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四人
“是的，根据死者身上所留的痕迹来看，她死前受到过两个人的袭击。”萧月记得这件事，死者身上的伤是最好的证明。
高峰向胡兵问道：“死者指甲里留下的皮屑ＤＮＡ只有一种，对吧？”
“是的。”胡兵点了点头。
高峰接着说：“根据这些推断，白小玉面对第一个人的时候进行了激烈了反抗，这也就是为什么她的指甲里会留下皮屑的原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郭小亮目睹的正是这场争执。他之所以没有出面制止，原因可能是他认为自己根本没必要出去，白小玉一个人就可以应付对方。意外的是，白小玉突然倒下，碰到了茶几边角，后脑因此破损而大量流血。她当时一定是晕过去了，而和她起争执的人却以为她死了，惊慌之下逃离现场，却不知道自己的犯罪证据留在了现场，并被人看到了整个事件经过。”
胡兵点了点头，认为高峰的分析无懈可击。“你的意思是说郭小亮看到了第四个人的样子？”
“没错。另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第四个人是个女性。”高峰说。
“为什么？”萧月问。如果说自己也能想到高峰所说的一切，却无法确定这第四个人的性别。
“如果是个男人的话，你认为郭小亮还会躲在衣柜里，让白小玉独自面对吗？”高峰反问。
萧月惊讶地看着高峰。原来原因是这么简单，正因为这第四个人是女性，所以郭小亮认为白小玉不会吃亏，可以一个人面对。
“可郭小亮为什么没有说这些？”胡兵皱起了眉头，郭小亮不配合的态度让人不得不怀疑案子另有隐情。
“这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高峰说。
“该死的。”胡兵骂道，“我一定要让他开口说话，告诉我那第四个人是谁！”
“等一下。”高峰叫住胡兵，“你打算如何让他开口，刑讯逼供吗？”
“那你说怎么办？”
“首先我们要找到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双鞋。”
“郭小亮穿过的那双球鞋？”
“是的。只要我们能找到这双球鞋，就能证明当时郭小亮确实在衣柜里面待过，接着让他开口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天呀，我们要去哪找那双球鞋？他既然把它脱了下来，那一定把它藏起来或者扔掉了，除了他自己，恐怕没人知道。”
“到他爷爷家找一下，会有收获的。”
胡兵一脸有怀疑地看着高峰，他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的。
胡兵派人到郭小亮爷爷家去了一趟，并且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们在那里找到了一双和衣柜里脚印相同的球鞋。
“真是太神了！”胡兵冲高峰叫道，“你是怎么知道球鞋在他爷爷家里的？”
高峰说：“其实这很简单。首先，郭小亮从小生活条件就不好，这让他养成了节俭的习惯，不可能随随便便把一双还能穿的鞋扔掉；其次，他和白小玉确实敲诈了吴大勇一些钱，可这些钱一定还掌握在白小玉手中，他手上根本没有什么钱，他就更不可能把自己的鞋扔掉；最后，他在白小玉死后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他爷爷家，除了那里，他不可能把鞋藏到其他地方去。”
“我真是太佩服你了！”胡兵冲动地想上去抱着高峰亲吻一下，在他看来，高峰简直是个神人，什么事都能想到。“这下不担心那小子不开口了！”
郭小亮的球鞋很快被送到了警局，胡兵特地将球鞋送到技术部门进行鉴定，确定和死者衣柜里的鞋印完全吻合后，才让人去押郭小亮过来。在等待郭小亮到来的这段时间里，高峰拿起球鞋看了看，仔细检查一遍后，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然后将球鞋放回了原处。
郭小亮再次见到高峰三人时有些恐惧，就像一只在猫面前等待审判的老鼠。他胆怯地说：“你们是要起诉我吗？敲诈吴大勇的事是白小玉逼我干的，那些钱也在白小玉手里，我连一分钱也没拿。现在我已经把一切都交代了，你们能不能从轻处理？”
胡兵盯着郭小亮脚上的皮鞋说：“这双鞋很漂亮。”
一提到脚上的鞋，郭小亮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心情也有所放松。“这鞋是名牌，值好几百元呢！”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胡兵突然问道。
郭小亮被胡兵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面犹豫一下，老实回道：“一千多一点。”
“你一个月工资只有一千多一点，竟然花了几百元买一双皮鞋，看来你对自己真是不错。”胡兵话里透着讥讽，“我可从来没穿过这么贵的鞋，它穿起来一定很舒服。”
郭小亮脸上闪过一丝羞愧，低着头说：“是朋友送给我的。”
“哪个朋友，这么大方，能不能介绍我认识认识？”胡兵问。
“是白……白小玉。”郭小亮的头低得更低了。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吃软饭的，第一双这么贵的鞋竟然是女人送的，重要的是，这个女人还死了。
“她为什么要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胡兵一脸正色地看着郭小亮，开始了正式审问。
“她说我的鞋穿不出去，一个男人至少要有双能穿得出去的鞋才行。”郭小亮说，“这双鞋是她一个月前送给我的，以前我从来没舍得穿过。”
“那现在为什么又穿上了？”
“我……”
“我听说你以前总是穿着双球鞋？”
“是的。”
“我们在白小玉的衣柜里发现一只球鞋的鞋印。”
“我……我不知道。”郭小亮紧张得哆嗦起来，头用力垂着，额头上渗出汗水来，眼睛无神地盯着地面。
“你看这双鞋是你的吗？”胡兵把那双球鞋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它散发着一股汗臭味，不过他不在乎这个，它可是重要的证据。
郭小亮抬头看到自己的球鞋时，连脸都白了，明明已经把它藏好的，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是怎么找到它的？”
“找到它并不难，没有任何事能瞒过我们警方！”胡兵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郭小亮，“我们的技术员已经鉴定过了，白小玉衣柜里的鞋印正是它留下的。郭小亮，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我没什么要说的。”郭小亮再次低下了头。
胡兵已经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了郭小亮。“据我们调查，白小玉有些洁癖，她不可能让衣柜里留下鞋印，那样也有被吴大勇发现你们关系的危险，因此鞋印是在她死前不久才留下的。说，当时你为什么要躲在衣柜里，你又看到了什么？”
“我……”郭小亮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身体不由打了个哆嗦。
“郭小亮，你最好老实交代，这正是你立功表现的机会！”胡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