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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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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停下饮宴,朝我们看来。阎麒浑身僵硬了一会,才突然笑道:“皇叔,你是不是有些醉了?”
       “请陛下成全。”
       四周一片安静,之前的喧嚣只让宁静变得更加突兀。
       隔了一会,有些老臣们出席跪地道:“台辅大人,还请三思,憬国方兴未艾,正需要台辅大人这样的贤臣协佐陛下,大人岂可轻易请辞!还望大人收回辞函!”
       跟我一起西征的西门泊毫不顾忌道:“正是,且不论台辅大人在这朝中的本事,光说这次西征时台辅大人运筹帷幄,规整布画的种种妙招,精妙无双,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这天下若皆臣服于我们憬国,末将敢说,那有一半都是台辅大人的功劳!”
       西征的将士们纷纷起身道:“正是,台辅大人是我们最为钦佩之人,若大人辞官了,我们也都罢官回家种田算了!”
       “对,誓死追随台辅大人!”
       “以台辅大人马首是瞻!”
       ……
       我看了一眼阎麒,发现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故意将这件事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就是为了逼他做决定,劝我留下的人越多,我反而越不能留……阎麒,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这就当是,我为你上的最后一堂课吧……
       “各位大人,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如今憬国已然日升月恒,我的职责便也算到了尽头,我早已心力交瘁,很累很累,现在只想去寻找属于我自己的一片天地。憬国接下去的路,不是靠我一个人,而应该,是靠大家共同的努力,你们明白么?”
       “台辅大人,难道有什么事情比这天下更为重要么?”
       我笑笑,很礼貌得答道:“正是。”
       台下的臣子们终于再一次沉寂下来,我转过头,依旧对着阎麒恭敬道:“万望陛下恩准!”
       阎麒用手指轻叩了几下桌面,看了我良久,才语气淡淡道:“来人,先送台辅大人下去休息。”
       我吁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跟着带路的人下去了,已经想通很多东西了,只不过是放不放手的问题,放得下,便是两袖清风;放不下,便是庸人自扰。
       带路的人领我去了穹央殿,数年后回到这里,总是会有很多思绪,这里,是我真真正正开始的地方,是我的最初,亦是我回忆最多的地方。
       不知不觉,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呆了足足十三年,都快要忘记我不是这里的人了,现在想来,真的觉得有些好笑,刚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只有二十岁的愣头青,做事直接莽撞,喜欢无意义得标榜自己,而如今,心思沉稳了,气势收敛了,再也看不见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皇甫然了……
       我想,我们都在变,只要经历过,就会明白,这世间万物,这人生百态,不外乎酸甜苦辣咸,种种滋味都尝试过了,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如果再让我回现代社会,是我会不适应那个时代,还是那个时代不再适应我的感叹?
       我摇摇头,站在穹央殿的中央,默默想了很久……
       “皇叔!”阎麒的一声轻唤拉回了我的思绪,我转过头,朝他微微一笑。
       “御宴结束回来了?”
       他站了一会,突然吐气道:“皇叔怎么会突然说出那种话,你明知道辞官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更何况,你知道我等你回来等了有多久多难受么?”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
       “那你还说那种话来气我?”
       “不是气你,阎麒,是因为,我真的要走了。”
       “走?你要去哪里?”
       “去找他。”我静静答道。
       “皇叔!”阎麒皱眉道,“我听说小池的事以后你整个人变了很多,但是,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你不是经常说人不该缅怀过去么!”
       “恩,我要找的人,是你的父亲。”
       阎麒抿抿唇,又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
       “我以前一直在等,等他有一天会回来找我,告诉我一切,但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其实什么原因都无所谓,我只是不想让我们彼此留下更多的遗憾,所以,我要去找他,不管要多久,不管能否找到,总之,我要去找他……”
       小池那件事后,我想透彻了很多事情。人活着,应该去争取,而不是等待。我当初一味得等待,结果只是让一切变得更加虚无缥缈,既然等待无果,不如将自己投身到漫无目的的找寻之中,也许,这反而是一种慰藉,至少,我知道了我想要的……
       “所以,你要扔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留在这冰冷的宫里?”阎麒皱着眉,双眼直视着我。
       “阎麒,其实我走了,反而对你更有利,你明白么?”
       他怒吼道:“我不明白!”
       “你明白的。”我苦涩得笑着,“历来帝王最怕什么,怕的就是功高盖主,那些将领们的反应你应该看见了,我跟他们相处了三年,共同进退了三年,荣辱与共了三年,相濡以沫了三年,我敢说,如果我想要造反,他们绝对会拥护我,你的帝位会朝不保夕!”
       “可是你永远不会那么做!”
       “未来的事,又有谁能说得清,我累了,想放手了,今时今日的成就,地位,已经很让我满意了,再接下去,便是你身下的那把龙椅了,你会留一个这么危险的人在身边么?”
       “……你说那么多,无非是想让我将你赶走,但是,皇叔,我怎么会这么做,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
       我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将他搂进自己怀中,他微微颤抖了一下,还是伸手搂住了我的腰际,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阎麒,不要再执着了。”
       阎麒抬起头,一双黝黑的眸子有些哀伤得看着我:“是因为小池的死么?你以前,从来不会说那么丧气的话……”
       “的确是他的离开启发了我,但这不是丧气,只是我觉得,我不想再要遗憾!也不想要我重视的人留下遗憾。”话落,我捧起阎麒的头,轻轻吻上了他绯色的唇,细心描绘着他的唇形,阎麒的手一点点用力抓紧了我的衣服……
       “阎麒,你爱我么?”
       阎麒没有说话,但是我却尝到苦涩的泪水缓缓滑进我们相触的唇中,我拥紧他的身子,离开他的唇,轻声说道:“孩子,还记得我出征前跟你说的话么?”
       阎麒点了下头,努力平复了下气息说道:“一直都记得,你说只要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回来的,到时候,我想怎么样都行……”
       我抱紧他:“那么,你爱我么?”
       他抽了抽鼻子,忍了很久终是哽咽道:“爱……很爱很爱……”
       “对不起,我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但是,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
       清晨离开芜繁宫的那一刻,我回头望着金碧辉煌的宫阙,心里有些淡淡的怅然……
       朝会的钟鸣声响起,散落的金辉恍若一场精雕细琢的美梦,粉饰着我的一生……
       耳边响起一声声响彻天际的“万岁万岁万万岁”,我仿佛能看见,至高无上的那个位置上,他孤傲的表情……
       阎麒,再见了!相信,没有我,你一样可以做得很好!
       转头,毫不犹豫得催马前行……
       ……
       “我终究,还是把你输给了父皇。”
       “你去找他吧,他已经回到你们当初种梨树的地方……若见了他,替我告诉他,我很后悔跟他打了那个赌,如果我当初心能够再狠一些,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局……”
       “好荒谬的赌局,好荒谬的人生,皇叔,你知道么,我虽然赢了这个天下,但是,却输了你……”
       ……
       “驾!”
       昨晚他对我说的话,牢牢印刻在我的心中,说不出口那句再见,就让我替你来完成,很值得高兴的是,我们都还活着,不管怎么样,活着,就是生命最好的佐证!
       骏马飞驰……
       “小然!”
       “吁——”我勒着马停下,回头看去,他清瘦的身影就沐浴在晨光之中,御马转了个身,我朝他淡淡笑道:“阑枢,你怎么在这?”
       宣阑枢垂了垂眼,说道:“我等了你一整夜,你……要走了么?”
       我接续笑道:“是,我要走了,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回来了。”
       “恩……”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以往轻轻柔柔的笑意:“路上小心。”
       我刚想转身,突然想起了些东西,忙说道:“对了,哥哥,能答应我一些要求么?”
       宣阑枢的眼睛微微睁大:“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笑道:“哥哥,你一直希望我这么叫你,对么?”
       宣阑枢缓缓点了点头,似笑的眼中带着晶莹。
       “帮我照顾好阎麒,在他有困难的时候,尽力帮助他,好么?”
       “好……”
       “左丘大人老年丧子,若是可以,像一个儿子一般尊敬他,孝敬他,好么?”
       “好……”
       “我要走了,不要再为我难过,好么?”
       “……好。”
       “那,哥哥,再见了!”
       转身,我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咬了咬唇,狠狠夹紧了马腹……
       离开,带着岁月的峥嵘。
       莫梨纷飞,半生浮荣,一树繁华。
       一路上,满满的枝头上沾满了雪白的梨花,粉雪瑞雕,皎洁如辉,甜香四溢,马蹄碾过落花,溅起一地芬芳……
       终于在这梨花开尽的季节,我找到了他!
       缓缓飘落的梨花似雪纷扬,烘托得整个世界如梦似幻,低矮的院门,那一袭雪白的身影若隐若现,他就站在那棵梨树下,几片洁白的花瓣旋转着飘落,落在他雪白的衣襟上,仿佛溶进了他的身体,倾城的容颜带着浅浅的微笑,绝美的紫眸如同坠泪的宝石……
       我静静看了他很长时间,才翻身下了马,却在伸手推开柴门的那一瞬间,泪流满面……
       他的目光凝视着我的方向,却没有任何焦点。
       “然儿,你终于,回来了么?”
     
       番外:追溯
     
       “除非你死,否则,不会原谅……”
       话落,绯然策马离去,扬起的尘埃似雪落殇,皇甫景瑞刚追出几步,却是一阵头晕目眩,眼睛瞬时间只剩下晦暗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他伸出手,跌跌撞撞得走了几步,身后立马有两道黑影出现。
       “陛下,您的眼睛……”
       皇甫景瑞皱眉道:“不要管我,去把他追回来,若追不回,你们也不用活着来见我!”
       “可是,陛下……”
       “你们想抗旨?”
       “属下不敢!”两道黑影瞬间离去。
       皇甫景瑞又开始朝着绯然离去的方向摸索着走起来,只是还没走多远,身后就传来轻悠悠的马蹄声,皇甫景瑞转过头,模模糊糊得只感觉到有人骑马朝他走来。
       “父皇,跟儿臣回宫吧。”来人骑在马上,脸上露出清清淡淡的表情,毫不在意得背对着萧瑟的城郭说道。
       皇甫景瑞怔了会,才道:“阎麒,焚城的人,真是你?”
       “是,这一个城的人,都该死。”皇甫阎麒一身清雅寡淡的长袍,毫无波澜得说道。
       皇甫景瑞沉默了会,突然笑出声来:“好好好!没想到我的儿子居然比我还狠!灭了一个城的人,轻易就离间了我跟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现在,只剩下逼我退位了吧?”
       阎麒静静看着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回话。
       皇甫景瑞依旧笑了笑,什么都看不见,心里却一片清明,他点点头,说道:“好,我们回宫吧。”
       半月之后,京城,芜繁宫。
       皇甫景瑞慢慢抚摸过穹央殿的一桌一椅,脑中不断闪现那个人曾经在这里的一颦一笑,正自感怀,却听到穹央殿的大门被人缓缓打开。
       “儿臣给父皇请安。”
       阎麒身着黑金色的太子服,清瘦的身形站得笔直,虽然说着请安,却将双手负于背后,淡淡注视着自己的父亲。
       皇甫景瑞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眼中空洞无物。
       “父皇这几日过得怎么样?”阎麒也不管皇甫景瑞的表情,自己找了座位坐在了他的面前,下人奉上茶水后便全部退下并关上了穹央殿的大门,偌大的穹央殿只剩下喧嚣的粉尘在阳光下幽幽飘荡,离索,压抑……
       皇甫景瑞缓缓道:“阎麒,我现在才发现,原来眼睛看不见,反而,可以看得更清楚。”
       阎麒轻呷了口茶,垂目道:“父皇会不会恨我?”
       皇甫景瑞笑道:“不会,阎麒,我很高兴,你有抱负,有手段,有才能,是帝王之材,若是你畏畏缩缩不思进取,我反而不敢把皇位交托于你。”
       阎麒想了想,说道:“从没想过,我们父子有一日可以这样坦诚得坐下来聊天。”
       皇甫景瑞顿了顿,幽黯的紫眸中闪过一丝阴霾:“这是身在帝王家的悲哀,我已经想通了,放手了,只是阎麒,你真的愿意跳入这火坑么?”
       “我只是为了他。”
       皇甫景瑞摇摇头,复又笑道:“阎麒,你以为得了天下就能得到他么?你错了,天下与他,不可共存!”
       “不会,只要父皇你退位,我就有方法让他回来!”
       “痴儿!即便他回来,也不会爱上你,你明白么?”
       “也许一天不会,也许一年不会,但我会耐心等下去,只要他在我身边,十年,二十年,我相信我终能等到他看见我……父皇,你忘了么?他已经不会再相信你了!”
       皇甫景瑞一怔,想起那日绯然决绝的转身,那样刺痛人心的狠话……他面上的表情开始落寞:“是啊,他已经,不会再相信我了……阎麒,你要的诏书我已经拟好,就放在桌上,你看看罢。”
       阎麒还打算说什么,噎了一下,竟好像说不出任何话,只好起身走到皇甫景瑞说的桌前,打开明黄色的诏书,只是刚看几行,他就震惊得转过头,讶异道:“父皇,这是……遗诏?!”
       皇甫景瑞点点头:“正是。”
       “这是为何?我并没有……”
       “阎麒,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赌?”
       皇甫景瑞笑道:“绯然想要我的命,我便给他,他想要一展身手,定夺天下,我便给他机会……你可以等他,我也可以,等他累了,倦了,终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因为,他永远不会爱上你……”
       “父皇,你未免,太自信了些……”
       “自信?他也总是说我太过自信,不过,这种自信也正来源于我相信他,终有一天,他会放弃至高的位置,放弃唾手可得的天下,回到我的身边。阎麒,我一直,这么相信着。”
       “我不信。”
       “那你就把这遗诏昭告天下,看看我们究竟是谁会赢吧。”
       阎麒看着那一纸遗诏,突然出声笑道:“父皇,你打的主意真不错,这假遗诏一定会引得他前来探望虚实,到时候等他万念俱灰,念你成疾之时,你再突然出现安慰于他,两人化干戈为玉帛,我岂不是成了促成你们好事之人……若要我心甘情愿跟你赌,除非,这场赌上能加上一个条件!”
       皇甫景瑞顿了顿,问道:“什么条件?”
       “你不能主动见他,也不能让他轻易找到你!这遗诏一旦公布,你就确确实实只能是一个死人!除非有一日他愿意为你舍弃这天下,否则,你决不能出现!”
       隔了一会,皇甫景瑞忽然问道:“阎麒,你有没有想过杀了我?”
       阎麒抿了抿唇,看着皇甫景瑞黯淡的紫色瞳仁,终是点了点头,道:“儿臣的确有过弑父之心,不然父皇的眼睛也不会看不见,只是,儿臣还不够狠心……”
       皇甫景瑞静默了很久,才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感慨得说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在阎麒心目中,我只是父皇,而不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父亲……”
       “……”阎麒沉默得看着皇甫景瑞,并没有回话,穹央殿无比静默,就连时间流逝的声音,都那么清晰可辨。
       “从小到大,我一直只关注于你的课业,骑术,学识,能力……却忽略了与你的沟通,反而是绯然,常常会来找你,灌输你为人处世的态度,传授你帝王之术的精要……对于你而言,他或许,更像是你的父亲,而我,只是一个光看重结果的苛刻老师,对么?”
       “父皇,你一直是我最钦佩的人,而皇叔,却是我最爱的人!所以,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即便是身为帝王的你!”阎麒的手紧了紧手中的茶杯,茶水在杯中晃荡,却并未溅出一滴。
       “我过去一直以为,只要把他留在身边就好了,所以直到他说至死方才原谅那话的时候,我才恍然明白,我们之间的隔膜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就能消除干净的,他对我的信任建立得太浅,过去那么多的伤痛,让我们彼此之间的感情就像一张薄薄的宣纸,微一施力,便会破碎……”
       ……
       “我应该给他时间,也给自己时间……”
       ……
       “让一切随着时间沉淀,他会明白的,不管用多久,我都会等他……到那个时候,就再也没有谁能够分开我们……”
       ……
       “阎麒,这个赌,若你赢了,得到的便是他;若你输了,得到的将会是这个天下!”
       “为什么我不能兼得?”
       “傻孩子,你太小看你的皇叔了,他不是没有野心的一个人,以他的才智,若是留在这官场之上,总有一天会取下我们身下那把龙椅,因为,他不但有出萃的智慧,还有一样连他自己都一直没有发觉的厉害本事——便是让人心甘情愿臣服于他……不要质疑他有这样的本领,你十岁那年,早已深深为他所吸引,不是么?”
       阎麒抿了抿唇,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遗诏,起身说道:“父皇,你有你的信念,我也有我的,我会用我的双手,改变一切,所以,我接受你的赌约!但是,我会让你看见,无论是这江山,还是他,我都会好好把握在自己手中!”
       “好,不愧是我的儿子!”皇甫景瑞淡淡笑着,伸出双手缓缓道,“阎麒,可以让我像一个父亲一样抱抱你吗?”
       阎麒抬起头,看了看皇甫景瑞黯淡的紫眸,刚想往前走一步,却突然想到那个人倾城绝艳的笑意,他的脚犹如坠了千斤重物,寸步难移……他的父皇,曾经深深得伤害过那个人,伤害过他最爱的那个人……转过脸,他冷冷说道:“父皇,儿臣已经不是小孩了。”
       皇甫景瑞伸出的手,有些尴尬得举在半空中,他微微晃了晃脑袋,依旧笑道:“那么,儿子,你打算如何安置我这个失败的父亲呢?”
       阎麒正要开口,突然屋里的角落有人出声道:“太子殿下,您等的那个人已经进京了,想必不久就会入宫!”
       “这么快?”阎麒皱了皱眉,开口询问道,“只有他一人?”
       “他的身边还有一人,只是戴着面具,不知是谁!”
       “玄青,我要你看押一个人,不能让任何人看见他,若是他的身份被人发现,你知道自己的下场如何吧?”
       “属下明白。”
       阎麒转过身,对着皇甫景瑞开口道:“父皇,儿臣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先告退了。”
       话落,不顾身后人如何反应,径直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路上,脑海中一直反复想着皇甫景瑞刚刚说的那些话,胸中不禁有些郁闷,还没走多远,就看见左丘池正在跟一群侍卫聊天打趣,笑得分外灿烂,他皱了皱眉,颇有些不爽。侍卫中有眼尖的人见他来了,慌慌张张全跪倒在地,齐声呼道:“参见太子殿下!”
       小池急忙转过身,挠头道:“殿下!”
       阎麒不满道:“你怎么还在宫里,再不走就到了宫禁了,怎么,又犯了什么事,磨磨蹭蹭不敢回家,怕被左丘大人骂?”
       小池楞道:“一聊天差点给忘了,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话落,灰溜溜得跑了,开玩笑,阎麒生气跟没生气他还是分得清的,这时候,不跑那就等着被训吧!
       唉!原本想找他出宫玩的,现在……算了,还是回家睡大觉去吧!正有些无趣得往宫门口走去,突然听到一声急切的喊叫:“小池!”
       小池立马精神抖擞得抬起头,左顾右盼了一下,只见那人骑着骏马,头戴斗笠轻纱,消瘦的身材,挺得笔直的脊梁,朦朦胧胧的仙姿佚貌,一如当初在月殇婉约的清晨中,他轻轻为他戴上白纱斗笠,将他倾城天下的容貌小心翼翼得覆盖,不让其他人看到一样……
       绯然,你终于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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