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古丈魔王(2)
“我没钱找！”那少女说。
“没钱没关系，我不要你找，你先记着，下次我还要买东西来的！”张大治说罢，就将银元朝摊子前一放，转身就走了。
第二天下午，张大治又在同样的时间到了这摊前。
“喂，今天再买一根针，一根线！”张大治开口道。
“你要这么多针线干啥？”少女觉得有些疑惑。
“有用呗！”张大治看着她道：“你贵姓呀？”
“免贵姓杨。”
“啊，杨小姐！我以前好像在哪见过你！”张大治嘻嘻笑道。
“你胡说。”杨小姐嗔怪道。
“我才不胡说！”张大治狡狤地又道：“我是在梦中见过你嘛！只怕咱们有缘份。”
“你乱说什么！”杨小姐脸上飞起红晕道，“你们当兵的，就喜欢流里流气乱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我真想和你攀个亲嘛！”张大治又道：“你父母是干什么的？”
“不告诉你，你不怀好意。”杨小姐生气地说。
“哟，你真讨厌我吗？”张大治嘻皮笑脸地又道，“我是带兵的连长，一个军官，你可别小瞧我们军人嘛！”
“谁敢小瞧你们呀！”杨小姐回道，“你们手中有枪，哪个不怕！”
“有枪就怕吗？不要怕，不要怕！只要不和我们作对，怕个什么！”张大治说罢，怀里又摸出一块银元道，“这块钱又不要你找，我只买根针线。”
杨小姐犯难了，这军人缠着她买针线，而且总拿着一块银元要给她，显然是有意想和她要好。她又不好拒绝得罪他，于是只好给了他针线，把银元收下了。
如此往来几次，张大治摸清了杨小姐家里的底细，杨小姐名叫杨炳莲，其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人。有时侯在外进货还不在家。
一天夜里，杨炳莲收摊回到家，忽见张大治突然跟着进了屋。
“喂，谁让你到我家来的？”杨炳莲心慌了，因为其父母这日正好不在家。
“来看你嘛！”张大治淫笑着说，“你把我想死了。怎么样，做我的老婆吧！我把你娶了，保你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说罢，一把就抱住杨小姐，强行剥了她的衣服。
杨小姐先使劲挣扎一回，却根本无法挣脱。她想叫喊，又怕出了自己丑，最后无可奈何，只得任由张大治放倒在床上占有了。
半个月后，张大治通过媒人上门，名正言顺地将杨炳莲娶进军营，入了洞房，办了婚事，从此杨炳莲就成了他的正式夫人。
3.抢婚美女
张大治娶了杨炳莲后，说也奇怪，他对这位妻子倒十分疼爱，也不再象对待前两位妻子那样虐待。婚后10年内，杨炳莲一年生一个孩子，接连生了10个孩子，其中有六男四女。杨炳莲每生一个孩子，张大治都要请一个奶妈，专门负责抚养。生下第三个孩子时，舒安卿的团队奉命上前线抗日，张大治不愿去抗日，于是给舒安卿说好话，经舒安卿同意，把他推荐到古丈县警察局当了一名中队长。张大治上任不久，就利用手中的职权，不断排斥异己，大力扩展自己的势力。他借清匪为名，先后率部下乡袭击地方武装，将麻溪乡、宋家寨等团防武装缴了械，并杀死了保长向先银、向雪清父子等多人。由于他作恶太多，百姓纷纷向永顺县专署和省府告状。不久，永顺专署又发出通缉捉拿张大治。同时撤了他的县警察中队长职务。
张大治在古丈县城呆不住了，遂带亲信骨干几十人又跑回了李家洞。这次，他决心回家落草大干一番。为准备一个安全之地，他选中了化江溪半坡上一个岩洞作为栖居之地。此岩洞上临百丈高的悬崖绝壁，下临几百米的高坡，往上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往洞口。张大治命人在岩洞边筑墙砌屋，设置枪眼路障，把进洞的通道封锁起来，凭此天险，想抵挡任何来进犯的武装进攻。
岩洞边墙修筑好后，他即收集了向国年、向国万、舒鑫、张朝连、胡开书、张老五等二十八个“老弟兄”，在岩洞内杀鸡宰羊，喝酒吃肉，砍香盟誓。一番结拜仪式过后，张大治即对众亲信说：“今后，我就是你们的龙头大哥，你们一切都要听我的，老子叫怎么干，你们就要怎么干！打了天下，大家可共同享乐。我当了将军，就给你们弄个师长、团长当当；我当了皇帝，你们就是开国元勋。大家记着了吗？”
“记住了，我们都听你的。”
活阎王向国万此时接话到：“要是真打得江山，你当了皇帝，你就要说话算数，起码让我们到皇宫里享享福，送几个美女给我们奖赏奖赏！”
“这算什么！送几个美人儿不在话下！”张大治道。
“只要有奔头，我们都会卖力干！”保长舒鑫又道，“古人都讲‘将相本无种，白屋出公卿’。我们干得好，将来不愁当不到官，享不到福嘛！”
张大治又道：“将来的前程要靠我们去博取。你们记着，生为男儿，就要干出一番大事来。我这人信奉的格言是：蛇狼横行江湖，无毒不成丈夫。宁可我负世人，世人不可负我。生不流芳百世，死亦遗臭万年。”
“对，对，咱们就要有这样的志气。”向国年又赞成道，“咱们要把声势搞大，最好和彭叫驴子取得联系才好！要成大气候，就要多联合几股力量。”
“这话有道理！”张大治道，“就派你去联系彭叫驴子的队伍，我们可以应允和他结盟，互不侵犯，但咱们要有自己的独立性，我们不能受任何人制约。”
“对！只要和他们保持盟友关系就行了！”舒鑫也赞成道，“我们还是要立足自己的力量来发展实力。我看现在当务之急应该去打石门寨。”
“打石门寨？”张大治忙问，“为何要去打此寨，你讲讲理由。”
“我听人说，石门寨的大财主张楚才对你很不满，他是张兴楼的族亲侄子，你杀了他叔叔，他想报仇。”舒鑫编了一套谎话想激怒张大治。因为他自己为山林纠纷曾和张楚才有过冲突，受过张楚才的欺压。他想借助张大治的势力把张楚才干掉。
“他妈的，这张楚才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张大治一听果然起了火，“你弄确实了吗？他是真想替张兴楼报仇？”
“弄确实了。”舒鑫道，“张楚才最近砍了许多木材，已卖往外地，据说他是想卖木材赚了钱，再买枪来打你！”
“他想搞我，老子要诛他全族！”
“对，要先发制人，才不会吃他亏！”舒鑫又鼓动道。
“那就攻石门寨吧！”张大治遂下了决心道，“你们都赶快准备，明早我们就去袭击。”
“打石门寨，人少了怕不行罗！”麻脸保长张朝连又道。
“咱们多邀些人，你们几个保长能找多少人参加？”
“我那里可邀一二十个。”舒鑫回道。
“我们去李家洞组织三四十个人没问题。”张朝连说。
“好，有这些人足够了！”张大治一拍大腿道，“就这么定了，大家赶紧准备，明日凌晨出发。”
第二天清晨，一支百余人的队伍按时在李家洞集合了。张大治带了一长一短两支枪，把手一挥就上了路。
约一个小时后，这支队伍就开到了石门寨前。此时，只见寨内死寂沉沉，天色还朦胧未亮。人们尚在睡梦中酣睡未醒。
“把寨子围住，一个都别让他跑掉！”张大治下了命令。
随即，其部属从三面将石门寨围住，然后机枪步枪一齐扫射，直向寨内冲去。寨内的村民听到枪声，纷纷向外奔跑。跑向前门的，多被枪弹打死，跑向后面山上的，才得以脱逃。张楚才此日起得比较早，枪声一响，他命几个保镖持枪掩护，自己带着妻儿媳妇跑进了山林才免一死。掩护张楚才的保镖张厚其、李大皮、李皮皮等人全被打死。
张大治冲进石门寨后，发觉张楚才一家已经逃跑，不由得猛叫道：“张楚才跑了，给老子把东西搞光，再点一把火，把房子烧掉，看他跑哪去！”众部属得令，遂将寨内的几十头耕牛和生猪、鸡、粮食等抢劫一空，然后放一把火，将那寨内的几十栋房屋全引燃了。须臾，只见浓烟滚滚，火焰冲天，很快，石门寨的所有房子全都化成了一片灰烬。
烧了石门寨后，张大治还不罢休。回到李家洞，他又召集亲信开会布置道：“这次没搞到张楚才，我们要继续去追他。舒鑫负责到吴家坪追击，胡开书到老官坪打探。只要发觉张楚才一家人的踪迹，就要把他们搞死。”
舒鑫、胡开书领命之后，即在吴家坪、老官坪与沅陵边界一带放了“边棚”，准备随时袭击这一家人。不久，胡开书领人在老官坪一条河边，将张楚才的妻子向氏及儿子张敬柏当场打死，接着，又在吴家坪一带杀死了张楚才的母亲和两个同寨的木匠。
张楚才被搞得家破人亡，便数次跑到省府告状。省府即从沅陵派了一个保安团营长李前耐、连长曾广继及海军陆战队连长刘福亮等，分别带着两个连的士兵前往李家洞来征剿张大治。保安团的一个连刚开到柏路界，即被张大治设伏打死了13个人，带队的李营长不知底细，只得命令部队往后撤。张大治乘机率部追击，恰遇刘福亮领着一连援兵到达。双方一场激战，张大治抵挡不住，随即败退回来。刘福亮与李前耐挥兵反击，很快将李永洞占领了。张大治率部狼狈逃窜，逃来逃去，却始终摆不脱保安团的追击，他指挥的一百多人也被打死了几十个。
一个多月后，张大治躲藏在山中，感觉已无处可去了。此时，保长张朝连给他建议道：“我们这样跑来跑去躲避不是办法，我看不如想个办法，给保安团缴些枪，再送点鸦片去拉拉关系，哄得他们高兴了，他们就会撤兵。”
“嗯，这办法可以试试。”张大治点头道，“就请你去跑一趟，给他们敬贡点鸦片，再缴几支破枪，看其态度如何。”
张朝连即带了几个人，挑了两担鸦片和10多支破枪，专程到了驻防吴家坪的保安团营部。营长李前耐惊奇地说：“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张大治怎么会来缴枪呢？”
“张大治让我来联系，他愿意缴枪，不再和政府对抗，并托我给您送来两担鸦片。”说罢，即让人把担子解开，把那装在担内的两大包鸦片取了出来。
李前耐弯腰把那鸦片缸揭开看了看，随即大笑道：“好家伙，这两缸鸦片倒是好货，咱就收下了。你转告张大治，只要他缴了枪，不危害百姓也不和政府作对，我们可以饶恕他。他和石门寨的张楚才是冤家，请他不要再打斗了！”
“现在是张楚才要报复张大治啊！”张朝连道，“张大治不想再斗了，但他怕张楚才不依啊！”
“不要紧，张楚才那里，我可以调停。”李前耐道，“我要他摆几桌酒席，让他和张大治当面讲和，以后都不准再相互仇杀，你看怎样？”
“若能这样讲和，那当然最好！”张朝连道。
“这没问题！我们会说服他！”李前耐表态道。
张朝连遂回去将情况如实转告了张大治。过了不久，李前耐果然劝导张楚才和张大治和解，张楚才开始不肯应允。李前耐即借口张大治已经缴枪归顺而撤了兵回去。张楚才斗不过张大治，只得在五官坪设宴欲与张大治和解。张大治表面上应允，并在酒席上假惺惺地表示：“冤家宜解不宜结呀！今后咱们就和解了！”
“我是真不愿结冤了！”张楚才诚恳地说，“我不会搞你，你也莫搞我，咱们讲好了，这杯酒就是和解酒，咱们碰了怎么样？”
“行！行！喝了这杯和解酒，咱们就和好了！”张大治端起杯来，遂与张楚才碰了碰，即一饮而尽。
“我们即已和解了，我想还回石门寨去！你看怎样，别地方我没处安身啊！”
“你回石门寨，很好啊！”张大治假作宽容地道：“那里是你的老家，你可以重建房子，我不会再搞你的，你放心！”
张楚才把这话听进当真了。席散之后，就带着些流落的乡亲回了石门寨，开始了重建家园。
几个月之后，张大治对张楚才还是不肯放过。他暗里对舒鑫又交待说：“你设法把张楚才干掉吧，这人只要活着，对你我都是个心腹大患啊！”
“现在他警惕心很高，不容易搞到他哩！”舒鑫说。
“你多动点脑筋啊！”张大治又授计道，“要暗里去搞，搞乖巧点，莫让人知晓是我的主意。”
“这你放心。”舒鑫说，“我要搞就会搞他个神不知鬼不觉。”
“对！你去办吧！”张大治又道：“万一有什么事，我也会替你担着。”
舒鑫奉了命令，即把手下几个亲信叫来，仔细研究了一番行动方案。半个月后，舒鑫带着几个亲信来到鱼儿溪，将正在此处扎排的张楚才捕捉住了。办法是由其手下采用打牌的方式将他缠住，然后在晚上乘机下手，把他捆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张楚才其时气愤地问。
“不干什么，我们是奉张大治的命令来收拾你的！”舒鑫狰狞地说，“我让你死个明白，张大治根本就不相与你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