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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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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队长简单告诉吴子涛调查的进展。他说,警方在周近芳单位附近找到一名流浪汉,他手中拿着周近芳的手机,据说是在附近垃圾桶里捡到的,手机已经损坏。看来,她是在走出单位不久遭遇到了什么人。但是,向周围店铺服务员和店头小摊主询问,大家都说最近没有看到意外事情发生。追踪手机的通话记录,包括她的手机和座机十天来都显示正常,没有陌生的、重复拨打的电话,也没有可疑的短信。
     
       周近芳的单位则因为她的意外离开而出现了一点混乱,有一篇她本来该交的稿子,在编辑等待拼版之时,才知道她还没有交上来,只好临时拼凑了一篇稿件;她负责的一个每周一次的寿论专栏,也没有按时准备好可发的稿件。这都是一些小的意外,报社及时派人替补上去,并没有出现大的纰漏。
     
       马队长说,周近芳的失踪有些令人困惑的地方。他请吴子涛放心,他们当然还在努力搜寻线索,如果他想起什么事情,请及时通知他们。
     
       马队长说,那几件悬案他正在全力侦查。一周以来,警方分别找过秦月、姚先生,认真询问了案发经过,重新勘察案发现场。陈虎死亡的案子他们也接手重新调查。现在,以机构有几名涉案嫌疑人先后被拘留。其中一人交代了其直接参与强暴秦月的行为。他说他是跟着一名叫金志的人劫持秦月的;而金志受谁指示,他就不知道了。警方调查,此人真名叫赵金志,本地人,他们到金志的住处找过,此人目前外逃。至于陈虎被杀一案,刑警重新走访天涯洗浴中心服务人员,将李国强等人的照片交给他们辨别,其中两人指出李国强就是那天与陈虎一同来天涯洗浴中心消费的人。由此,刑警将李国强列为嫌疑人。多名警员分别在其曾经出入和居住的地方蹲堵,但一直没有见到他的行踪。
     
       马队长说,为了获取李国强的线索,他还亲自去了一趟信实集团。听说市刑侦总队的大队长来了,公司一位姓杨的副总经理出面接待了他。其过程也是挺有玄机的。
     
       马队长直接告诉这位副总经理,刑侦总队怀疑李国强和赵金志与一系列严重犯罪行为有关,希望公司提供者两个人的情况,配合调查。
     
       杨副总经理一脸和气,说,公安人员以前曾向他们提出过协查李国强的要求,查过之后发现,公司没有李的档案资料,初步认为并未正式雇佣此人。至于赵金志,这是第一次听说,可能也是如此。不过,为了慎重起见,他们可再查一下,一定将有关这两个人的情况如实向公安机关报告。信实集团很大,有几千号人了, 或许他们是在临时聘用人员中。
     
       马队长谢了他,但是表示,现在只是怀疑,只想找到他们核实一些问题。他明白对方这样说,不过是给他们自己预留了回旋的余地,万一某天李国强落在公安手中,他们也好有个说辞。
     
       接着杨总强调,信实集团是一家正规的民营企业,与黑恶违法活动无关。他说现在社会上有些人对集团有一点误会,他们准备采取措施消除影响, 其中一项是准备约见周近芳和吴子涛。
     
       服务员将马队长要的金牌牛肉面端E来。吴子涛往他的碗里斜了一眼,只见其汤色略深,面条上的牛肉多一些。马队长三口两口将面、汤、牛肉囫囵个吞进肚子,和吴子涛一起走出面店。
     
       “李国强和赵金志是躲起来了。他们是些什么人,受谁指使,还不清楚。你也还要小心一些。有什么行动,及时向我通报!”分手时马队长说。
     
       吴子涛已经接到了信实集团副总经理杨育鹏的电话邀请,然而,在没有周近芳确切消息前,他暂时并不想赴约。公安的介入终于让李国强等人成为东躲西藏的疑犯,这正是周近芳当初一直想要争取达到的效果。她如果看到这一效果心当很高兴。想到这一点吴子涛就觉得心里难受,因为这一成果是以她身临险境目前仍然生死不明换来的。
     
       吴子涛至今未再打那个神秘电话。他不愿妄猜,那个产生这么大能量的电话背后,到底是一个什么权力背景。
     
       这一段时间以来,与魏华的联系突然有了进展,这是吴子涛没有预料到的。
     
       在刚得知周近芳失踪的时候,在走投无路、万般无奈之时,吴子涛给那个曾向自己发来短信的邮箱发去一封长长的邮件,他将最近发生的事件,包括秦月遭难、陈虎死亡以及周近芳失踪等,全部告诉了对方。最后,他悲愤地请求她(他认为对方一定是魏华)帮助一下正陷于危难之中的周近芳,不要让悲剧再次发生。
     
       此前他曾给这个邮箱发过许多个邮件,都如泥牛入海没有回音。这一次显然也会是同样的结局。他这样做,不过是在万般无奈之下的一种情绪发泄。
     
       然而,一天以后,对方回信了,虽然只是简单几个字,却让吴子涛燃起了希望。信件上这样写道:“对不起,我身在外地,也早已置身事外,既不再参与,也帮不上忙。周老师的事,没有人会听我的,你只能祈求上天保佑她,也保佑你自己。”
     
       “事到如今,我们很难再说置身事外。”吴子涛快速回复道,“因为,这一切都是七年前那件事情的延续,是那件事情造成的后果。而且,就后来发生的几件事情,虽然你在现实中确实并不是直接的参与者。但是,当可以干预甚至阻止悲剧进一步发生时,却没有伸出援手,你的内心在很长时间里,难以相信自己是没有责任的。
     
       “当然,前提是你还是一个有良心和良知的人.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你所做的错事都不是出于本心。我愿意停止目前所做的一切,只求你帮助救出这位和你一样善良的女人。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也知道应该向谁传达这个信息”。
     
       回信很快来了,开头的语气变得轻快一些:“谢谢,你不会是因为有求于我才这样恭维我吧。其实,我知道,自从七年前做下那件事,我就算不上一个有良心和良知的人了。我母亲曾读过一些书,她从小教我做一个有原则的人。后来的变化,我不应拿贫穷当作借口,但是,当你最需要金钱的帮助,而某一个人慷慨地帮助了你的时候,你很难再坚持自己的底线。当然,我也曾拿感情当借口,以为我做的,是为了爱。我坚信我是真爱某一个人的,也曾企盼他也同样爱我。为爱做出牺牲是人间最堂皇正大的理由。可是,那是什么样的牺牲?让自己所爱的人用身体去陷害别人,这还是爱吗?而我母亲说的有原则的人,即使有良心和良知,却没有坚持的勇气和毅力,那算什么有原则的人。所以,你不追求,我也不会原谅自己。”
     
       这是迄今为止魏华最为坦率的表白,印证了当初吴子涛对魏华人性的判断。如今她能够自己从容地写出来,则说明她已经变得理性客观,可以正视这个问题了。当然,从中他也看到自己的误判,这个女孩子其实早就心有所属,同样是一个成熟成功的成年男人,曾对她构成了致命的吸引,是她误入人生歧途。
     
       解开整个事件谜底的牌,仍然在魏华手中。现在正是说服她的最好时机。吴子涛不再跟她翻过去的旧账,只让她帮助解决燃眉之急。魏华应当知道谁可能是威胁绑架周近芳的幕后主使。当然这个人是谁,吴子涛自己也能猜到。他希望由魏华去传递这个信息。如果仍不见效,他愿意直接去找这个人,当面向他提出自己的条件。如果对方答应让周近芳平安回来,他愿意信守承诺,不再追问“3·10”案件的真相。这真是一个痛苦的抉择,但是吴子涛觉得他只能这样做。
     
       吴子涛向魏华再次提出这个请求之后,邮箱便陷入了沉寂。
     
       星期一上午,18楼的会议室内,河道集团全体领导班子成员齐集一堂学习H市政府文件,文件名为《有关加快城市发展、转变增长模式的意见》。徐建明坐在长方形会议桌的最北端,面对着围桌而坐的分管各个要害部门的亲密副手,这些人多数是他亲自提拔的,忠诚干练,为河道集团的发展贡献巨大。这样一个高效团结的领导团队是徐建明的骄傲,也是他事业发展的保障。
     
       局办主任正在一板一眼地念着文件。徐建明将眼镜摘下来,放在桌上,无所事事地眯上眼镜。文件冗长空洞,听着让人发困。如果是他的下属起草了这样的文件,他第二天就会让这个人走开。可是,作为一个局级单位,每天都会收到类似的文件,有的还得这样像模像样地传达并学习。
     
       最近让徐建明烦心的事情挺多。市委组织部确定的市级领导后备人选名单征求意见稿,已发到各相关单位,徐建明的名字未出意外地排列其中。但是,听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杨明说,这并不是最后定稿,估计在征求意见后,要有三分之一以上的人会从名单上消失。
     
       徐建明感觉自己就像是坐在活的火山口上。他想:不知两个月之后,事情会变成怎样 ,一切都还能保持平静和平衡吗?文件实在太长了,他几次想要打断局办主任的照本宣科,让只念念标题就行了。其实局里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研究。可是, 市里很重视这份文件,要求分级传达到每一名在职干部当中,并将学习讨论的情况上报办公厅。
     
       突然,他的手机铃响了起来。徐建明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按响了接听键。徐建明将手机铁道耳边听了听,然后说:“对不起,你打错了。”过了5分钟,似乎实在有些烦了,徐建明站起来向会议室旁边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听到身后的一片响动声,徐建明知道,看到他离开,大家会稍微放轻松一些。
     
       他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按下回拨键,然后对着话筒说:“你在哪里?你怎么知道这个号?”徐建明脸色变得凝重,声音有点发紧。随后,他用力吹出一股气,口气变得缓和一些,“没有关系。你们还好?需要什么?好,就这样。”
     
       徐建明随手记下了一串数字,内行人一看便知这是一个银行账号。
     
       挂断电话,徐建明看着已变得安静地手机,这是一部崭新的iphone,觉得需要换一个新号码了。暂时还不想回到会议室去,徐建明杨靠在柔软的靠背上,双手十指交叉枕在脑后,陷入沉思。
     
       徐建明在沉思着。
     
       早晨,他还接到另外一个不期而至的电话。这个电话是通过集团总机转过来的,找他的人显然不知道他个人的号码。这类电话每天都有很多,徐建明从来不接,可是这一次听到来电人报的名字,他便立即让话务员将电话接过来。话筒里果然是那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徐建明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抓住,只觉得身子在往下沉。
     
       自从那件事情结束后,他也曾想到过这个人,而且在想到这个人的时候,内心还会挤进一丝丝愧疚。可是,几次找她希望能再给她一些帮助而遭到拒绝后,他也觉得轻松许多。毕竟,他曾给了她相当的补偿。从某种世俗的眼光看,他们是各有所得,互不亏欠。他希望这个人以及那一段不可言说的事情,从此在他的生活中彻底消失。然而,此时这个应当被遗忘的人,却以这样的方式找到他,让他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一位出门未打伞的人看到天上飘来一片黑云。
     
       果然,此人请求与他见一面,时间就定在明天,有紧急的事情请他帮忙。此人的口气很柔和,但是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这让他很不爽。此人答应还给他一件很有价值的东西,以作为回报,还保证,这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联系。由于是通过总机,所以,徐建明不愿纠缠,他以公事公办的态度答应对方,但具体时间需再做商定,他让对方留下了联系电话。
     
       放下电话,徐建明琢磨对方表示要还给他一件他感兴趣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录音带?徐建明是个谨慎的人,做事之后一直注意扫净身后的脚印。可是,他却多次感到可能被人录下了自己的某些谈话。因为,坐实吴子涛与魏华暧昧关系的关键证据之一,就是一段录音带。而这样做是他事先教给这个人的,为了保护自己,此人难免会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徐建明。
     
       徐建明感觉自己亲手夯实的事业大厦,突然有些不稳。他决定前去见面。仉是,他必须做出一个决定,即需要采取什么方式才能拿回那件东西,并阻止多米诺效应的发生。
     
       自从最近H市公安突然动作以来,形势已经十分紧张.他面临着更大的风险,如今,任何事情都要他亲自去解决。
     
       但足,徐建明不是一个悲观的人。他认为目前面临的困难,只能说明他还没有把自己做强做大,还不能抗拒这样一个小小的挑战;只有挺过这一关,待他能够掌据并调动更多社会资源、掌握更大权力的时候,事情自会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转变。想到这里,他脸上露出自负的微笑。
     
       吴子涛接到了魏华的回信。魏华这一次终于承认她对吴子涛确实有所亏欠,所以,她要试着安排一个见面,或许可以获得周近芳的消息。这是她迄今为止最为诚实的一次表白。吴子涛此时的心情全在周近芳的安危上,只考虑魏华的转变对解救周近芳有何帮助,吴子涛问她具体有什么安排,是否真的知道周近芳的下落。魏华没有给予回答。于是,吴子涛既充满期待,又将信将疑,因为他觉得魏华或许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然而,就在这时,吴子涛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打乱了他和魏华的安排。他觉得就像是坐在了过山车车,人的上下位置和前后方向瞬时间全然改变。
     
       那天,他正仰躺在一部桑塔纳车下检查转向器的液压助力器是否漏油。车底很脏,弄得他手上、身上满是油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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