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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美人的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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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至今日,中国特色的美人靠充满了暧昧,更适合用来泡妞,没办法让人好好读书。良辰美景风光无限,贾宝玉与林黛玉不再共读《西厢》,“淫词艳曲”已沦为古典文学名著。还是重回现实的读书生活,因为改革开放,因为全球化,早就没什么禁书可言。网络时代何禁之有,只要乐意,只要有这闲情雅致,只要用心去寻找,总能找到。
     
       当今社会,没有读不到,只有不想读。书实在太多了,越读越多,越读越欲罢不能。童年记忆最难忘,腰酸背痛之际,很想去买个西方油画上的美人靠回来,也就是那种单边扶手的躺椅。不为别的事,只是用来享受阅读。放在阳台上,刚日不读经,柔日不读史,有什么读什么。
     
       初识弘一法师的岁月
     
       三十多年前,还是一个高中生,伯母带我去浙江上虞白马湖边的春晖中学。那时候,我对这所大名鼎鼎的学校一无所知,傻乎乎跟伯母后面听她说这说那。
     
       在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火车站下车,坐人工摇的小船,不一会到了。三十多年后,我十分怀念那个小车站,根本没什么站台,一间欧式的小屋,车到站,把门打开,下去就行。印象中也不用检票,上车买票,下车拉倒,全无今天是个火车站就一定乱糟糟的惨象。当然还有那个湿漉漉的小木船,河水清清,小船儿轻盈,一路桨声。
     
       白马湖待多少天已记不清,有一天,伯母很认真地指着一丛断壁残垣,说李叔同当年就在那住。当时并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只知道是个有些名气的和尚。弘一法师是我祖父最佩服的人,伯母解释说,大家都说你爷爷做事认真,他要比他老人家更认真。接下来,又说了许多李叔同,今天要是写出来,都会是很好的文章。伯母说当年请李叔同吃饭,和尚是要吃斋的,菜做咸了,伯母的父亲夏丏尊先生感到歉意,一个劲埋怨。李叔同就说这菜不咸,很好吃啊。后来他又去河边洗脸,从包里拿了条破毛巾,夏先生要为他换一条,他连声说还能用,说你看,这不是挺好。
     
       在老宅阁楼上,看到许多落满灰尘的玻璃底片。由于底片是黑白颠倒,加上历史知识浅陋,我并不知道照片上的都是谁。伯母告诉我,她二哥喜欢拍照,这些底片都是他年轻时拍摄。李叔同对书法有着过人的领悟,他出家成了弘一法师,把所有的书法作品都留给了夏先生。在李叔同眼里,这些都是俗世之恋,弃之如同废纸。
     
       随着对李叔同的逐渐了解,我对这位传奇人物一度非常入迷。与弘一法师有关的一切,都会引起我的注意。我有意无意地收集李叔同的资料,一直想以他的故事写部小说。弘一法师出家前最要好的友人就是夏先生,难怪伯母有这个资本,可以喋喋不休地说起他。
     
       我一直在想,当年阁楼上看见的那些玻璃底片,会不会有李叔同的影像。曾经为这事问过伯母,可惜她当年太小,后来又太老糊涂,始终没有一个确实答案。这些玻璃底片后来也不知道弄到哪去了,现在的白马湖边,有弘一法师的晚晴山房,有丰子恺的小杨柳屋,有夏丏尊和朱自清的故居,但是没人知道这些珍贵底片的下落。
     
       这篇小文章匆匆写于去奔丧的飞机上,伯母昨天过世了,明天举行遗体告别仪式。再差一个月,就是她九十岁的诞辰,望着窗外云海,我想到更多的竟然是李叔同,是初识弘一法师的岁月。
     
       父亲的智慧
     
       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这句话不是简单的遗传学,而是强调教育的重要。一般人印象中,父亲溺爱孩子天经地义,常常可以见到对子女百依百顺的父母,做父亲的并不是皇上,甚至穷困潦倒,可他们那些可爱或并不可爱的孩子,一个个都是货真价实的小皇帝。
     
       我父亲对儿子根本谈不上溺爱,也许一生太不顺心,过于书生气,一直在从事一份自己并不太愿意干的工作,记忆中,我从未对父亲提过什么蛮横要求。我不喜欢要这要那,甚至连最普通的索取,也很少向他开口,衣食住行这类生活琐碎,根本不应该归父亲管。
     
       我伯父谈到自己与祖父的关系,感慨最深的是祖父过世,从此少了个谈话的对象。伯父一生都与祖父生活在一起,煮酒对坐,促膝倾谈,有这样的感受并不奇怪。父亲自从离家参加革命,从此天南地北,因此他和祖父难免一种断裂。多年父子成兄弟,我和父亲的关系正好与伯父相似,子承父业,我们父子之间更多的只是些谈话,成天喋喋不休,用母亲的话说,像一对好斗的蛐蛐。你来我往,永远有说不完的话题,在这样的谈话中我得益太多。
     
       蒂姆·拉瑟特在美国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是著名的“媒体明星和政治操盘手”,这当然与从事的行业有关,他是国家广播公司(NBC)最热门谈话节目“会见新闻界”的主持人,无论当选总统还是准备竞选总统,对他的“顶尖采访者”的身份都十分忌惮。由于看不到他主持的电视节目,我只能通过两本书来了解这位“清洁工的儿子”。蒂姆的两本书的关键词都是父亲,第一本书是蒂姆父亲的故事,第二本书是因为蒂姆父亲而引发的别人的父亲故事。我无意评价这两本书的优劣,平心而论,如果有可能,大家最好把这两本书都看一下,尤其是后一本,更加直截了当,更加清晰可读。
     
       为什么一些非常普通的父亲话题,能引起大家那么大兴趣,造成那么强烈反响,作者竟然收到将近六万封关于父亲的来信。出身贫寒的蒂姆最终成了大名人,他的成长历史对常人来说无疑有励志的妙用,但是很显然,读者被打动绝不仅仅因为蒂姆是名人。
     
       在蒂姆的这本书中,可以读到那些被放大和聚焦的父爱。因为聚焦和放大,阳光射向了被遗忘了的角落,我们会突然意识到世界上有太多的父爱正被忽视。事实上,这样的忽视带有普遍性,不只是发生在名人身上,也不只是美国人独有。父爱如山,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掩卷沉思彻夜难眠,当年与父亲侃侃而谈的情景,活生生地就在眼前。
     
       万恶之首的肥肉
     
       一个人吃什么,不吃什么,有时候只是一种习惯。习惯很可能源于暗示,譬如我自小不吃肥肉,印象中父亲总对别人卖弄,说我这儿子是孔老二的忠实弟子,肉不正不食,要吃肉一定得方方正正,而且绝对不吃肥肉。
     
       我觉得正是父亲一本正经的强调,在一个孩子的心灵深处产生了化学反应,强烈暗示演变成顽固习惯,就像有人天生信仰宗教,就像有人一贯反动,小时候的我认定肥肉是不可以吃的。我们家也有过十分艰苦的日子,我在乡下待了两年多,很少有机会吃到荤腥,肚子里绝对缺少油水。过年了,外祖母家杀猪,大家抓住际遇痛痛快快吃一顿,狼吞虎咽大快朵颐,我仍然坚决不吃肥肉。
     
       很难说清楚自己什么时候第一次吃肥肉,能记住的是第一次吃猪脚爪,竟然是上大学谈恋爱,未婚妻不相信没吃过这玩意,一定逼着试一试,并且把它上升到爱情指数的高度。第一次吃猪头肉也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在她的威逼下,我十分勉强地吃了几口,很有些像破戒的出家人和失贞的少女,吃了也就吃了,没觉得特别好吃,当然,也不是原先设想的那样根本就不能吃。
     
       仿佛对待资本主义的态度一样,在我们的整个青少年时代,资本二字意味着十恶不赦,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吃也罢,不吃也罢。民以食为天,猪脚爪和猪头肉同样可以成为美味佳肴,只不过与烹饪技术大有关系,这两样东西做好和做不好,有天壤之别。
     
       除了最糟糕的那几年,我们家的伙食一直被保姆掌控。物极必反,我从小就羡慕吃食堂,参加工作后最爽的是可以去食堂,因为这样热闹,大锅饭香。最喜欢食堂的狮子头,大家一起排队抢购,那感觉非常好。纯粹的肥肉我始终抗不住,甚至有精有肥的五花肉也不是太喜欢,非要把肉剁碎了放一起才OK。记忆中,食堂的狮子头总是最受欢迎,稍晚一点就会没有,一想到众人排队时伸脑袋殷切张望的情景,我好像立刻又重回到当年。
     
       话题还是回到肥肉上,这几年体检,不应该高的那些指标,都在悄悄升高,起码接近警戒线。医生一再关照,少吃肥肉或干脆不吃肥肉,说它是身体健康的“万恶之首”。这让一个不爱吃肥肉的人感到很冤枉,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骚。这些年蹭吃混喝,常会遇到烧得非常精致的肥肉,一桌人赞不绝口,连我这不碰肥肉的都不忍放弃,为此不由感慨,活了一把年纪,肥肉滋味刚开窍,好日子却到了头。
     
       领导为我们开车
     
       对汽车的印象还真说不清楚,生长在城市,总觉得这玩意跟竖在那的房子一样,都是天生的。小时候,我们跑到郊外去游泳,喜欢爬农民的拖拉机。那年月手扶拖拉机常开城里来,也许受电影《铁道游击队》的影响,我们动不动便像猴子似的挂在后面,憨厚的农民于是变得像日本鬼子一样凶横,因为开车手必须扶着车把,只能回过来,对我们挥拳头,龇牙咧嘴咒骂,有时干脆用油壶对我们喷射黑乎乎的机油。
     
       大约一九七五年的夏天,我们顶着烈日搭便车去安徽黄山玩,那年头路不好走,吭哧吭哧颠簸一整天。是辆军用敞篷大卡车,来路始终没弄明白,反正不蹭白不蹭,聚了一大帮年轻的人,雄赳赳气昂昂站上面,仿佛战争年代远征的大兵。都是自带干粮,连那军用卡车也是,当时没什么加油站,车上放一个很大的铁皮油桶。
     
       按照过去记忆,有会转的轮子就足够风光。上中学时,男生有辆自行车,可以把班上所有女生目光吸引过来。后来自行车多起来,有了普及之势,傲气十足的便是驾驶员,女孩子谈恋爱,司机是第一人选。不相信可对身边人进行分析排查,上点年纪的驾驶员老婆,个个都是当年美女。
     
       最牛的司机给领导开车,过去没有私家车,也没有出租,享受小车的基本上是领导。我认识很多相当牛的司机,领导总是反过来拍马屁,逢年过节惦记着给他们送礼。领导也是人,也有家人,平时蹭个车什么的,这等于让驾驶员同志手里捏着个短。
     
       现在情况完全改变,老百姓也很冒昧地坐起小车。一转眼,我太太已有五年驾龄,可以算老司机了。坐在她身边,看着小车在马路上飞驰,爱意顿生,常常情不自禁感叹。在我的内心深处,司机同志确实很了不起,而这个很了不起的人,居然是自己太太,沧海桑田白云苍狗,这世界变化如何就这么快。
     
       通常情况下,都是领导坐那,司机开车。我们家领导是太太,她为人民服务,领导亲自为我开车。南京作家中有这待遇的群众真不算少,军方的朱苏进是这样,反腐作家周梅森是这样,文章细腻擅长写女人的储福金也是这样。苏童正仔细琢磨买什么车,他们家领导捷足先登,早把驾照紧紧捏在手中,因此他也注定要加入我们的队伍。
     
       女作家黄蓓佳自己是领导,大权不肯旁落,只能自娱自乐,一个人闷声不响地为自己开车。外地行情大致差不多,以南京为最典型。男人成了作家,多少会有点不长进和没出息,不过凡事不妨退后一步想,恭敬不如从命,得了便宜就不要卖乖,与其给太太做司机,还不如让领导为我们开车。
     
       香烟往事
     
       说老实话,我不赞成什么繁体字,尤其不赞成恢复。也反对再简化,错也好,对也罢,以不折腾为最好。有个朋友在台湾出书,题词是“献给少女××”,印成繁体字便是“獻给少女”。这个“獻”很像繁体字的“獸”,看惯简体字的都会觉得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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