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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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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小区,新的生活。初来乍到,耿直铁还不太适应。
     
       以前,他在茅屋村前路边摆摊修车,随心所欲、自由自在。以前这样可以,现在可不行了。现在,他不可以随便摆摊。要想摆摊修车,得经过市容部门的批准。批准你在哪儿摆,你就在哪儿摆,千万不可以
     
       乱来;越雷池一步之行为也要慎重为之。就算你在市容部门备过案,也要不时地伙一伙他们,省得他们找你麻烦。假如你擅自而为,那么就算他们不找你麻烦,他们手下的一批纹了身、剃着光头的小混混是不会放过你的。
     
       耿直铁是一个只知道干活、不会来事的“榆木疙瘩”。市容管理人员叫他别乱摆修车的摊子,他就是不听。有一次,十几个市容管理人员将他的修车的摊子收了,他跑到市容局大吵一场后,硬是将修车的工具、铁皮车子、配件、招牌、组装好的车子、修好的车子等物品要回。要回之后,我行我素,像往常一样,摆摊修车。
     
       由于没有了田地可种,收入来源减少,且住在新区花销变大——水也要钱,电也要钱,气也要钱,粮也要钱,油也要钱,盐也要钱,菜也要钱,穿衣磨脚也要钱,等等。郭彩屏便时常觉得入不敷出,经济拮据。她左思右想之后,拿定主意,欲在小区门前马路旁边卖水果。她想卖水果,耿光荣举双手表示赞成。耿平康与爷爷心连心,他见爷爷支持,自已便嚷着非要母亲马上去贩水果来卖。一老一小都同意妻子干此种营生,耿直铁沉吟了片刻之后便依了她。于是,郭彩屏就不再整日呆在耿直铁的修车摊子那儿给他打下手、当保管员,她摇身一变,便成了一个踩三轮车的名符其实的水果商人。从此,耿直银修车,郭彩屏贩卖水果,耿平康上小学,耿光荣负责接送,一家人过得倒也平静、充实、快乐。
     
       耿光荣除了负责接送二孙子耿平康之外,还承担着烧饭送水的任务。三儿子夫妻两个整天守着小摊苦钱,他不承担此任务说不过去啊。家里进项少,开销大,他看在眼里,心中有数。他怎敢吃闲饭哦,于是,闲暇时,他就东奔西颠,找地方开荒。功夫不负苦心人,他找了一阵之后,终于觅到了几分荒地。它们位于方形大山山根,是茅屋的拆迁户弃种的几领小地。这几领小地因为受到大山的呵护没有受到开发商的侵犯,不像他的那几分早就荡然无存的自留地,它们已是开发商的囊中之物,并且沦落为他们谋取暴利的可悲、可怜、可恨的工具。
     
       闲暇时,耿光荣在这几领遭人遗弃的小地上种一些时令蔬菜以及经济作物。它们无非是青菜、萝卜、青椒、大蒜、茄子、西红柿、韭菜、蒲芹、山芋、油菜、棉花,等等。芝麻,他是无论如何不种的,往事不堪回首,一想起芝麻,他就感到辛酸、苦恼,更何况要面对它们呢。种植时令蔬菜以及经济作物,采撷、收割它们,节约家庭开支。也给了他及三儿子夫妻三个人每人每月的二三百块钱拆迁田亩补偿款挽回了一些颜面机会。
     
       与三儿子耿直铁相比,耿光荣更富有斗争经验和战斗精神。俗话说“生姜还是老的辣”,这话的确不假。当一批市容人员又来和耿直铁“捣蛋”时,耿光荣用铁拳狠狠地教训了他们的头儿一顿,打得他好长时间不敢带人来这儿“捣蛋”。
     
       耿直铁从市容局要回自已的被十几个市容管理人员收走的修车的工具、铁皮车子、配件、招牌、组装好的车子、修好的车子等物品之后不久,他们又来到摊前“捣蛋”。这一回带领他们的是一个长得彪悍、门牙处装了一颗银牙的中年汉子,他们称之“曲大”。
     
       “曲大”对着耿直铁及其修车的摊子指手画脚,说得唾沫星儿横飞。他越说越激动,显出一副恼羞成怒、忍无可忍的模样。
     
       “真不像话!老讲不信!给我搬!”“曲大”一声令下,他的虎狼下属冲上去七手八脚,将修车的工具、铁皮车子、配件、招牌、组装好的车子、修好的车子等物品往行政执法车上搬。
     
       上一次,十几个市容管理人员来这儿搬耿直铁的东西时耿光荣碰巧下地去了,没赶上。这一回,他准备去接孙子,路过这儿,正好赶上。
     
       耿光荣见十几个市容管理人员动手搬三儿子的东西,顿时怒火中烧,火冒三丈。可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三步并作二步,窜了上去。然后一把揪住“曲大”的领子,不给他走。
     
       “今天东西不放下,老子不给你走!”耿光荣恶声恶气地吼道,“老子快七十岁了,活够了,打死不要紧!”
     
       “老人家,不是我们不给摆,是上面——”“曲大”语气温和、官腔十足,他正要往下讲时,冷不防遭到耿光荣一拳袭击,打得他颧骨通红。
     
       “别动手!”旁边的目击者、他的几个手下伸手去抓、去扳他的一双粗糙有力的大手。
     
       “你们打吧!打死我,我不找你们!”耿光荣声嘶竭力,一副痛苦、愤怒的表情。
     
       “你们别搬我东西嗨!我要靠它们吃饭呢!跟你们讲过不知道多少遍了,你们高低不听!”这时,耿直铁开始与市容管理人员们来回争夺,他要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老人家,你别乱来啊!我们讲政策——”“曲大”还想采用攻心战术,这时,耿光荣如同一头发怒的老公牛,他朝“曲大”的后背又来了一个摆拳。
     
       “你们讲狗屁政策!我们在这儿摆摊影响谁啦?!为什么在茅屋给摆,在这儿就不给摆了呢?!”耿光荣大声地责问道。
     
       “茅屋是乡下,这儿是城里!你在这儿摆明显影响市容,我们当然要取缔喽!”一个戴着眼镜的又白又胖、像一个干部模样的市容管理人员代替“曲大”回答他。
     
       “呸!放屁!”耿光荣朝他脸上啐了一口唾沫,那人慌忙用天蓝色制服的一只短袖去揩。“你们专找掐头!专做‘驴子屙屎外面光’的事情!哦,城里要市容,乡下就不要市容了?!乡下人就不是人啦?!城里要市容,当初就不应该让我们上来!又不是我们要来城里,是你们请我们来的,我们是支持政府建设、改造的拆迁户啊!一句话,你们要吃饭,我们也要吃饭,你们不给我们摆就是不行!今天你们不把东西丢下,你们的头儿别想走人!”耿光荣态度坚决,不依不饶。
     
       “老人家,你先放手!有话好好说!办了手续后给你摆!我们是讲道理的!”“曲大”态度诚恳,网开一面。
     
       “你们先把东西还给我们再说!你们是土匪啊,动不动搬人家的东西?!”耿光荣坚持已见,毫不领情。
     
       “老讲你不听,只好搬你东西!”一个又肥又壮、又高又黑、满脸横肉、戴着墨镜的大汉来到耿光荣面前冷冷地说道。
     
       “妈要日×!你们别搬我东西嗨!我要靠它们吃饭呢!你们不给我吃饭,我就到你们家里吃!”这时,耿直铁还在与一些市容管理人员们来回争夺属于他的东西。
     
       围观看热闹的群众越来越多,达到了二三十人。有人默不作声,有人进行褒贬,有人怂恿耿光荣父子闹事,有人建议报警,有人甘当和事佬,有人为耿家父子向市容管理人员求情,等等。七嘴八舌,非常热闹。
     
       “那就报警处理!”那个戴着眼镜、又白又胖、像一个干部模样的市容管理人员说罢,掏出手机开始拨打。
     
       “报警我怕你们?!笑话!派出所我有人!政法委我也有人!”耿光荣骄傲地说道。以此进行威慑、恫吓。
     
       “你有人,我们也有人!家在河对过,哪个怕哪个”那个又肥又壮、又高又黑、满脸横肉、戴着墨镜的大汉回敬道
     
       双方狠话放出之后,便不再言语。“曲大”由耿光荣揪着衣领,不再挣扎,试图解脱。其他市容管理人员抽烟的抽烟,说闲话的说闲话,东张西望的东张西望,发呆的发呆。围观的群众有的散去,有的继续围观。旧的去了,新的又来。人数始终显出稠密的模样。
     
       过了不到十分钟,一辆警车开来。从警车上下来一个警察,一个保安。
     
       见到保安,耿光荣喜出望外。“曲大”则皱起了眉头。这一位狭脸、浓眉、高鼻、黑牙、狭肩、矮个、神气活现、胆大妄为的保安不是别人,正是邹元清连襟何小宝。以前何小宝可是一个卖猪肉的小刀手,并不是干保安的人。
     
       “是何所啊?!你鸟枪换炝啦?!”耿光荣“先下手为强”,争取主动。
     
       “嘿嘿!你一个‘北京猿人’又胡搅蛮缠什么啊?”何小宝笑着问道。说罢,递了一支苏烟给他。
     
       “邹主任最近忙些什么啊?!”为了接烟,也为了给何小宝面子,耿光荣松开抓住“曲大”衣领的手。
     
       “调他到司法局当副局长他不肯去!可能要去检察院,或者下乡当书记,搞不清楚他的事情!”何小宝说罢,一个接一个朝市容管理人员散烟。市容管理人员们抽烟的都给他面子,个个伸手接了。
     
       “是哪个报的警?叫什么名字?”这时,那一位警察一手托着一个记事薄,一手执笔,开始问话
     
       “是我报的警!我叫谢德文!”那个戴着眼镜、又白又胖、像一个干部模样的市容管理人员恭恭敬敬地答道。
     
       “——”
     
       警察例行公事,一问一答。至于如何处理此事,何小宝的意见占了上风。
     
       “‘曲大’,老耿也不容易,你就给他办一个证吧!摆一个小地摊,修一修车子,为老百姓做些好事,大家支持支持!没有人修车,行人不方便啊!你非逼他到政府去要工作啊?工作难找,下岗工人多,他自谋出路也算是帮政府减轻负担啊!”满脸威严的何小宝吱着黑牙笑着说道。为了增加自已说话的份量,何小宝不再理会“曲大”说一些什么,他开始给邹元清挂电话。
     
       过了一会儿,市容局叶局长给“曲大”打来了电话。
     
       “‘曲大’,刚才清河镇邹副书记给我打来了电话。这一件事暂时冷处理,缓一步再说吧。”说罢,叶局长不待他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接电话时,“曲大”唯唯喏喏,神色尴尬、狼狈极了。
     
       为了安慰“曲大”,何小宝搂着他的肩膀说了不少温暖人心、哥们义气的话儿。说罢,又是递烟,又是点火;又是拍胸脯,又是握手,像是久违的老朋友似的。“曲大”躬着身子上车后,他摇手道别,直到目送他离去为止。
     
       “曲大”铩羽而归之后,何小宝与耿光荣父子亲热地说了一会儿知心话儿。无非是“一方有难,另一方拔刀相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之类的话儿。双方赌咒发誓,同盟牢不可破方罢。
     
       与官府的人打交道,耿家父子时常上算,不处下风。然而与社会上的形形色色之人打交道,他们未必总是赢家。受到损害也是常有的事情。尤其是耿直铁夫妻,他们的智力、才情、文化、水平、经验是无法驾驭各种复杂的局面的。他们与那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几眼就看穿人的真面目、八面玲珑的老江湖相比还差一大截子。
     
       在耿家父子驯服、挫败十几个市容管理队员之后只过了一个星期,在八月初一天晚上八九点钟时,耿直铁夫妻就受到了一次损害,一个优质的哈密瓜被顾客破坏形体之后退回。损害他们的人是一对三十几岁的小夫妻,身边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这一对小夫妻穿着朴素,看起来不像有钱人。男的自称是一个曾开过马自达、见过世面的下岗工人,女的自称在大市场做过生意。他们想买一个大哈密瓜。称过重量之后,男的要收了车摊来此帮忙的耿直铁在瓜身上打一个三角。女的尝了三角上的瓜肉之后对男的说了一声“不甜”。女的说不甜,男的便当了真,不愿意付钱。
     
       “这个瓜哪儿不好呢?!”耿直铁气急败坏,义愤填膺,唇枪舌剑,与之辩论。
     
       “不甜啊!”那个佝偻着身子的男子脖子一拧,说起话来“硬走走”的。
     
       “你说不甜就不甜啦?!我问你:甜不甜有什么标准呢?!”耿直铁怒气冲冲地责问道。
     
       “甜,就是甜;不甜,就是不甜。如果它是甜的,我偏要说不甜,那我不是吃饱了饭、没屌事干、来这儿瞎操蛋啊?!”男的一副邪头的模样。
     
       “你是咬着鸡巴犟!我卖了那么多的哈密瓜,也没有人讲不甜,就你的屌嘴与众不同——特殊!”郭彩屏忍不住骂道。
     
       “哎!我就是与众不同——特殊!我就是要按倒姑娘摸卵子!你的瓜不甜,今天我就是不付钱!”那个男的歪着头看人,边说边点头。
     
       “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种男人呢!”郭彩屏气得翻白眼。
     
       “你以为我们买不起你的瓜啊?!你的瓜要是甜的我们就买,不甜我们就不买!随你到哪儿讲理,我都跟你去!”穿着皱巴巴、黄白色、麻纱长裤的女的跺着脚说道。
     
       “你就是买不起瓜!世上还有这样挑理的人!B嘴一张,不甜!什么叫甜?!什么叫不甜?!是你说了算啊?!瓜甜不甜叫老百姓评一评!
     
       真是咬着鸡巴犟,世上少有!”郭彩屏浑身上下都是胆气,她威风张扬,如同一只甩头摇身、张牙舞爪的母狮子。不知道她这个老实本份的人的勇气是从何处而来。也许是练摊练大了胆了,从此据理力争,不怕生人。
     
       “你才咬着鸡巴犟呢!”女的回敬道。
     
       两个女人,你一句“鸡巴”,我一句“鸡巴”,骂来骂去。
     
       “好好协商!各退一步!和气生财!”有几个围观的群众出于好心、善意劝道。
     
       “今天不付钱你们就别想走!”突然,耿直铁一下子窜到男的面前。他手中拿了一把修车的扳子,以之为武器。
     
       “哼哼!我看你这个人有一点儿东西嘛!”那个穿着皱巴巴方领、短袖、蓝衬衫的男的面无惧色,纹丝不动。
     
       “我的东西多呢!”耿直铁冷冷的、生硬地答道。
     
       “爸爸!妈妈!你们就买下它吧!你们就买下它吧!假如它不甜的话,我就沾糖开水吃!”他们的在一旁惶恐不安的孩子怯生生地说道。
     
       “大人说话,小孩子家别岔嘴(插嘴)!”女的恶声恶气地制止他。
     
       闻孩子之言,耿直铁气消了大半。
     
       “走吧!走吧!认你们狠!以后你们别来我的摊子买东西!”耿直铁拿一只手掌当扇,一个劲儿煽他们,想把他们煽得越远越好。
     
       损害耿直铁夫妻财产的事件屡见不鲜,伤害他们身心的事件也并不难得一见,更有甚者,一件出乎乡亲们意料的事件也发生了。
     
       大约又过了一个星期,在八月上旬的一天晚上,时间大约在六七点钟,耿直铁一家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三个人受到了严重的残害。当时,耿光荣不在场,他送过三儿子、三儿媳晚饭之后要去老式理发店理发。附近也有理发店,他嫌贵,且不喜欢那些替人理发、烫头的黄毛小子、小丫。他理发总是在老式理发店理发,定点定人,享受这儿的慢吞吞的、精细的服务。路远,他就丢下了二孙子耿平康,让他的父母带一下。二孙子耿平康既粘爷爷,又粘父母。既孝顺上人,又极懂事。爷爷有正事丢下他,他就安心地在水果摊子旁玩耍。一会儿玩印着卡通人物的小圆纸片,一会儿玩变形金刚。一会儿翻跟头,一会儿背唐诗。孩子的世界,千变万化;孩子的想象,丰富多彩;孩子的天地,色彩斑斓。
     
       这一起严重的残害事件的肇事者是一个年轻、妖冶的女人,约摸二十一二岁。她涂脂抹粉,身体暴露,与众不同。尤其是她的一双怪眼——眼皮光滑、发蓝,眼睫毕直、发黑——打上了她人格的烙印。也许她就是一只“鸡”,一只隐形的“鸡”。就算她不是一只“鸡”,那么她也是吃快活饭、油炒饭、男人饭的户头。
     
       这一位年轻、妖治的女人蹲下身体挑选西瓜时引来了许多淫邪的目光。这些轻佻的目光三分之一是冲着她的诱人的、肉感的、深深的乳沟来的;三分之一是冲着她的隐形乳罩来的——隐形乳罩里有一对鼓凸凸的奶子;还有三分之一是冲着她的隐形乳罩吊带来的,没见过这个东西,觉是它神秘、稀奇。
     
       这一位年轻、妖治的女人挑了一个像冬瓜一样的大西瓜。称过重量之后要耿直铁打一个三角。她尝了尝三角上的瓜肉之后,“呸”的一声吐了。骂了一声“偷你妈”,说了一句“生的一米,全是你的事”之后,声称这个西瓜是生瓜。
     
       耿直铁不服气,便与之论理起来。接着郭彩屏也参加了“战斗”。二个对一个,这一位具有变态自尊心、特别要强、无情、冷酷、年轻、妖治的女人觉得被人欺负了,感到吃了大亏,于是她被彻底激怒了。她掏出手机搬救兵。过了一会儿,便来了一辆的士。从车上下来两个
     
       穿着黑背心、牛仔裤、拖鞋的刺青小光头。两个刺青小光头下车后,一个从后背抽出一把大砍刀,一个从腰带上拔出一把菜刀。他们逮谁砍谁,很快耿光铁、郭彩屏夫妻便倒在血泊之中。
     
       在一旁玩耍的、八岁的耿平康是一个勇敢的小男孩,他见父母倒在血泊之中,便一边喊爷爷一边用变形金刚追打坏人。
     
       见状,那两个刺青小光头便生出斩草锄根的歹念。他们先后一个朝他脖子,一个朝他后背,猛砍一刀,将耿平康砍倒在地。顿时,耿平康血流如注,昏迷不醒。
     
       行凶之后,达到目的,冷静下来,二男一女自知闯下大祸,吓得慌忙逃窜。
     
       凶手、恶徒逃走之后,警车一路发出“吧吧”、“靠边、靠边”声音风驰电掣一般驰来。紧随其后的是“呜呜拉拉”响着警报的宁县人民医院的救护车。
     
       这时,耿光荣浑然不觉,他正一边理发一边或闭目养神享受其过程或与自已喜爱的理发老师傅有说有笑地刮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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