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柜子里的鞋印
“我想先让你听一段录音。”高峰让萧月将复原后的录音放了一遍。吴大勇听到这个声音，立即皱起了眉，显然他以前听过这样的声音。“能听出是谁的声音吗？”
“这个声音听起来非常耳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能让我再听一遍吗？”吴大勇说，重新听一遍录音后，他摇了摇头，“我确定以前听过这个声音，可是现在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了。”
“是赵恒的吗？”高峰故意问。
“不是。”吴大勇摇了摇头，“我记得那家伙的声音，和他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记得北岸小区里有个叫郭小亮的保安吗？”高峰有意提醒。
“郭小亮？”吴大勇重新皱起了眉，像他这样的人，平常很难去在意一个小保安。
“是的，他很年轻，二十岁左右。”高峰说。
“哦，我想起来了。小区里确实有这么一个保安，他很热情，经常会帮小玉拿一些东西，脚上总是穿着一双球鞋。等等……”吴大勇突然叫道，眉头皱得更紧了，“我想起来了，那声音就是郭小亮的，那个小保安。天啊，真不敢相信，一直向我敲诈的人竟然会是他！”
“你说郭小亮总是穿着球鞋？”高峰突然问道。
“你们早就知道是他了？”吴大勇盯着高峰三人问，感觉自己被玩弄了。
高峰没有否认这点。“我们已经审问过郭小亮了，他和白小玉之间是情人关系，是他们合谋向你敲诈的。”
“什么？”吴大勇愤怒地叫道。他一直以为威胁自己的是白小玉的老公，却没想到只是个小保安，而且还是白小玉和小保安合谋的。“这个臭婊子。我真他妈的不该相信她，还以为她是爱我的，原来除了我之外，她还有其他男人，而且和这个男人一起骗我！”
“希望你能冷静一点。”高峰说。
“你确定是郭小亮和白小玉敲诈我的，而不是赵恒？”吴大勇想要确认这件事，在他心里，小保安无论如何也不能和自己这个大老板相比，他有点不敢相信白小玉会看上一个远不如自己的家伙。
“是的。”高峰点了点头，“郭小亮承认了这一切。”
“这也难怪，不然那些照片是怎么来的。”吴大勇苦笑一声。如果白小玉没有参与其中的话，那照片又是如何拍摄的？这全都要怪自己太傻了。
“你从来没察觉白小玉和郭小亮的关系？”高峰问。
“没有。”吴大勇摇了摇头说，“我知道那个婊子喜欢钱，从来没想过她会和一个保安搞到一起。”
“那天你发现白小玉死的时候是几点？”
“七点半。”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当时电视是开着的，新闻刚刚结束，紧接着就开始播放天气预报了。”
“我去过案发现场，那里很干净，平时也是你负责打扫的卫生？”
“当然不是。是那个婊子，她可能有点洁癖，总是把所有的地方都收拾得非常干净。”
“你确定她不会忘记擦掉地面或者衣柜里留下的脚印？”
“脚印？”吴大勇想了下，摇了摇头，“不，不会，即使有脚印留下，她也会立即擦掉。”
“我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高峰说。
吴大勇突然叫道：“我真的没有杀那个婊子，她一定是被赵恒或者那个小保安杀害的！”
“谁杀的人，我们会查清楚的。”胡兵说完让人把吴大勇押了下去，接着向高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你有什么收获吗？”高峰反问。
胡兵想了想，一脸严肃地说：“刚才吴大勇说七点半的时候白小玉已经死了，而赵恒是八点左右才到那里的，因此我们应该将他排除，人一定不是他杀的。”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是吴大勇或者郭小亮中的一人？”萧月问道，显然她对此持有反对意见。
“凶手不是郭小亮。”胡兵摇了摇头，“郭小亮和白小玉是一伙的，他们共同敲诈了吴大勇，并且打算和白小玉分手，他没有理由杀害白小玉。”
“现在只剩下吴大勇了，你认为他就是凶手，证据呢？”高峰问。
胡兵得意地笑了笑，“吴大勇承认了清理现场和抛尸，如果不是他杀的人，根本没必要这样做，至少他所说的怕惹祸上身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依我看，一定是吴大勇发现了白小玉在敲诈他，而他又不想当这个冤大头，恼怒之下杀害了白小玉，并对她进行抛尸。”
高峰说：“我记得白小玉手指甲里残留着一些皮屑，可能是凶手的，就算不是凶手的，也是她死前接触过的人，你们难道没有比对ＤＮＡ，看是不是吴大勇的？”
胡兵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就像好不容易看到了太阳，却又被一块乌云遮盖。他苦着张脸，说道：“我不但提取了吴大勇的ＤＮＡ样本，还提取了赵恒和郭小亮的ＤＮＡ样本，与死者指甲里残留的皮屑进行比对。”
“结果呢？”
“没有一个和死者指甲里的皮屑吻合。”
“这么说三人都不是凶手，至少死者死前，都没有和他们起过争执。”
“是的。”
高峰换了一种方式，才否定胡兵先前认为吴大勇是凶手的想法，当然也不能因为三人的ＤＮＡ和死者指甲里留下的皮屑不吻合就排除三人的嫌疑。“看来除了这三个人外，还有第四个人在白小玉死前找过她，并和她起了争执。最好能把这个人找出来，否则这个案子永远都别想真相大白。”
“天啊！有吴大勇、郭小亮、赵恒这三个人，已经够让我头疼了，现在又冒出第四个嫌疑人来，我的头都快炸了！”胡兵叫道，案子到现在不但没有侦破，反而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高峰却觉得案子越来越有趣了。“不用那么担心。这第四个人迟早会被我们找到的，或许已经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吗？”胡兵好奇地看着高峰，他总是让人感到惊奇。
高峰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向胡兵、萧月说道：“在寻找第四个人之前，我想先问一个问题，你们有谁留意到郭小亮穿的是什么鞋吗？”
“皮鞋。”萧月不假思索地回道，和高峰待的时间长了之后，她也总是会留意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
“天啊！”胡兵突然叫道，就像在上帝面前突然悟到了人生的真理，“他穿的是皮鞋，而吴大勇刚才说他一直穿的都是球鞋。球鞋，是球鞋。我们在北岸小区五号楼六零一室里的衣柜中见到一只鞋印，那是球鞋的鞋印，除了郭小亮外，还会有谁藏在衣柜里呢？”
“吴大勇说白小玉有些洁癖，我故意问他要是留下鞋印的话，白小玉会不会擦掉，他说会立即擦掉。白小玉和郭小亮是情人关系，她不可能让郭小亮的鞋印留在衣柜里被吴大勇发现，也就是说，衣柜里的鞋印是在白小玉死前刚刚留下的，白小玉死后，也就没人再去擦掉了。”高峰说。
“对，一定是这样的。郭小亮在白小玉死前到过案发现场，案发当时他就躲在衣柜里面。”胡兵兴奋地叫道，脑子里面那混乱的案情突然变得清晰起来。这是个多么简单的案子呀，我一定能破了它。
高峰接着说：“我们再想一下。郭小亮说自己在白小玉死前帮她把菜拿到了楼上，既然是帮忙，那根本没必要躲到衣柜里去。”
“他一定说了谎。白小玉要请吴大勇吃最后一顿饭，真正的目的却是向吴大勇敲诈更多的钱财，为此她特意让郭小亮躲在衣柜里准备帮忙，却没有想到吴大勇把她给杀了，而躲在衣柜里的郭小亮正好目睹了此事！”胡兵分析起案情来。对，事情一定是这样的，吴大勇是凶手，而郭小亮就是目击证人。
“不会是这样的。如果说人是吴大勇杀的，而郭小亮正好躲在衣柜里目睹了整个经过，那他在吴大勇行凶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出面帮白小玉？而且案发后，他并没有立即报警，就算是现在，他也没有指证吴大勇。另外，当时他要真的躲在衣柜里，那吴大勇在清理现场的时候一定会发现他才对，事实上，吴大勇并不知道当时他躲在衣柜里面。”萧月提出了不同意见，这无疑是在胡兵头上泼了盆冷水。
“没错。”高峰点头，同意了萧月的看法。“人不一定是吴大勇杀的，至少郭小亮在吴大勇清理现场前就离开了。”
“那他为什么要躲到衣柜里，后来为什么又要离开？”胡兵感觉自己的脑袋再次变得混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