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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番外之长安水边丽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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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瑄分尘回来,在巷子口被人抱住了腿。
      一个妇人哭道:“瑄隐者,求你救救我们。”
      瑄分尘叹道:“怀天阁大门就在三十丈外,不然侧门也行。”
      妇人紧抱不放:“我是妇道人家,进去了又能说什么,可我丈夫有七十老母,大儿子两年前去了,两个小儿子又才六岁,我丈夫一死,我们只能饿死,求瑄隐者大发慈悲,救我们罢……不能看着两个孩子死啊……”
      怀天阁律法森严,姬任好很少心慈手软,六部知道他,一般也没有人求情。要在姬任好耳朵边吹吹风,除了若颦,非瑄分尘莫属。旁人往往去求若颦,不知瑄分尘虽然严肃着一张老脸,却好说话好办事的多。等闲人也不知道他与姬任好的关系,未必觉得求他有效。这个妇人想必得到了她丈夫的指点。
      瑄分尘心略软,感头疼,阁内的事情他从来不插手,怕人闲话。
      正厅两侧各有偏门,门前有一架小屏风。瑄分尘一路进来也没人拦他,站在屏风后面,听姬任好道:“你说吧。”
      他侧身,从缝隙里窥去。
      一人跪在厅下,身上无伤,神色却憔悴若死。两边共有四名侍卫。那人低头不语,姬任好一边批文,过一会道:“拖出去。”
      那人爬前甩开来拽他之人,痛哭道:“阁主,属下知罪,属下不该将机密泄露给琅滇教之人,可他们的祭司善使邪术,还有‘一丈红’缅刀高手护卫,挟持了属下的小儿子,属下实在无法眼睁睁看他们命丧敌手……”
      姬任好道:“结果?”
      那人道:“属下在乱战中救出儿子,但由于机密泄露,阁中四名高手死于当地。”
      姬任好道:“那便妥当,按阁中律法,将你处死,财物充公。”
      那人哭道:“这样我全家没有活路了!阁主!我一人的错,不能累及家人!”
      姬任好轻微冷笑,放下笔:“郭铮,你还没有明白。”
      “首先,你儿子被掠走后,你应该禀告,由上方处理,而不是擅自决定。”
      “其次,因你折损了四个人,这四人都有父母妻儿,四家都在外面哭呢,你准备怎样办?”
      那人不能言,姬任好续道:“判你死,是以命还命。判你财物,三成充公,七成赔给四家人。至于你老母妻儿,可以替阁众做工,得到的工钱也可养活自己了。”
      那人嚎啕一声,扑倒在地上:“不能,不能这样!我母亲七十,儿子才六岁,怎么做工!不能!”
      姬任好道:“没有不用负责的帐,拖出去!”
      四人把他一路拉扯,听嚎叫声越来越远,瑄分尘在屏风后叹了口气。
      姬任好道:“叹什么,你养他们?”
      瑄分尘道:“我六岁就流亡江湖,深知凄苦,实在不想七十还替人做工啊。”
      姬任好倒笑了,道:“求你的是女人还是小孩。”
      瑄分尘走出来:“他娘和他儿子能做什么?老人小孩被迫做苦工,怀天阁的面子上也过不去。我看不如退一成家当给他们,养他母亲到逝,小孩十岁再做事,你也有好名声。他妻子在家里,替人缝补清洗衣服也可度日。”
      姬任好笑道:“怀天阁我不管了,你来管?”
      瑄分尘道:“我这种资质只配在姬大阁主耳边出个声儿,听不听随你,不过,当然,我觉得这声儿挺好的。”
      姬任好忍不住笑了,事情就好办了。
      又道:“除了一成以外,我还拨他点烧埋银子,你送过去?”
      瑄分尘没客气,从账房领了一包白花花的银子点了数,去了郭铮家。
      妇人在房中与婆婆互擦眼泪,听瑄分尘来了出来迎接。她对返还的一成家财已经庆幸万分,见还有一百两银子,拭着眼泪请他进屋坐。他家两个孩子,被人挟持的最小的那个正在哭,就站在门口哇哇大哭。
      瑄分尘心里怜惜,将他抱起来哄,乖,别哭啦,叔叔给你吃糖。
      小孩平时吃的可好了,视廉价糖果于无物,一手打掉。一边哭道:“阁主是坏人,是王八蛋,是坏人,是丑八怪!”
      瑄分尘拍他后背:“对对,他是坏蛋,是丑八怪……”
      妇人连忙接过孩子,侧身道:“一边玩去,去……”
      又低头让茶,瑄分尘坐着,觉得最近怀天阁内常有风波,姬任好发怒也不止一次,便道:“还要你多担待。”
      妇人道:“我不知你们男人的事,只是,他说,这事不知要多久才能完结,半月前他几个兄弟就死了,明日,后日,指不定还有我这样的寡妇出来。”
      琅滇教?瑄分尘想。
      过了几天,姬任好忽然发现瑄分尘不见了。
      他经常出门,但出门前都会说一声,这次从殿上回来,只看见一纸条,简单地写着,去看朋友,很快回来。
      姬任好沉思了会,把纸夹在书里,忙去了。
      瑄分尘这次去的格外久,直到琅滇教之事完结一段时间才回来。
      姬任好翻着一封又一封急报,琅滇教祭司和护法不知为何被点穴道僵坐房中?被怀天阁夜探敌穴时发现?于是敌人不战而败?
      天上掉的大馅儿饼?
      姬任好这一辈子,运气不能说很好,也不能说很坏,但他那份好运都用在了关键上。但最重要的,还是用脑子想事。
      瑄分尘打招呼吃了饭就回房,睡了两个时辰。
      姬任好踏着新润的夜色进了房,一眼看见那人和衣躺床,压着帐子角,睡得呼呼的。大略是脚步声吵了,瑄分尘翻了个身,又翻过来:“你回来了啊……”
      姬任好除去外衣,挂在架子上,道:“是啊。”
      瑄分尘卧在床上,动一动,又挪一挪。姬任好一边道:“去哪里了?”
      瑄分尘咕哝一声:“……去见上官他们。”
      姬任好道:“他们的本事,居然要你帮忙。”
      瑄分尘道:“没……就是聚一聚。”
      姬任好走到桌边:“好像聚去了两条命。”
      瑄分尘一翻身把被子蒙住头:“问那么多干嘛……”
      “你见的谁?”
      瑄分尘一动,气魄翻身,忽见姬任好的脸正在面前。
      “呵呵,任好……”
      姬任好似笑非笑,道:“背后的伤还痛吗?”
      瑄分尘道:“不痛了,不痛,就和上官小打小闹了一番,怎么会痛。”
      姬任好笑了,他的手下落,按在那人腰后。
      那里的肌肉绷紧,确切说是绷得更紧,因为从他进来,瑄分尘一直动来动去。瑄分尘在任何威胁下都能放松,包括死亡面前,不包括姬任好眼皮底下。
      手从背后移来,放在他胯上,要探手进去。瑄分尘虽然睡了半个下午,衣服仍然穿得牢实。他手指在布缝边游移一会,不得其门而入,那人闭着眼睛,肘部微压腰间。
      姬任好凑到他耳边:“你自己脱,我帮你脱?”
      瑄分尘还没说话,姬任好直起身,收手道:“还是你自己脱吧,我动手,怕你叫。”
      瑄分尘后蹭:“你要干嘛,我真地叫了哦……我叫,啊——!”
      姬任好骤然捻倒他,唇的距离,近在寸间。
      衣帛撕裂声沿着瑄分尘的背上延,惊心动魄地开始。姬任好摸上他的脊背,他在这略嫌情色地抚摸中皱着眉头,忽然惨叫一声。
      “姬,姬任好,你够狠的!啊嗷——姬任好!”
      姬任好道:“两个月还没好,真是好小的伤。”
      他指尖抵住皮肉,一路推去,血痂撕裂,瑄分尘一挣,姬任好自行离开。
      一道细细的血流下,新痂撕落。瑄分尘彻底清醒了,背上又一凉,对方抹了什么。
      宛如从地狱来到天堂,他听姬任好道:“你带着的药呢。”
      “送人了。”
      ……
      姬任好冷冷道:“你若不送,刚才便不会痛。”
      瑄分尘道:“我会提早回来,一样一样。”
      有时候乐观未必是一件好事,太乐观了,难免被人戳到惨叫。
      嘶啦一声,衣服被全部扯开。姬任好手指落在肋上,腰后,大腿,道:“嗯,出去一趟,给我带了点礼物。”
      “‘一丈红’缅刀的滋味还好?刀软而长,你要冲进他的圈子,必然会后背遭袭,这一道划得还挺漂亮的。”
      瑄分尘直直的躺着,感觉那手慢慢滑到了某个部位。
      “他武功太劣,怎么没把你这里划掉?反正也用不着。”
      瑄分尘想抗议,感觉视奸一般的目光在某处流连。忽然投降了,道:“姬任好!我可是完整地回来了,可别到你这就不完整了……”
      姬任好低笑,握着那物事把玩,瑄分尘很想说那不是你的箫,面色却微潮红。他似乎也不是那么累,被摸了几把,那物事有点变化了。
      低头看见对方将嘴凑上去,瑄分尘连忙扑到床里边,道:“你饶了我吧!”
      一口咬掉他才是真的!
      姬任好低眼,看见瑄分尘的衣服已经差不多了。衣衫遮掩下,脊背骨凹进去那一条越发越让人想摸。他毫不客气的一手按上去,上下摸了个够。瑄分尘将头埋进枕头下,姬任好握住他肩膀,温柔的扳回来,道:“别给我装死。”
      瑄分尘睁开眼,露出一副无奈又孩子气的表情。姬任好萌发一股冲动,掐住他下巴就亲上去。烈火之上温水也略有沸腾了,姬任好抬头,一个小东西忽然从瑄分尘碎衣服里滚出来。
      一个小铜钱,和普通的铜钱不同,上面铸着一朵花。
      “……女钱?”
      瑄分尘眨巴两下眼。
      这东西是琅滇教附近的,如同赌场的筹码一般,专在花街上使用,而琅滇教民风开放,花街上接客的有一半是男人。
      姬任好青筋凸起,道:“你是去杀人的还是卖身的!”
      “杀人。”
      “那你卖什么身!”
      “是卖花。”
      有什么差别吗……那里卖身的谁不是抱一篮花说卖花啊。
      瑄分尘神情略尴尬,又想起当时情景,他为了制住祭司,提前几天潜到那街上,偷了一蓝花抱着等人过来。前两天还好,第三天一个女子路过,说,买他的花,问多少钱。瑄分尘死都记得那个女人当时的表情。
      “一文钱。”
      ……
      嗯,跳楼价大甩卖啊。
      瑄分尘明白过来此卖花非彼卖花时,落荒而逃。
      那一文钱也就随身带回,落在姬大阁主手里。
      姬任好越想越气,一手推搡开瑄分尘:“你还把它带回来!”
      “好歹是一文钱。”
      姬任好翻身到柜边,拿出若颦整理的一个红缎盒子,往那人面前一丢,道:“我买你的花?”
      瑄分尘打开一看,满是沉甸甸金条。他关上盒子塞到枕头下面,扭头:“不够。”
      姬任好爆发了。
      瑄分尘背撞在床上,痛哼一声。姬任好强行捻住他,伸手到下面扒裤子。瑄分尘又累又痛:“你逼良为娼……”姬任好挤开他的腿,正要强吻,见脸色不对,伸手将他翻过来,床单上印着一道血。姬任好又觉心疼,又更加生气:“就是一条狗,也比你记吃记打!”
      瑄分尘道:“任好,我当然不能和狗比,难道你经常压在狗身上吗……”
      话没说完,姬任好就把他脸捻在枕头上,大拇指抚着他腰侧,道:“腰抬起来,夹紧,否则当心我弄痛你。”
      瑄分尘粗粗地喘气,从喉咙中发出的声音微妙而又迷蒙。姬任好的手从他唇上下滑,姬任好总是留着一段指甲。瑄分尘忍不住收紧小腹,肘部渐渐收进来,撑在床上,将头埋进枕头里。
      他确实又困又累,可那一段儿春意被姬任好撩拨着,痒得紧。他脊背上沁出汗来,不由挺着腰,一股韧劲在里面。
      没听到找香膏的声音,不是气疯了想硬上吧……瑄分尘幻想自己屁股开花的情景。问题是我开花他也会脱层皮,不至于这么不智啊……
      关键部位忽然被握住,瑄分尘呻吟半声,卡在喉咙里。
      双腿被人合紧,灼热的物体插入其中。瑄分尘做过真刀实枪的没做过这么委婉的,脸哗一下红了。姬任好原是照顾他,反把他刺激得不轻。瑄分尘急喘着,道:“我还真地不相信你……”
      “……嗯?”
      姬任好哪有心情听他贫嘴,他觉得瑄分尘在床上最好除了呻吟什么都不要发出。
      “每次以为你到极限了,你都能更流氓……”
      姬任好喉结滚动,扯住他头发在耳边狠狠道:“这句话用在自己身上吧!”
      此番交欢虽然太委婉,却别有一种热度。在来到顶峰时,瑄分尘发出轻微的哼声,随即趴在床上要睡去了。
      姬任好随手拢了件衣服,抱起他。
      浴池水在傍晚都是温的。
      姬任好将瑄分尘放在池边,道:“别摔下去。”
      瑄分尘嗯。
      姬任好遂去拿东西,帕子香料澡豆提在浴筐里回来,人已经不见了。
      “喂,喂喂喂——”
      ……
      雪山隐者在怀天阁的浴池内淹死,真是一大新闻。到时“怀天阁主雪山隐者貌合神离”,“宫灯夜明斧声烛影”,“怀天阁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等等,完全不需要听啊。
      姬任好将人提上来,瑄分尘睡得可以吹泡泡了。
      气一个人睡着了,就好像埋怨他死太快一样,不如抓紧洗刷刷。
      姬任好给瑄分尘洗浴,洗到脖颈,不由端详这人的面容。
      这眉心老是皱的。
      姬任好轻轻给他抚平,想,以一人之力思天下之事,如何不老得快?
      他的眉斜飞向上,老是不安于室。唇很厚,只有对自己才刁钻。
      而此刻他睡熟了,像个大娃娃一样乖巧。
      姬任好将他放到一边的卧榻上,包扎好背后伤口,自己洗了一回。想把他抱回房去,见人睡得香甜,不忍动他,就坐在一边。
      瑄分尘似有感觉,翻了个身:“肩膀疼……”
      “活该。”
      瑄分尘的肘在他腰后推了一下:“嗯……”
      姬任好的脊背也软地像这个“嗯”字,手按到了他肩膀上。
      瑄分尘睡着了。
      这个男人啊……
      他会世故,会天真,会无赖,会厚道,会开玩笑,还会撒娇。
      姬任好想,明明已经那样沧桑了,还老干傻事。
      姬任好又想,记得有人说,爱一个人不是因为他有多聪明。
      姬任好遮住眼睛,分尘,你迟早会死在外面。
      次日若颦找不到两人,心中大惊,进了浴池又退了出去。
      姬任好醒了,起身穿衣服,替瑄分尘也穿上。瑄分尘给他搬弄一番也醒了,但还有困意,就懒懒地不动。姬任好要抱他回房,他道:“我自己走。”
      姬任好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我抱你,二你抱我。”
      瑄分尘说:“你抱吧。”
      瑄分尘有点不好意思,姬任好则不以为然。两个人刚处时没有不好意思,处久了反而不好意思了,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瑄分尘滚回床上,摊平成一个“大”字。见姬任好也上床来,道:“你今天有空?”
      姬任好道:“今日休沐,掌部都休假了,且让我也休个假吧。”
      两人蜷在一起,说些有的没的闲话。慢慢扯到小时候,笑说两人最爱趴在床上玩,因为床够大,地板又太硬。凑在一起看画册吃点心。
      姬任好记得画册上是一个秦王得天下的故事,问瑄分尘。瑄分尘笑道:“我记得梅子糖味道不错。”
      姬任好笑道:“去,去柜子底找找,说不定还在。”
      瑄分尘起身打开书柜,当真在最下面一个木盒里发现了它,拍去灰拿到床上,两人开始一页页翻。书上现出拙劣的刀光剑影,瑄分尘看着书,道:“我昨天没睡好。”
      姬任好道:“大概是潮了,我应该把你抱回来。”
      瑄分尘道:“也许,我梦见大洪水了。”
      姬任好失笑:“你在哪里?”
      “在阁外。”
      “那我在哪里?”
      瑄分尘道:“怀天阁顶端,然后洪水来了,淹没了。”
      姬任好目光烁动,靠枕不语。
      瑄分尘挪过来,头枕到姬任好胸上。
      姬任好搂住他,道:“不过是个梦。”
      “你少干点出格的事,自然不会做噩梦。”
      瑄分尘道:“不让你知道滋味,你如何会痛。”
      姬任好骤然起身,瑄分尘摔在枕头边,姬任好道:“再说一遍?”
      瑄分尘叹道:“人总是这样,砸得是别人的东西,自己不知道心疼。”
      姬任好冷笑道:“如此你怎么不死在那里?”
      瑄分尘道:“我死了,你心疼一回就完了。”
      姬任好一脚把他踹下床,瑄分尘挪得快,翻身滚在地上。姬任好道:“我以为雪山隐者是本能发慈悲,没想到是点化我来着,我倒想问问你怎么处置他们,嗯?你来说?”
      瑄分尘叹道:“你的心太硬,我怕你不得好死。”
      姬任好大怒道:“我夙兴夜寐,抗着整个怀天阁,我心一软才是不得好死!武林远近无数双眼睛觊觎得都是什么,你要我把命给他们吗?瑄分尘,你尽管死在外头,看我会不会给你收尸!”
      姬任好拂袖出门,袖子被拉住了。
      瑄分尘不说话,姬任好甩袖子,甩不动。他心头火熊熊,道:“瑄分尘!”
      巴掌停在那人脸侧,瑄分尘眼神纯然。
      姬任好缓缓放手,逼前来。瑄分尘退后,姬任好道:“我自然不会早逝。”
      “你不放心我,我不放心你,互相拖下后腿,活得就久了。”
      瑄分尘忍不住笑道:“又不是狗。”
      姬任好猝不及防掐住他下颔,亲了上去。瑄分尘的唇很厚实,嘴张开得也很局促。唇舌交缠了好一段时间,姬任好退开,回味着这销魂的滋味,一股蠢蠢欲动的火从胸中烧上来。他道:“脱衣服。”
      瑄分尘脸发红,垂在身边的手忍不住一动。昨晚上太累,两人含混了一回就睡,现在睡足了吃饱了,倒很有精力了。他退后一步,姬任好上前一步,直把他逼到墙边。
      瑄分尘闭上眼,预料之中地被压在墙上。
      姬任好并不解他的衣服,只是颇有技巧地在周身摸索。隔着几层布料的若有似无,似乎更加挑动人的心弦。瑄分尘嗅到朦朦胧胧的熏香,包围在四周。
      有时候不仅是微笑和话语,气息也是一种习惯。
      六岁的姬任好,十五岁的姬任好,二十六岁的姬任好,三十四岁的姬任好,这味道像重重的帐幕将他包裹,而他早已堕落。
      姬任好埋首在颈间,啃咬到唇上,厮磨着让他张嘴。将他的舌拖出来咬一口,又吻咂几下,吮在口里。瑄分尘脸早已红成氤氲,无能说话,低喘一声,伸手来推他。姬任好抓住,抿一口指尖,烫的瑄分尘抵在墙上,却再也无能后退。
      姬任好却仍不脱他衣服,右膝顶上来,硬插进他双腿间磨蹭,轻薄道:“喜欢么?”
      “你当真是……”
      瑄分尘把好不要脸四个字卡在喉咙。
      “俗话说……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荒淫无道,沉溺酒色,正是拖我后腿的好方法,你不打算试验一下。”
      只怕你还没有亡国,我已经精疲力竭埋骨红绡了……
      瑄分尘脊背被摸地挺直,腿却有点儿发软。姬任好手法自然好,从上照顾到下,尽在他腿间来来去去。他委实吃不住了,把头抵在墙上,道:“我说……你是不是不行了?”
      姬任好忽然捏了一把那物事,瑄分尘低吟一声,听他道:“好乖。”
      他的手忽然被抓住,引领到领口上。面前的男人道:“衣服脱了,才好办事。”
      瑄分尘道:“你……”
      姬任好道:“什么?难道瑄隐者能隔衣行事,莫非还能千里之外取人贞操,真是佩服,可惜在下才疏学浅。”
      瑄分尘脸犹如一块红布,他挣扎不出圈子,听了这混账话竟有学习姬任好挥巴掌的冲动。可惜明白巴也巴不出好结果,轻则被强暴,重则被家暴,不如和奸。
      他很久前是个修道人,或许有欲望,但都被压在心底某个不知名的处所。姬任好唤醒他,引诱他,一步一步带他入彀。他衣衫穿得轻薄,那物事已有明显地变化,湿意略透出布料。被看见了只有嘲笑嘲笑再嘲笑的份,横竖都是吃亏,竟没有一个不吃亏的办法,简直令人哀怨。
      姬任好在他背上一道划下去,摸到股沟处。他忽然推开对方,喘气站在墙边。
      姬任好看着瑄分尘,那人缓缓抬起手来,解自己的盘扣。他的扣子不如姬任好繁琐,但解的人手在发抖。
      瑄分尘不抬头,也能感觉到姬任好那目光,目光到哪里,哪里就像点了一撮火苗,渐渐烧遍他全身,烧光他所有的衣服。
      外衣滑落脚边,内衣只有一个衣结,他握着带子,一时停顿。姬任好忽然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渐渐用力,衣结绷紧又绷紧,突然嘶啪一声,半幅衣衫滑落下来,挂在胯边。
      瑄分尘闭上眼睛,半晌睁开,见姬任好站在他面前,道:“还差一位呢。”
      他大窘,抱住衣服要走,手被抓住,捻在姬任好颈间的盘扣上,半强迫随着对方动作。指尖下华衣纷落,他想起几年前的某一天,自己还是那修身持正的道人。那人说受伤了,于是引诱了他,用解开艳云盘扣的肩窝如水。
      姬任好啊姬任好,你说你心机用尽夜半伤神,焉知是谁输得彻底?
      姬任好凑在他耳边道:“洞玄子十三经,嗯?喜欢哪一种?”
      瑄分尘极窘而不能言,道:“我不曾看过。”
      姬任好轻挠他下颔,道:“**经呢?”
      瑄分尘偏头:“那是啥。”
      姬任好道:“那南华经你总看过?”
      瑄分尘皱眉道:“胡说,南华经也讲那事儿?”
      姬任好大笑,一边笑一边亲他的嘴:“你不说,我便默认松竹之法……”
      反正也没脸了,瑄分尘眼一闭,随他折腾去。姬任好摸手下身躯结实柔韧,欲火越发上扬。双方肌肤相触,脖颈被那人吮住咂吸。他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深重地喘息,忽带哀鸣。
      姬任好伏身向下,含住他那物事,灵巧地吞吐吮舐。瑄分尘知道他放得开,做得出,倍加销魂彻骨。那人做这档事不像是伺候,倒像掠夺,将他的魂魄一点点从肉欲中吸出来,吸去九天之中。瑄分尘仰头,喉结滚动几下,双腿先发软了,几乎坐下地去。
      一个小盒子当啷落地,滚去远处。姬任好扶住他腰,挑了香膏探入手指。瑄分尘出去两月余,久不经事,自然疼痛。姬任好保持了仅有的一点耐心,里外润泽,挤压柔软。瑄分尘喘着气尽力站稳,那手指出出进进,渐感脊椎酥软,不由往墙上一靠,闷哼一声——碰到背上伤口了。
      姬任好手贴墙环过来,一把抱起他。瑄分尘不自主嗯一声,那玩意已整根没入。虽然未出血,却涨疼得难受。姬任好手掌按住伤口,将他抵在墙上亲嘴,另一手伸下去,拿住尘柄抹撚抚玩。
      瑄分尘略近迷离,眼眶通红一片,春色漾动。他望姬任好,姬任好眼里有邪气。他右背触感不对,回首看一幅百年山水挂在墙上。姬任好挥手,啪嗒一声,画撕成两半,卷轴的棍子摔成几截。
      “老天不会放过你的……”
      瑄分尘喘息道,这个男人啊……这个男人。
      姬任好掐住他,胯部缓缓推进,全身心感觉那紧致柔软,甜蜜地令人发狂。他攫住那唇亲吻品尝,吐舌相就,道:“老天是谁?”
      瑄分尘“嗯”一声,下面送入愈深。姬任好磨蹭着对方的密处:“你不要放过我,才是正道……”
      瑄分尘埋首对方颈间,感觉时缓时急,时快时慢。起初还算温柔,渐渐狂乱颠倒,如骤雨加身。他开始还能忍住,后喉中无意义的声音点点流泻,喘息愈重,呻吟愈大。姬任好听得骨酥筋软几欲痴狂,忍不住捻着对方,在耳边说些淫言浪语。瑄分尘脸红如血,姬任好一下一下顶得愈狠。
      瑄分尘在狂烈中颠簸,茫然想,这天下,只要他想要,有什么是这个男人得不到的?他蛰伏了十五年,甚至得到了自己。
      瑄分尘忽然箍住姬任好,昏乱堵住对方的唇,鸣声没入其中,沾湿了对方的小腹。姬任好接了一个长长令人窒息的吻,将他抱得更高,一气冲上顶峰。炙热的液体喷射在身体里,继而流出来,散发着高潮过后过的气息。他渐渐平缓下来,退出来拾了衣服,那人还伏在他肩上。姬任好道:“疼么?”
      瑄分尘慢慢抬头,道:“腰要断了,我又可以睡觉了。”
      姬任好亲一口,给他擦一顿,又叫了水进来。瑄分尘原本不困,但颠簸得腰疼,在热水里昏昏趴卧。洗了澡两人上床,瑄分尘睁开眼,哀声道:“为什么我们又在床上?你昨天把怀天阁输得只剩个床了吧。”
      姬任好忍不住笑道:“行,我抱你去花园里躺着?”
      瑄分尘埋头进枕:“不,我忽然觉得这床很有品位。”
      瑄分尘昏昏然睡了,姬任好靠在一边,翻着旧时的画册。
      中午的阳光照进来,画册上浮起一层薄薄的金光。
      明天准备盘梅子糖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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