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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爱断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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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阴霾。
      兰若伏在冰冷返潮的草垫上。
      早上麒玉刚走,司理院的差官就冲进了楼里,不容分说地把她强拉到了这个只有一扇小小天窗的监房。
      艰难地伏在草垫上,举起螓首无力地看一眼小小天窗外灰色的天空,泪水滑下脸庞。石墙的缝隙里长满青苔,腐败的霉味一阵阵随着地气返上来。
      隔着石壁隐隐约约传来压抑的低泣。
      她不知道隔壁关着什么人。
      她只知道,如果你进司理院前还是人,进了司理院就只能变成鬼,能出司理院的,只剩下一条游魂。
      身上别无长物,只剩下云心的寒玉镯,倒是无人来抢夺。
      失神地望着地面上一只蜘蛛慢慢爬过草茎,“麒玉……麒玉……你在哪……”泪汹涌地滚落,我们还能再相见么?
      时光好像又回到了十二年前,那天也是这样阴霾憋闷,七岁的兰若和母亲一起被带到了妓乐司。那天晚上,柔弱的母亲用力抱了抱兰若,说:“娘亲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实在活得辛苦就算了,死也没什么不好。”兰若看着母亲,她的脸上闪着一层神秘莫测的光辉。
      那天晚上兰若忽然惊醒。
      母亲吊在囚室的窗栏上。她用来上吊的是那条绣着海棠的腰带。
      兰若站起来,抱住她的腿。母亲的身体冰冷。意外地僵硬。以前,那是一具无比柔软的身体,暖暖的,带着甜甜的乳香。
      兰若抱住母亲,没有泪。脑中一片空白。
      父亲颈上的鲜血喷起的时刻,母亲面无表情。只是紧紧握住兰若冰凉的小手。
      沉默地收尸,一口薄棺,草席裹住缺失了头颅的身体,高大的父亲失去了头颅的身体似乎一下子变得矮小了许多。尸身沉重地落进棺材,母亲捧起头颅,细心地摘掉沾在父亲发际的碎草杆。端端正正地放正头颅,父亲又完整了。
      棺材钉起。
      母亲拉住兰若的手,亦步亦趋地跟在拉棺材的板车后面。
      血顺着棺材的缝隙流出来。一路滴滴答答。
      蜿蜒地在青石路上留下红色的印记。
      母亲的脸色惨白,颜若冰雪。
      “兰若,你爹爹走了,给爹爹磕头。”从头至尾,母亲只说了这一句话。
      “不要想我们。人都要死的,死了之后,一家人就团聚了。”回到家里,母亲给兰若换了漂亮的衣裳,洗干净脸,灵巧的手细心地给兰若梳好辫子。“兰儿真好看,再也没有比你更好看的孩子了。”
      母亲微笑着。母亲已经换上最美的衣裳,高贵温婉,美丽得令人失神。
      兰若看着母亲。
      此后的岁月里兰若无数次地回忆那天的场景,她希望,当自己死的时候,也可以像母亲一样保持最后的尊严与美丽。
      挣扎着坐起来,兰若靠在冰冷潮湿的石墙上,艰难地喘息着。努力地张开眼睛,伸出手细细地拢起头发。
      幽暗的长廊响起杂沓的脚步声。
      抬起头,看着窗外。
      “秋兰若,站起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命令道。
      兰若慢慢转过头,看着那个穿着京兆尹官服的中年男子,静静地不发一语。人依旧靠墙坐着。神情淡然。
      “大人叫你站起来!”中年男子身边的一个满脸横肉的差官厉声道。“站起来!贱人!”随后对身边人一示意,两个差官打开囚室的门,粗鲁地冲进去抓起兰若的胳膊,将她架起。
      “果然是个恃宠而骄、不知体度的贱人!”中年男子捏起兰若的下颏,冷笑着道。“自古有貌则无德!你这小贱人仗着七殿下的势力,连本官都不放在眼里么?哈,可惜,你现在是落在了本官手里,看你那情郎怎么救你!陛下有旨,以后严禁皇子出入官库招妓,但有发现即行严惩!秋兰若,你蛊惑皇子,淫邪下贱,不遵懿旨,私侍枕席,陛下严令,将你戴枷游街示众!”张可久嘿嘿笑了。手抚着兰若的脸,“看你这般模样,不知受不受得住五十斤的枷,哈哈哈哈哈……”放声大笑,意态疯狂。
      冷冷看着张可久,兰若面无表情,眼神中却透出一丝讥讽。
      “来呀!给这贱人上枷!”张可久得意地道。
      “诺!”差役们一声齐和,七手八脚地将兰若上了枷。
      张可久眯起眼睛,忽然抓过兰若的手腕,兰若得腕上套着那只寒玉镯。张可久反复看了良久,一把撸下镯子,走到窗口,举起来细看。众差官互相使着眼色。
      “秋兰若,你可知罪?!”张可久忽然大喝一声,“此乃宫中之物,如何落在了你的手上?!”
      “朋友给的。”兰若冷冷回答。
      “朋友?……”张可久皱起眉,毒蛇一般盯住兰若。“什么朋友?”
      “和你没有关系。”兰若淡淡道。
      “哈……”张可久怒极反笑,看着兰若,“我若将这枚玉镯呈给陛下看,不知陛下又会怎么处置你!”
      兰若清亮的眸子看着他,“只怕也未必如你所愿。”
      张可久不由一滞,随即气呼呼地看着兰若,这时又是一阵杂沓的脚步,一个御林军校卫带着几个宫人匆匆赶来,“京兆尹张可久速速接旨!”
      众人一愣。张可久忙迎过去跪下。
      “皇上有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秋兰若着即押回妓乐司,交由户部看管反省,一月后再行释放!着及交涉,不得延误!钦此!”
      张可久愣了半晌,迟疑着伸出手慢慢接过圣旨。
      “张大人,请速将秋兰若身上的刑枷卸下!”钦差大声催促道。众官差面面相觑,随即七手八脚地又把刚戴上的枷迅速给兰若除下。
      兰若浑身颤抖,早已没了力气支撑身体,摇摇晃晃地就要倒下,钦差一个箭步冲上去,急急将兰若背负于背,忙忙地就奔了出去。
      “这……”张可久愣愣地看着匆匆而去的钦差,忽然一顿足:“咦,那人好像威烈亲王手下的人!”随即一把扯开圣旨,仔细辨认着,良久疑惑地抬起头:“圣旨居然是真的……”
      一个老太监和麒贤站在司理院大门口,抻长脖子看着这边。
      “殿下!贺公公,兰姑娘带来了!”“钦差”背着兰若,大声说。
      “兰儿,你怎么样?!”麒贤急忙冲过去,“我这就送你去看太医!”
      “贤哥哥……”兰若呻吟了一声,勉力抬起头,“麒玉呢?他怎样了?……”
      “他没事,只是被父皇罚在府中反省,就是他让我来的!”麒贤忙道。“他们有没有打你?”
      兰若轻轻摇摇头,忽然想起一事:“张可久把云心给我的镯子抢了去,赶快想法拿回来才是!我怕他以此生事……”
      麒贤一呆,随即目露凶光,“放心,我这就去要!你安心回妓乐司,一会太子哥哥就派太医去看你了!”
      “就说是你送我的,千万别生事端……”兰若喘息着,颤声说。
      “好。”麒贤虎目圆睁,手扶腰间佩刀,在一众亲兵的簇拥下,直冲进司理院。
      张可久带着一帮差役刚从监里走出,迎面就碰上了怒气冲冲的麒贤,只见麒贤离着老远就金刚怒目地瞪住他,缓缓地拔出了腰间宝刀,杀气腾腾地直冲着张可久走来!
      众差官吓了一跳,立时也纷纷拔出腰间官刀,戒备地看着麒贤,把张可久护卫在中间。
      “张可久!”麒贤怒喝一声,“你好大的狗胆!”
      “六殿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您莫非要在本官的衙门行凶么?”张可久高声叫道。
      “本王今日就教训教训你这无行小人!”麒贤咬着牙,额角青筋暴跳,“让你这混蛋欺负兰儿!”
      张可久面色大变,他也知道麒贤为人刚强暴躁,手段狠辣,这番作了出头鸟,得罪了太子一派势力,麒贤借口事端,说不定便会跟自己来招狠的!
      看着麒贤杀气腾腾地横着雪亮的刀锋,再加上那些久经战阵考验的精兵,一小队人竟然挟着一股刚猛至极的煞气,一点点压过来。
      张可久再也忍不住了,大叫一声:“大殿下救我!”急惶惶地便奔着司理院内院跑去,他腆着大肚皮,跑的居然像兔子一样快。
      “嗯?……”麒贤目光一凛,当先挥着刀向张可久冲去。可才一进内院,就见麒正与麒岚站在院中,正看着这边,张可久已经缩在麒正身后,一脸惊恐。
      “大皇兄居然跑到司理院衙门闲逛来了,真是有闲情逸致呀!”麒贤虎起脸,冷笑道。“怎么,你这是要做张可久的靠山了?”
      “六弟,你既然已经接了秋姑娘,就赶紧回去吧!”麒正刷地一声打开折扇,冷笑道,“若是让父皇知道了你跑到司理院威胁大臣仗势行凶,只怕麒玉就多一个做伴反省的哥哥了!”
      “大皇兄,你管得太宽了!”麒贤也冷笑着回敬道。“我也不跟你废话,张可久你给我出来,把我给兰儿的镯子还来!”
      张可久一呆,随即眼珠子一转,“六殿下,下官可不知道是您给兰姑娘的镯子,还当是她手脚不干净,从哪个恩客那里弄得呢……”
      “你想死啊?!”麒贤怒道。“少跟本王废话!”手一伸,“拿来!”
      张可久脖子一缩,随即不甘心地从怀里掏出寒玉镯,递给身边一个差役,示意他送过去,差役苦着脸,一步一挪慢腾腾地往麒贤那走,麒正扫了镯子一眼,忽然伸扇在那差役肩上一拍,道:“慢着!”一伸手,将镯子拿在了手中。
      麒贤面色一变,“大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麒正看着麒贤,面上慢慢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六弟,什么时候皇祖母也赐给你寒玉镯了?”
      洛辰轻巧地走在绿荫下,嘴角含着一丝美丽的笑容。
      桂树远远地便开始摇晃着枝叶,似在欢迎他一般。洛辰轻盈地走到树下,抚摸着桂树粗糙的树干,就像抚摸着自己的情人。
      “桂喜,那个人醒了么?”洛辰把脸贴在桂树的树皮上,细声细气地问。
      随即身体冒出一股白光,就消失在了桂树下。
      东门草躺在床上,依旧沉睡着。
      洛辰轻轻走到他身边,探查了一下他的伤势,随即轻轻抚着东门草的额头,轻轻地低声吟唱着奇异的咒语。
      “好美的灵魂……”洛辰俯身在东门草的眼皮上轻轻一吻,旋即快乐地笑了,“这么美丽的灵魂,怎么可以被羽裳毁掉?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东门草的眼球似乎转了一下。
      不过洛辰已经开始拈着摄魂钉研究起来,“呀,居然是用血罗晶打造的呢,真是厉害……不愧是圣母的遗物……啊,颜色真好看啊……”
      洛辰在室中走了一会之后,又回到东门草身边,摸着他的脸,温柔地说:“我先走了,你继续睡吧!呵呵,我下午再来看你……”
      东门草听着他的声音慢慢消失,过了一会儿,缓缓张开眼睛,慢慢坐直身体。
      抚着自己身上的伤,眼中现出疑惑。“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救我?他刚才居然说我的灵魂不错?……”想了一会,一翻身下了床,喃喃自语,“莫非他是这皇宫里那个诡异的巫族人?那可就凶多吉少,我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四面环视一圈,只见屋子很狭小,除了床和简单地桌椅陈设,别无它物。四面白墙,似乎根本就没有门。但是东门草在四壁上摸了一圈之后,伸手在一面墙上按了几下,蓦地显出一个门来!
      东门草将6颗摄魂钉揣进怀里,伸手一推那道门,忽地就到了外面,竟然就在那棵桂树下!
      “龙岩桂?!”东门草惊奇地仰望着那棵足有十人合围粗细的巨大桂树,“我竟然在御花园里?”
      皱眉一想,飞身掠上树冠,四面打量一番,便窜入西面的树丛中消失了踪影。
      “光儿!听说你遇上了刺客!”刚回隆庆宫,云心就含着泪扑进林笑怀里。扯住林笑衣袖上下打量,“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阿?!”
      “我没事,放心吧!”林笑忙对云心说,云心大眼睛一眨巴,一串大泪珠就掉了下来,“吓死我了……呜呜呜,听宫里人说的时候我心都快蹦出腔子了……还好……你没事……”
      林笑不由感动,赶紧把她搂在怀里,不住安慰。“傻丫头,我这不是没事么,别哭了别哭了……一哭就不好看了……”
      云心擦擦眼泪,忽然瞪起眼睛,一伸手揪住林笑的耳朵,狠狠道:“死光儿,你居然叫我傻丫头?我是你姐哎,你居然这么没大没小的……找死是不是?……”
      “呀……疼疼疼啊……姐姐大人饶命……光儿知错啦!……”林笑吃痛,不由大叫。
      “臭小子,敢趁机占我便宜,哼!还敢不敢啦?”
      “不敢了不敢了……”林笑咧着嘴告饶。“好姐姐!好姐姐!”
      “哼,这还差不多!”云心松开小手,满意地在林笑脸上拍拍,笑道:“真乖!”
      林笑心有余悸地看着她的手,苦着脸道:“刺客都没你狠!”
      “……臭光儿!”云心眼睛一立,嗔道:“皮又痒了是不是?”
      “嘿嘿嘿,不敢不敢,姐姐大人,您就饶了我吧”!林笑赶忙堆出满脸的笑容,讨好地看着云心。
      “傻样儿!”云心看着林笑,不由笑了。
      “对了,七哥和兰儿姑娘只怕有麻烦了!”林笑猛地想起来,忙把今日早朝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云心讲了。
      “那个张可久怎么回事?七哥得罪他了么?怎么好像是故意跟七哥找茬啊?!”云心急得直顿足,叫道。“他想干吗呀?!”
      “想必,是大皇兄在给他撑腰。”林笑说。“我觉得,这里面另有蹊跷。”
      “……”云心冷静下来,“对,一定是大哥在搞鬼……”
      “你不要急,今日七哥没沉住气,就把自己折进去了,还害了兰姑娘,你别也跟着急,小心也上了他们的当。”林笑忙告诫云心,“今日我和二哥去找父皇求情,都有些激动,言语间顶撞了父皇,被父皇训斥了一顿赶了出来,幸亏六出公公,也不知道他跟父皇说了什么,最后父皇居然饶了兰若。唉……”林笑长叹一口气。心说那个皇帝居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
      “不行,我得去跟皇祖母说……”云心急急地道。
      林笑心中一动,忽然想起皇帝说的不许让太后知晓此事的话,虽然心中对龙煊烨颇为不满,但是想到巫灵珠,林笑犹豫了一下,拦住云心:“不可”!
      云心吃惊地看着林笑:“怎么了?干吗拦我?!”
      “不要让皇祖母知晓此事!”林笑说。“父皇有旨意,不许我们将此事传入皇祖母耳中。否则父皇就绝不饶恕兰儿姑娘!他绝对说到做到!”
      云心不由傻了眼,随即道:“为什么呀?”
      “我也不清楚此中原因。”林笑犹豫了一下,说,“但是父皇一定另有深意。其实现在也不用去找皇祖母了,父皇不是已经下旨不给兰儿姑娘严厉的惩罚,只让她闭门思过么?这样就很不错了。我们去找皇祖母也没必要了。”
      “……也是。”云心不由恍然。“对,其实不找祖母也没什么大事了。”
      “嗯,去找了皇祖母,万一倒惹恼了祖母,反而不好了。”
      “也对,也对。”云心说。挠挠脑瓜,皱起一对秀美,忽然仰头望着天儿,道:“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呢……奇怪……有种不好的预感……怪怪的。”
      东门草站在曲灵烟面前。
      “你回来了!你居然回来了!”曲灵烟大喜过望,“我担心了一夜……看来,老天爷是听到了我的祈祷……”
      “你很怕我不回来么?”东门草不由深深看了她一眼。
      “嗯!”曲灵烟用力点头。
      东门草不语,过了一会儿,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你是怕我死了泄露了你的事情?还是怕我被人抓住会供出你?”
      “我只是不希望你死。”曲灵烟看着他,慢慢说。“我后悔了。我不该让你孤身犯险。”
      “哦?”东门草看着曲灵烟,倚在门边,淡淡问。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曲灵烟垂下眼帘。
      “我失手了。根本连龙麒光的汗毛都没伤到一根,反而被他伤得够呛。”东门草说。“龙煊烨把摄魂钉给了他。”说着从怀里取出六根摄魂钉,望着摄魂钉幽暗的血红光芒,东门草叹了口气。“我失败了,还惊动了整个禁宫,以后要杀他就更难了。”
      曲灵烟看着他手心中的红色摄魂钉,呆立了半晌,微微一笑,缓缓道:“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切顺其自然便是。”
      “你到底有什么计划?”东门草看着她,慢慢问。
      “一个无聊的计划……”曲灵烟摇摇头。“或许我错了。”说着,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柔声说:“或许我应该留在北朔,这个可怜的孩子或许就会有不同的际遇……”
      “你还是要嫁给龙麒贤?”
      “嗯!”曲灵烟的目光渐渐坚定了,“反正已经到了这一步,既然入了局,就只能走下去了!”说着轻轻咬住唇,叹了口气。“哪怕只是在他们父子兄弟间的关系笼上一层阴影,也不算无功而返。”
      “……”东门草看着她。“你赌得不小。”
      “呵呵,”曲灵烟看着远处,微微一笑,“其实,我只是听说表哥来了炎都,于是便打算陪他下完这最后一局棋罢了。”
      “……”东门草长叹。“原来你们这些聪明人,也会像我一样犯傻阿!”
      “傻吧?”曲灵烟粲然一笑,“可是我不后悔呢。”
      看着东门草灼灼的目光,曲灵烟淡淡道:“你的口音和他很像,我喜欢听你跟我说话。以后,多跟我说点话吧!”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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