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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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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成说,尽管魏华竭力否认自己与徐建明有什么关系,也一再嘱咐他不要轻易麻烦徐建明,但是,他感到魏华的离开一定与徐建明有关,她一定掌握徐建明的某些秘密。魏成不想两手空空离开H市,便背着魏华给徐建明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徐建明吴子涛找他和姐姐魏华之事,并说他和姐姐准备离开H市,想请徐建明开开恩给点回家的路费。
     
       魏成本来以为徐建明为了封他的嘴,会再次出点血,那样他就会拿了钱带姐姐远离这是非之地,谁知,打过电话的第二大晚上便遭到一顿暴打,并接到警告,让他马上从H市消失。
     
       魏成说,魏华帮了徐建明很大的忙,至今还在保护他,而他却如此对待他们姐弟,实属忘恩负义。但是,他说徐建明背景很深,黑白两道都有人,是个惹不起的人物。他希望陈虎放过他,让他离开H市。
     
       至于魏华,魏成反复说他只知道她确实已经离开了H市,但是具体去了哪儿,他暂时也不知道。他说那天晚上他与吴子涛等见过面后,仔细想了想整个事情的经过,觉得吴子涛说得对,这件事如果不说出个水落石出来,他们就永远没有安宁的日子。但是,现在他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他让陈虎先放他出去,他设法联系姐姐,一旦联系上,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他们。陈虎告诉吴子涛,他并不相信魏成不知魏华去向的说法,所以,现在还不想放他走,他还让手下每天不时给他点小苦头,目的是逼他说出实话。退一步说,如果他真不知情,这样将魏成扣成人质,也没有坏处,早晚魏华会知道,到时候她或许就会现身。
     
       “这样做行吗?”吴子涛担心她问。陈虎的这一做法,让吴子涛觉得有点像是绑架。陈虎说:“我们不过是要吓唬吓唬他,并没有真的把他怎么样。至于绑架,像他这样一个社会渣子,谁去管他!你安心等两天。如果再无结果,我就放人。’
     
       吴子涛还是觉得不妥,便与周近芳联系,告诉她这事情周近芳听后也十分不安。她让吴子涛将魏华给他发来的短信在电话中复述一遍,然后问:“魏华有你的手机号码吗?”
     
       吴子涛说:“有。上次在‘夜上浓妆’见到她时留给她的。”
     
       “这条短信并没有表明魏华有任何松口的意思,而且,也不能说明她知道你找到了魏成。她可能是跟‘夜上浓妆’的室友联系,知道了你去找她的事。所以,魏成可能真的不知道魏华的下落。陈虎这样做实在太过分。我觉得我们也不应当让陈虎这样的人参与得这样深。”
     
       吴子涛觉得周近芳的话有理。本来,这次请陈虎帮忙寻找魏成,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陈虎太过热心主动,才造成这个局面。联想到那次洗浴事件,他是受谁指使目的为何,他一直没有解释原因。他后来帮助吴子涛逃脱了绑架,多大程度是出于对吴子涛的愧疚,多大程度上是另有目的?他没自.解释事先他是怎么得到的信息,事后他坚持不向公安机关作证,指控李国强。他和李国强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些情况都颇有玄机。
     
       吴子涛放下周近芳的电话,觉得必须当面对陈虎说这件事。所以,他立即联系陈虎,说晚上7点要请他和林岩吃饭,就在第一一次吃饭的那家近月楼大酒店,陈虎听了很高兴,说“好呀。我馋着那里的儿转肥肠呢。我准时到。”
     
       然而,当晚他迟到了。吴子涛和林岩点了菜,要了陈虎最心仪的肥肠,一边闲说话,一边等着他。几次打电话,都是关机的声音。已经快8点了,两个人只好先吃了。陈虎一向不太守约,不接电话也是常有的事。然而,想到魏成被扣的事情,吴子涛觉得有点不安。饭后,吴子涛和林岩分手。仍然没有陈虎的消息。吴子涛心中的担忧又加重了一层。
     
       吴子涛的担心不无道理,第二天凌晨,陈虎的尸体在郊区一家洗浴中心被找到,他赤身裸体被捅五刀,鲜血将按摩床的白床单染透,人整个泡在血里。左脸一上还被用刀划上一个血淋淋的十叉,据说是叛徒受到惩办的标记。
     
       陈虎曾说,他不怕刀砍枪崩,就怕蹲监狱,因为他一天也离不开女人。他曾多次嘲笑吴子涛年纪轻轻,身边却没有个女人陪着败火消毒。他说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毛病,也不想改了,就是死了,也要做一个风流鬼。可以说,这个结局,实现了他的生前愿望。
     
       陈虎之死,让吴子涛、周近芳再次受到震动。他们既悲愤又确实意识到极大的危险就在身边。然而,送行那天,吴子涛、林岩和周近芳仍一起开车去了殡仪馆。他们见到了陈虎的发妻,一个年纪不大却十分衰老的女人,她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儿子,欲哭无泪。三个人给孩子留下一些钱。他们知道陈虎生前红颜知己颇多,也是一个非常爱排场的人,在最辉煌的时候,他也是一个人在外面穷奢极欲,却没有让发妻和儿子沾上什么光。 来送行的人不少。陈虎的几个心腹兄弟一直忙前忙后,他们都戴着重孝,对前来送别的人代替家人叩头致谢。他们见到吴子涛等人,誓言为老大报仇。他们认为,一定是李国强及其手下下的毒手,报信人则是魏成。从他们嘴里得知,事发的前一天,魏成乘看管人松懈,偷偷从租住的房子跑了出去,下落不明。
     
       然而,送别仪式将要结束时,李国强等人却意外地出现在告别大厅里。陈虎的几个亲信对他怒目而视,但是也不敢造次,眼睁睁看着他随着人群走到陈虎的遗体前,鞠躬行礼,又向陈虎的妻子安慰几句,然后大模大样地走了出去。
     
       周近芳则难压心中的怒火。她和吴子涛等本来先走出告别大厅的,在走向停车场时,看到李国强等人大步流星地从他们身边赶过去,周近芳突然忍不住高声喊了一句:“李国强,你好大胆,公安局在找你,你还敢在这里露面!”
     
       在遭受一系列挫折之后,周近芳的情绪有些冲动.她在殡仪馆告别大厅外公开向李国强喊话的行为,被吴子涛连称不智。事后,她也觉得有鲁莽。但是,自从调查绿岛别墅和“3·10”案件以来,吴子涛等人连遭威胁、绑架、抢劫、强奸等一系列恶性事件,现在甚至发展到公然杀人的地步。周近芳对此感到怒不可遏。这是H市多年没有遇到过的严重局面,一个健康的法治社会怎能容忍坏人如此猖狂。专政机关应当及时出手震慑犯罪,保护人们追究真相的正义努力,否则,吴子涛等将成为下一步侵犯的目标。
     
       为此,周近芳开始积极行动。
     
       按照属地管理原则,陈虎被杀案由公安西郊分局立案侦查,市局刑侦总队提供信息和技术支持。为了了解陈虎被杀的情况,这天早晨,周近芳开车专门赶到西郊分局来。
     
       事先周近芳已经给分局指挥室朱主任打过电话。朱主任多年前曾给时报写过报道,跟周近芳挺熟,专门将负责侦查此案的刑侦一大队副大队长张胜约过来,向周近芳介绍情况。
     
       张胜年纪不到30岁,长得矮墩墩的,大脑袋粗脖子,留着半寸长的短发,说话带有河南口音。客套过后,张胜将现场调查的情况做了简要介绍。
     
       陈虎是在案发当天下午与一不知名男客一同来到天涯洗浴中心的,第二天凌晨被发现死于按摩房内时,那名男客不知去向。据了解,这间洗浴中心暗中一直从事色情服务,陈虎是这里的常客。据服务人员回忆,当天中午陈虎来时,已饮了许多酒。他洗浴之后直接进了按摩房,其间叫了两次小姐,两次的间隔约一个小时左右。大约下午5点以后他就关上门睡了,直到晚饭时间也没有出来。由于是常客,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情况,所以,大家都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直到第二天凌晨,因为当时生意非常好,
     
       房问有些紧张,领班便派人过来查看,陈虎是不是还在,结果看到陈虎倒住了血泊里。
     
       尸体检验结果表明,死亡时间应当在下午5点到7点之间。陈虎的手机、钱包等全部失踪。经过几天的调查取证,分局将此案初步认定为抢劫杀人、警方拘捕了一名小姐,她是当天下午第二位向陈虎提供特服的人,理由是在她身上发现了陈虎的一条金手链。
     
       “你们怎么认定那名小姐手中的金手链是陈虎的?”周近芳问。
     
       “当天下午陈虎叫了两名卖淫女。第一位说,在她为陈虎服务时,曾看到陈虎左手腕上缚着这条金链。据她说,陈虎事前还开玩笑说,如果她伺候得好,就把金链子送给她。她也没有在意,因为,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送人。可是,后来她却在第二位小姐手上看到了这条手链。”
     
       “第二位小姐的手链或许就是陈虎送的,所以并不能说明她参与了抢劫,是不是?”周近芳说,“而且,身中五刀,还在脸上划上十叉,她一个年轻女子能做到吗?”
     
       “我们在追查她的男友。她的男友也在浴池做服务员,案发后一直下落不明。我们怀疑他们两个人联手作案。”
     
       张队长依然耐心地解释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过,他一直看着朱主任,仿佛是在向朱主任汇报工作,而且语气已经透出了不愉快。坐在一旁一直未插话的朱主任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那个与陈虎一起去的人查到是谁了吗?”周近芳没有注意到对方的不悦,依旧一副追问口气。
     
       “没有。我们暂时没有看出此人的嫌疑。”
     
       张队长有点不耐烦。公安办案是不允许新闻单位干预的,他接待她完全是冲朱主任的面子。
     
       “这很明显——”周近芳停了一下,觉察到自己的态度有些冲动,“我有一情况可以提供给你们参考。此案有很深的背景,绝对不是抢劫杀人那么简单。如果能将此案一举破获,那我会祝贺你,也祝贺西郊分局。”
     
       看到张胜依然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朱主任终于插口了。他严肃地说:“张队长,周记者是《北方时报》的资深记者,报道了咱们很多有影响的大事,连市局领导都很感谢。这次周记者亲自到咱们这里来,很难得。听听周记者的情况,对咱们破案或许有些帮助。”
     
       “好,好。”张胜连连点头。
     
       “我简单说一下,不耽误你们更多的时间。”周近芳也缓和了一下口气,从吴子涛被陷害入狱开始,讲到吴子涛出狱后遭受的一连串打击:被殴打恐吓,险以嫖娼被收押,险些被绑架,以及家被毁,重要的证据丢失,女友遭到轮奸等等。她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仍坚持调查,并拒绝了对方的高价收买。眼下,曾帮助过他的狱友义惨遭横死,而同样的结局也在等着他。她希望人民警察能以陈虎案为突破口,全力追查那名与陈虎一起去洗浴中心的人的下落。此人不是凶手,也是知情人。周近芳作常激动,尤其在叙述吴子涛的遭遇时,她几近哽咽。此前她没有这样系统地谈过吴子涛的遭遇。此时此刻,她觉得这个人实在太不容易了,也太了不起了,遭受了这样大的打,几乎失去了生活中的一切,却仍然毫不动摇、毫不畏缩,是个真男人。而想到他的危险,他的孤独无助,一股从未有过的柔情骤然袭上心来。她发誓一定要帮助他查明真相,洗去污点,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为此,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朱主任为周近芳重新倒上一杯水,他的两眼闪着火花,显然受到了周近芳情绪的感染。然而,张大队长却没有被触动。在周近芳的陈述过程中,他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是一副有话要说的表情。待周近芳刚一停歇,他便客气地说:“对不起,打断一下,我刚接到报告,那名卖淫女的男友已经抓到了,他招认了见财起意、图财杀人的罪行。”
     
       “这么快就抓到并招认了?你们没有逼供吧?”
     
       张大队长不介意地摇摇头,“我们从来不打疑犯。那算什么本事。我们要他主动招认,实话告诉你,在我来这里之前,我们已经抓到他了,只是当时他没有招,所以我没有说。实在对不起,这真是一起十分简单的图财害命的案子。您说得很让人感动,但是跟这起案子无关。”
     
       朱主任向周近芳表达了歉意。他本来想留她吃饭,但她去意坚决,也不好勉强。他送她出了办公楼,一直走到她的汽车旁,看她坐进自己的车里,才笑着表示了歉意。
     
       “周记者,如果您说的确实,这个案子就很大了。我会向局长汇报一下,争取不要简单结案。但是,作为一个分局,我们没有力量串起这么复杂的案件。如果可能,你最好跟市局或刑侦局打个招呼,由他们组织串并破案。”
     
       “好的,我去做。你说得对,不要简单结案,否则,你们会闹笑话的。”周近芳说完驾车离去。 陈虎死亡之后,魏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吴子涛重又陷入一筹莫展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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