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假如是你陪我一起老，等待又有什么关系(3)
许是生活太过平淡，总需要旁人的事迹来激起一层层涟漪，以便告知自己并非生活于死水之中。
因而，置身事外的你我，在他们相恋并结婚的消息传出时，就踮着脚尖张望着。说是祝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到底是在看一场奇闻与热闹，甚至于对其发出这样那样的质疑，或是苛责。
即便看到当事人甜蜜拥吻，仍像能预测未来的人那般，指摘这段婚姻无法长久。
其实，这样责难于旁人的爱情，又何必。
爱情没有明确清楚的定义，不受限于任何规则，所以唯有深切爱着的两人，才有资格与权利决定这段爱情的走向。当他们的脸上荡漾起浪漫的笑容时，谁就能说，他们并非是幸福的呢？
确然，凡事皆有藩篱，有围墙，但是，人们之所以设定种种规则与框架，想必皆是为了避免受太多的伤害与折磨。如若这些规则非但未能止损，反倒阻碍着你我追寻幸福，也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与价值。
山本文绪在《蓝另一种蓝》中写道：“一个人幸福快乐的根源在于他愿意成为他自己。不要去做假若当初做了另一种选择这种无意义的假设。你手里握着的，你所厌倦或者习以为常的，或许正是他人渴求的。所以要快乐，要感恩，要安静地享受现在拥有的一切。”
理查德与凯茜，之所以相恋，并不顾世俗眼光勇敢结为夫妇，皆源于他们愿意遵循着自己的心意，找到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以最本真的自己，欢愉着度过时日，是他们最热切的期望。
理查德作为奥地利建筑大亨，在维也纳以其购物商城Lunar City而享有盛名，但更让他成为焦点的则是每年都会邀请名媛作为自己的舞伴，参加维也纳歌剧院举办的舞会。在这些舞伴中，有拉奎尔·韦尔奇、帕米拉·安德森、金·卡戴珊等。
因而，他的一言一行，皆在人们的注视之下，稍有不甚，便会引来滔天言论。
这场有着巨大年龄差的婚姻，更是让他成为聚光灯下的主角，眼中神情，脸上表情，皆在记者犀利的文字，摄影师高清的像素中被夸大。甚至于他昔日的生活，也被人们如数家珍般倾倒而出。
的确，从他曾经有过四次失败婚姻的经历来看，他是一个极为明显的婚姻悲观主义者，认定再深厚的感情，也会被婚后琐碎的日子磨损得不堪入目。但悲观并不代表放弃，每当遇见自己所心仪之人时，他亦会勇敢去追求。
结局，谁都无法左右。但过程的热烈或是枯寂，皆取决于自己的生活姿态。
因而，当他遇见与自己情投意合的凯茜之后，便毫不犹豫地追求她。幸然，凯茜亦是性情女子，心中并无诸多条条框框的束缚，清楚自己的心意后，并未像旁人想象的那样，她未曾躲避，也不曾惧怕，而是给予对方热情的回应。
他已是垂暮之人，仍旧相信爱情。她正值锦瑟年华，希冀遇见一段唯美爱情。在这般情境之下，两人的结合可谓是顺理成章。尽管，他们背后有着无数争议。
在婚礼当天，理查德亲密地挽着自己的新婚妻子说道：“我们的婚姻，充满希望。”
悲观主义的他，又向爱情与婚姻做出了一次尝试与探险。
在追逐幸福的海域中，他与凯茜最终撇下众人的非议张帆起航。在前行中，他们或许会遇到风潮、暴雨，致使帆船上下颠簸，甚至随时有船翻人亡的危险，但谁又愿意为了保住一时的安稳而放弃追逐对岸的绚丽景致。
每一段爱情，都有着独特的魅力，吸引着我们走过茫茫的沼泽地，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世界并非我们想象中那样顽固，更多的时候是我们心中的执念禁锢着我们的手脚。爱情中存在巨大的年龄差距并不是症结所在，更为重要的事情，在于如何在这段饱受非议的爱情中去爱对方，以及如何通过爱情成为更好的自己。
这场童话般的爱情，其寓意所在，该是让人在受过多次伤害之后，仍坚定不移地相信爱情。
身处泥潭也好，置身于流言中也罢，无论在何种情境中，都该顽强地笃定幸福终会叩响门扉。而你只需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在门铃响起时，毫不犹豫地去开门便好。
最美不过有人懂
有段时间，下班之后，同事渐渐走尽，我的电脑屏幕长时间地亮着，里面存着还未完成的稿件。走至窗边，站在大厦顶层向下望去，只觉霓虹灯格外疲惫，却强睁着双眼。车流与人流穿梭如常，像是一条永不会干涸的河。还有，街角处那家24小时便利店，不顾白天与黑夜的交替，执拗地坚守在原地，任面无表情的人们走进又走出。
凉风灌进心里，进而肆虐地蔓延至全身。
打开手机，看到微博里有这样一条问答：如若可以选择，你愿做男人，还是女人？我苦笑一下，如果过得快乐，无论做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好的。但假若为情所困，做哪一种又有什么区别？
用手点开紧跟问答后面的评论，偶然间看到一个于我而言最为干脆精妙的回答：我想做一只猫，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随时留下，或是走开。
而这不过是一种完美的理想主义状态，因有情的羁绊，任谁都无法做到如此潇洒自如。就像当时的我，在情感的泥沼里越是挣扎，便陷得越深。
在爱情里，男人总说女人过于感情用事，总是煞有介事地将点滴小事置于放大镜下来看。他不知，她如此强烈的占有欲，是为着抓紧眼前这个深爱的男人，更为抓紧安全感。
记得W.H.奥登曾说过：“若深情不能对等，愿爱得更多的人是我。”我们并不介意，谁比谁爱得更多，我们介意的是，你对我是否足够坦诚，是否懂得照顾我的感受，以让我的心安稳地放在胸腔里，以使我笃信我的每一步都在朝着幸福迈进。
只是，这样简单的愿望，通常都难以得到满足。
那一天，我完成了工作，且又逢第二天是国庆假日，便得到领导的许可，早早下了班。下班路上，恰要经过男朋友的公司，我便在公司旁边的商场里消磨了些许时间，等他下班一起吃饭。
夏以上，秋未满。六点的夕阳，已然沉下去。天色渐浓，华灯初起。
半小时之后，我看到他走出公司的转门。只是，他并非一个人，与他同行的还有他的前任女友。他们看到站在门口的我，刚刚那自然而舒心的笑容，也在那一刻显出些许尴尬。
坐在餐厅里，他笨拙地向我解释，她是前不久才到公司的，之所以没有告诉我，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而我始终未给予回应，只是低头不语，明明心不在焉却假装专心致志地吃着好久不吃的云吞面。
这般解释如若放到事情发生之时，我想我不至于如此责难他。假如真是如此，想必我也会感激他懂得尊重我的感受，在乎我的想法，愿意站在我的角度上处理问题。
然而，他只是选择掩饰自己的隐私，害怕面对伴侣的失望，甚至是质疑。
爱情与勇气亲密无间，当勇气渐渐消散时，爱情又凭借何物而得以支撑？
周末和英坐在奶茶店里，随便聊着各自的近况。因最近发生的事情，心中百般滋味，话比平时少了许多。英觉察出我的异样之后，也不说什么，只是与我一起沉默，等我主动向她倾诉。
奶茶将要见底之时，我终于决定要将近来的事告诉她，并且尽量做到平静叙述，不掺杂任何主观情绪。待我讲完后，她并未做出谁对谁错的结论，而是说她一个朋友，也遇到了类似的事情，不同的是，当女生问起时，她男友非但没有给予任何解释，反而摆出一副“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隐私”的自卫姿势，全然漠视她的感受，且将感情几近破裂的责任推到她的身上。
每个女人都愿意坐一次浪漫的旋转木马，却在坐上那一刻才后知后觉地明白，音乐停下来时，我们只得离场。
于是，她在挣扎过后，最终离开了对方。他不懂得照顾她的感受，而她也只得做出他并不理解的决定。
素黑说道：“成熟的恋人，会对自己向伴侣种下的合理期望负责任，即使无法实现，也应交代，照顾对方的感受，避免伤害对方。”
只是，人们的欲望总是无法得到满足，总希望得到的比需要的更多，却不知爱情的真相是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
由于隐瞒与脆弱，我们走散在人群中。留下的伤疤渐渐愈合，我也很少在下班之后，用很长的时间去看川流不息的车辆与筋疲力尽的霓虹。
启齿坦言并非易事，但如若以逃避的方式任其不了了之，日后终有一个时刻，会让我们措手不及地承受爱情里那些盛大与无常的交替。
始终无法忘记，现今与我携手的男子，当初拿着一枝百合站在我面前求得我的许可，说出一段让我动情的话后，又认真而难为情地告诉我，他仍旧留着前任的电话号码，但早已不再联系，希望我不要介意。
那一刻，我泪意涌动，却笑得那么灿烂。
那一刻，水波温柔，太阳强烈。我们活在这坦诚的爱情里，活在这珍贵的人间。
路途遥远，要记得天涯有人在等你
前些日搬家，收拾旧屋时，忽然从锁着的抽屉里翻出了旧日的照片。照片已经泛黄，边角也有些皲裂，上面人物的笑容倒还如往时那般灿烂。
拍拍落于其上的灰尘，尘埃泛起之时，像是透过朦胧的烟霭，看到了那段两人身处异地的青涩岁月。
张爱玲说：“照片这东西不过是生命的碎壳；纷纷的岁月已过去，瓜子仁一粒粒咽下去，冷暖自知，留给大家看的唯有那狼藉的黑白的瓜子壳。”这话说得没错，但到底是冷酷了些。醉酒之人才知酒的浓烈，深爱之人才懂得情的深重，照片作为脑中记忆唯一的证据，带来的温暖与怀念自是比凉薄与痛楚多一些的。
照片中的我和他，都是淡淡地笑着。这是我们曾经在一起过的唯一证明。
那时，我们分隔两地，隔着五个小时的火车车程，差不多一个月见一次面。即便是见面，相处的时间也不过是两三天，还未来得及将积淀的思念诉尽，火车又催促着我们说再见。平日里，都是靠电话牵系着。
更多的时候，觉得好像是自己跟自己恋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K歌。什么都是一个人，生活中那些碎片化的多愁善感，也都要一个人默默承受。纵然拨通了电话，我说的琐事，他觉得无关紧要，而他说的所谓大事，我又不能感同身受。
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觉得彼此是相爱的，也会在某个时刻忽然感到思念汹涌而至，抛下手中的事务，跑到火车站买一张票，来到对方的城市。
听了太多异地恋以分手作为结局的故事，心中不免有某种隐忧，但我们仍存着一丝侥幸，觉得自己定然是个例外。正如徐志摩所说的那般：“谁都以为自己会例外，在后悔之外。谁都以为拥有的感情也是例外，在变淡之外。谁都以为恋爱的对象刚巧也是例外，在改变之外。然而最终发现，除了变化，无一例外。”
漫长的时间，遥远的空间，以及无望的相守，终让我们觉出了疲惫与倦怠。
我们到底做了例外的逃兵，这让我无比懊恼。
那段时间一直找来关于异地恋的影片来看，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
最爱看《周渔的火车》中，巩俐穿着半身裙，裙摆拍打着小腿。火车颠簸着前行，巩俐饰演的周渔怀着憧憬的美好心情，去看在另一镇上做图书管理员的陈清。
为爱往返两地时，她好似爱的化身，看不见窗里窗外的风景，心中只装着路途终点那个人。独处时，她就做陶瓷，涂抹之间，仿佛触摸着恋人的肌肤。
我总觉得这场恋爱，只是属于她自己的一场幻觉。幻觉消失时，她就该离开了。
踏在云上看风景，难免会失重落下，最终各奔东西。她终究没能留下来，这一路的奔，终是辜负了自己。
如今，看着眼前偶然翻出来的照片，再想起那段时光时，心中尘封的懊恼与愤恨，竟然被袅袅攀升的暖意掩盖了。
我不禁想，若是当时我再坚持一下呢，或许就是不一样的结局。周渔如若再多坐一次火车，或许就会永远留下来。
天涯有人在等，然而我们已懒得再起程。那时的我们，还年轻得不懂如何去与巨大的空间抗衡，只是任性地将自己的多愁善感渲染得惊天动地，而不顾对方的感受。
命运的棋盘变幻莫测，所谓的布局，其实只是自己一意孤行。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步棋会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改变。
正当我拿着那张照片愣愣出神时，男友走过来，递给我一杯加了糖的速溶咖啡。
透过咖啡冒着的热气，我看到他脸上灿烂的笑容。外面的阳光透过纱窗漏进来，铺洒在有些狼藉的地板上。
岁月有着自动填充人们记忆的功能，那些已经染了过往风霜的记忆，总会被新的记忆所覆盖。覆盖了诸多烦恼，也剪断了诸多牵挂。我们同时光一起向前走着，走向未知的幸福，这样总归是好的。
曾经坐上火车，越过万水千山，本想靠近一个人，最终却错过了一个人。还好，那次之后，我并没有停下脚步，因为我明白下一个天涯之处，有另一个人在等。
因而，在走这千万里路程之时，我过得并不消沉，也并不觉得孤独。只因，我不愿与你相遇是为了填充我的空虚。
当你出现时，我知道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未曾将彼此当作救命稻草，只是单纯地用喜欢触碰着喜欢。
蝴蝶破茧需要付出代价，我想上天给了我们这样的幸运。
电话铃声在咖啡将要见底时响起，燕子告诉我，她的男友今年军校毕业，她将要在六月份辞掉工作，去他所在的城市。
长达五年的异地恋终于圆满落下帷幕。我不知为何在祝福她的时候，说着说着就带了哭腔。
眼泪是留给昨天的，今日的你我该为明天的起程收拾好行囊。
留不下的也带不走。
我将旧照片放回抽屉，像是不曾发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