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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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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烈十五岁登基亲政,登基不到一年就立了皇后和贵妃,他对皇后和贵妃没什么感情,事实上,这个皇帝对所有的人都没什么特别深厚的感情,他只疼爱自己唯一的儿子和妹妹凤仪公主,把沈潇也当作一个知己,再者除了太后,其他人在他心目中就排不上什么等级了。
       皇后英年早逝,只留下一个太子,小太子倒是聪明伶俐,性格与江烈十分的相似,也难怪这年轻的君王对他抱以厚望,当日皇后逝去,贵妃为了除掉太子,为自己以后生的孩子铺路,曾经使出毒计,险些害得太子殒命,也因此被打入冷宫,三年后郁卒而终。
       也因此,后宫中除了一些地位较低的答应贵人外,江烈并没有再立后妃,一旦有大臣进谏,他便说要等选到品德兼备的女子为后,以教育太子,然而这么多年来,究竟有没有品德兼备的女子大家不知道,反正江烈的眼中,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女子的。
       沈潇进宫后,执事太监言说陛下正在敬德殿等他,便引着他往敬德殿而来,路过春风宫的时候,便听见一个童稚的声音欢快道:「小方小方,你来抓我啊,哈哈哈……抓不到……抓不到……哈哈哈……」
       沈潇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娃儿又是蹦又是跳,东躲西闪,另一个俊俏的男子眼睛上蒙着黑布,一步步摸索着向前行,循着声音捉他。于是不由得微笑道:「小方什么时候竟又被殿下缠上了,皇上那里他不用伺候吗?」
       那太监笑道:「可不是嘛,父子二人现在争小方争得厉害呢,也亏得那孩子细心,又温柔,太子殿下只肯跟着他,交给别人,那就是天下大乱了,啧啧,虽说这累了我们当奴才的,但咱们心里可都欣慰着呢,时常私下里都说,太子小小年纪,便大有君王之风至尊之睿,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那太监说完,又笑道:「王爷,我们快过去吧,想必今儿皇上是为了等王爷,所以殿下才能把小方给拘过来,不然皇上哪可能这么容易就放人的说。」一边说着,沈潇也点头微笑,两人绕过春风宫,直奔着敬德殿而去了。
       沈潇走后,王府内便迎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便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凤仪公主。因沈潇不在,所以总管不知如何是好,想起沈潇吩咐的,谢桥从此后就是王府的另一个主人,连忙请他出去迎接,谢桥哪里敢,拼命的推辞了,一溜烟躲到马房里,任总管去焦头烂额了。
       谁知过了不到一刻钟,总管仍是满头大汗的找了来,一见他便笑道:「谢公子,我让你见公主,你不肯见,如今公主点名要见你,你不还是得见吗?让我这一顿好找。」
       言罢也不等谢桥询问,拉着他便走,身后谢潇看见爹爹又被坏人欺负,连忙寸步不离的跟上,誓要保护爹爹的安危。
       凤仪公主在客厅里慢慢的吹着茶,秀眉微微的蹙着,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总管连喊了她两声,她方回过神儿来,一抬头,见地下跪着一人,低垂着脑袋看不清面容,于是冷冷道:「这就是谢桥吗?抬起头让本公主看看。」
       谢桥连忙参见,然后抬起头来,凤仪公主看了,不由得心中更怒,心想好嘛,我还以为是个公狐狸精,结果这样子连给公狐狸精提鞋都不配,沈潇哥哥怎么就被他给迷住了。她心中虽有气,但毕竟是皇家女儿,做不出那种泼妇刁恶之态,因此脸色阵红阵白,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总管,你下去吧,我和这个谢桥有话要说。」
       公主把心头的怒气压了又压,总算成功的压下去了,一转眼,看见旁边小小的谢潇,她素来喜欢小孩儿,偏偏哥哥的孩子像个小恶魔一般,成天闹得她头痛,如今一见小谢潇长的俊俏,又是一幅憨厚神态,心中不由得十分喜欢,若非情敌当前,只怕当场就要抱起来亲亲,饶是如此,她也命人赏了谢潇两个金锞子。
       总管拉着谢潇下去,谢潇见这公主姐姐长的就像画里的仙女一样,和沈潇那个大坏人截然不同,于是便放了心,满足的跟着总管走了。
       这里凤仪公主注目着杯中已经半凉的茶水,只觉千言万语都在喉头,却生生的吐不出来,憋了半天,忽然想起一事,幽幽的问谢桥道:「你喜欢喝什么茶?」
       谢桥一直跪在那里,对他来说,公主就如同九天的仙女一般,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能跪在高贵的公主脚下,尤其他现在还不知道公主为何会点名要见自己这个草民,正惴惴不安间,忽听公主问了这句话,不由得便是一怔,下意识的答道:「回公主的话,草民喜欢喝普洱茶。」
       话音刚落,便见那凤仪公主的手猛然一颤,杯中茶水洒了大半出来,谢潇猛然发觉自己这样的回答不妥,连忙补救道:「只是草民常年流离失所,有时连水都难得喝上一口,更何况是茶,其实哪里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有就已经是万幸了。」
       凤仪公主苦涩一笑,道:「你是在做补救吗?你可知道天下间有几百种茶叶,但这府里的,却永远只有一样,那就是普洱,无论是待客,自酌,饭前宴后,全部都是普洱。」
       她说到这里,便步下了座位,来到谢桥面前,俯下身子对他道:「沈潇哥哥说,普洱是世间最好的茶,苦涩中蕴含着世间最醇厚的甘香之气,让人回味无穷,又说普洱是茶中君子,现在看来,普洱未必有这样好,但在他心中,你这个如同普洱的人,才是真正甘香醇厚,让他回味无穷的吧?」
       谢桥满头的冷汗簌簌而下,心中暗暗叫苦,暗道这公主的消息也太灵通了,我昨夜才和沈潇相认,她今日便过来兴师问罪了。
       该死的沈潇,我都让他低调行事了,他偏偏不肯,现在好了,你看这公主看我的眼睛都红了,唉,也不知这条命还能不能保得住,罢了罢了,我死没什么,只要沈潇能平步青云,然后再帮着我把小潇抚育成人,就无所求了。
       凤仪公主却又直起身来,慢慢的踱到了窗前,对窗外出了半天的神,方又冷冷的道:「我其实最不喜欢喝的就是普洱,但因为我喜欢这个地方,所以我每次都装作也很喜欢普洱茶的样子,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什么人,可唯独沈潇哥哥,他是这天下间除了哥哥之外,唯一一个顶天立地的真英雄大丈夫,是唯一能配得上我的好男儿,谢桥,你说我该放手吗?」
       「公主不该放手。」谢桥忍不住苦笑,他叹了口气:「在草民看来,公主也是天下间唯一能配得上沈潇的好女子,请公主万万不要误会,我不能否认,我和沈潇,之前的确是有一段感情在,然而造化弄人,流年暗换之间,我早就失去了这个资格,公主刚刚赏了金子的小孩,那就是我的孩子,我已经有过妻子,如今有了孩子,公主认为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如今沈潇对我,不过是当年旧日同窗的一点情面,让我在这王府里暂且安身,我也是无处可去,又感念他的恩德,若因此让公主误会,可真是罪该万死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要说不吃惊,那是假的,凤仪公主的嘴巴张的都快能装下鸡蛋了:「你说你娶过亲,有过……有了孩子?刚刚那个小孩就是……就是……」她望望窗外,再望望谢桥,最后终于选择恢复平静,又走回座位上坐下。
       「你起来吧。」轻轻的一摆手,金仙皇家天女的风范,谢桥站起来,两条腿都发麻了,心想老天,这公主真不是好见的,见一面要跪半天,那沈潇天天见皇上,到现在竟然还没把腿跪出毛病,也真可以算得上是奇迹了。
       「本来我是想把你给杀了的。」凤仪公主紧咬着下唇,从袖中取出一包药:「你看看,毒药我都预备好了,虽然我从来没杀过人,虽然我也知道杀了你之后,沈潇哥哥会恨我,可是为了他,我什么都能做出来,喂,你嘴张那么大干什么?你是嘲笑本公主长的太善良,不是适合做这种事的人吗?哼哼,你难道没听说过无毒不丈夫吗?」她不满的盯着谢桥,认为对方那惊愕的眼神根本就是对自己的侮辱。
       「可……可公主是女子,不是丈夫。」谢桥结结巴巴的回答,他很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一丝不苟严谨认真的求证态度。
       就见凤仪公主狠狠的一拍桌子,哼哼了半天,才终于大笑,大概是终于想到了反驳的理由,道:「哈哈哈……你只听过无毒不丈夫,难道不知巾帼不让须眉吗?哼哼,本公主虽然是女人,但该狠辣的时候,也绝不会拖泥带水,明白吗?
       好了好了,现在不用说这些了,总之,如今不用杀掉你,我也松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不然其实我是不愿意杀人的。」
       这公主很可爱,不失天真率性,的确配得上沈潇。谢桥欣慰的想着,心里却有些酸,然后他看到凤仪公主取出一摞银票,放在桌上道:「谢桥,这些钱给你,大概有几十万两银子,你带着你的儿子远走高飞,从此后再不许见沈潇,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不许见沈潇?」谢桥失神的喃喃自语:「公主,这……太残忍了,我……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和沈潇有任何瓜葛,我只想……只想静静的看着他就好,求公主成全……」谢桥不肯去接银票,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
       「不是我不想成全你,关键是,我若成全了你,让你静静的看着沈潇哥哥,那沈潇哥哥肯定就会同样的看着你,而且目光肯定会很热烈,他又十分的聪明,总有一天,他会逼你答应和他在一起的,所以谢桥,我不得不狠心你明白吗?」凤仪公主看起来也很苦恼,而谢桥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非常了解沈潇。
       「这些钱……我不要……但是……我会走的远远的,远到……让沈潇再也找不到我。」谢桥苍白着脸色,摇摇晃晃的站起,凤仪公主在他的身后咬着嘴唇,目中已出现不忍之色,但最终仍是一言不发,涉及到自己的爱情,即便她同情谢桥,也无法做半分的让步。
       「沈潇会喜欢公主的。」走到门边的时候,谢桥忽然回过头来对凤仪公主道:「当日公主和沈潇一起回去祭祖,我在远处看着你们,觉得你们……就是……就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金童玉女,我祝……我祝公主能够和沈潇幸福到老,只求……只求公主好好的对沈潇,他……他心性傲,公主就……就让着他一些儿吧。」
       「我……我会的。」
       凤仪公主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她忽然发现自己很残忍:谢桥,他应该还是深爱着沈潇哥哥的吧,不然他不会说这种话,他最需要的就是钱,可是他宁肯带着孩子远走,去面对一无所知的未来,也不肯带着这些钱去过富裕的生活,这就是因为,在他的心里,他和沈潇哥哥的感情根本就不是这些钱可以比拟的吧。
       从沈府出来的时候,凤仪公主的脚步有些沉重。在她刚来到沈府的时候,是下定了决心要除掉谢桥的,可是现在,她虽然成功的让谢桥离开了王府,心里却反而更加的惶恐,她害怕沈潇哥哥不原谅自己,害怕谢桥这一去之后会重蹈之前困苦飘零的覆辙,她的内心里充满了内疚。
       「或许,有时候得到并不是最幸福的滋味。」
       凤仪公主痛苦的摇了摇头,总管出来送她,她只是无精打采的问了问谢桥的情况,得知他已经离开王府后,心里更不知是一番什么滋味,摆摆手,让总管别再送自己,她自己上了轿,失魂落魄的回到皇宫。
     
       沈潇在皇宫中和江烈定了太傅和伴读的人选,伴读自然就是谢潇,问题解决后,江烈也很高兴。沈潇正要告辞,江烈便对旁边的内侍道:「让御膳房传膳,今日朕要与沈爱卿同进午膳。」
       话音未落,听见沈潇推辞,他便摆手道:「不仅仅是吃饭,朕还要和你商量一件大事。」
       江烈所说的大事,当真算是石破天惊了,他竟然要立自己身边的内监小方为后。就连沈潇这样开通且爱着的对象也是男人的家伙,都不由得目瞪口呆,险些吓傻在那里,只能看着江烈上下两片嘴唇一开一合,眉飞色舞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说实话,我是不反对的,不怕告诉皇上,我自己的爱人,也是个男子,偏偏他自认为负了我,说什么也不肯和我正大光明的成婚。」
       最初的惊愕过后,沈潇也就变得坦然,侃侃而谈,把自己和谢桥的经历说了一遍,然后道:「若皇上你能公然立一个男人,还是个太监为皇后,那我要娶谢桥为妻,也就不至于十分的困难,可关键就在于,大臣们能答应吗?天下的士大夫们能答应吗?皇上就不怕百姓们的悠悠众口,学子们的口诛笔伐吗?」
       江烈哼了一声道:「那又怎样,朕说过,只有品德才华俱全,能够教导太子的人才有资格为后,如今太子对小方的态度你也知道了,朕实在是不忍心让他受委屈,所以断不会让他没名没分的跟着朕,同样的,朕也忍受不了只封他一个嫔妃之类的头衔,朕要给他的,就要是最好的,之所以和你商量,是因为朕知道沈爱卿聪明机智,又懂得变通,你一定是会支持朕的决定的,所以朕决定,明天早朝的时候,朕一颁布这个命令,你就带头赞成,就算那些大臣们反对,只要咱们君臣两个同心,不怕辩不倒他们,如何?」
       沈潇这下子明白了,皇上原来还是怕孤军奋战的压力太大,因此和自己串通,话说回来就是让自己去扮演挨骂的角色的,这是肯定的啊,那些大臣们哪敢骂皇上,肯定就把火都撒到自己身上了。
       不过想到一旦皇上立个男人为后,自己的好处也是莫大的,因此他二话不说便同意了,君臣两个又从长计议了许久,皇上这才放沈潇回家。
       满心欢喜的回来,本想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谢桥,可进了屋中,却没看到谢桥的身影,沈潇起初还不以为意,然而在找了几处,甚至连马房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有发现谢桥后,他终于感觉到这其中的不对劲儿了,尤其是总管见到自己时那闪闪烁烁的目光,现在想起来也是十分可疑。
       如果没有亲身经历,怎么会明白失而复得的滋味,尤其是对于自己来说最重要最珍贵的人。沈潇的双眼在一瞬间就布满了血丝,几乎是疯了一般的冲到总管房内,拽住还在那里为难的总管就大吼一声:「说,谢桥去哪儿了?」
       总管被吓坏了,他从没看见过如此失常的王爷,与此刻的王爷相比,公主的嘱咐立刻就不具备威胁性了,他几乎是来不及反应,就下意识的道:「公主将谢公子赶走了,吩咐小的们不许告诉王爷,所以……」
       「咚」的一声,总管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不过他已经很庆幸,庆幸自己还活着。耳边传来自家王爷森寒无比的声音:「给我记住,这种事情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不要说是什么公主,就是皇帝,太后,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许。」
       这句话一说完,沈潇便失去了踪影。
       派出所有的副将,每人带着十个骑兵,沿着出城后所有的道路追踪谢桥,而沈潇则选择了一条他认为谢桥最可能走的山路,他是知道谢桥性子的,此一去绝对不是虚张声势,他既然决定要走,就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走最偏僻的山路,像上一次一样,彻底的消失在自己视线中,而这一回,沈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有那份好运,能在若干年后再次遇上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
       一路急赶,天色渐渐的黑了,山路两旁是稀稀落落的树林子,沈潇算了算路程,谢桥没带钱,自然也就不可能雇车,那以他的脚力,多说也只能走这么远,他生怕谢桥躲在山石枯草丛中不肯见自己,于是不住声的一遍遍喊着,只喊得嗓子都嘶哑了,方才听到黑暗中的远方传来一个哭泣的声音:「在这里,爹爹在这里。」
       沈潇喜出望外,飞身下了马,施展绝世轻功向着声音的方向奔去,他身负上乘武功,目力自然远超常人,果然,在奔了不多久后,便看见一块大石旁有一个小小身影,看身形正是谢潇。
       沈潇心中松了一口气,然而不到弹指间,便复又紧张起来,因为他忽然想到,若非谢桥出了事,怎会允许谢潇呼救,又怎会这么半天不出一点声音,甚至,他怎么可能不陪伴在谢潇的身边,果然,待奔到了谢潇的面前,还不等说话,他便发现谢桥躺在枯草中。
       「谢桥,你怎么了?」
       沈潇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将谢桥抱起,借着月光一看,只见谢桥的脸上满是黑气,他心下一惊,暗道这是中毒之象啊,难道水心竟然真的狠毒至此,施展辣手害了谢桥的性命吗?想到此处,双目中不由得杀机陡现。
       但此时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连忙从贴身的荷包中取出珍藏的解毒灵丹,撬开谢桥的牙关放了进去,然而谢桥此时的呼吸已经非常微弱,哪里有知觉吞下药丸,于是沈潇将舌头伸进对方口中,努力替谢桥催化药丸,只忙活了小半刻钟,那药丸方化成津液,顺着喉咙滑落下去。
       「小潇不要怕,有叔叔在,你爹爹不会有事的。」
       这解毒灵丹乃是当日沈潇的师父所留,十分的难得,因此沈潇信心满满,方有心思安慰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谢潇,此时他的随从也都赶来,于是他命人抱着谢潇,自己则抱着谢桥,打马往京城赶去。
       回到王府之中,命人备好热水,沈潇亲自动手,将谢桥放在这热水之中,不一刻的功夫,浴桶中的清水便浓黑如墨,只看的他暗暗心惊,暗呼好厉害的毒药,这凤仪公主太不是东西了。
       刚想到此处,便听一阵女人的哭声传来,接着一个人影闯进,二话不说就扑入他怀里,一个劲儿的哭着说:「我错了沈潇哥哥,我知道错了,呜呜呜,你快去追谢桥哥哥回来吧,我再也不破坏你们了,呜呜呜……」
       来人正是凤仪公主,沈潇正在气头上,看见她来焉有不恼之理,于是一把推开她,冷冷道:「行了,少在那里惺惺作态了,水心啊水心,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亲妹妹一样看待,却没想到你竟如此狠毒,逼走了他还给他下毒,你是不看着他死不放心啊,此时又跑来装什么善良女子,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凤仪公主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泪珠滚滚而落,拼命的摇着头道:「不是的不是的,沈潇哥哥你相信我,我……虽然我一开始要毒死谢桥哥哥,可是……可是我下不去手,而且……而且后来他都答应走了,我更不可能对他下毒了,我……我真的没有下毒啊。」
       沈潇皱起眉头,他自认对凤仪公主还是有些了解的,看着丫头的神态,的确不像是说谎,但是谢桥身上的毒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弄清真相的时机,他冷哼一声,将谢桥从水里捞出,凤仪公主吓得忙转过身去,他也不理,探了探脉,发现脉象已经平稳,这才将谢桥全身擦净,穿上贴身的小衣,抱到卧室中安置下来。
       谢潇一直等在门外,然后扑到谢桥身上,看见他爹脸上的黑气都退去了,这孩子才彻底放心,拉着沈潇的衣角哭道:「叔叔,我错了,你是好人,你不是坏蛋,不是吃我爹爹的坏蛋,那条大花蛇才是要吃我爹爹的坏蛇,爹爹就被他咬了一口,还不到眨眼功夫,就倒在地上了,幸亏你的声音就传过来,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呜呜呜……」
       沈潇大吃一惊,忙低下头去寻找谢桥的伤痕,最后才在对方的脚踝处发现两个极细小的孔洞,连血都没有,若不是他目力极佳,断断发现不了。
       当下不由倒吸了口冷气,喃喃道:「原来是惊草蛇,怪不得有这样厉害的毒。」
       他又看了谢潇一眼,心想这是天不绝我,不然若那惊草蛇连小潇一并咬了,他们父子两个可真是到死我也找不到了,想到此处,不由得冷汗涔涔害怕不已。
       小谢潇赶了一下午的路,早就累坏了,此时放下心来,就有些沉沉欲睡,沈峰带着他到自己的卧房。
       沈潇在谢桥旁边守着,贪婪的看着那张脸,平静的对一直待在房里不敢说话的凤仪公主道:「你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吗?你知不知道从十几岁开始,我的眼睛就只能围着他打转,你知不知道当造化让我们错过的时候,我杀了他,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你知不知道我早已经决定此生终老,只拥着对他的回忆过一辈子,而你竟然想将我们再度分开,你以为谢桥消失了,我就会娶你爱你吗?不可能的,你逼走了谢桥,就等于是逼死了我,明白吗?」
       凤仪公主抽噎着点头:「我……我本来不明白,但我现在明白了,我下午回去后,一直觉得很不安,我就去找皇兄说了这件事,结果被皇兄把我训斥了一顿,他告诉了你们两个的故事,沈潇哥哥,我……我真的后悔死了。
       你们两人经历了那么多艰辛困苦,彼此的感情还是情比金坚,谢桥哥哥只为了你着想,不肯要任何的名分,你也只为他着想,非要给他名分,这种感情……这种感情真的不是我能够相比的,沈潇哥哥,我已经决定了,从此后就把你当作哥哥看待,我……我太感动了,人世间还能有你们这样的真情,呜呜呜……我……我将来也一定会遇到这样的人的。」
       沈潇松了口气,面上终于露出笑容,点头道:「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好了,这次好在你的大错没有铸成,我就原谅你,记得下不为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为了谢桥,连皇上我也不是不敢打的。」
       凤仪公主脸上还挂着泪珠,却被沈潇一句话逗笑了,抿着嘴巴道:「我知道,我哥哥要求你帮一个大忙,所以你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计较的。」
       她来到沈潇面前,信誓旦旦道:「你放心吧沈潇哥哥,你和谢桥哥哥的婚事就由我来安排,谢桥哥哥的工作也由我来做,我一定会让他亲口答应嫁给你的,这就算是我对他的伤害的补偿吧。」
       沈潇苦笑一下,心想瞧这丫头一幅大言不惭的口气,若这工作这么好做,我还至于等到现在。看看外边的天色,已经是快到亥时了,此时宫门早已关闭,他就让沈峰给凤仪公主安排了一间上好的客房,让她去睡了。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谢桥还没有醒,沈潇本来要称病不朝,接着又想起今天江烈可是有重要事情要宣布,自己不去,那个欲求不满的男人很可能会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再迁怒于谢桥可就不好了,因此只好恋恋不舍的在爱人脸上深情一吻,方换了朝服,匆匆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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