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隐情
“急什么，至少等我吃完早餐再去也不迟。”高峰说，他想让这位刚刚上任的队长多休息一会儿。
胡兵又坐了回去，耐心等待高峰和萧月用完早餐，然后拉着两人直奔警察局，重新提审郭小亮。
郭小亮的态度和昨天一样，一点也不配合。“不管你们问什么，我的回答就只有一个，不知道。”他白了三人一眼。
胡兵刚想发火，却被高峰拦住。
“昨天休息得好吗？”高峰问。
郭小亮将目光移到高峰身上，感觉自己被对方摆了一道，因此对他特别警惕。“还行。”
“我帮过你，记得吗？”高峰提醒道，“是我告诉了你抛尸地点在什么位置。”
“可那也让我被抓到了这里来。”郭小亮对此并不领情，要不是他的话，自己可能还不会被抓。
“老实说，现在的形势对你非常不利，警方怀疑是你杀了白小玉。”高峰继续说。
“我杀了白小玉？”郭小亮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你们有什么证据这么说？别忘了是我报的案，要不是我报案的话，你们根本不可能发现她的尸体。动动脑筋想一想，如果是我杀了她的话，那我还会报案吗？”他这一口气说的话，比昨天一天说的都要多。
高峰笑了下，他总是有办法让一个不想合作的家伙开口。“你在钓鱼的时候发现了尸体，这是不是有些太巧合了？另外，你故意隐瞒了你和死者的关系，这一切都让警方不得不怀疑你。”
“就算我故意隐瞒了和白小玉间的关系，那也不能成为我杀她的证据。”郭小亮反驳道。
“我想让你听听这个。”高峰让胡兵将复原前那段录音放了一遍。他看到，郭小亮听到这段录音后，变得紧张起来，舌头不自觉地伸出来，舔了舔嘴唇。“我想你一定也知道吴大勇和白小玉间的关系，这段录音正是有人威胁吴大勇的时候被他录下来的。”
“那你们应该去找那个威胁他的人，而不是我。”郭小亮的视线刚刚与高峰相遇就移了开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给我听这个。”
“你再听听这个。”高峰让萧月将复原后的录音放了一遍。郭小亮听到这段录音后，脸色发白，身体也因为紧张而颤抖起来。“我想你一定听过这个声音，同时也明白我为什么要给你听这些。”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用了变音……”郭小亮话刚说出来就又闭上了嘴，恼怒地看着高峰，自己又上当了。
“看来你已经承认了是你威胁吴大勇并向他索要钱财。”高峰笑了笑。
“郭小亮，在铁证面前，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胡兵突然大声叫道。
郭小亮被胡兵一吓唬，整个人都垮了。他瘫在椅子上说：“我也不想的，这都是她的主意，如果不是她的话，我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
“谁的主意？”胡兵抓住时机叫道，“郭小亮，你还不快点把整件事情交代清楚？！”
“好，我说，我说。”郭小亮心里的防线完全被击溃了。他仔细回想着事情的经过，低声说道：“我本来只是一个小保安，如果不是遇到白小玉的话，我可能会做一辈子的保安，不用像现在这样。”
“你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胡兵追问。
“我本来只想当好一名保安的，可偏偏遇到了她。”郭小亮重复了一句，一边回忆，一边说，“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那时她刚刚搬来小区，因为拿太多东西而无法上楼，于是我主动帮她把东西搬了上去。后来她隔三差五的，总会让我帮她一次忙。终于有一天，我帮她把东西搬到屋子里后，她突然亲了我。当时我被吓坏了，我很年轻，从来没交过女朋友，对于男女之间的事也有过幻想，哪儿经得起这种诱惑。自从第一次和她发生关系后，我就发现自己被她控制了，再也离不开她，甘愿为她做任何事。”
“你知道她有老公吗？”胡兵问。
“知道，我也知道她是被吴大勇包养的情妇。”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都是她亲自告诉我的。她说她老公根本不爱她，心里面只有赌博，因此她要离开他。”
“那吴大勇呢？”
“她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钱。至少她是这么说的。她说这辈子真正爱的人只有我一个，只想和我在一起。”
“你也爱她？”
“爱，也不爱。我知道我和她之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我只是一个小保安，根本不可能满足她想要的生活。可是我又离不开她，每天都想着她，希望自己真的可以和她在一起。”
“后来呢？”
“有一次她突然告诉我她老公发现了她和吴大勇的事，并借此向她敲诈钱财。”
“她给他了吗？”胡兵现在一点也不意外，他觉得赵恒任何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给了。她说这是一次机会，一个可以让我和她永远在一起的机会。”郭小亮说。
“她导演了一场戏，让你冒充她老公向吴大勇敲诈钱财？”胡兵说，接下来的事情似乎顺理成章了。
郭小亮点了点头。“是的。有一次我事先躲在房间里，趁她和吴大勇亲热的时候，拍下了两人的照片，然后把照片发到了吴大勇手里，向他索要钱财。”
“吴大勇有什么反应？”胡兵问。
“他很害怕，立即同意给我钱，于是我让他把钱放在垃圾筒里，等没人的时候再去取。”郭小亮说，那是他第一次做违法的事，似乎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你一共向吴大勇要过几次钱？”胡兵接着问。
“不记得了。”郭小亮摇了摇头，“人性是贪婪的，有了第一次后，就会有第二次，而且筹码也开得越来越大。吴大勇开始表现出不耐烦来，甚至向白小玉提出了分手，并答应会给她一笔不少的分手费。”
“可是你们并不满足，想要在分手之前狠狠敲他一笔。”
“是的。这次我们开出一百万的筹码，并威胁不给的话，就杀了他。”
“他给了吗？”
“没有。”
“于是你们就想设计杀了他，却没想到白小玉反倒被他杀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郭小亮突然激动地叫道，白小玉的死刺激了他，“我和白小玉合谋敲诈了吴大勇，我是担心你们会发现这件事才没有说出与白小玉之间的关系，至于白小玉是怎么死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如果你和白小玉的死没有关系的话，那为什么要在她死后突然辞职，然后又发现了她的尸体并向警方报案。”
“我只能说这是巧合。”郭小亮将头低了下来，连他自己都不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巧合？”胡兵用怀疑的眼神逼视着郭小亮。
“是的，这一切都是巧合。”郭小亮重复了一句，好让自己更加确信它真的是巧合，“刚才我也说过了，我知道自己和白小玉之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因此我一直想着有一天会和她分开。自从开始向吴大勇索要钱财后，我心里就有一种负重感，直到吴大勇拒绝支付一百万后，更增加了我离开白小玉的想法，我和她是不可能的。我向公司提出了辞职，可没想到我辞职的时候正是白小玉被害的时候，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会从河里钓出她的尸体。当我看白小玉的尸体后，我完全被吓呆了，感觉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是我欠她的，我该为她做点什么。”
“于是你报了警？”
“是的，我能为她做的也仅有这点了。”郭小亮愧疚地说，“你们根本不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过的，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到她死后的样子，是那么恐怖。当我赶到抛尸地点，站在桥上往下看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她在河里向我哭诉，是我对不起她，我应该下去陪她。”
“所以你跳到了河里，你想寻短见？”胡兵说。
“是的。我一直生活在恐惧中，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郭小亮说着，看了高峰一眼，“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全都是你们安排好的局，把我从河里救上来，带到了这里。”
“这么说你不承认杀了白小玉？”胡兵问。
“我真的没有杀她。”郭小亮说。
胡兵轻出一口气，扭头看向高峰。如果郭小亮说的是真的，那他确实是一个可悲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爱自己的女人，却是个比自己大并被人包养的情妇，最后这个女人还死了，而自己却被卷入命案之中，成了被怀疑的对象。
“你最后一次见白小玉是什么时候？”高峰问道。
郭小亮回道：“是她被害的那天下午。她买了很多菜，说是要请吴大勇吃最后一顿饭，是我帮她把菜拿上楼的。”
“记得你离开她时是几点吗？”
“应该是六点，当时她正在做晚饭，而我回去后就向公司递交了辞职信，然后离开了北岸小区。”
“后来你再也没有见过她吗？”
“再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也就是我把她的尸体从河里钓上来的时候。”
“我没有问题了。”高峰扭头看向胡兵。
胡兵向郭小亮说道：“你先下去吧，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会继续问你的。”
胡兵在郭小亮被带出去后，向高峰、萧月问道：“你相信那小子说的话吗？”
“我觉得他不像是在说谎。”萧月说。
高峰说道：“郭小亮说的话至少有一半是真的，可他故意隐瞒了一些东西。”
“隐瞒了什么？”胡兵问。
“我还不知道。”高峰说，“把吴大勇叫过来吧，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他。”
“好吧。”胡兵让人把吴大勇带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