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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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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沫颜滑过窗外夜色,城市光光暗暗,想时间过的真快,才下飞机天又黑了,想肚子好饿,肚子饿了才知道是晚上九点,又想今天居然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睡过去了。
     
       等车门打开,震耳欲聋的音乐响起,才猛然发觉已到地儿了。放眼一望,借灯光看到一帮红男绿女,铆钉、脐环、光膀子、衬衣、填硅胶的胸,掩不住音乐下狂野的膨胀欲望。空气中弥散着各种香烟味道,费力地穿过舞池,顺若柯说的卡座方向来到跟前儿。
     
       文静迫不及待地拉她手,站起来抱怨,“你一天哪去了?中午给子寒摆宴也不见人。”贴她耳朵,又悄悄闺话,“小暖的事儿我没告诉,等你说。”
     
       苏沫颜点头,往卡座看,迎面安若柯过来,“你自个儿瞅,真不是拉不住她。——丫疯着呢!”又往舞池看,黑压压的全是头和高举的手。
     
       佳琪跟台上跳得high,杏眼含波,性感妖娆。
     
       苏沫颜朝安若柯笑,“一起蹦会儿?”
     
       安若柯诧异,“你怎么语无伦次了?电话里是你说别让丫跳。”
     
       “打住啊。”文静递过来一杯酒,“颜你中午玩消失,这权当给子寒请罪了。”
     
       子寒长长的头发束成马尾,嘈杂的音乐下带着刚出院的第一个夜间活动还未消退的兴奋,“颜你来。”伸手攫她,“你过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林子涛,你见过的。向琳,若柯姐医大的同学,姐妹儿。叶凝,都市前沿的专栏作家,如果你看见某杂志上今年流行的着装走向,那多半是她的手笔了。——这个就不用介绍了吧。”指江涵,“二姐的菜。”
     
       苏沫颜听子寒话,把酒一饮而尽,往向琳看,一袭粉色的低胸连衣裙,白皙的脖颈上戴一条项链,项链的尾坠陷进乳沟,脸上洋溢着新时代女性特有的笑,不知喝了几杯,脸微微泛红,女人味儿十足。再看叶凝,则典型的小蜜范儿,可爱的大眼睛,银白色眼线下黑白分明的棱,晶莹剔透的扮相很难让人想象她是走在时尚前沿的作家,冲她们点头,笑一下扒文静耳朵。
     
       佳琪一个人跳,手舞足蹈,确为了躲姐儿几个。她怕这时候有人问,更怕人怜悯,跟周伟建爱情犹如创口,揭开就疼。她希望能隐蔽在心里阴暗地方,仿佛事过境迁,瞒过姐儿几个便不会有旁人管闲事,可心里的痛苦不露在脸上,偏肢体语言表达畅快,想做得若无其事不让人看破,神色又出卖。脸上的妆涂得浓些,眼泪一冲,红白分明的掩不住内心凄黯。
     
       自己是个女人,没法用非常手段表示自己脆弱,仓卒间应付不来,心疲弱得连蹦迪也没劲儿。身边一直有人在蹭,拿手去推,一特猥琐的赤着膀子的男人,他把一只手放自己肩上,看起来蛮高兴的,浑身散发劣质香味儿。
     
       佳琪的大半注意力放在想周伟健上,眼前的男人随人流蠕动,慢慢和自己挤在一起,他的手像火钳一样烫,从肩膀滑向腰,佳琪吓了一跳,连忙扭开身,钻人群里朝卡座走。
     
       “文静,你相信莫小北还爱我么?”几杯芝华士下肚,苏沫颜禁不住在文静耳边问她这样的问题。
     
       “你才喝几口就大了?”文静拉向琳、叶凝玩骰子,子寒病才好,搁一旁倒酒,揭开骰盅看,“一三四八点小,喝。”
     
       向琳略微俯身,露出乳沟,看是八点说:“连着五把都小?也忒冤了我。”
     
       “冤不冤另说,先干为敬哈你。”
     
       文静笑,把话接过来,“若柯这话在理,输了得认。喝!”扭头看苏沫颜,“小北怎么你了还爱你?跟人私会下整个在家我们说的观点全变了?你还记得我们在重庆说的话吧?除非跟若柯带话给你的内容一样,你答应重新跟他在一起。”
     
       安若柯看过来,苏沫颜沉默会儿,“不是在一起不在一起。”表情像被针扎了一下,“若柯你过来。”附耳肩侧,“干净了一年的身子,——没了。”
     
       文静惊恐地看她,“你给他了?”
     
       “给了。”
     
       安若柯拿酒的手抖一下,露出大惊失色又迷惘的表情,见她承认,无可奈何地叹一声。
     
       “你在家怎么给我说的?”文静骰子也不玩了,“你说啊。我还是不是你姐,你在家怎么说我的?现在地点一变你说的那些话呢?”
     
       文静几乎是喊出来,江涵赶紧过来打圆场,“媳妇儿你别恼儿,姐俩儿有什么好脸红的。”问安若柯,“怎么了又?刚还好好的。”
     
       安若柯没吱声,文静抢她手里的酒仰头喝下去,眼红红的看苏沫颜,“你长大了,你出息了。”嬉皮笑脸地冲江涵笑,“这他妈洋酒后劲儿就是大,赶上二锅头了。”眼泪流下来,伸手抹掉,“我没哭,谁说我哭谁就把这一箱都喝了。呛得,被酒呛到了,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大姐——”
     
       文静回头,子寒拉佳琪手,“不知道怎么了。”
     
       佳琪出来舞池就看到这幕,掰文静手里瓶子,“都嫌不够闹是不是?这架势是要比谁更会糟践自己?那好,子寒你别拽我,启开喝,今儿不喝死这谁也甭他妈回去。”
     
       苏沫颜摇头,想自己跟小北没关系,硬说有,只算是交易,犯不着喝赌气酒,再者是为大姐去套他话,承着这点,佳琪便不应发脾气,艰难地咽一口酒,心隐隐作痛,缓缓说:“这酒我不喝,非但我不能喝,子寒、若柯、文静还有大姐你,也不能喝。”
     
       “为什么?”佳琪满一杯酒,犹豫一下说:“亲戚来了不能着凉?还是你女性作家的荷尔蒙气息紊乱,不能喝酒,一沾就吐。”
     
       林子涛憋了半天没出声儿,看场面可能要涉及子寒几个私事儿,现终于开口,满脸心疼地看子寒,“你身子骨刚好,能不喝就别喝,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江总一起?”
     
       江涵慢慢点了点头,理由不去追究,知道是女人私事羞愤给男人听到。起身跟文静招呼,要走,向琳跟叶凝齐追上来,一起出去。
     
       “我去见小北了。”苏沫颜沉默,“他告诉我周伟健跟韩小欣订婚。”说完低下头,“我不相信,我想知道真相。”
     
       文静停了酒,子寒惴惴的去看佳琪。佳琪没反应,微微倾身,“他还跟你说什么?”
     
       苏沫颜愣一下,闭眼缓缓神,等张开,再愣一下,她觉着头昏,看佳琪眼睛,向她投去极复杂的一眼。这话当不当讲?讲了,怕失嘴引佳琪难过,无意识去端桌子上酒,杯口滑起一道褶皱,像乱了的心纹。
     
       “他还跟你说什么?”佳琪重复这话,“伟健是个成功的商人,他总说做出版跟做人是一个道理,不能麻痹和逃避,疼过才能好。”低了头,在卡座间的桌上摆许多空瓶子,“何况跟韩小欣订婚是他自由。”抬起头像猫样儿咪呜,“可是,——他该告诉我的。”微睁眼,露出细长的眼眸,“你说,你们都说,韩小欣真的比我好么?”带着哭腔,合着胸腔里红红小小的东西一起碎掉。
     
       佳琪昨儿守子寒,一宿没睡,今儿跳舞,又发泄情绪,累得不想动弹,想睡到天明,竟觉着疲倦和悲伤同时作祟,一头栽安若柯身上,漆黑立马罩下来。
     
       安若柯看她脸儿扑红,心底一阵缩紧,伸手拿眼前瓶子,各式样,高高矮矮。
     
       “我去见他——”苏沫颜拉子寒手,“除了告诉我周伟健跟韩小欣订婚,别的什么都不说。我去他家,他说他想我。我同他上床,他才告诉我事情原委。”心情似乎洪水翻滚的旋涡,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望文静,眼眶忽然红了,“我想他重新爱我了还是爱我的身子?我不确定。”眼泪噗噗嗒嗒掉下来,“你什么都不问就凶我,我找你安慰我不是骂我。全天下都欺负我,我招谁惹谁了?小北想上我,我给,他说了我就给。”摸一下脸,湿漉漉的难受。
     
       文静烟熏妆的一双眼又黑又大,唇彩衬上两颊淡抹的粉,想是不是灯光太刺眼了,不然怎么含着泪跟熊猫眼似的,止不住说:“我脑子里全是坏掉的事儿,一团糟。走吧,再不走天该亮了。”
     
       冬日的北京,空气中透着些冷,天还没亮,城市变成一大块儿透明玻璃。
     
       子寒心不在焉,看脚下红绿交错的砖,一点两点,竟下起雨,定晴看,又没有了,像不是头顶这方天下的,再看,佳琪几个黑暗里勾勒出的线条朦朦胧沾许多水珠,又密起来,贯串成丝。这雨愈下愈大,仿佛在光滑的街面上倒豆子,到雨线更密,又仿佛水天一色,噼里啪啦的响。
     
       安若柯解开衣扣,遮起来当伞,除掉佳琪,她说这雨下得好,淋醒了就不会难受。
     
       苏沫颜摇头,后悔那话不当讲,不该告诉跟莫小北见面,勉强说:“犯不着不爱惜身子,你是拿刀在我心口上割肉。”
     
       子寒脸带些笑,“知道你为佳琪好。文静错怪你,她没料到事情这样。”侧过身,昏黄的光线下一张光洁的脸,“中午宴上,文静说有事儿宣布。你没来,却偏等你说,——什么事儿?”
     
       苏沫颜不应,远远地看佳琪淋雨,心里难过,小声叫她,可立马发现声音难听,想搂她腰,却猛地被子寒咬痛脖子上皮肤。
     
       “你说啊。”子寒无力地压低声儿,继而又嚷,“说啊,说啊,说啊,——你们都说啊。一个个都怎么了啊?”
     
       苏沫颜有点儿站不稳,干脆坐下来,“你冲我吼什么?我怎么知道怎么了。小暖自杀了,她自杀了,她自杀了——”爬过去摸佳琪脸,佳琪跌坐地上一碰就哭,地上的水又脏又冷,一边儿哭还一边儿特别小声地说:“小暖死了,小暖死了。”
     
       “小暖没死——”
     
       文静脸上的妆花了,用手背揩,去拽佳琪,“小暖没死,她没死。”莫名有感觉翻涌,直奔主题,“小暖自杀了,可是没死。她还活着,不信你问颜。”头发顺雨水贴下来,疼得说不出话。
     
       安若柯梳文静头发,想帮她理顺,文静不说话,突然哭了,越哭越大声。
     
       佳琪像具尸体一样,双眼无神的不掺杂任何东西,“为什么去找莫小北?”她突然间恨透了此刻抱她的人,“为什么告诉我小暖自杀了?”趴苏沫颜身上很小声哭,“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周伟健不要我?”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支撑不住身体往前一倾,重重地摔在马路上,头嗡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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