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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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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谢桥又去街上抓药,看见许多人都围在一起看告示,他心悬谢潇的病,也没空儿挤进去看,便匆匆的走了过去,刚到了王府门口,冷不防两顶轿子与他擦身而过,这其中一顶轿子他认得,分明是沈潇的,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躲在石狮子后面,见沈潇在府门下了轿,接着另一道曼妙人影从轿子里探出身来,原来却是凤仪公主,与沈潇一起进了王府。
       谢桥在石狮子后贪恋的看着那个久已未见的背影,心里一阵波涛翻涌,却见沈潇在府门处略停了身形,然后回头望了一圈,他连忙将身子向里缩,之后自己又不免苦笑,暗道他怎可能见到自己,就算见到了,怕也早不认识了,自己早非当年的那个谢桥,他却是更加光彩照人雄姿英发了。
       沈潇只是略停顿了一下,便又进了门,凤仪公主忍不住问他道:「沈哥哥,你刚才看什么?」
       「没什么,似乎后面有人在看我,所以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下,不过并没有人。」
       他一边说着,便到了前厅,下人奉上茶来,凤仪公主喝了一口,然后嘻嘻笑道:「沈哥哥,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你们家的茶水好喝,比皇宫里的好喝一千倍。」
       「你可别这么说,别让皇上误会我把好茶都给私藏到自己府里,进贡上去的都是次茶了。」沈潇也喝了一口,然后微笑说道。
       他自己则在心里感叹:这茶的味道仍如旧日喝的那样,可是当日和自己一起喝茶的人,却早已踪迹杳然,当日他和自己一起喝茶的时候,不论多好的茶,总是说不如他家的,只为了早早的逃回去,现在想想,那段日子是多么美好啊。
       「沈哥哥,我发现你特别喜欢喝普洱,每次我来你都是用普洱来招待我,我问过其他的大臣了,他们说你也是用普洱招待他们,这是为什么呢?」
       凤仪公主看着杯里的茶,幽幽的问,她一直都很喜欢沈潇,可是她虽然天真烂漫,但凭着女人的直觉,她也知道在沈潇的心里,似乎另有其人,现在她鼓起勇气想要证实一下,但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接受答案。
       「这没什么吧,我一直都喜欢喝普洱。」沈潇微笑,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茶杯,心里却在想着谢桥也是最爱喝普洱,用这种细白的瓷杯喝着那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碧绿茶水。
       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让沈潇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想起了刚刚自己在府门口的感觉,那种有人偷窥的感觉,可是当时他没有感到任何的杀气和歹意,所以他只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但是现在,他忽然想起,莫非那个偷看自己的人就是谢桥吗?
       是的,没错。沈潇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的分析没有错,只有谢桥,以他的性子,才会躲在一旁偷偷的看着自己,不是为了杀自己,也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现在落魄的样子,除了他,没有人会这样做。这样想着的沈潇,身子在一瞬间开始颤抖,甚至连冲出去的脚步都不太稳,虽然他的身形像风一样快。
       凤仪公主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起身跟在后面,最后却在府门口见到失望的沈潇,他怔怔的站在大街中央,嘴里喃喃道:「走了,竟然走了,为什么……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为什么不再等一等,你……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的想你吗?」
       凤仪公主的心猛然就是一沉,原来她猜对了,原来她一心爱慕着的沈哥哥,心中果然已经有了别人,她也同样呆呆的站在门前,倾听着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同时,一股强烈的妒意从心中升腾而起:不行,她要杀了那个人,她绝不会将沈哥哥拱手相让,那个人,他根本没有资格拥有沈哥哥,沈哥哥是自己的,谁也抢不走。
       皇家的公主,即使本性是善良的,性子也难免有几分娇纵,认为全天下的东西,只要是她喜欢的,就一定要以她为优先,如果不是沈潇在正经时候的那股威严让她不敢胡乱提些任性要求,她早就要求江烈下旨给她和沈潇赐婚了。
       沈潇直在街上站了半天,才垂头丧气的进了王府,他心里暗自盘算:如此看来,谢桥在京城的可能性很大,要把海捕公文重点放在京城了,嗯,还可以在京城内大范围的寻找,不管怎么样,谢桥现在带着孩子,又没有什么谋生的技能,肯定过的十分困苦,甚至……他不敢再往不好的方面想,否则他害怕自己会在这种忧思中疯掉。
       在京城里又寻了十几日,谢桥仍是如大海里的水滴一般杳无消息,沈潇心里着急,偏偏这时候他的师父云游到此,给他指示让他前往大宁国救自己的师兄高天一命。沈潇心里不满,暗道师父这老家伙为什么不去,现在自己哪里有心思去救别人呢,但是师父的话又不敢不听,最后只好怨气冲天的上路。
       在大宁国救了高天一命,又协助他把他亲爱的皇兄给救了回来,那边算是皆大欢喜花好月儿圆了,沈潇心悬自己这边寻找谢桥的行动,实在放心不下,便日夜兼程的赶回来。
       回来后问了众人,仍是毫无消息,沈潇无比失望之下,心情烦乱郁闷,在大理寺发泄似的处理了两天两夜的公事,这才恍恍惚惚的回到府中,又忍不住借酒浇愁,喝的微醉之后,才倒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谢桥丝毫不知道外面为了找自己,已经快要把地皮给翻过来了,王府中即便偶尔有人出去,也是没有人去看那海捕公文的,有什么重大逃犯,王府内就先有小道消息了,而沈潇的心事,也只有他几个心腹的丫头知道,其余下人哪里能够知晓的详详细细,因着这几层关系,所以竟没人知道王爷心心念念牵挂着的人,竟然就在王府里当临时的马夫。
       谢潇的病渐渐转好,大夫们都说,险些转成了痨症,需要好好的将养一番,因此谢桥这些天来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他,尽可能的做些好吃的给他,为此,他又向账房多支了两个月的月钱,自己则丁点儿都舍不得吃,他还没有和府里签合同,府里是不管他的饭菜的,因此每顿只是胡乱啃个窝头了事。
       如此将近一个月下来,谢潇的身形略见丰满了,他的身形却是日渐消瘦下去,竟变得和一根豆芽菜差不多,这一日御医来给府里一个下人看病时,荷香便央着他顺路来给谢潇瞧瞧,这些日子一直都是这么样,方才省了请大夫的费用,因此谢桥是十分感激荷香的。
       大夫看完后,对谢桥笑说总算全好了,日后可以如正常孩子一样玩乐了,谢桥的心到此方才全部放下,心情愉快的给马儿们添了草料刷了毛,因为到冬天了,这几匹绝世名驹的马房里也添了暖炉,他又往那暖炉里加了煤饼子,看看周围的草也不是很多,此时身心俱疲,只想赶紧打个盹儿,便想着等醒来后再收拾这些干草,于是就抓紧时间到屋里小睡了一会儿。
       谢桥是在一片嘈杂声中被惊醒的,起来一看,便见外面火光冲天,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只觉得如坠冰窖,浑身从头发梢凉到了脚后跟,连衣服都不及整理便奔了出去,果然,马厩中火光冲天,不少家丁在忙着泼水救火,只看那火势,马厩里的几匹绝世名驹是都保不住了。
       「爹爹,着火了。」谢潇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扯着谢桥的衣襟小声道。谢桥握着他的小手,觉得孩子的小手也是一片冰凉,显然谢潇虽还不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却已经开始为爹爹担忧了。谢桥苦笑,想勉强说几句话安慰谢潇一下,结果一张嘴,才发觉自己已经抖的不成样子,别说说话了,就连呼吸都仿佛困难起来。
       好在王府的人多,过了一会儿,火势便扑灭了。谢桥木然的站在那里,看见总管气势汹汹的奔他过来,先是劈头盖脸的好一顿训斥,接着又气急败坏的吼着「现在怎么办?就是有钱,又到哪里买这些名驹……」等语。他想起了来时那个叫来旺的小管家说的话,这里任何一匹马,都是卖了自己也赔不起的。
       「怎么回事?」一道慵懒淡漠的声音传来,让谢桥整个身子都如遭雷击,那声音是如此熟悉,熟悉的已经刻进了他的每一根骨头上血管里,慵懒中也不失威严,淡漠中更凸显镇定,他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他很想抬起头来看看那人,可他的头却始终低垂着。
       总管吓得面如土色,连忙到沈潇面前将事情经过说了:「回王爷的话,都是这看守马厩的仆人开小差,外面火光把半边天都映红了,他还在屋里睡觉,是我等巡夜时发现这里火光冲天,才忙赶来救的,只是为时已晚,那些……那些名驹怕都是……」他说到这里,也不敢再说下去,不过他相信沈潇已经明白了,不由得在心里又把这惹祸的仆人骂了好几句,这下连自己都肯定是要受牵连的。
       沈潇看了谢桥一眼,那仆人始终低垂着头,身子抖得十分厉害,看那瘦骨嶙峋的样子,倒也十分惹人怜,他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至今不知在何方飘零的谢桥,想到他现在不知是不是也如此人这样生活潦倒身体瘦弱,是不是寄人篱下为人奴仆,偶尔犯错时便会被打骂,想到这里,心里就泛开了一抹尖锐的痛,还有源源不断的怜惜,以至于他对这开小差的仆人也不由泛起了一股怜惜之情。
       因沉吟了一下,便淡淡道:「算了,把这个月的工钱结算给他,让他走吧,不要为难了他。」
       这番话一说完,众多仆人都吃惊的张开了嘴巴,谁不知道沈潇是最痛恨偷懒耍滑的仆人的,王府给下人的报酬极为丰厚,但唯独不可以偷奸耍滑,否则一旦发现,立刻逐出。
       这谢桥不但偷懒睡觉开小差,因为他的差错,导致几匹绝世名驹都被烧死了,结果……结果王爷竟还如此大度,还让结这个月的工钱给他,这……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啊。
       「他哪里还用结这个月的工钱,他已经预支了四个月的工钱了。」
       总管恶狠狠的盯了面色苍白的来旺一眼,心想都是你和荷香这两个罪魁祸首,力保着让这人进来不说,还给他两次担保,让他预支了四个月的工钱,看等这事儿完后我不和你们算总账才怪。
       沈潇也不在意总管的话,转身便往回走,却在走了三步之后,听见后面有一个颤抖着的声音传来:「沈……沈潇……」
       谢桥深深的垂着头,心中的无奈,羞辱,心酸,凄凉无边无际的泛滥,沈潇对他的处罚已经是极宽厚的了,他知道自己应该带着谢潇离开这里,但是他想起了之前那间四面漏风导致谢潇生病的房子,想起了卖身为奴仆时人家因为他有个孩子而不肯收留的时候,想起无钱医治小潇,差点害得他客死异乡的时候,他想到这些,就知道自己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即便再羞窘再无耻,他也要开口求沈潇留下他们。
       此时的谢桥,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潮水般的耻辱几乎淹没了他击倒了他,如果不是手里牵着谢潇的小手,他只怕已经昏了过去,他看不起甚至是唾弃现在的自己,都已经落魄潦倒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敢在开口唤沈潇的时候生出一丝奢望,竟然还妄想着对方能念在旧日的情分上撤回对自己的处罚,收留自己,明明……明明在断桥上,先放手的是自己,先绝情的也是自己。
       沈潇站住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以至于他好半晌都无法做出反应,直到身后又响起了一声细如蚊呐的「沈潇」,虽然整个声音都被抖得支离破碎,但是不会错,那是谢桥的声音,那是每一个晚上都会在自己的梦里回响千百遍的声音啊。
       沈潇豁然转身,不敢置信的看着身前那个如同豆芽菜般的瘦长身躯,脑袋里嗡嗡作响,心痛与怜惜同时无边际的泛滥,他紧走几步,来到谢桥的面前,语气也是颤抖着的:「谢……谢桥,是……是你吗?」
       没有了回音,面前的人轻轻点头,沈潇迟疑着想去抬起他的脸,但他的手抖得很厉害,以至于他不得不使劲儿镇定了一下,才能够成功的碰触到谢桥的脸庞,接着将他的下巴轻轻托起来。
       入眼是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孔,上面一块块的黑灰让这张脸狼狈不已,但在那一瞬间,沈潇却如同被雷击中了一般:是他的谢桥,没错,是他魂牵梦绕时刻挂心的谢桥,他……他竟然会这样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巨大的狂喜淹没了沈潇,让他一时间只能痴痴的看着那张阔别多年的脸庞。
       「沈潇,我……我需要这份工作……求……求求你……别……别赶我走……」谢桥垂下眼,不敢去看沈潇的脸,强忍着巨大的羞耻感说完那句话,他觉得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眼前蓦然一片漆黑,身子似乎软软的倒了下去,在他最后的意识中,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温暖包围了他。
       沈潇还没等从巨大的喜悦中回过神儿来,就看见谢桥竟然晕倒了,这一吓非同小可,他连忙打横抱起谢桥,那羽毛般的重量让他的泪水在一瞬间夺眶而出,不过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他要知道谢桥的身体状况。
       「爹爹,放开我爹爹。」身后传来了惊惶愤怒的声音,沈潇这才想起,谢桥是有一个儿子的,但他现在顾不上这许多,对沈峰扔下一句「把那孩子也带到我的卧房里」后,他便急匆匆的往自己卧房而来。
       将谢桥安置在那张精致华美的大床上,沈潇先掬起他的手开始诊脉,他的医术得自自己的师父,即便是御医院的大夫,也没有能与他匹敌的,刚刚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大略的替谢桥诊了一下脉,觉得没有问题,只不过这一回的诊脉比之刚才,要仔细的多了。
       诊了半刻钟,沈潇将那只软软的手臂放回去,谢桥这一次的晕倒没有大碍,不过是情绪太过于激动而已,但是他的身体情况却不容乐观。其实不用诊脉,只看他瘦的这个样子,便已经可以了解他的身体有多么虚弱了。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慢慢的抚摸着谢桥的黑发,喃喃道:「没关系,找到你就好了,只要找到你,只要你没有事,就好了,身子瘦了,我们可以慢慢的补回来,可以让你慢慢的变胖,谢桥,谢桥,只要找到你……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现在没有人能阻止我们了,没有人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凑上那朝思暮想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苍白双唇,深情的吻了起来。
       「放开爹爹,不许你吃掉他。」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童稚的吼声,还不等沈潇转过身来,他的腿便被紧紧搂住了,回头一看,一个约有五六岁的漂亮孩子正瞪着那双乌圆漆黑的眼睛看他,眼里闪烁着怒气和惊惧并存的目光,一双小手死死的搂着他的大腿。
       沈潇立刻黑了脸,向门外大吼道:「是谁把这死孩子给带进来的?」
       其实谢桥现在这个模样,他当然不会选择在这时候辣手摧花,只不过相思了好几年,他趁这时候索个吻不为过吧?老天爷竟然连这个福利也不给他,真是太过分了。
       沈峰一脸惊慌的进来,谢潇见来了救星,立刻撒手奔到沈峰身边,哭着道:「叔叔叔叔,你快救救我爹爹,那个坏人要吃他,他用嘴去咬爹爹的嘴,他要吃掉爹爹,呜呜呜……」他一边说一边哭,而沈峰就一边听一边流汗:老天啊,他似乎是在最不该进来的时候进来了。
       「是谁把这个兔崽子给我带进来的?」沈潇黑着脸问:丢人啊,自己的定力向来都是下人们的榜样,这下好了,几年来清心寡欲英明神武的形象全被破坏了。
       「爷,是……是你自己吩咐的啊。」沈峰擦擦额头上的汗,心里升起一丝惶恐:不会吧,难道自己从此后就只能在这孩子和爷的夹缝里生存了吗?老天,不要啊,他才二十六岁,他还没有娶亲,他不要这么早就因为心力交瘁而亡啊。
       「我吩咐的?」沈潇疑惑的转身,上下打量了那孩子几眼,忽然恍然大悟,暗道是了,这是谢桥的儿子啊,我怎么倒把他给忘了,真是意乱情迷了,惭愧惭愧。这样一想,脸色便和缓下来,对沈峰道:「好吧,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给这个孩子收拾一个上好的房间,要好好的布置,从此后就让他住进去。」
       他一边说一边用传音入密对沈峰道:「记住,找个离我房间远点儿的房间安排他,但条件一定要好,明白吗?」
       此话一出,沈峰哪里还不明白主子的用意,脸上添了一丝了然的笑容,他悄悄看了眼床上的谢桥,心中奇怪道:谢桥啊谢桥,你说你是有什么魔力不成?让爷眼里心里就只能装下一个你,连公主那样的天仙美人儿都不要了。
       他一边想就一边叹,叹这世间情爱二字的魔力,然后上前来拉谢潇,却被他甩了开去,这小人儿走到父亲的床边,伸开两只不长的小胳膊,一幅小鸡护老鸡的模样大声道:「不要,我哪里也不去,我走了,坏蛋就好吃我爹爹了,我就在这里,要吃连我一起吃,爹爹说过,他和我永远也不分开的。」
       他说话倒也有几分气势,只可惜奶声奶气的声音让那股气势荡然无存,沈峰拼命忍着笑哄着他走,可他却说什么也不离开,沈潇皱了皱眉头,最后无奈道:「算了,今晚就让他先在这里住一晚吧,你先去把房间收拾下,明天再让他搬进去住。」
       「明天我也不搬,我要保护爹爹。」
       小谢潇很认真的申明,沈潇也没和他计较,心想明天?明天就由不得你了,等到谢桥醒来,我让他叫你搬,看你搬不搬,呵呵,开玩笑,你如果住在这房里,我还怎么吃你爹爹啊,至于吃你,呕,咳咳……不……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谢潇紧张的看着沈潇面上的表情变化,忽听一声呻吟响起,他大喜的转过身来,看见谢桥慢慢睁开了眼睛,连忙扑上前去,就觉眼前人影一闪,接着另一个人影也扑了上来,然后一大一小怒瞪了一眼,便各自巴着谢桥不放。
       「小……小潇……」谢桥那么瘦弱的身子哪禁得住两个人来压,只好颓然放弃起来的意图,重新躺回了枕头上,抚摸着谢潇的小脑袋道:「你……你先出去好不好?爹爹有事要和叔叔谈,乖,你懂事,先出去啊,就先回马房边的那个小屋里。」
       他想着既然沈潇已经知道是自己,或许能收留他们两个继续在这里干,实在不行,也不至于连这一小会儿的功夫都不给他们,就要赶他们走。
       谢桥也是骤然经历了这次冲击,所以脑子糊涂了,否则他只要看一眼这满室生香的锦绣居所,看一眼沈潇脸上痴痴的笑和那满眼的深情,便会知道保住工作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但离开王府那是更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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