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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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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连梅香云没死都已经知道了吗?和杨欢儿呢?他知道他对她是有感情的,但是这一次醒来为什麽没有那种强烈的爱意。难道自己忘记梅香云不是因为她吗?还是自己把什麽都看淡了。
     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瞒著他什麽。又是这种感觉。只有他醒来後第一眼看见的这串佛珠让他心境安详。
     
      信是徐娘写的,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奇怪的话。他和徐娘是亦朋亦友的关系。自己有太多话要问她,这三年来自己一旦提及就会被瞒混过去。比如问她为什麽她会出
      现在若耶谷,问她她为什麽会带自己回来,问她自己脖子上的佛珠是谁的,问她到底他忘记了什麽。可以徐娘每次都会摇摇头神秘莫测得说,现在还不能说,等到时
      候你就知道了。
     
      濮阳攸知道,自己忘记了三年的事情,从梅香云死後开始,一直到自己在渔村前的事情。他记得自己在若耶谷期间有一个叫争水的哑仆照顾他,後来他眼睛上的纱布摘掉後,照顾他的人就变成了徐娘和闻择。他知道这两个人不是,也知道不是闻籍或者宗慎。於是他又疑惑了。
     
      徐娘的信里提到,如果他想知道一切事情就要努力去想,如果想不出就去拜拜佛,多拜佛佛主会保佑你想起来的。她还说,她知道泰江有座卧莲寺很有名,有菩萨庇佑,可以去试试。
     濮阳攸倒了一杯酒,把信折了折放在了胸口。一杯下肚,他看了看手中的串佛珠,到底有什麽秘密呢?
     “爹爹。”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从亭外传来。
     
     濮阳攸把佛珠往袖子里一放,笑著望向她,拍拍手张开怀抱说道:“乖女儿,来。”不论怎样,每一次看到女儿的时候,他心里就无限欢喜,呵,欢喜。
      亭外雨下得很大,濮阳攸觉得眼睛慢慢地重了起来,隐约有一个人穿著蓝色的衣衫,朝他跑过来。凑近些再凑近些,快看清了。“啪”一个雷把濮阳攸惊醒了。
     外面阳光明媚,没有雨也没有雷。对面是绛紫色襦裙的杨欢儿错愕的表情:“相公,我把你吓著了吗?”
     濮阳攸定了定神,揉了揉眼角。又是这个梦。他记得刚才他陪著小欢喜玩了一会,把小东西交给新来的小厮秋茗後就趴在石桌上睡著了。
     秋雁跟著徐娘走了。其实在他回来後秋雁就被濮阳老爷送给了徐娘做小厮。这也是濮阳攸不明白的一件事,家里有些仆人都跟他记忆中的不一样,连门房都变成了一个年轻人。
      不过,其实也在还情理中。
     “相公...”杨欢儿又唤了一声。
     “哦。没什麽。没事的。我只是做个梦。”又是这个梦。到底自己错过了什麽。
     “那相公我们回去吧。该用午膳了。”
     濮阳攸并没有站起来,只是问道:“欢儿,你再跟我讲一讲我们相遇的事情吧?”
     
      杨欢儿眼神有些闪烁:“相公,你问了好几遍了。”定了定神,回答道,“你忘记了八年多前开始到五年多前的事情我已经跟你说了好几遍了。我本事渔家女,到李
      府做丫鬟,六年前得罪了恶人,被追杀结果相公你救了我一命。你答应让我留在府里,不久,便与相公你成亲了。爹爹为求门当户对才让我认了杨老爷做干爹。这些
      都是全县城都知道的事情啊。”
     “你说过你是先怀了欢儿才与我成亲的?”
     “是啊。我本来配不上相公,只因怀有身孕公公他才答应让我做妾。并立下若一年内不娶其他人,我便是正妻。”
     “那你是我的正妻了吗?我不记得了。”
     杨欢儿心里一紧,笑笑:“是了。你我成亲已经五年余了。”
     “欢儿...你...”这话问出口,濮阳攸觉得有些愧疚,“你不怪我这几年不与你...同房吗?我记得,,,记得在渔村的时候我们也是你我中间一个欢喜。”
     杨欢儿苦笑:“相公你不怪我就行。毕竟那次我们远游,我害你落水,又担心被公公责骂,带你离开濮阳家两年多。还骗你那麽久。”这话说的太溜了。
     是吗?濮阳攸将信将疑,他依旧不敢确定杨欢儿是否对他说了实话,即使每次问话的答案都一样,可他还是不甘心。从她,爹娘的眼神里他知道,有些东西,他们都没有说实话。
     “相公,你是不信我吗?”杨欢儿反问道,每一次他问一遍,让她心里就多了几分悲哀。
     
      从三年前,法净盗走濮阳攸那天起,她就释然了。既然这个就是她的命,她便接受好了。要瞒一辈子就瞒一辈子吧。只要小欢喜陪著自己,她就满足。她试著告诉自
      己,这孩子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不要对她那麽好,她的生身之人是一个怪物,是一个抢走自己幸福的男人还是个应该遭万人骂千人唾的和尚。可是...他做
      不到。因为那个人是她敬重的法净,而这孩子是她最爱的小欢喜。为了孩子...一辈子就一辈子吧。
     
     今天用午膳的时候,濮阳广怀出来的晚些,神情有些奇妙的看了濮阳攸一眼。
     罢,濮阳广怀忽然开口对大家说:“我明日要去一趟泰江,去卧莲寺拜会一下宗净大师。不在家这段时间一切事宜交托夫人掌管。家中大小事,可请示管家与夫人商榷。我会尽快赶回来。”说罢,又看了濮阳攸一眼。
     一旁杨欢儿怀里的小欢喜却不像她爹那样沈默,她喊著:“爷爷,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濮阳广怀笑眯眯得摸著她的头说:“等以後爷爷再去了的时候小欢喜再一起去。这回爷爷有要紧的事情。”
     小欢喜虽然嘟著嘴,但还是点了点头。
     
      濮阳攸却一直在想,泰江,卧莲寺,这个好像是徐娘信里所说的那个地方。哦,好像以前爹找人来这里讲经也是找的这个寺院,只是这几年不知怎麽了都没见有人再来了。看爹还与方丈书信来往,看来不像是有隙了啊。
     午後,濮阳攸一个人带著秋茗走在花园里,走著走著却走到了以前和梅香云在一起时待的那个醉栏轩。院门被封死了,用砖头封的,听娘说,是爹找人封的。想是因为梅香云的关系吧。其实现在不封也没关系了,因为这个人在自己心里已经淡然了。
     只是不知为何,每一次都像今天这样走近这里时,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跑出来,很高兴很满足的心情。
     濮阳攸用手轻触那些砖头,把头靠上去。也许,这里面也有个秘密呢。
     用力一拍,濮阳攸对秋茗说:“走,去老爷书房。”
     “你要和我一起去?”濮阳广怀皱了皱眉。
     “是。爹。”
     濮阳广怀继续看账本:“怎麽这麽突然?”
     “我想去散散心。”
     “去和尚庙里散什麽心啊?”
     濮阳攸说道:“其实,我想去看看这个卧莲寺,徐娘说的对,可能我去拜拜佛就能记得我忘记了什麽。”
     “呵,真是风水轮流转,以前法...”濮阳广怀意识到自己多了话连忙住口,“以前你对佛家没什麽兴趣的啊?怎麽突然信了。
     濮阳攸摇了摇头:“很多事情,说不清楚,我总觉得有渊源。还有就是...”他从胸口拿出那串佛珠,“还有就是这个。。。我一直觉得这佛珠真有一种力量。”
     濮阳广怀笑笑:“好吧。那就去吧。”就看濮阳攸自己的造化了。
     
     
      窗外,月明,窗内,烛光。濮阳广怀独坐窗前。自从从秋雁口里逼问出濮阳攸的去向以及自己的孙女居然是法净生的事情之後,濮阳广怀就知道濮阳攸这辈子都不再
      有可能与法净断干净了。他甚至问过杨欢儿关於洞房花烛夜的事情,可杨欢儿坚持说自己已经是濮阳攸的人了。个中真假,难以细究。但是能确定的是,杨欢儿也默
      认了小欢喜是法净生的事实。接著自己上卧莲寺才知道,法净以戴罪之身来救濮阳攸。宁可自己再多受几年罪也要试著来见濮阳攸一面,无论能不能救。听著海空师
      傅说著法净的痛楚,濮阳广怀知道自己错过了他。不但恨意全无更是心生愧疚。这三年来来多次想去看他,却又有多方阻碍。
     而前几日宗净方丈来信说的是,关於法净将满的思过之期。并在信里说了一个消息,让濮阳广怀有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意。便决意放下手头的事务,立即去见他,就算只是到个歉也心满意足。
     至於他的儿子濮阳攸,出於对濮阳家的顾忌,若能像现在这样下去也算圆满,法净离开他不也是这麽想的吗?
     可刚才,看到濮阳攸那著那串佛珠的模样,濮阳广怀总算明白,那样的圆满只不过是假象。
     濮阳广怀叹了口气,这一次,自己是不管不问不参与。不论怎样,都要看濮阳攸的造化了。
      濮阳攸已经在卧莲寺住了二天。他犹记得自己走之前杨欢儿的神情,满眼的无奈。
     这二天自己几乎把卧莲寺逛了个遍,这寺庙不大但是古韵尤甚,爹跟著和尚们吃斋,他也吃斋。跟著和尚们念佛,他也得念佛。念著念著还真念出些平和祥静来。
     这苍天古木足足要四五个人怀抱住,不知什麽年代栩栩如生的雕刻上接著青苔,有铭塔宝幢居然是从前朝贵胄庙堂前移来的。庄严肃穆的前殿挂著两个块匾额是前朝皇帝亲笔书写。说起这卧莲寺大小毁建也已经有八,九次左右了。却不知道为何,这八九次都徒徒没有烧毁最後面的藏经阁。
     濮阳攸知道藏经阁是不让人进去的,连本寺的僧人进去都要有五道程序,甚是麻烦。他想,就算是瞧瞧外面也好的吧。沾沾仙气也好的,以祝祷自己早日辨清自我。
     这藏经阁是一座单檐歇山建筑,共有三层,门外有护卫看护著。濮阳攸只是就近瞻仰了会儿。古朴肃然,与前面大雄宝殿,天王殿等建筑比一看就要年代久远得多。
     从藏经阁出来,後面便是连江後山,濮阳攸望了一眼,有围墙拦著。外面好像又是一片林子。
     濮阳攸好奇得走了过去,打开门,却发现居然有一曲径的小道通一直过去。濮阳攸刚踏出一步又想,大约还是山上的风景,没什麽别的好看的。到不如去听老法师讲讲经也罢。想著便收回脚。正在转身
      的时候,却发现有什麽东西从树上下来。濮阳攸被吸引住了。使劲想瞧清楚那东西。好像是一只小松鼠正静静盯著他看。
     濮阳攸乐了,一步两步,上前逗它。它原也不逃,等濮阳攸近了它就逃了两步。濮阳攸站住,它也停住,看著他。
     
      濮阳攸心下愉快,便又如此往复几番,却发现已经离藏经阁後面的门好远一段了。抬头一望,这些树比刚才看到的还要高大,有些大腿粗藤蔓延展开深深得埋入泥
      土,这些藤蔓叫做结心藤,是连江山特有的一种藤蔓,主要取自於连心结同心的诗句。濮阳攸细看他发现这些突出於地面的藤蔓特别的光洁,应该是有人经常走动的
      缘故。
     什麽人会在後山经常走动呢?
     那只小松鼠在前方发出了叫声,像是要引导他一般。濮阳攸三步两步跟上前。
     柳暗花明,居然後山还有一间类似僧房一样的建筑。再後面是山崖。濮阳攸发现在僧房後有一片竹林,挡住了一块好像被削平一般的山峰。濮阳攸的直觉告诉他,那里应该有一块突出的山崖。
     带著强烈的好奇,濮阳攸绕过了僧房,又走过竹林,果不其然,有一块突出的平台。隐约看到还有一座竹桥。
     法净没想到,濮阳攸和自己六年後正式的再见面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开始。他寓意为新生。从一开始那场劫数,居然又像是轮回般出现了。
     那时,他正在用清水擦洗身体,只穿了一件裤子,露出红色的曼珠沙华。
     转过身来就看见有个人呆呆得站在桥那头,再看清来人,惊得手里的毛巾都掉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他,是濮阳攸。他站在桥头看著自己。法净用清水拍了拍自己的脸,揉了揉眼睛。没错,是他。法净胡乱得把僧袍套子啊身上,慢慢走过桥,隔著铁门,向他伸出了手。
     而濮阳攸原是一直盯著他的胎记,抬头看他开口的一句话却是:“你是谁?”
     法净惊愕得收回了手,措不及防得反应著他刚才的话。
     为什麽?闻籍不是说给他解毒了吗?
     
      他等了快三年,等著他来。一日又一日,开始後悔没有嘱托一声就走,开始後悔没有写一封信就走。他以为也许濮阳攸的病没有想象中好的那麽快,或者是他解开了
      三忘散之後需要一段恢复期。他等了一年又一年,从日出到日落,从春夏到秋冬。在石头上划著一个又一个日子。把经书抄了一遍又一遍。从师父知道他被失语之
      後,看到他的眼神更加的悲哀。
     他不需要谁的同情或者是怜悯,他告诉师父,他不会再让自己後悔了。如果他不来,那我就去。
     只是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濮阳攸根本不记得他了。他现在很乱,他需要理清楚,他很乱。
     “你是谁?”濮阳攸又问,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不一样,见到他的那刹那,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捏著。看著他对自己伸出了手,他也有冲动把自己的手送上去。明明不认识,为何...
     法净退後了几步,没有答话,他也不可能答话。他浑身僵硬却恭敬的对他行了行礼。从桥上走回去。
     “喂。和尚,你是谁啊?”濮阳攸抓住桥门喊他话。见他回到了山洞里,一副不理自己的样子。轻声嘀咕了一声奇怪,可是不知为何却有一种很紧张的感觉。
     “他是一个犯了戒律的和尚。是我的徒弟。”海空不知什麽时候出现在他的後面,著实吓了濮阳攸一跳。
     濮阳攸说:“你的徒弟。他犯了什麽戒律啊?”
     海空眼睛没有看他,只是看著前方的思过崖:“他不守清规。下山後与人私通,沾染了俗世间的情爱欲望。”
     濮阳攸噢了一声,可是刚才看那个和尚的样子,仪表堂堂,斯斯文文的,居然也逃不过情关。
      “可是这孩子他在思过崖上却仍痴心不改,苦苦得在这里等候著。妄图那个人会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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