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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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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桥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昨天下午他已经离开了王府,然后似乎沈潇的声音响起,他就拉着谢潇慌张的躲到大石后面,谁知道紧接着就觉得脚上痛了一下,然后眼前便漆黑一片了。
       他知道自己是被山上的毒物咬中了,所以现在自己应该躺的地方只有两个,一个是阴曹地府,一个是山野农家,那是在路过的好心猎人救了他们两个的情况下。
       好,即便不是这两个去处,但他自认为自己也绝不该躺在这张熟悉的大床上,这明明就是沈潇的房间啊,难道说昨天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噩梦?
       他不禁捋起裤腿看了看,对呀,那两个蛇牙印还在呢,虽然肉眼看不清楚,不过那里的汗毛孔的确是比寻常的大,而且还有隐隐的痛传来,那就不是做梦了,既然如此,又是怎么回事呢?
       谢潇的声音传来:「爹爹爹爹,你醒了没有?」
       随着话音,小家伙蹦蹦跳跳的进来,一看见他醒了,就扑上来叫道:「爹爹,多亏了那个想吃你的叔叔,不然你就会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是沈峰叔叔告诉我的,他说你被那条大花蛇给毒到了,如果不是要吃你的那个叔叔,你就会去一个叫做阴曹地府的地方报到,爹爹,阴曹地府是什么地方?那里好玩儿吗?」
       谢桥哭笑不得,不过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来是小潇因为自己倒下去,所以害怕的喊叫哭泣起来,被沈潇听到,才把自己又从阎王手里夺回来。
       他抚着额头,心想这下可糟糕了,昨日公主还勒令让我远走高飞,结果我出其不意之下,虽然成功远走,却没能成功高飞,而是又飞了回来,现在可怎么办。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句话在这种时候再次体现了其无比的正确性,谢桥刚想到这里,就听见前面有人惶恐的道:「参见公主千岁。」
       他这里还不等起身穿好外衣,凤仪公主已经闯了进来,吓得谢桥想出来参见,却又因为衣物简陋而不敢下床。
       凤仪公主却没在乎这些,径自闯到谢桥床前,拉着他的手亲热道:「谢桥哥哥,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过来,这些都是我让裁缝们连夜赶制出来的,你快试试,看合不合身。」
       一边说着,也不顾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接就把谢桥从被窝里拉了出来,还哈哈笑道:「啊,原来你刚醒啊,那正好,来,快试衣服吧。」
       谢桥晕头转向,心想自己是不是还没醒啊,莫非公主还有双胞胎姐妹,似乎没有啊,那怎么一夜之间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还是说这其中暗藏什么杀机不成?
       罢了罢了,逃走不成,公主要彻底除去自己,也是很正常的。
       抽出手,脸红道:「公主请爱惜名声,若为我一介草民累了公主清名,则谢桥万死也不足以赎罪了。」
       话音刚落,就见房间里鱼贯而入了十几个宫女,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个大托盘,上以红绸子覆盖,也不知底下是些什么东西。他不由得目瞪口呆,心想不是一杯毒酒就可以吗?怎么……怎么还这么大阵仗?
       凤仪公主却不以为意道:「没什么没什么,你是沈潇哥哥的爱人,和我也就没什么授受不亲的问题了。」
       一边说着,就兴致勃勃的赶到裁缝们身边,一个个揭开那些大托盘,只见里面全是衣服,各式各样的春装夏装秋装冬装,而最后一个托盘里,竟赫然放着一套凤冠霞帔。
       谢桥几欲晕倒,心想公主将她的嫁妆搬来这里干什么?
       却听凤仪公主眉飞色舞道:「这凤冠不可能一时间做好,所以我是将我姑姑出嫁时所戴的凤冠给偷了来,那可是按照公主的规格制作的,说是全国最名贵的凤冠也不为过了,而且我姑姑成婚后,生活幸福美满,和我姑夫两个人相敬如宾,所以这凤冠你戴了后,也会让你和沈潇哥哥生活幸福的。」
       「公主……公主……你……你等等……」谢桥上前,费力的挤出几个字:「我……我不明白公主是什么意思?」
       一语未完,门外已有人笑道:「这还不明白,谢桥你真是越来越笨了,这是公主替你准备的嫁衣,还不快谢谢公主。」
       随着话音,一个人踏进门来,不是沈潇还会有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谢桥一看见救星,忙要扑过来,却又想起凤仪公主对沈潇的感情,不由得停了脚步,不过沈潇可不在乎,几步走过来,大手捞住谢桥的腰,在他耳边笑道:「怎么还问,都说是公主给你准备的嫁衣了。」
       「你确定这是给我的,而不是公主给自己准备的嫁衣吗?」
       谢桥的目光盯在那顶凤冠上,想像着自己一旦扮成女人,把这玩意儿顶在头上的情景,然后他两眼一翻,直直的倒了下去。
       沈潇吓得连忙扶住他,顺着他的目光一看,不由得也黑了脸,对凤仪公主道:「你这是干什么?谢桥是男人,你给他准备什么凤冠啊,难道想让他扮成女人吗?」
       他又回身端详了端详爱人的样貌,觉得谢桥虽然清秀,但脸孔却有点儿方正,扮成女人的话,大概会吓掉大半宾客的下巴。
       「啊,我忘记了忘记了。」凤仪公主掩住嘴巴,接着将那顶凤冠拿起,急急道:「没关系没关系,谢桥哥哥你等等,我这就给你换一顶紫金冠来,嗯,上一次皇兄戴过的那顶不错,上面有九颗珍珠,寓意也好,天长地久啊,没错,我就把那个拿给你。」她一边说着,就要向外走。
       谢桥吓得直接昏了过去,沈潇也黑了脸,大吼道:「给我回来,你这个死丫头,是不是对我心怀怨愤,想给我们按上一个大逆不道意图谋反的罪名啊。」
       他说完,凤仪公主也恍然大悟,一张脸涨得通红,为难道:「那怎么办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沈潇哥哥,难道你不想娶谢桥了吗?我这可都是为你们好啊。」
       沈潇好笑道:「没有你皇帝哥哥的紫金冠和皇姑的凤冠,我难道就娶不成谢桥了吗?真不知道你这丫头是怎么想的,这样吧,这些衣服已经很不错了,足见你的心意之诚,我替谢桥谢谢你了,至于头冠,离我们成婚应该还有一段日子吧,你再找人重新做一顶是完全来得及的。」
       这个方法让凤仪公主喜出望外,完全没有想到既然时间来得及,沈潇为什么不自己去做,他这分明就是趁机宰自己一刀的问题。
       等她高高兴兴的离去后,谢桥也悠悠醒过来,他一看见沈潇,就惊恐的抓住他的胳膊,大喊道:「沈潇,不能让公主拿那顶紫金冠啊,那是谋反啊。」
       沈潇带笑看着爱人,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温柔道:「是啊,连你这平头百姓都知道是谋反,你觉得身为丞相的我会不知道吗?放心吧,别说我已经拒绝了,就是真的拿了来给你戴,皇上也未必就会因为这件事情不悦降罪。」
       谢桥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一放松下来,他立刻就想到之前自己的出走,目光不由得躲闪起来。
       沈潇却不肯放过他,仍捧着他的脸笑道:「怎么?你也知道错了?想起自己之前是怎么逃出王府的了?说,为什么要走?你明明说过要留在这里陪我的,为什么还要食言,只是因为凤仪公主要逼你走吗?如果没有一个让我满意的理由,你休想我今天会放过你。」
       他一边说着,大手就伸进谢桥的衣内游移,微凉的触感让谢桥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一张脸也瞬间羞得红了,他却不肯说话。
       然而下一刻,沈潇便凑到他的耳边,呵呵笑道:「咦,你这是拒绝坦白的意思吗?也就是说,你想要我的惩罚是不是?」
       谢桥的脸更红了,红的像是能滴出血一般,结结巴巴道:「沈潇,你……你怎的变的这样轻浮,我……我哪里想要你的……」
       他说到这里,后面几个字再也说不下去,只是脸越发的红了,沈潇看着他这副模样,越看越爱,渐渐的就觉有些欲火焚身,把持不住了。
       「轻浮吗?我不觉得啊不是?当初如果不是我太稳重,怎么会白白将你让给了那个该死的女人呢。其实你也很想要吧谢桥,承认吧,如果不想要,怎么还不坦白?」
       现在,沈潇倒希望谢桥抵死不说理由,给自己可以吃掉他的机会,但是一想到长远的将来,还是不得不忍下心中欲火,循循善诱,就想让谢桥钻进自己早已设好的套里。
       「我……我……」谢桥的身上也有些发热,这可是自己想了多少年的爱人,有时午夜发梦,也梦见过两人裸裎相对,滚在床上演出这淫靡情景,但现在,他怎么能让沈潇这样想呢?让沈潇把自己当成一个纵情声色的淫荡之人。
       「是公主让我走的,她是君我是民,君要臣死臣尚不得不死,何况是君要民走,我除了出走之外,又能有什么好办法?」
       谢桥情急之下,终于将原因说了出来,他看见沈潇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中露出一种似乎是很得意很狡猾的神色,心里不由得惴惴不安,暗道难道我又被这家伙算计了吗?
       沈潇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闻言贼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谢桥,你这么听公主的话,那么你听不听皇上的话呢?如果真的是皇上下旨,让你做任何事你都一定会做吗?」
       虽然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但皇帝的威严对于谢桥这样的人来说,是至高无上不能违背的,他认真的点着头,用万分肯定的语气道:「那是当然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自古以来的纲常,若是皇上下旨,天下谁人敢违背。」
       沈潇点点头,慢慢放开了谢桥,他笑得就像是刚刚吃掉一只绵羊的大灰狼:「很好,谢桥你记住今天说的话,将来可不能赖皮哦。」
       真的是很好,哈哈哈,不枉自己今天在朝堂上为皇上挨了那么多骂,又浪费那么多口水将那些古板的大臣一一辩倒,替皇上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他估摸着既然小方不日就将被封为皇后,那皇上举行完成婚大典,给自己和谢桥赐婚的圣旨也就该到了,谢桥虽然敢不听自己的,但绝对不敢不听皇上的,届时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啊……
       沈潇一想到此处,就觉得口水都要流了出来。
       谢桥被他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就好像一只饿极了的蛇看到了自己这只肥大的青蛙,他悄悄的往后缩了缩,嘴硬道:「就算……就算记住又……又怎样?皇上……皇上还能给我们赐婚不成?除非……除非你骗皇上说我是女人。」
       他蓦然瞠大了眼睛,抓住沈潇大声道:「你不能这样做啊沈潇,这是欺君之罪,要抄家灭族的……」
       「笨,凤仪公主都知道你是男人了,你觉得我还可能说你是女人吗?」沈潇的手指在爱人额头上轻轻一点:「你放心好了,就算你是男人,我也有办法拿到……」
       剩下的几个字尚未出口,就听见外面起了一阵吵嚷声,接着一个太监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喊道:「请……请王爷速速进宫,皇上……皇上被刺了,现在已经陷入昏迷中。」
       这消息就如同一个霹雳一样,一下子就把沈潇打懵了,旁边的谢桥更是瘫坐到了一边。就见沈潇霍然站起,对谢桥扔下一句:「没事儿,我现在进宫看看,你在家好好休息。」接着便匆匆忙忙的和那太监一道离去了。
     
       谢桥在家里哪里还能坐得住,皇上遇刺那是何等重大荒唐的事情,他心里奇怪,怎么还有人能够混进皇宫大内去刺杀皇上呢,他此时还不知道江烈也身负高深武功,如果知道了,只怕就不用做别的,光在那里奇怪便够消磨时间了。
       一直到了掌灯时分,才见沈潇又匆匆回来,他忙上前问皇上的情况,却见爱人脸色奇差无比,双目通红,显然是极为愤慨,只吓得谢桥心突突直跳,以为皇上驾崩了,后来知道没有,方松了口气。
       「幸亏皇上没有事,这就好了。」
       谢桥坐在沈潇身边,轻轻拍着他以示安慰,却见爱人脸上仍有愤愤不平之色,狠狠捶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一切都要水到渠成了,竟然变成这种结果,可恨,太可恨了,皇上也是,那样的人,就该直接碎尸万段才是,他竟然还要留情,自己生死未卜的时候,还想着叫人不许动他,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有这种妇人之仁了,可恨,太可恨了。」
       谢桥见他大怒,也不敢作声,心里猜想着这刺客或许是皇上的熟人,不然沈潇不会说出这种话,正想着,就听家人又过来报说:「老爷夫人回来了。」
       沈潇和谢桥都是一惊,心想不是说还有半个多月才回来吗?怎么提前回来了。谢桥哧溜一下出了房门,直奔马房而去。
       沈潇本想拦他,转念一想,暗道还是等等再说,让谢桥和爹娘都有个准备的过程,别太突然了吓到他们。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时候刻意的隐瞒尚不能够,何况沈潇压根儿就没打算隐瞒过呢。
       那沈家二老回来,前几天还不过饮宴应酬,没觉察出什么异样,可他们毕竟是沈潇的父母,时间一长,怎可能对儿子的反常没有察觉呢。再找几个下人一问,便什么都明了了。
       因这一日,谢桥正在马房中窝着,沈潇从宫中回来,便到他这里来游说,死磨硬缠的非要让他去见自己爹娘,谢桥自是不肯答应,正拉扯着呢,忽听外面荷香叫道:「王爷公子,老爷太太来了。」
       一句话吓得谢桥魂飞魄散,再想要找地方躲藏,却已是来不及了。
       沈家二老跨进门来,一见到谢桥,面上也没有异样,只微笑道:「小谢啊,你何时来的,怎也不去见我们两个,可是厌嫌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了吗?」
       说完,谢桥脸色都白了,忙趋前低头惶恐的要解释,却被沈潇一把拖到后面。
       沈父叹了口气,对谢桥勉强笑道:「小谢,听闻杭州闹水灾,我们就挺担心你的,如今你无碍,这就最好了,你便安心在这府里住着,不用说别的,只是潇儿和你的旧日情分,你便是这府里的主子。」言罢又转头对沈潇道:「你和我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沈潇便跟着沈老爷去了,谢桥在这里惴惴不安,刚刚听沈老爷的意思,分明是意有所指,他倚着门盼望,过了半日,方见沈潇兴匆匆走过来,他方放下了心,暗道这家伙喜色盈腮,那该不会是有什么坏消息了,否则焉能笑得如此欢畅。
       果然,沈潇上前来,一把擢住了他的手,哈哈笑道:「如何,我看你这一回还答不答应我,嗯,不行,最近没有好日子不说,且皇上也没康复,一切都要等到他康复了再说,哎呀,让我想想,都要请谁好呢?京城里这些同僚们是一定要的,不然该说我目中无人了。杭州城里的旧日同窗们也是一定要请的,不然该说我不念旧情了,对了,还有合族的亲戚们……」
       谢桥只见他踱着步子走来走去,嘴里叨叨着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最后他实在急了,忙抓住沈潇吼道:「好了,你就别再绕了,绕的我头都疼,我在这里担心一下午了,刚刚伯父的语气可不是很好,他骂没骂你?你又要我答应你什么?请的又是谁?好了,你就别卖关子了。」
       沈潇惊讶道:「什么?我还没和你说吗?是是是,我大概高兴的糊涂了。」
       他含情脉脉的回握住谢桥的手,看的他毛骨悚然,心中猛然浮上一个猜想,但谢桥不敢相信,见沈潇仍是笑着看自己,也不说话,他的心也越来越沉,最后只得硬着头皮试探道:「你……你别告诉我……别告诉我你……你和伯父伯母说了我们的事。」
       天啊,上天保佑,千万不要是这种结果啊,否则他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沈潇点头笑道:「是啊,我就是说了啊,你是怎么知道的?谢桥,莫非你还有前后眼不成?啊,以后我要找你算算命了。」
       沈潇笑得开心,而谢桥却尖叫一声,以手掩面羞惭道:「我……我没有脸活了,我没有脸活下去了,沈潇你这个大混蛋,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不能做人……」
       「谢桥你怎么了?」沈潇大惊:「我爹娘都已经答应让我们在一起了,你还哭什么?说什么不能见人,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何况你这丑媳妇早就见过公婆了,走吧走吧……」
       不等说完,谢桥就一把甩开他,恨恨道:「还见什么公婆?我还哪有脸去见你爹妈,独生儿子的大好前程就被我给毁了,我这罪魁祸首还有脸去见公婆,你……你是巴不得我早点儿死是不是?」说完赌气转过头去。
       沈潇没了办法,忽见自己母亲走了过来,对他道:「儿子,你先出去,我和谢桥说几句话。」
       言罢频频朝沈潇使着眼色,沈潇知道自己这母亲向来开明,比父亲要强得多,因此微微沉吟一下,便出了门,自己躲在墙根下偷听。
       谢桥在屋里,紧张的手脚都没处放了,要给老夫人端茶,可马房里已久无人住,哪里还有热水,正不知该如何处时,就听老夫人微笑道:「不必着忙了,谢桥,我之所以来,是想和你说说沈潇的事。」
       她见谢桥要说话,便将手一摆,阻止了他,继续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小潇心里有个人,只不过我一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而已,但从他高中状元回去后,我留意过,他几次三番的异状都与你成亲的消息有关,再问问他的童儿,你们的事我大概就有谱了,可天下当爹娘的,哪有希望儿子娶个男人的道理,因此我和他爹从来都不说,我们想着你既然成亲,潇儿也就死心了,之后他的心情平静下来,不愁找不到好的。」
       谢桥静静的听着,心里十分难受,他默默的点头,却听老夫人又道:「可我们也没想到,这孩子如此死心眼儿,这都三年了,他还是每天把自己埋首在工作中,我们本来寻思着给他找个名门千金,可你也看到了,凤仪公主那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儿家,他都不喜欢,你说我们还能给他找谁。
       俗话说,儿女的婚姻是父母做主,可我们却做不了自己儿子的主,做不了主就做不了主吧,只要能看见他高高兴兴的,不糟蹋自己的身体,我们老两口也就知足了,这人老了有个好处,就是能看得开,左右咱们国家虽然没有娶男人的先例,但别国不是有吗?
       潇儿的那个师兄,还是大宁国的皇帝呢,还不是要了自己的皇兄,那还是兄弟,是乱伦,所以……唉,算了算了,你们要想办,我们就给你们办,要不办,你们自己举行个仪式,从此后能好好过日子,这就不错了,都分别了多少年,还能再相遇,这是上天给的缘分,是拆不散的啊。」
       这老夫人竟如此好说话是谢桥始料未及的,听她娓娓道来,就如同自己的娘一般,他又是感激又是难过,抬眼间已是泪盈于睫,忽然扑通一声跪下,哽咽道:「老夫人,你和老爷对我,就如同我的爹娘一样,沈潇对我,更是恩比天高,我们父子若不是你们,早就客死异乡了。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害沈潇,老夫人请想,若我们只为了追求这所谓的名分,沈潇会被天下的悠悠众口说成什么样子?到时莫说他的王爷做不成,只怕连立足之地也没有了,老夫人,我愿意为沈潇做一切,也愿意和他在一起,但我万万的不能害他,求老夫人体谅我这一片苦心。」
       他一边说着,早已是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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