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返回上一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35页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方丈大师教训的是啊。”濮阳广怀拱了拱手。眼睛瞟方丈身後的那盆开得很妖豔的花,笑著说道,“方丈大师,我看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宗净笑著点了点头:“差不多了。”
     是夜,濮阳广怀唤濮阳攸到他的客房去。
     一炷香後,濮阳攸匆匆得赶到了後山。
     法净一面在想自己师父这五天怎麽不见了,一面正整理著床铺打算就寝,忽然看见气喘吁吁的濮阳攸一声不响的看著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揉了揉眼睛果然还在。他走过桥,到了铁门前。
     “我...”濮阳攸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麽,他只是第一时间依著自己的想法到了这里,“我...”
     你?
     濮阳攸看著他抓著门的手,鬼使神差得一把握住。
     盯著他的眼睛,濮阳攸说道:“法净,我明天就走了。”
      濮阳攸在後山待了很久。与法净背靠背隔著铁门坐在地上,铁门只有上面一段是栏杆,也只能伸出个手,所以这样背靠背坐著根本看不见对方。
     山里的夜是很冷的,连靠著的铁门也变得异常寒冷。可是濮阳攸的心里却感到异常炽热。
     那里有一份感情。他还不清楚是怎样的感情。但是这份感情左右了他的行为。
     
      刚才握著的手,让濮阳攸直起鸡皮疙瘩。他能感受到在皮肤接触时在那一阵滚烫,直到现在也记忆由新。仿佛是在心底隐藏在许久的冲动得以爆发,而这份冲动连自己也不知道。
     “法净。”
     坐在桥上的那个人,微微的转过脑袋,虽然什麽也看不到。
     濮阳攸望著天空,今天晚上天气很好,漫天繁星,连那轮月也异常明亮,他说:“我以前不信缘分这回事的。”
     法净紧紧握著那串佛珠。
     “现在我不得不相信了。我说过,当我第一眼看见你,就有一种熟悉感。而现在这样的熟悉感越来越明显。你我不过相识五日,却仿佛认识了五年,甚至是十五年。”
     法净转过身,在晃动的桥上,他慢慢站起来。从那块栏杆里看濮阳攸。看见在月光下显得异常明目的白色长袍,还看见那仰头望著前方天空的双目,坚挺的鼻梁和那样熟悉的面庞。
     
      近六年的时光,二十五岁的濮阳攸比初识时更添几分成熟。六年前那个陌上的少年,仿佛还在昨日。连自己都已经二十六了。几乎是最美好的时光都呆在了思过崖
      上,自己和濮阳攸都付出了很多,而这份爱居然依旧。法净不知道哪来的自信,他相信濮阳攸没有忘记他,还爱他。若记起前程往事,若法净还能开口,那他还欠濮
      阳攸一句:对不起。
     “山上真是安宁,让我都舍不得走了。”
     山上安宁,却也寂寞。这濮阳攸不知道他现在是和曾经是全连江山最寂寞的人说话。
     “我走了。”濮阳攸说著站起来。
     心里一惊,法净见他站起来转过身,看到自己望著他有些怔怔得问:“你怎麽...”他伸出手,法净握住,“你放心,我会来看你的。”
     法净点点头,久久得不舍得放开。
     濮阳广怀看著儿子从後山回来,一直低著脑袋,郁郁的样子推开隔壁厢房的门。
     “攸儿。”
     濮阳攸反应过来,转过头看见他爹站在隔壁门口。什麽时候,居然自己一点也没发现。
     “爹。”爹他怎麽这麽晚还没睡,子时都过了。
     濮阳广怀点了点头:“攸儿,去後山了?”
     “是。爹。”
     “恩。”颇有深意的捋了捋胡须,濮阳广怀开口道,“你知道後山那个人是谁吗?”
     濮阳攸很奇怪得看著他:“是法净。”这名字好像说过千百回一般顺口。
     “那你又知道法净是谁吗?”
     “是这卧莲寺的弟子,海空大师的徒弟啊。”
     濮阳广怀又是点头:“对。那你知道他为何被关在後山思过崖吗?”
     “听说是下山破了戒。沾了情爱。”
     停了停,濮阳广怀忽然说道:“那你知道这引他破情爱的人是谁吗?”
     濮阳攸更是疑惑了,他爹什麽时候关心起人家的这种事情来了。只是实话说道 :“不知。”
     “哈哈,其实攸儿啊。那个人你我都认识。还很熟悉呢。”不平不淡的说出这一句让濮阳攸吓了一跳的话。
     濮阳攸惊诧,看他爹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便问道:“谁?”
     濮阳广怀笑著,眼光有些莫测:“这种事情不方便多说。等到该知道时候你便会知道。只有一点可以告诉你,那个人是个男子。”说完,独留著一脸错愕的濮阳攸进了房。
     男子?濮阳攸躺在床上想,自己认识的男子?难道是自己以前认识的狐朋狗友?或者是芙蓉楼里的客人?是,自己认识的那些朋友里也有好男风的。不过那些人,自己的爹也没有认识的吧。自己是从来不带朋友来家里的人,更谈不上自己和爹都对那个人熟识。而且也没有变态到对著一个和尚下手。虽然他承认自己对法净也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濮阳攸闭上眼睛,想著法净这个人,淡得就像这卧莲寺放生池里的一朵白莲。恰恰有一朵最妖豔的胎记。那胎记的形状好似....好似....到底像什麽呢?
     
     
      忽然,他睁开眼睛,看见屏风後面的浴桶里躺著一个人,他慢慢得走近些,走近些。那个人伏在浴桶边上,看不清脸,没有头发。他走过去,矫好的体魄,水珠从那
      个人削健的背脊上滑下来。濮阳攸伸出手抚摸著那个人的背脊,忽然听见他一阵呻吟得侧了侧身,手落在了那个人的肋间,一朵火红的胎记。濮阳攸知道这胎记像一
      种花,他想不起来。猛得抬起头看那个人的脸,却依旧挡著看不见。
     潜意识里,濮阳攸知道这个人是法净。只是他依旧像确认,他抱他出浴桶,放在床上,忽然他发现自己到了一间陌生的房间。他听见床上的人在呻吟,一声一声叫的自己心里跟猫挠似得。他情不自禁得俯身吻上那人的唇,只听得他在轻轻呼唤:“阿攸,阿攸,阿攸。”
     濮阳攸猛地睁开眼睛,梦??!他望了望四周,天已经大亮,还是这间卧莲寺的厢房。他抬起手擦了擦额间的汗,感到自己下身的异样。他窘迫得吐了吐气,怎麽忽然间做这样的梦。难道是自己禁欲太久的原因?在这佛国仙山做这种梦,梦里的对象还是这里的和尚让自己太为汗颜了。
     不过那个梦...
     濮阳攸收拾了东西交给下人,濮阳广怀正在前面与宗净方丈道别。濮阳攸却一直看著後面,那总有感觉自己会和他有很多故事。一想起那个香豔的春梦,濮阳攸的脸好似烧起来一般。
     “攸儿,我们走了。”
     濮阳攸移了两步望後又一眼,便三步并两步得跑上来,走到方丈身边时,他礼节性得行了行合十。
     宗净方丈也回礼,然後笑著看他道:“濮阳公子,我们後会有期啊。”
     这一个後会有期,让濮阳攸怔了怔,不知怎的,他觉得方丈话中有话。
      刚跨下阶梯一步,濮阳攸忽然对著前面的人喊道:“爹,你等等。我马上回来。”说完就往後山跑。
     像是预感得一样,法净正站在桥门的那边,望著这边看。
     濮阳攸盯著他的眼睛,他想从里面瞧出些什麽,他知道里面一定是有什麽的。
     “我要走了。”濮阳攸说道。
     法净点点头。
     “我会来看你的。”
     我知道,你说过很多次了。
     “你好好保管我给你的佛珠。我是要拿回来的。”
     法净点点头。
     濮阳攸不知道该再说些什麽,只是直愣愣得站在那边,他也觉得有些唐突。可是此情此境,身不由己。
     不能再看下去了,会陷进去的。濮阳攸告诉自己,对面那个和尚的眼神会把自己的心融化掉,那麽的珍贵。
     濮阳攸紧了紧拳头,欲转过身。忽然想起什麽,他犹豫得张了张嘴。
     
     看著他,濮阳攸问道:“你是不是很爱那个男人?”
     出口的话让法净吓了一跳。脸上依旧挂著笑,他点点头。
     濮阳攸听到他的话,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法净这时候的眼神和笑意,那麽的温柔又那麽得熟悉。只有爱恋至深,太会有这样的笑吧。而这样的笑,他仿佛在谁的身上见到过。
     
     下山後的濮阳攸,恍恍惚惚得回忆著法净最後的眼神,他一直想却怎麽也想不起。
     赶了两天的路,至一客栈,濮阳攸从马上下来,把马绳交给店小二,要了两间房。一个人钻进了房里。
     
     濮阳广怀推门进来,端著一碗药说道:“攸儿,你这几天头疼得厉害。我抓了副药,熬好了,你喝了吧。喝完就休息吧。”
     苍白著面色,濮阳攸点了点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喝了下去。啧,这味道,就像是自己以前喝那些闻籍开的药,好臭。
     漱了漱口,濮阳攸躺回了床上,一时睡不著又回忆著那个在山上才认识的人,好像自打和他认识,占满自己思考的都是他。
     从下山开始他的头一直很痛,心里又恨乱,他吃了些安神的药也不见好。他摸了摸身上,想解开衣带睡觉,突然摸到了那个绣著欢喜的香囊。
     欢喜,这香囊很重要吗?难道他爱上的那个男子送给他的?濮阳攸抽开带子,正打算看一看。
     忽然房门被推开,他吓了一跳,只见濮阳广怀手捧著一捧红色的花,来到自己的面前。
     “对了,方丈下山前送我一盆花,我知道你喜欢,就给你拿来了。”说完,濮阳广怀把花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出去了。
     这花,好像...好像是法净身上的胎记。红色的,那时候沾满水滴,光洁的皮肤,他躺在浴桶里。红色的,红色的胎记一点点吞噬了濮阳攸的眼眸。
     
     法净躺在床上,他在自己身下呻吟,他看见了小院。不对,是小院旁边的院子。法净拿著瓢,一瓢一瓢得舀著水,转身他笑著问:“阿攸,你叫我吗?”
     
      濮阳攸敲著脑袋,好痛。这是什麽记忆。这到底是什麽,这些支离破碎的到底是什麽?是自己的臆想还是真实的?头疼得就像裂开一样,他躺在床上用力敲著。
     
     “来...来...来人。”濮阳攸使力喊,他几乎确定自己下一刻要晕过去了。迷迷糊糊倒在床上,在一片漆黑的前一秒是离别时法净充满暖意的笑。
     濮阳广怀推开门,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帮他盖了盖床被。他捋了捋胡须,摸著那盆花,说道:“整三年啊。”
     
     
      那天,海空大师带著这盆花回来。告诉了自己他曾经接到的闻籍一封信,让他三年之期前到若耶谷取三忘散的解药。本来这解药是要交给法净的,意欲让法净看著办。了解了最新情况的闻籍让海空把药交给濮阳广怀并嘱咐一定要在三年之期的时候给他服下。
     
      之所以要早两天带他下山,是因为他让濮阳攸自己觉得要不要继续和法净的情缘。毕竟那时,法净曾经也伤他很深。如若他想继续,就会回头找他。如若他不想继续,那早下山也好避免了尴尬。
     穷心竭力为濮阳攸著想的濮阳广怀当然在内心还是希望濮阳攸能够是後者。在不违背不破坏他们的原则前提下,耍些小九九也没什麽不错。
     确实,若濮阳攸犹豫了。那他希望是後者的胜算也就大了一分。
     闻籍这样做是为了测试濮阳攸对法净的爱,若他安於老婆孩子的生活,那也免得法净再受苦了,早些修道成佛。
     
      这也算是一件巧合的事情,闻籍最初是打算等到濮阳攸在若耶谷恢复得差不多和哑仆培养其感情後,再解开他的毒。谁知,法净要回思过崖呆三年。於是这一切便推迟了三年上演。
     濮阳广怀叹了口气,就像那天方丈大师说的,自以为掌握棋子的人,其实也是棋盘中的一颗棋子。
     一切因缘,早已注定。
     
      若没有自己请卧莲寺的僧人。法净也不会和攸儿认识。若没有自己为梅香云的事情感到内疚,也不会让法净呆在攸儿身边。若不是自己间接赶走法净,濮阳攸也不会认清他对法净的爱。
     
      听海空大师讲起点化自己的宗慎大师居然是为闻若耶还俗的僧人,法净居然和闻籍一样都是业族的人,而闻籍在若耶谷的事情,自己的爹居然只告诉自己的儿子,还从他那里拿了三忘散。濮阳广怀那种冥冥之中都注定了的感觉越发强烈。
     既然都这样了:“攸儿,接下去,你自己决定吧。”
     爱或者不爱。
      爱情在求的时候都是被冰冻的保鲜期。即使你忘记,醒来你还是想继续。濮阳攸不是懒散的人,不是那种壮心久零落爱到最後嫌累的人,他从来都比谁都痴情。
     在苦苦寻找记忆的时间里,濮阳攸都幻想著若想起过往会怎麽样,想知道自己拨开云雾後会做什麽。
     而当他睁眼醒来,什麽都好像没有失去。又好像什麽都不是真实的。
     头已经不疼了。只是有点晕沈沈的,撑起身体眼光瞟见桌上曼珠沙华下的那只空碗。一切了然於心。
     爹?!你意欲何为呢?
     濮阳攸起身,走到窗前。一推,开了窗。扑面而来清爽的空气,下过雨。
     呵,昨夜的梦还真长。居然一觉醒来连下过雨都不知道。
     风吹上来,把昨夜一身的燥热之气吹得一闪而尽。他忽然想起了法净的笑脸。
     
      桌上的曼珠沙华不知道是不是喜欢这样阴阴不见日头的天气,带著自己没有叶的花瓣翩然起舞。床头写著吉祥如意的蚊帐钩敲在床柱上发出叮铃咚咙的响声。
     突然,客房的门开了。带起一阵风险些把脸盆架吹到。
     小儿看到窗前的人楞了一下,连忙说:“少爷,对不住。是濮阳老爷让我把早饭送进来的,没想到您醒著。”
     濮阳攸点点头,看著他把清粥小菜放在桌上。问道:“现在是什麽时辰了?”
     
     “刚巳时。”其实现在起来也算是晚了,下去都可以吃中饭了。可是那老爷是这麽吩咐的。小儿也好能说什麽,富家的公子都身娇肉贵,睡得晚不稀奇。
     濮阳攸行至桌旁,摸了摸那盆花:“这雨下了一夜吗?”
     “可不是。昨天白日还好好的,晚上就开始下雨,还打雷。今天外面风大的很,看来到夜里都不会收敛了。呵呵,公子命好,睡著了打雷都听不见,我们家婆娘昨晚上被这雷下了半死。”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返回顶部
本站推荐
放假7天,我和女儿吵了8场架!
天赐郎青
苍狼蹄乌
大蛤蟆传奇
父亲进城
我的男友比我小2
花的日记
压倒邪教教主
等一个人咖啡
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