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市长的位置(3)
高斌偷偷地在郑语璇和张晴饮用的饮料里放入了K粉。
郑语璇和张晴渐渐地失去了知觉，章思甫迫不及待地将郑语璇带到了别墅，肆意蹂躏了这个无力反抗的花季少女。
随着K粉的效力渐渐减弱，郑语璇渐渐恢复意识，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见章思甫将一个装满钱的手包递给她，郑语璇愤恨地将手包狠狠地扔向他，一边啼哭一边大声骂章思甫：“你这个畜生！该死的杂种！”
其实章思甫不想、不忍也不愿杀她，但“杂种”和“畜生”这两个词严重地刺激了他的神经。从记事起，这两个词便成为别人侮辱他的专用词，他也因此与别人打过无数次的架。
受刺激的章思甫像野兽一般扑向郑语璇，呵斥道：“你骂谁呢？”
郑语璇怒目圆睁说：“骂你呢！你能把我怎么样？”
章思甫彻底丧失了理智，一边骂着“臭婊子”，一边狠狠地掐着郑语璇的脖子。郑语璇不停地用手捶打着他的身体，但这个反抗的动作不仅没有使他停止，反而愈加激发了他内心的怨恨。
当发现郑语璇已经断气时，惊慌失色的章思甫顿时被吓傻了。郑语璇的死也成为他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
章思甫急忙去找高斌让他把张晴一块干掉，然后联系林蒂将这起案件定性为意外死亡。在秀城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汪晓泰的暗中帮助下，郑语璇的父亲将郑语璇尸体偷偷运出来进行尸检，郑语璇被奸杀的事实才得以真相大白。
惊恐不安的章思甫为了嫁祸于齐副社长而将其残忍杀害，但齐副社长却偏偏有不在场的证据。在巨大的舆论压力面前，连一向沉稳老练的林蒂都慌了！好在陈明季想出一个瞒天过海的妙计才得以平息事态。
章思甫重重地按压自己的太阳穴，长出了一口气，心想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噩梦的纠缠了。
您欠税不能登机第二天早晨， 章思甫久久地凝视着这栋具有浓郁西班牙风格的别墅，自己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思甫，今天脸色不好，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吧？”张莉英关切地问。
章思甫点点头。
张莉英意味深长地说：“到了美国，一切都会好的！”
车缓缓地开走，将章思甫这栋心爱的别墅远远地抛在身后。
章思甫特意让司机绕着峦山市区走了一圈，算是一种告别吧！
当车子行驶到中心商贸城建设工地时，他让司机停了下来。
张莉英安慰他道：“我们当初的决策是正确的，听说资金链断了，因为拖欠民工工资，一千多人包围了林洋的住处。我们没什么可惜的，这是个扔给林洋的烂摊子！”
“可是，这个工程并没有停下来呀？”章思甫看到工地上建筑工人在忙碌着。
张莉英显然低估了林洋的能力，准确地说是运气。正当林洋焦头烂额的时候，幸运女神再次垂青她。
十年前，温州商人贾伦来峦山开了一家装饰公司，林洋开的连锁餐饮店都由他的公司装修。他们公司不仅技术好，而且价格公道，林洋逐渐与他成为朋友。
由于工程造价低廉，他成功中标峦山公交集团办公大楼内装饰工程，高斌的一个朋友在这场招标活动中落选，这自然引起高斌的不满，贾伦的厄运也随之而来。
当建设进度达到总工程量百分之三十时，按照合同应该支付的首笔工程款迟迟没有到账。资金链即将断裂的严峻局面使贾伦心急如焚，工程随时都面临着停工的风险，公交集团却以各种理由迟迟不肯付款。他多方奔走求告之后，得知公交集团因迫于高斌的压力才不敢按照合同约定付款。
在他最为困难的时候，他的妻子离开了他。走投无路的贾伦向林洋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他本来只是想向她宣泄一下内心的情感，可他想不到这次倾诉却为他带来了转机。
林洋动用各种关系为贾伦疏通。得知章思甫身世秘密的高斌一直想结识他，欣然答应了林洋的邀请，高斌与章思甫从此越走越近，高斌承诺不再为难贾伦，贾伦如愿得到了首期款，从而使工程得以继续。
工程竣工后，峦山公交集团聘用的监理公司对工程质量百般挑剔，所以贾伦最后只拿到了合同价款百分之八十的工程款。虽然没有赚到什么钱，可是他没有因此而倾家荡产已实属万幸！
经历这次挫折后，贾伦将事业重心转向南方。七年前，林洋离婚后远走他乡，他与林洋的联系也中断了。虽然他通过在峦山的朋友苦苦打探林洋的下落，却始终没有结果。
贾伦得知林洋回峦山后急忙从南方赶过来。经过近十年的打拼，他已经成为全国知名的企业家，可他却一直没有再婚，因为他的心里一直对林洋有一种特殊的情愫！
贾伦以三千万入股中心商贸城建设项目，解了林洋的燃眉之急，二人在工作中擦出了爱情的火花，成为一对令人羡慕的商界伉俪。
抵达机场后，章思甫与张莉英办理好登机手续后，来到出入境检查窗口排队。
张莉英顺利通过检查。当章思甫将自己的护照、出境登记卡和机票交给警官时，却没有像前面的出境旅客那样顺利，警官迟迟没有盖章放行。
“对不起，先生，您因为欠税而被限制出境。”
“这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如果您有什么疑问，您可以与税务部门联系！”
章思甫随即拨通了财务总监的电话，厉声呵斥他道：“你们怎么搞的？公司怎么会欠税？”
财务总监低声下气地说：“应该不会，我马上问一下手下人，尽快给您回复。”
十分钟后，财务总监打来电话说：“我核查过了，咱们公司根本没有欠税，会不会是您担任法人的其他企业发生欠税！”
章思甫余怒未消地说：“你到税务机关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马上解决！”
财务总监连忙说：“我马上去办！不过今天是周末，恐怕今天办不了。”
章思甫咆哮着说：“必须尽快办，马上给我办好！”
“出什么事了？” 张莉英关切地问。
“没事！税务方面的一点小事，我必须过问一下！”
“要不我们明天再走吧！”
“您不用等我，您先走！我改签明天的飞机。”
“你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尽快和我会合！”
章思甫点点头，目送着张莉英通过安检走向候机大厅，他的心头突然涌起一种诀别的感觉。
一切都是天意同一个机场，仅仅二十分钟后，一架从昆明飞来的波音747客机顺利降落，陈江涛亲自到机场迎接肖剑鸣一行人。
对张晴的询问随即展开。
张晴从来不敢触碰那个可怕夜晚的记忆。如今，在肖剑鸣的鼓励下，她要勇敢地面对。
那天，在章思甫的宴席上，齐副社长说有急事中途离开。此后，喝了几口饮料的张晴神智逐渐变得模糊。
当她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已经被人乘她神志不清时强暴过，她用被子紧紧地包裹起自己。
她看到高斌穿着睡衣心满意足地坐在床边，悠闲地抽着烟，她惊恐万分地哭泣起来。
在张晴的哭声渐渐微弱后，高斌将烟扔在地上，踩了一下。他伸手去搂张晴的肩膀，想扯掉她身上裹着的被子。张晴强烈地反抗着，拖着被子缩到床角。
高斌满脸堆笑地说：“好了，别哭了！我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鲁莽，是因为情难自禁。这是一辆奥迪A4的车钥匙，送你的！我会对你负责，也会给你幸福的！”
正在此时，一阵敲门声传来。高斌起身离开房间。回来时，高斌换了一副狰狞的面孔，手上拿着一把手枪。
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张晴顿时瘫在床上，她拼命地呼号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高斌凶神恶煞般地说：“宝贝！真舍不得你这么就走了，我也是没办法！” 求生的欲望使张晴顾不上遮掩身体的关键部位，跪在床上苦苦哀求。
高斌摇摇头，向着地面开了两枪，然后冷笑着离开了房间。虽然张晴侥幸从枪口下死里逃生，可她却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她被高斌的手下藏在货车里，将她卖到永远也无法回来的滇缅边境。在深山老林里，她度过了五年非人的日子。高斌之所以突然动了恻隐之心是想为自己留下一张可以要挟章思甫父子的王牌，而章思甫直到被抓才知道张晴居然还活着！
回忆使张晴陷入极大的痛苦之中。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声嘶力竭地喊叫着。
肖剑鸣意识到张晴的心理状态不适合继续接受询问。等她的心情稍微平静后，他开门见山地问：“告诉我，谁杀害了郑语璇！”
“章思甫！”
此时，章思甫正在桃园大酒店里焦急地踱着步。真正欠税的原来是女友冯涟萍开的那间小小的服装店。那段时间，冯涟萍整天吵着要和他结婚，让章思甫感到很头疼。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他竭力鼓动酷爱时装的冯涟萍开个服装店，心血来潮的冯涟萍爽快地答应了。
章思甫在繁华路段给她租了一个小门脸，一下子就预付了两年的租金。当时由于冯涟萍的身份证突然被人偷了，章思甫也没想那么多就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为这个小店办了营业执照和税务登记证，因为他巴不得服装店早些开业使这个难缠的女友转移一下注意力。
可是新鲜劲一过，冯涟萍突然间没了兴趣，因为开店是一个很累的事，尽管她雇了一帮店员帮她打理店面，可是大事小情还得由她来做主。渐渐失去兴趣的她索性关了这间小店，但是却没有办注销手续，因为她觉得自己没准哪天又想干点什么。
不久，蒋树华开始重新调查“6·24”矿难，惊慌失措的章思甫让冯涟萍先行逃往西班牙。由于走得匆忙，冯涟萍没顾得上说起这家小店，而章思甫更是早就把那间不起眼的小店忘得一干二净。
由于连续几个月没有申报纳税，税务机关又联系不上相关人员，店里的固话早就停机了。当时留的另一个联系电话是冯涟萍那个早已废弃不用的手机号码，税务局无奈之下认定其为非正常户，限制法定代表人离境。
章思甫懊恼到了极点，这区区几千块钱的个体定额税款居然打乱了他整个出行计划。此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地等待，可是等来的却是追捕他的警察。
戴上手铐的章思甫垂头丧气地说：“一切都是天意啊！”
已经被媒体遗忘多年的郑语璇案再度吸引了媒体关注的目光，汀江省各大报纸对郑语璇案的进展进行持续深度报道。
张昕拿着一张当天的《汀江都市报》跑到医院。此时，冷秀因病情恶化而住进了重症监护室，昏迷中的冷秀依靠氧气机和心脏起搏器艰难地维持着生命，只有微弱的心跳和呼吸证明她还艰难地活着。
张昕含着泪给冷秀读起《汀江都市报》关于郑语璇案成功告破的报道，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够听得到。当读完这篇报道的时候，张昕发现她的眼角挂着泪珠。张昕急忙用纸巾擦拭，可是她自己的眼前却变得模糊一片。
冷秀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一直监控她心脏变化仪器上的心电图由微弱的曲线变为一条直线。惊慌失措的张昕按下了应急按钮，迅速赶来的医生护士对冷秀进行抢救，但冷秀却再也没能醒来。
强烈的阳光将连日来笼罩在峦山上空的阴霾扫荡殆尽。
随着章思甫的被捕，郑语璇案终于被揭去了层层神秘面纱。
从江琛身上抽取的血液中的DNA为什么与罪犯残留精液中的DNA比对一致呢？
原来是林蒂让他的心腹手下在江琛的左臂上移植了一根人造血管，血管中储存着从章思甫身上抽取的血液。
肖剑鸣再次观看当年留下来的录像资料时发现了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细节，江琛将袖子挽得很靠下，负责抽血的医生示意他将袖子向上挽一下，否则会影响抽血，江琛小心翼翼地向上挽了挽袖子。他之所以对挽袖子如此谨慎是为了防止移植人造血管时留在手臂上端的刀口暴露。
江琛是一个背负五条人命的杀人犯，难逃一死的他为章思甫顶罪可以获得一笔巨款，而这些钱可以使他的父母衣食无忧，甚至过上富足的生活。
根据章思甫的供述，警方从高斌别墅的后花园中找到了两具尸体残骸。经过DNA鉴定，一具尸体为郑克俭，另一具为秀城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汪晓泰。两起失踪案同时告破。
汀江省公安厅提请公安部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对高峻业、高斌、冯涟萍、张莉英、陈茊君五人发出国际通缉令。
冯涟萍、张莉英、陈茊君三人对自己的逃亡之路都进行了周密的策划。她们不约而同地首先来到韩国，得到一个名为“下野官员救助会”的组织的帮助。这个所谓的“下野官员救助会”由一位中国留学生开办，专门帮助国内外逃贪官逃避国际追捕。在“下野官员救助会”的筹划下，她们首先整容，用新面孔获取假身份，然后用假身份骗取签证前往目的地国，要想将她们抓捕归案还需要一些时间。
高峻业与高斌父子在美国亚拉巴马州塔斯卡卢萨市尽情享受着惬意的生活，丝毫没有受到国际刑警组织通缉令的影响，因为他们以受到政治迫害为由申请政治避难。高峻业之所以处心积虑地在仕途上不断钻营，正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凭借自己的从政资历申请政治避难，经济问题一旦掺杂上政治因素便会变得纷繁复杂。
高斌父子不会想到逃过了政治风暴却逃不过自然风暴。
在美国亚拉巴马州塔斯卡卢萨市享受自由生活的高峻业、高斌父子，自以为可以高枕无忧地生活，但却没有想到一场猛烈的自然风暴会向他们袭来。美国南部诸州突然遭遇了强龙卷风的袭击，二十四小时之内，龙卷风的数量达到创纪录的三百一十二次。这是自1925年以来罹难人数最多的龙卷风灾难。
高峻业、高斌父子在这场灾难中客死他乡，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汀江省民政厅批准峦山市委副书记张凌峰、秀城公安分局刑侦大队长汪晓泰等人为烈士。
肖剑鸣与刘宇捷来到峦山市沙河墓地，他们在这个安静的陵园中购置了两个双穴墓，一个用来安葬郑克俭夫妇，一个用来安葬汪晓泰与郑语璇。
刘宇捷伤感地说：“以前的点点滴滴经常浮现在脑海中，我们刚上大学那会儿，语璇还是个刚上初中的小女孩。那时，我们三个人经常陪她玩。一次，晓泰失恋后痛不欲生。小语璇说，等我长大了做你的女朋友。当时，我们都认为这不过是一句戏言，可是晓泰却为了这句话坚守了十年。正当二人即将步入婚姻殿堂时，却发生了这场灾难。”
肖剑鸣充满伤感地说：“虽然晓泰与语璇生前没能在一起，但愿他们能在天国里团聚！”
换届终于成功举行汀江省委通过了省纪委提请审议的《关于张秉钧、甄德安、韩风、郑国光、陈叔祺、贾亦然等人严重违纪的处理决定》，他们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并移送司法机关处理。蒋树华如愿以偿地成为新任峦山市委书记。
峦山治乱，蒋树华这个书记的工作压力非常大，省里安排省委理论研究室副主任齐晓璞以代市长的身份来到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