感想?包括对本教官的意见和建议都可以说出来。”
     
       底下先是一片沉默,然后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讨论,他看时间差不多了,就一个个地点名问。
     
       我已经在心里将他骂了千万遍,但是轮到我的时候我还是将从姜念念那里学来的一点儿演技用上了:“许教官为人亲和,体贴学生,是一个好教官。”
     
       我刻意将“体贴”二字咬得很重,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一边搓着手,一边假装不好意思:“这位同学说话真是直接。”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其实这些也是我应该做的,希望在后面的日子里,能够合作愉快。”
     
       他将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我把牙齿咬得咯咯响,恨不能把他那副假脸撕得粉碎。
     
       结束了一天的军训,我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太久没有运动了,只能感叹一声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回到寝室我才想起老爸交代的事情,一个学期的生活费还装在钱包里,学校里有专门为学生办的一卡通,但是今天一天下来,早已经体力不支,还是明天一早军训前去存吧。
     
       这样想着便什么都懒得管了,直接关机睡觉。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就带着还没做完的美梦起了床,匆匆赶到学校教务处,因为是刚开学,所以有值班的老师,但是新生也特别多,这么一大早就已经在门外排起了长队。我伸长脖子瞅了瞅,算了下时间应该够了,于是不急不忙地站着补了会儿觉。
     
       办好一卡通的时候我悔得肠子都青了,因为整个教务处就只剩下了几名同学,我看了一下时间,七点还差五分。我一把夺过老师递来的卡,随意地揣进了迷彩服的口袋里,狂奔向操场,我知道这个速度已经是我的极限,但是我约莫估算了一下,教务处到操场顶多也就两千米,但是如果我迟到的话就得跑两个一千五,也就是三千米,还会很丢脸,那是怎么都划不来的。
     
       我一路看着手表跑到操场,所有人都已经列队等候了,许慕言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见我过来抬了抬下巴,在我开口前说道:“七点零一分。”
     
       “许教官,你这是故意刁难吧?”我又低头看了看时间,时间正好在七点上,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分钟呢?
     
       “你自己看。”他把自己的表凑到我眼前,确实是七点零一分,难道是我的时间慢了吗?我无话可说,只得自认倒霉。
     
       他很满意我的态度,嘴角噙着笑,用极其动听的嗓音说:“按照之前我规定的,迟到了就要完成两个一千五,你准备好了吗?”
     
       “你……”我很想发怒,但是一想到如果现在跟他对着干了,保不准以后的日子更难熬,于是立马换上一副嘴脸,讨好地问,“许教官,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他对着我甜甜一笑:“聂西屿,没有。”
     
       我觉得像他这么铁石心肠的人,跟他说好话不一定有用,倒不如试试博取同情法,我酝酿了一下感情,把我十七年来觉得最委屈的事都想了个遍,总算有点儿想哭的欲望了,我用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死死地盯着他,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看着我眨了眨眼睛,用很平静的语气告诉我:“不要在我面前哭,我不吃这一套。”
     
       “你怎么忍心对女生这么严厉?”
     
       “不要把自己当女生,谁说你们是女生了?”
     
       ……
     
       最终我还是没能幸免,只得咬牙去跑那三千米,我想我是豁出去了,要不然我怎么有视死如归的感觉呢。
     
       三千米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对我来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眼看终点线就在前方,但是我的双腿已经开始发麻,多抬一下都觉得困难。
     
       我真想放弃。
     
       “喂,聂西屿,你这龟速是要丢我们聂家的脸吗?”
     
       又是该死的聂晟,我看见他一脸鄙夷地站在终点线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我,我顿时觉得难堪至极,这家伙居然又用上次的那套来刺激我,但是他真的很擅长抓我的软肋,我像红了眼的野兽,一心只想着冲过终点线。
     
       我闭上眼,憋足了一口气往前冲,我微笑着睁开眼睛,终点线上空荡荡的。
     
       最后一步跨过终点线的时候我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双腿不听使唤地轻轻颤抖着,我只想瘫坐下来歇一会儿,可是身体刚要往下滑就已经被一双大手接住。
     
       “刚跑完三千米不能坐下,来,跟我走过去。”是许慕言,他搀着我往方阵慢慢走去。
     
       “你少装好人吧,我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我没好脸色给他,却仍旧任由他搀着。
     
       他粲然一笑:“看来下次我得换个方法惩罚你们,这腿不利索了嘴巴却更是不饶人。”
     
       我胃里一阵一阵地恶心,只觉得早上吃的一点儿东西都要吐出来了,难受得没力气说话,只得一个劲儿地拿眼睛瞪他。我不知道当时自己的表情有多痛苦,但是我看到许慕言忽然就皱起了眉头,紧抿的双唇像天际的海平面。
     
       我是在苏陌的搀扶下回的寝室,长跑这东西是有后遗症的,当时只是觉得腿打哆嗦,现在才觉得两条腿上的肌肉酸胀得难受。
     
       我坐在凳子上使劲儿敲打着双腿,王思思提着一瓶开水进来:“也就你敢挑战许教官的极限了,这不是自找的吗?”
     
       我没有理会她,她放下水瓶做恍然大悟状:“啊,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想用苦肉计引起许教官的注意吧?聂西屿,可真有你的。”
     
       “王思思,你安静点儿不行吗?我这儿还要看书呢!”五号床位的绍娟不满地说道,正好解了我的围。
     
       李岚和林乔陆续回了寝室,林乔一进门就嚷嚷道:“西屿,楼下有人找你,让你下去一趟。”
     
       “谁啊?”我的腿正酸痛着呢,我实在不想动。
     
       “去了就知道了呗。”林乔卖着关子不肯说,我知道也问不出什么,只得撑起身子一步一瘸地下了楼。
     
       远远地我就看到寝室楼的楼梯下站着个穿白色T恤的人,这模样太熟悉了。
     
       我瞪他一眼,转身就要回去。
     
       “聂西屿,你明天还想跑三千米的话现在就回去。”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地传进我的耳朵里,就像巫婆的诅咒,我恨得牙痒。
     
       但是和聂晟斗智斗勇的那些年,我早已经学会了适应进退维谷的状态,我强迫自己挤出最动人的笑,然后转身:“啊,原来是许教官啊,不好意思,我近视,看错人了,不知道尊驾找小的有何贵干?”
     
       “过来。”
     
       他招招手,我只得硬着头皮过去,时不时有打水的女生从楼道旁经过,眼中的惊艳和嫉妒一览无余,看着她们窃窃私语地进了楼里,我真想赶紧将他打发走。
     
       “这个拿去,睡觉前擦一下,明天就好了。”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类似于精油样的,见我不动,直接拉过我的手,塞进我的手心里。
     
       还不等我说话,他已经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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