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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与那天佑寺方丈结交,只说是想赎明慧,这明慧不甚乐意可这天佑寺的方丈却比他奸诈得多。
     某次无意见到在南厢外的杨欢儿,才知道,她被抓後,被囚禁与此。装疯卖傻才换来保住了命,成了伺候那些妇人的丫鬟。
     这便成就了一个更好的里因外合的契机。
     可也正是这个契机差点葬送了整盘的计划。
      似乎不见濮阳攸已经近十天了,这日法净正倚在门口看随风飘浮的云朵。门忽然打开,梅清云看了他一眼,转身让一个八人大轿抬了进来。
     法净疑惑得望了眼一旁的秋雁,後者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那八抬大轿压了下去,轿帘拉开。只见一女子从轿中款款走下,望著法净的神情有些奇怪,这让法净更是疑惑。却来不及想,又陆续下来二个女子,看装束应该是已婚的妇人。
      法净不解的望著梅清云,只见他独自走过来,把自己拉到一旁。
     “这是...”法净问道。
      梅清云捶了捶手臂:“还不是你那个好阿攸啊。居然分了这样的苦差事给我。”
     
     原来,濮阳攸从杨欢儿口中得知那些女子对於这段经历不甚痛苦,便派人查了那些过去曾来天佑寺求子过的女子。把人报给梅清云,可怜的便去挨家挨户得去敲
      门,说是乡邑的,隔壁邻居的,或者是绸缎庄裁缝的。有刚开口就被打出来的,有开了口犹豫再三被请出门的,有什麽也没说什麽也没做关上门的。直到走了三天
      见,才走完二十一户。最後收到头来答信的才三个。
     其实三个已经不错了,算来也是一天一个的成果,这些女子敢於出面就说明她们却是之中最洒脱的。偏偏这样的洒脱也让她们如此不堪回首。
     
      想来濮阳攸是让自己帮她们。这件事情终究他想的,做得比自己更多。法净展颜,濮阳攸无意中生的大悲心比自己更加如菩提般若。当初,陌上的少爷就是这样的感觉,如今更甚於那时。若不是为世俗所羁绊,他的佛缘与悟性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梅清云带著人去了外面,法净引那些女子去了别院,可是却没人跟上。
     其中有一女子对著法净的背影说道:“大师...我们...”
     “女施主,贫僧想让你们过来看著水中的莲花开得怎样?”法净指著池中,如斯笑靥,让那三个妇人看著安了几分心。便慢慢的走了进去。
     这莲花,清洁纯白惹人怜惜,最後那个娇小的女子有些不悦得闭上了眼睛,说道:“大师是想以莲花的皎洁来说明我们的不洁吗?”
     “穆夫人...”刚才最先开口的那个拉了拉她的衣服,看了一眼法净。见法净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稍稍松了口气。
     法净鞠了一躬:“莲花虽然皎洁,但是它的跟却深入在最不堪的淤泥里。”
     
     一句话,让那个穆夫人收回了犀利的眼色,转而有些幽怨的说道:“那是因为莲花它不知道,它四周皆与它相似。不用看著它的跟想著它不堪的淤泥。”
     
      “不,莲花,有莲藕,有莲蓬。莲藕便是它的根。善因结善果,恶因得恶报。若不是莲花本身不染与淤泥,又怎会有这莲藕生脆可口呢?在淤泥是不得已,出淤泥是已所为。”
     
      那一直不开口的紫衫女子冷笑道:“你说得轻巧。你不懂,那莲藕不是自己所要得的。怎麽能让我们抛开这淤泥似得过去。你是大师,可你不懂尘世,一个女人有那样的经历...生不如死,我们不过是苟且偷生著而已。每每梦回时,你知道我们的感受吗?”
     “你为何会害怕呢?”
     
      “你是佛家弟子,你不懂女子的贞洁是多麽重要,我怕失去夫君,失去家,我不想做被人嗤笑著戳脊梁的荡妇!。”那紫衫女子说著就流下了眼泪,连最後的话语都哽塞了。
     
      “阿弥陀佛。一切世界始终生灭。前後有无。聚散起止。念念相续。循环往复。种种取舍。皆是轮回。无欲则无怖,得到又如何,失去又如何。我们不过都是在行我
      们的诸法而已。佛说,一花一天堂,一草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一土一如来。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心是莲花开。世间本就是苦,莲藕也罢,淤泥
      也罢,不过是莲藕的世界,淤泥的世界。你过往的一切,有因有果,是行你自己的如来而已。这淤泥毕竟是踩在自己的脚底,而这莲藕毕竟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众
      生重果,菩萨重因,果便是果。做了妻子,做了母亲,若永远生活在‘因’中,而不断得怕‘果’,便永远连这一花,一草,一树,一吐,一笑,都看不清。你们在
      看见你们那些孩儿时,是害怕吗?在看见夫君在对自己笑时,也是害怕吗?若到最後真的被人所知晓,你害怕又能阻止什麽吗?若到最後也终不知,你们却失去了这
      些时光,你们不後悔吗?所谓重果,便是如此。你们用心看看这些花草,这树木。无欲则刚,不尽力去感知现在,却一直在沈溺过去过去的和等待著去失去,这不是
      聪明的人。”
     说完,法净就转身出去了。留著那三个一直思索著的女子,他笑了,院子里的花,可以让她们清醒的,他相信。
     
     
      她们离去的时候,法净正坐在蒲团上念著《金刚经》,见那几个女子好似大哭过,红著双眼向自己行礼。她们说虽然她们并没有相通,可她们还会来的。这就好。起身,法净将桌上抄的几份《金刚经》送与她们。多念经,可以助通悟。
     
      梅清云张大嘴巴,好奇的追问自己到底说了什麽让这几个女子,仿佛轻松许多。法净摸摸自己的眼睛,摸摸自己的心说道:“以眼看人只是视,以心看人乃是知。将心比心。”
     呵,将心比心。若不是肚子里的孩子,他也不会了解,其实无论孩子是谁的,这母体与身具来的幸福感都是存在的。
      观自在菩萨 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 空不异色,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受想行识 亦复如是。
     法净端坐在上处,例行颂完心经後,他开始讲经说法了。
     佛陀住世时,有一位名叫黑指的婆罗门来到佛前,讨好似的,两手拿了两个花瓶,前来献佛。
     佛陀看了一眼那黑指婆罗门,脸色严正说:“放下!”。婆罗门把他左手拿的那个花瓶放下。
     佛陀又说:“放下!”。婆罗门一抬手,又把他右手拿的那瓶花放下。
     然而,佛陀没有回脸色,还是对他说:“放下!”这时黑指婆罗门大疑道:“佛,我已然两手空空,不再能放下了啊,请问你现在要我放下什麽?’
     
      佛陀说:“这花瓶放下了,你心里却还有花瓶。我并没有叫你放下你的花瓶。我要你放下的是你的六根、六尘和六识。当你把这些统统放下,再没有什麽了,也就不会有花瓶了。”
     黑指婆罗门才了解佛陀放下的道理,五体投地拜别之。
     
     
      法净吐了一口气,莞尔一笑。下面的那些女子,已经来了十多个了。自那日,那三个女子回去後,他便执意要出去劝说,能见的不能见的都同秋雁走了一趟。这些女子本就相惜,闻得有渡化之人便一道寻来,法净干脆又做起了讲法的禅师,借後院的空地摆了法坛。
     
      刚才那个故事,法净说的是放下,有顿悟的,也有迷惘得看著自己的,他又说道:“放下,情,名利,这不是单单与出家之人。优婆夷,优婆塞,皆四纵弟子,行五
      蕴皆空。今,各位坐於堂下,便是我佛四众。放不下一切就注定无法解脱与痛苦,放下过去,放下得失,放下恐怖,便是珍惜。”
     “师傅,珍惜与放下明明是不同的,怎麽能相等起来呢?”有女子问道。
     
      “万物皆为佛,佛有法身变有应身。如来应身为‘放下’,怎知它法身不为‘珍惜’呢?这世间,我本赤裸裸来,我又赤裸裸走。到头来,人世间的一切痛苦皆是
      空,最後对谁都是平等的,恶人终有恶报。唯放下,感知世间所有万物,生死一切皆由他去,你才懂得了珍惜。只道是,山河空悠远,只取眼前人。”
     “那何为珍惜?”
     “随性而至,随遇而安。坦然从之,此为珍惜。”
      珍惜?法净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就是因为自己珍惜所以要去放下。他不会去忘记过去,忘记濮阳攸,或者忘记自己对他的爱,但是他必须离开,因为他珍惜这份感情,珍惜对佛的感情,也珍惜这个孩子。
      近四个月的身孕,在沐洗时已经能看出微凸的小腹,来时带的僧袍有些厚了,这几日穿上浑身出汗。第一次感到胎动,让自己著实高兴了一把,想到每日都有另一人陪著自己,心里不由一阵暖意。
      梅清云说过天佑寺的事情就近几天结束,却让自己又足足等了半个多月。
      而这半个多月,却是法净却彻悟的时间,所谓与人说法,与己修道便是这样。
      看著有几个女子竟然带来自己的孩子,法净看著那群停不下闹腾的孩子们,仿佛能感觉到肚子里的那个也似乎想出来和他们一起玩,偌大的後院充满了那些孩童们的笑颜,法净怎能不开怀欣慰呢?有时,人不过需要的是个点拨,有没有佛缘就看她们自己了。
     
      送走了那些女子,见秋雁说要给他担几桶水来,法净轻轻的合掌表示感谢,却拒绝了:“何必劳神呢?後院不是有个最方便的浴桶吗?”说著,就拂拂袖子坐在岸边的磐石上脱起了衣裳。
      秋雁抓抓头,帮他关上了院门。
      脱了有些厚重的僧袍,慢慢步入河中,看池水淹过自己的小腹,激起了颤栗。这水果然清凉,渗入肌理让人心脾舒畅,前面就是满塘盛开的莲花,水中见青天,法净笑了,这也是佛理。
      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算是半靠在河边,法净闭上了眼睛,什麽也不想真好,什麽也不想...不想...
      “怎麽在水里睡著了啊?”
      有一个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法净没有睁开眼睛,因为这更可能是在梦里。嘿,说起来,还真是想他啊。
      自从知道有了身孕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从自己的心底泛起。不同与爱的感情,或许叫做亲人,他没有过父母,师父虽为父可毕竟给与自己的并不是亲人的爱。如今这孩子让自己对於濮阳攸的感情也更加深刻了,所以思念是必然的。
      身边悉悉索索的有衣角带水的声音,法净想要睁开眼睛,却被一双手遮住了双眼,耳边想起还是那个声音:“猜猜,我是谁?”
     “你不是谁。”法净笑著说,“你谁都不是。”
      猛的遮在眼睛上的手,放开,法净觉得有些刺眼,慢慢睁开。那个半个多月没见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是那麽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的风流少年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法净抓住他放开的手说道:“你回来了。”
      濮阳攸心下一跳,这句话好似妇人等待远行的丈夫,淡淡得却说不出的温馨。手击打著水面,濮阳攸用力抱住了一直盯著自己的法净,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声:“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
     濮阳攸笑了,亲吻著他的双唇,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一件事情。这个和尚,原来自己对他的感情不只是愧疚。
     
     
     
     
     
     
      秋雁看见别院门未关,想著自己走的时候,似乎有心得替法净关上。走近门口想到,可能是法净洗好了已经进房了。可是不对啊,房门这不是开著吗?刚想开口唤法净,却听见里面传来了暧昧的呼吸和呻吟声。
     这是....好奇的秋雁敲敲探了个眼睛进去,那伏在岸边压在和尚身上的人...居然是少爷。
     
      当下黑了脸,这少爷,回来也不打声招呼,害老爷以为天佑寺烧了他也不见了,还不敢大声找人,急的团团转。就算不打招呼也好了,办事还不关门,要是害自己长针眼,他要找谁诉苦啊。
      天佑寺被烧了,主持死於大火,小和尚们都像失忆一般不记得发生过什麽,甚至连自己怎麽做了和尚都已经忘记。巧的是,被烧的那天,正是两众求子的女子交替的那天,而真正发生什麽事情只有杨欢儿和现在躺在法净怀里的濮阳攸才清楚。
     那日,濮阳攸探得一切消息,摸透了整个寺院,也等父亲把那县令的罪证找出来。趁著求子女子归家那日,让杨欢儿在那些女子的饭菜里下药,和自己一起行事。让一众人吃下药失忆後,搞一个观音示意不得子者不可逆天而行。
     
      谁知就是那日早晨杨欢儿端上茶点急急忙忙下了药却被人发现,关进了後山的破屋。她主子李少夫人不见她,借著被放出南厢的时刻,趁机跑出去寻找,然後跟随著
      一个鬼鬼祟祟背著麻袋的和尚去了後山,见那人进去,里面传出狠狠的抽打声,偷偷在偏窗看了一眼才发现居然真的是杨欢儿。待到私刑完毕,那可怜的女子已经被
      打得血渗开在破了的衣衫上,一咬牙,李少夫人进去救她出来。杨欢儿意识半迷,但是她知道救她的人是自己信任的,於是她抓住那李少夫人的手,让她去通知濮阳
      攸。
     
      濮阳攸原假意去看热闹等这批女子送好後,趁交替中间空的那天,自己找借口拖住方丈和一众弟子,让那个高手把三忘散和十恶散下到寺中的饭里。然後父亲也请县
      令客,用收罗的其他罪证擒住那县令。本来这计划似乎比以前的更好,也万无一失的。见那些女子的没什麽异状很是奇怪,想来以为这药要过些时辰发挥的。
     可是,那李少夫人偷偷塞了一张纸头给他,说明睿知道了这事。明睿是这天佑寺里的第二把手,也是所谓的大师兄,功夫最好。若他通知了其他人,必将是一场空。於是,濮阳攸又人去阻止明睿,待到把人打倒,喂下三忘散和十恶散的药,救出杨欢儿以为一切顺利了。
     
      谁知那方丈太狡猾,见明慧坐在濮阳攸身上一幅找到了好金主的神情,颇为炫耀的神色,可濮阳攸却仿佛在等什麽。底下的人或看不过明慧以食消恨,或对著濮阳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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