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明争暗斗(2)
“你爸是珠州市大人物呀！我一直崇拜他。以前，他在珠州市政府和外贸委工作时，为珠州市做了很多大事，特别前几年白氏公司那件事，港商要求退股，闹到法院去，最后还不是被你爸爸摆平了。像你姨公这样的小事，他一个电话就解决了。这次让你爸出面，是不得以呀，唉，说到底，我所做都是维护我们医院利益。你们也知道，现在有一个老板准备在我院隔壁开一间私人医院，听刘副市长说，要投资十亿元。这对我们医院冲击很大，如果我们不居安思危，不把我们的技术和服务搞上去，狼一来，我们就惨哩！这次事件关乎医院的声誉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好的声誉来之不易呀，但破坏它就容易！”
“蓝院用心良苦，处处为医院着想。我爸爸当然支持您！他要我跟您说，多谢你对铭宇关怀，他年纪轻，经验差，需要蓝院多栽培才成。”
“铭宇是我院的栋梁，医院日后就靠他们这些年青人呀，哈哈！”
突然，有人敲门。服务员把门推开，走进一个身穿灰黑西装白衬衣的美女，让人眼前一亮，竟然是卢依娜。朝岚的脸立即绷紧，瞳孔里的兴奋像退潮一样消失去，留下干巴巴的沙滩。
蓝院长以为他们不相识，向铭宇和朝岚介绍卢依娜。卢依娜装作乍相识，向铭宇点头示好，又向朝岚伸出右手。朝岚犹豫一下，伸出右手。卢依娜纤纤玉手一握，一股力透进朝岚手心。朝岚为之一震。此刻，朝岚对卢依娜恨之入骨。因为，卢依娜曾投了一个烟雾弹给铭宇，让他怀疑朝岚受贿了她的钱，导致他俩出现感情裂痕。她给朝岚一个浅笑，又说：“朝岚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大家闺秀。别人模仿，只会‘东施效颦’。见你后，我才明白什么叫‘天生丽质’！”
蓝院长说：“朝岚确实是大家闺秀呀。她家族是珠州市的望族。用铭宇的话说她，兰心惠质，是我院五大的院花之首。”
“佳人千年一遇呀，林主任真有福。朝岚，前晚，我逛街时买了一条白丝巾送给你。”卢依娜说完从红色公文包抽出一个礼品盒，递给朝岚。
朝岚觉得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呵呵”笑了笑说：“卢经理，贵重礼物我可不敢收呀。俗话说，无功不受禄。”
“朝岚，我是一片诚心。虽然我是商海中人，但我最敬仰那些像莲花一样出于污泥而不染的人呀。白色，高洁大方，这条白丝巾我可走遍了广州市才找到，而且只有一条。如果你不收下，可真看不起我。”
蓝院长说：“朝岚，人家卢经理一片诚意，收下吧。”
朝岚见蓝院长开口，便向她伸手说：“谢谢卢经理。”
朝岚与她的眼光一对碰，感觉房间刹那结冰了，冰里却藏着随时爆炸的炸药。蓝院长不知内情，以为她俩刚认识，陌生而已。铭宇却担心她们，怕她们会有冲突，不过，卢依娜处处讨好朝岚，仿佛刻意跟朝岚修补裂缝。
突然，王副院长被服务员领进来，他后面还跟着珠州市组织部的谢部长，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卢依娜瞟她一眼，认出她是老对手莫紫雨。今晚，莫紫雨打扮很妖艳，一身墨绿色的冬裙，颈上绑着一条粉色丝巾，身体的曲线全凸现了。
蓝院长慌忙起座迎上说：“谢部长，您来了，稀客。快请！”
王副院长向大家介绍他带来的客人。莫紫雨哈腰点头，向各位打招呼。蓝院长在深圳开会时认识她，他回她一个熟悉的浅笑。蓝院长有点讨厌她，毕竟她是不请自来，而且来者不善，来推荐她公司的腹腔镜。他眼看跟卢依娜的合作成功了，想不到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当王副院长向她介绍卢依娜时，卢依娜冷笑地说：“这么巧，莫经理也来了，欢迎。”
莫紫雨笑着说：“意外吧。有上宴，怎么不约我呢？”
卢依娜的眼神跟莫紫雨相碰撞，大家都感觉有点火光。铭宇此时终于明白，蓝院长请他来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立即对晚宴索然无味，特别朝岚对卢依娜充满戒心，让他又怕出意外。王副院长介绍完，蓝院长请大家上桌，准备晚宴。蓝院长朗声说：“今晚，真是高朋满座，还请谢部长为我们讲几句话。”
蓝院长想探测一下谢部长来的目的。
谢部长说：“莫小姐是我战友的女儿。她从广州来珠洲看望我。她爸打了电话给我，要我多照顾他女儿。今天王院叫我吃饭，我也把她带来了。她顺便向大家介绍她公司的产品，我是外行人，还是让她介绍吧。”
蓝院长一听，果然不出所料，是冲着腹腔镜来。这个谢部长和王副院长都想在这个腹腔镜的回扣分一羹。
蓝院长说：“是呀。我打算再买两台，我也看了几家。不过，用的是王院和林主任他们，趁着这个庆功宴，我想让大家一起来研究一下。卢经理的MK公司是我深圳的同学介绍的，所以，我特别带她向大家介绍一下MK腹腔镜。既然现在有两间公司来竞争也好，让我们多一个选择。”
“这些事，我是外行。我不方便讨论，买哪家公司的，还是由王院和林主任来挑比较合适。当然，主要还是蓝院长作主。莫小姐公司相信大家很陌生，现在让她给大家介绍她公司的产品吧。”谢部长。
四
谢部长边说边向莫紫雨传递眼神，莫紫雨立即把材料一份一份分给大家。谢部长还没说完，她已经分完了。突然，卢依娜站起来打断谢部长说：“谢部长，我先来的，应该让我先介绍一下我的产品呗。”
谢部长在这种场面当然不敢。他笑着说：“好的，就让卢小姐先说。”
卢依娜说：“MK牌腹腔镜是目前市场上最先进的镜子之一，它镜头是奥林巴斯，价值36万元。钳子是德国造，一把5000元，德国的材料是最好，比美国还好！还有，它的戳卡是最好的。以前，腹腔镜最不好就是戳卡，常常漏二氧化碳，严重污染了手术室。前年，在上海一家医院发生了医生护士二氧化碳中毒险情，幸好护长反应快，关了二氧化碳的阀门，打开了窗，否则就出事了。MK公司生产腹腔镜的戳卡就不会出现漏气的情况了……”
卢依娜又介绍她公司的规模有多大、实力有多雄厚。她斯条慢理地向大家逐一介绍。莫紫雨知道她故意拖时间，非常焦急，又不敢打断她。直到饭菜上来时，卢依娜才笑着对大家说：“不好意思，现在要开饭了。我看没办法一下子说完了，吃完饭再说，谢部长，好吗？”
谢部长笑着说：“好啊。现在吃饭，不谈公事。”
莫紫雨皮笑肉不笑地说：“哟，卢小姐的公司真大，一介绍就半天。可人家谢部长没那么多时间听呀。你知道今天也有五个人请他吃饭，人家吃完还要去应酬别人呀。”
“莫小姐，谁叫我公司比你公司实力雄厚。还有，我们公司办事是最大方得体，那间医院跟我们合作都是非常满意哩。只有我们这种有实力的公司才有可以大方得体，像你们这些小公司，难呀！”卢依娜。
“虽然我们公司实力不如你们，但是我们比你们更大方得体！你们可以问那些跟我们合作过的医院呀。”
“既然你说你们公司比我公司大方，那这顿饭你敢不敢请谢部长和蓝院长他们？”
“当然敢。能请到谢部长和蓝院长吃饭，是我公司的荣幸！”
蓝院长见卢依娜和莫紫雨刀光剑影，怕她们会闹出事，打断她们说：“好啦，大家一起吃饭吧，吃完我们再来谈。来，谢部长你先来夹菜。”
谢部长看她们斗得历害，也想转移视线，便先动筷夹菜。大家跟着动筷。突然，卢依娜说：“还差了一样东西，谢部长要不要来一杯酒？”
谢部长也不客气，问服务员有什么好酒。当服务员介绍到XO时，卢依娜说：“谢部长，干脆就要XO吧，我习惯喝它呀。只有喝它才会醉，喝酒一定要醉了才好玩呀。”
五
谢部长听了哈哈大笑，觉得卢依娜很有意思，便叫服务员拿一瓶来。
卢依娜却说：“一瓶就能喝醉我，休想！先来两瓶吧。”
谢部长笑着说好，服务员笑着去拿。酒来了，卢依娜首先向谢部长干杯，说认识他非常荣幸，说完就一饮而尽，饮完用脖子上围巾来擦嘴——其实她偷偷把酒吐在围巾里。谢部长是酒坛老手，两瓶酒喝完了，面不改色。卢依娜又叫了两瓶XO来。这回可把莫紫雨吓坏，光这四支酒就要几千元了。她又不好说不，只好眼睁看着卢依娜叫完酒又叫龙虾，叫得她心如刀割。
铭宇酒量不成，几杯酒落肚，混身发热。
这时，卢依娜却对莫紫雨说：“莫大小姐，你可要多敬林主任几杯呀。他可是腹外科的主力呀。”卢依娜说完给一个眼神蓝院长，蓝院长也对莫紫雨说：“是呀，莫小姐，林主任是未来的接班人哩，你可要敬他一杯才成。”
莫紫雨也是酒坛老将，“霍”一声，站起来向铭宇干杯。
铭宇摇手说：“我不成了。你们喝吧。”
谢部长笑着说：“男人怎么说不成哩，如果不成也要装成哩。林主任，我也来跟你干杯。”
“真的不成，我醉了。”铭宇说。
莫紫雨冷笑一声，说：“两杯就不成了，朝岚姐岂不很惨！”
卢依娜说：“谁说林主任不成，我可知道他很历害！”
莫紫雨装作诧异地说：“你怎么知道林主任历害？你试过啦？”
卢依娜羞答答地说：“当然试——不是——当然没，没试过！我会看相呀。你看林主任头鹰鼻凤眼厚嘴，肯定历害……还有，莫小姐，你今天印堂发暗，可能遇到倒霉事，你得小心呀。”
卢依娜边说边含情脉脉地望着铭宇，眼睛里荡漾着万情风情，仿佛在回味一个美丽片断，仿佛跟铭宇诉说着什么。朝岚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莫紫雨见她望铭宇的眼神，似乎隐藏着温馨的秘密。她妒气大发，拿起酒杯对卢依娜说：“干，卢小姐。我真佩服你，你不管到哪里去，都会招来一群狂蜂浪蝶哩。来，为你的天生丽质干杯！”
“你这话什么意思？谁是狂蜂浪蝶，我跟林主任是清白，你可以说我什么，但不能说别人！”
“我没有说呀，这是你说的。朝岚姐，你可别生气呀，不过，林主任长得那帅气，你可要小心呀！”
“朝岚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当然不用小心我。不过，还是要小心一些坏女孩，那种女孩什么男人都敢勾呀。”
突然，蓝院长举杯说：“来，大家干一杯，为谢部长的光临和卢小姐、莫小姐的赏脸，我们干杯！”
大家举起酒杯。
突然，卢依娜对铭宇说：“林主任，酒量不成，还是少喝点。注意身体。”
莫紫雨说：“卢小姐真会关心人呀，为什么只关心林主任呢？”
“你看谢部长他们个个脸不改色，还用关心吗？是不是？谢部长。”卢依娜。
“还可以，还可以。”谢部长笑了。
大家喝了六支XO后，卢依娜与莫紫雨明争暗斗渐渐升温，蓝院长怕出乱子，便宣布宴会结束。卢依娜继续谈她公司的腹腔镜，拖了半天才交给莫紫雨介绍，轮莫紫雨介绍时，大家都疲惫了。莫紫雨只好草草收场。蓝院长叫服务员埋单，卢依娜说：“不是有人说好埋单吗？蓝院你不可夺人所愿呀。”
莫紫雨笑着说：“我说了当然算数，真是‘小人之心’。”
这顿饭整整吃了两万多元，莫紫雨大出血了，苦不堪言。
大家带着浓浓的酒气离开江枫宾馆。
走在车场时，卢依娜笑着对莫紫雨说：“我说过你会遇倒霉事，果然大出血。不过，下次不会那么好运了，可能几万元呀。嘿嘿。”
莫紫雨走过去说：“你这狐狸精，又暗算人了啦！”说完提起脚向卢依娜白色的宝马踢去。卢依娜严肃地说：“你敢！”莫紫雨的脚就空中改了方向，踢到车下的车胎去了。莫紫雨狠狠说：“狐狸精，等着瞧！”便生气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