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真相泄露
第二十章
没有人知道陈月是如何度过那艰难的一晚. 只是从那天起陈月再也没有踏出房门. 她把自己锁在书桌前, 拒绝和任何人说话, 自己则是没日没夜地做题看书, 两只眼睛因为过度操劳, 充满血丝. 等到正式开考那天, 陈月对著镜子更衣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双眼已经被黑眼圈牢牢笼罩, 神情憔悴到连自己都不忍再睹.
母亲小英将一只双黄荷包蛋夹到女儿碟中, 无不担心道: “月月啊, 读书用功也不必把自己的命拼上啊, 身子搞坏了妈妈心疼的……”
“没事的, 反正离结束的日子也不远了.” 陈月漫无目的地戳弄那只罕见的双黄蛋, 蛋液汩汩流出, 整张碟子被明亮的黄色所覆盖.
陈月的举动让小英有些担忧, 他扯扯自己的丈夫, “陈世你要不要给月月看看, 我总觉得她好像不太对劲诶……”
“小孩子紧张嘛, 你就别给她压力了.” 陈世仍然是一副粗神经的样子, “再说我又不是神经科的, 看了也没用.”
“人家都说医者会触类旁通的呀, 你做了这麽多年的医生这点都不懂?” 小英边说边给陈旭倒了杯牛奶, “儿子, 今天你无论如何也得给我喝下去!”
陈旭不快地接过牛奶就往嘴里灌, 却没想到自己的老爸蓦地一句话, 让他差点喷饭!
“……我其实对肛肠科还蛮拿手的…”
“噗------”
陈世浑身散发著牛奶的腥味, 坐在狭小的车厢中尤为刺鼻. 陈旭忍不住开口吐槽: “老爸, 你臭得好像被人呕吐过一样耶……”
“臭小子, 还不是你!” 陈世狠狠地朝自己的儿子瞪了一眼, 天晓得他今天是得罪了哪路衰神, 不仅挨了老婆一阵批, 受了儿子的牛奶洗礼, 到楼上换衣服时还发觉洗完的衬衣都被送去上浆留在店内…最後只能顶著一件臭衣服去上班…
“可是你也太过分了吧, 吃早饭的时候居然说肛肠的事…”
儿子的无礼取笑让陈世恼火, 刚想拿出父亲威严之时, 猛一转头, 发觉自己的女儿愣愣地靠在副驾驶座上眼光涣散, 看著窗外的风景, 毫无平日里调皮活泼的样子. 想到医院里这几日的确有收过因压力而逼出忧郁症的考生, 有几个的症状还和陈月相仿…陈世不禁也担心起来, 控制好方向, 小声询问起女儿: “月月, 怎麽一付闷闷不乐的样子? 哪里难受了? 告诉爸爸.”
“没事.”
陈月只两字的回答让陈世有些泄气, 但仍谆谆道: “爸爸有个朋友, 很能开导..不..很能讲笑话, 不如我们今天下午去他那儿坐坐, 不用预约的, 很快……”
“爸, 我真的没事!” 陈月叹了口气, “不要烦我了! 好好开车呀.”
“唉, 好吧好吧, 没事就好.” 天下的爸爸们大都偏爱女儿, 陈世也是如此. 即使女儿的语气不善, 他还是顺从她的意思不再逼问, 将注意力集中在道路上.
到考场的时候时间尚早, 学校还不许入教室等候. 陈世送了儿女叮嘱几句便赶去上班, 陈月和陈旭没有共同语言, 两人便分头找各自的老师报道.
陈月见到同寝室的几个好友, 一阵寒暄後几个女生围成一个圈子, 互相复习了一会儿. 突然有个女生问道: “对了, 你那个…怎麽样了?”
这不问不打紧, 一问差点把陈月苦心压著几日的情绪给翻弄捣鼓出来. “没怎麽样.” 陈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可是在朋友面前还是露出了柔软的一面. 几滴泪水洒在卷子上, 氤氲开来, 水笔字迹花开一大片, 很狼狈, 但更多的是一个女孩的可怜无助.
朋友的安慰并没有让陈月的心情好起来, 她推开众人, 表示要一个人静一静, 便走向深处的小花园. 那里虫子颇多, 但陈月不怕, 拨开准备和她抢位子的小飞蛾, 一个人默默坐著发呆. 这麽僻静的地方, 偶尔的沙沙声显得比平日里可怕许多倍. 但陈月此刻却什麽都不在乎.
她的心被人搅乱了, 那个人叫郑熠星, 她从小的青梅竹马.
陈月想不通, 不管是小说还是现实, 青梅竹马到最後总能顺理成章地与对方在一起, 结成幸福坚实的家庭, 然後快快乐乐地在对方温柔的注视下白头到老. 她也想按照这种模式得到她想拥有的爱情.
她以为郑熠星是个不解风情的书呆子, 这点她丝毫不在乎, 即使想过将来的感情生活会因此有些疲惫, 但只要对方是郑熠星, 自己就能够付出得心甘情愿.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 郑熠星心中早已经有了别人. 这点虽然没有被挑明, 但那句对不起还是代表了一切. 陈月甚至能从他当时惆怅却坚定的表情中读出郑熠星对那个人爱得很深……
可是她从未有听过郑熠星和其他女生有过任何纠葛, 在郑熠星家中呆著的时候也没有翻到过任何和女生有关的事物, 甚至, 她有偷偷看过对方的短信, 收件箱中除了满满的陈旭, 别无他人……
满满的陈旭?
脑中突然闪过的念头让陈月大出冷汗. 她猛地回忆到那天偷看手机时无意中翻到被郑熠星储存的消息, 都是由陈旭一人发出, 内容五花八门, 什麽天亮了注意身体之类的都有. 当时自己做贼心虚也没细细多想, 今日忽然想来, 才顿觉其中大有文章……
陈月的脑海突然像放映电影一样, 往事蜂拥而上. 原来, 自己和郑熠星有关的记忆, 都不是两个人.
陈旭, 一直如同幽灵般如影随形地跟著.
脑壳如同裂开般疼痛. 陈月不愿相信, 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推论. 她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三年女中的淑女教育很成功, 她已经能控制自己的脾气, 不至於让它在关键时刻捅了篓子.
最後一场考试, 郑熠星提早交了卷. 刚走出考场便被人叫住. 回头一看, 是表情严肃的陈月. 郑熠星有些不自在, 几星期前的那件事他无法忘却. 他呐呐地和她打著招呼, 脑子却想著逃离的理由.
“星星哥哥.” 陈月将他带至背阳处. 她太想知道事实的真相, 言语中并没有添加过多的修饰, “陈旭…” 她咬著牙, 字句像是从牙缝中蹦出来一般, “你, 喜, 欢, 他.”
六月初的城市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 只是在燥热的空气环抱中, 郑熠星却明显地打了个寒颤. 他哆哆嗦嗦地转身就跑, 样子非常可笑, 但陈月却扯不出那一抹弧度.
她要的答案, 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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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竹马大战正式敲锣咯
[这章著重BG了...唉, 剧情所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