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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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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琉睡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过来,仍觉得腰身酸软,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只让药儿把饭菜送到床上,吃了小半碗,身上也渐渐有了力气,便问道:「韦爷回来了吗?」药儿抿唇而笑,道:「玉公子,韦爷这一天都来看过你三回了,看你唾着,也不让我叫醒你。」「是吗?」玉琉揉了揉因为睡得太久而隐隐作痛的额角,沈吟了片刻又问道,「韦爷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辰?」「申时就来了,一直坐在床边看着你,直到酉时才走。」酉时,玉琉看了看窗外,日头仍正在天边,已入了夏,天长,估摸着韦勉也没走多久,不由得微微惋惜,若是早醒片刻就好了。
      「我吃饱了。」看着药儿把碗筷都收拾好拿下去,玉琉也掀被下床,走到屋外,沿着湖岸缓缓步行,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停靠在岸边的昼舫,正是那日他看到韦勉和陆月如游湖的那一艘。看着书舫,玉琉的脸色,渐渐有些变化莫测,眼神也开始闪烁。
      那个女人......会是敌人吧,一抹阴毒飞快地闪过他的眼底,对敌人,他向来是斩草不留根,绝不会留下会使自己陷于险地的祸患,更何况,这个女人还先来示威了,他并不认为昨天陆月如是来湖边游玩的,因为韦勉不在园中,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玉琉冷笑了,昨天他那一跳,把她吓得可不轻,这么柔弱的个性,恐怕被韦勉生吞活剥了也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吧。
      正盘算着,身上突然一暖,却是有人住他身上披了一件外衣。
      「玉公子,傍晚湖边风大,当心着凉。」转头一看,竟是总管何崇。
      「何总管,多谢了。」玉琉巧然一笑,撇过头,望着天生,缓缓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怜惜这余辉无多的夕阳,一时难以自禁,衣服也没披,就出来了,让你见笑。」何崇见他半边脸,都沐浴在夕阳的红光中,散发出一股说不出的清艳感觉,不由看呆了,竟愣愣地没有回话。待他回过神来,玉琉已经沿着湖岸,越去越远了。
      韦勉大约是子时左右回来的。
      玉琉倚着床头,正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倒映在湖面上的月亮,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圆,明晃晃如玉盘一般随着湖水分分合合,他的眼神,也如这水中月一般迷蒙破碎。
      「怎么还没睡?」韦勉无声无息地推门进来,随着话语声,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
      玉琉微微一惊,蓦然回神。
      「韦爷?」满鼻的酒味,说明韦勉足从酒宴上回来,莫不是陆府的相亲宴?玉琉恶意地猜想着,眼神却微微一黯,有种莫名的不舒坦,但是很快就压了下去。
      「琉儿昨夜好睡,今天怎么睡不着了?难道是......在等我?」韦勉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戏戏,酒意盎然中,也显得有些不正经。
      玉琉心中怦然一动,此时的韦勉,竟全没有了令他不由自主恐惧的危险感觉,反倒像是相处了多年一般的亲密自然,有种想让人扑入怀中的错觉。
      「找一个人,连个可以说话的人也没有,睡不着,看看月亮而已,倒不知韦爷在哪里喝得尽兴,怕是少不得有人陪着哄着,玩到现在才回来。」「你倒会逮着机会使小性儿,莫不是吃醋了?」韦勉大笑,一把搂过玉琉的腰,凑到脖颈间,猛吸几口气,「你身上的味道,比那些庸脂俗粉好闻多了。」「原来还是喝花酒去了,不知韦爷您打赏那些庸脂俗粉几个银钱,怎么着给我的也要比他们多一些才是。」「你?」韦勉突然脸一沈,搂着玉琉的双手用上了几分力,「一个子儿也不给。」玉琉也微微变了色,愕然道:「为什么我没有?」顿了一顿,他又软下了语气,「韦爷您可是觉得玉琉服侍不周?
      您也知道,昨儿......是我第一次......难免生疏,日俊......」话未说完,整个人都桩韦勉压在床上,吻,如雨点般落下。
      「这里......还有这里......都是我的,从头到脚,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是我的,琉儿......你没有自己,你的一切,全都是我的......」赤裸裸的占有欲,像是一座大山,扑头盖脑地压向了王琉,在韦勉密集的亲吻之下,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一切,都是韦勉的。
      玉琉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不敢当面反驳,只能握紧手掌,将身下的床单,抓出一道道褶皱。他的一切,都属于自己,在南馆多年,不知看了多少天真小倌的悲惨下场,他深深地知道,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托付,能相信的,只有自己,能让自己活得更好的,不是别人,只能是自己。
      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也不会把自己的一生交托到任何人手上,就算是韦勉这样强势的人,也不可能让他低头屈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即使自己这块「玉」,不过是最劣质的一种,这是玉琉从来不曾放弃过的、唯一坚持的东西,也是支撑他度过这六年的信念。
      也许有些傻,在玉琉的心底,和南馆里无数天真的小倌们一样,都相信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可以离开南馆,自由自在地、不受歧视地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
      「怎么,你好像对我的话,不以为意?」韦勉察觉了玉琉的里一样,停止了动作,眯起了一双凤眼,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腿还疼吗?」玉琉身体猛然一颤,惊骇地看了韦勉一眼,见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才敛眉垂目,低声道:「昨儿大夫说,右腿伤处并未完全康复,原需用药静心调养一年半载方才无事,可是受了冷水一激,怕是会行反复,日后阴雨天里,只怕难受了。」他有意无意地避过了韦勉前一句话。
      韦勉竞也没有追究,低笑道:「这倒是我的疏忽,今夜,便好好补偿你吧。」话音未落,他已是双手一分,玉琉身上的衣物,竟被他一把撕成两半,露出了遍布吻痕的身体。昨夜激情的痕迹,在月色下,竟无比旖旎。
      玉琉不安地动了一动,却被韦勉卡住不能动弹,正要说话,又被韦勉啃住唇办,在他的口腔内,狠抿肆虐了一番。
      许久,韦勉松开他的唇,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不穿衣服的时候,比平时更美。」韦勉说话的时候,月光从窗口照进来,正对着他的脸,淡淡月色仿佛将他的面容蒙上一层泛着光的面纱,朦胧中,透着难言的魅惑。
      玉琉看着,渐渐竟有些走神了。直到身下一痛,他才恍惚回神,可是没等他彻底清醒过来,就已经随着韦勉猛烈的贯穿动作,一起陷入了情欲的深渊中去。
      再次醒来,天色大亮,韦勉早不见了踪影,只有留着余温的被窝,印证了他在这里过夜的事实。
      玉琉瘫软在床上,依旧躺到傍晚时分,才能下床。酒醉后的韦勉,比清醒时要狂肆得多,丝毫不顾及玉琉的身体是否能够承受猛烈的激情。到了差不多子夜时分,韦勉又来了。
      这一次,他的身上没有酒味,似乎很累的样子,没说什么,抱着玉琉就睡着了。平稳的呼吸声,在玉琉的耳边回荡着,一点一点渗入了玉琉的心里,侧过脸,看着韦勉睡着以浚,显得分外无害的脸,他感觉到了些许心悸。
      这个男人,竟然毫无戒备地躺在了自己的身边,这个认知,让玉琉的心里,充满了某种说不出的胀满感觉,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疑心重,像韦勉这样的男人,不应该没有仟何防备,即使是在睡觉的时候。
      他......信任我?
      就是这样一个透着无数疑问的想法,让玉琉无法安然入眠,只是盯着韦勉的脸,越看越痴迷。
      认识韦勉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他已经见识到韦勉人前人后数个不同的面目,这个表面笑得无害、但是内心却如狼一般狠辣、如狐狸一般狡诈的男人,在某些时候也会恶质地作弄人,拥有监察御史的身份,韦勉无论在气势上,还是在地位上,都是强势的,但是睡熟以后,却如兔子一般无害。
      总之,韦勉于玉琉来说,是从不曾有机会接触过的一类人,是身处南馆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的他,羡慕得甚至达到愤恨地步的那一类人。
      可是,现在他们竟然有了交集。韦勉,就躺在他的身边,也许只要拿把刀,在韦勉那白皙优美的脖子上轻轻一划,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玉琉的手指,凌空在韦勉的脖颈处比划着,一股强烈的掌控感与优越感,侵袭了他的心,他开始兴奋,兴奋得手指都在颤抖,指尖因为颤抖而触及了韦勉的肌肤,一阵温热的感觉,让玉琉倏地清醒过来,收回手指,可是眼眸深处,却闪动着一抹小小的火烙。
      天没亮的时候,韦勉又走了,玉琉隐约觉察到动静,但极度困乏的他,终究没有睁得开眼。
      从此之后,韦勉夜夜都来,只有偶尔是清醒的,有时候精神好就跟玉琉调笑几句,有时候一来就抱着玉琉陷入深深的睡梦中,似乎疲累到极点的模样。
      但大多时候韦勉都喝了许多酒,醉醺醺地抱着玉琉就大加挞伐,仿佛要将什么东西,通过占有玉琉的身体这种方式发泄出来,有一次动作特别狂暴,竟将玉琉伤得不轻,流出来的血,浸湿了整张床褥。
      玉琉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仍旧是药儿伺候在身边,看到他醒来,惊喜得又蹦又跳,小嘴一张跟倒豆子一样说出一番话来。
      「玉公子你可算醒过来了,流了那么多的血,吓死我了。唉,这算是怎么回事,你惹韦爷生气了吗?我原本再过几天,就要同医馆了,可是你这样子,让我怎么走得了哦......」小孩子啰啰嗉嗦,并不是抱怨什么,不经意就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
      玉琉虽说醒了,终究失血过多,一时间头晕耳鸣,倒也没有听清药儿在说什么,只是呻吟了一声:「水......」药儿赶紧倒来一杯人参茶,扶着玉琉音倚在床边,慢慢喂他喝了下去。
      「你醒了!」暍完一杆水,玉琉刚觉得神智清楚一些,耳边就飘来了韦勉的声音。
      「韦爷?」他竟有些妥宠若惊,难得在大白天,能见到韦勉。
      「下去吧,」韦勉缓步走来,挥退了药儿,在床沿坐下,定定看了玉琉一会儿,才道:「你可觉得好些了?」「谢韦爷关心,玉琉无事。」声音依旧有气无力。
      尽管对自己所吃到的苦头,玉琉有些怨恨,但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怨恨的资本,不过是动作粗暴了些,比起南馆里见过的一些客人来,韦勉算得上是好的了。
      「前儿夜里,有人在我的酒里,下了烈性春蘖......」韦勉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醉春红,你应该知道吧。」玉琉愕然,他是在解释吗?心里仿佛被人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了一阵又一阵涟漪。其实即使韦勉不解释,他也看得出,在南馆多年,见得最多的就是春药了,但是玉琉没有想到,韦勉中的竟然是「醉春红」。
      那是妓馆中最高级的春药,价格昂贵到一指甲盖的份量价值一两黄金,不是极尊贵的客人,没有哪个老鸨舍得使用,在南馆中,有时一年也未必用到一次。
      最昂贵的春药,自然也有着最强烈的药效,「醉春红」溶在酒中,无色无味,只有在服用的人感到喝醉的时候,药效才开始发作,醉意加上春药的作用,对情欲的剠激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而「醉春红」最有价值的地方,就是能让中了春药的人,从头到尾都保持清醒,能够体会到春药刺激下交欢时所带来的极度欢愉。
      所以,前夜的韦勉才分外粗暴。
      让上琉感到心悸的是,韦勉竟然坚持到回到水绘图,这是什么样的意志力和控制力,没有把自己当场搞死,他是不是应该感谢下药的人不惜血本用了「醉春红」,若是换了其它春药,一旦韦勉被情欲迷失了神智,凭着过人的精力,他恐怕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这次让你受累了,好好休养身体,这几日我就不过来了......这个是我从玉铺里挑的......给你。」韦勉塞了一样东西在玉琉手里,然后转身离去。
      玉琉微微一愣,目送韦勉离去,发现韦勉的步伐,似乎比平常要快了一点,有点不稳的样子。奇怪地盯着韦勉的背影,直别看不见了,他才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东西。
      这是一块玉佩,玉质白腻如羊脂,晶莹剔透,约有半个手掌人小,正面离着双鱼,两只仿佛刚刚从水面跃出的鱼儿,摇头摆尾,形成了极为优美的造型,而两个鱼嘴,则紧紧连在一起,这个书面,让玉琉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韦勉在自己的口中肆虐而过的情景,面颊不知不觉地红了。
      翻过玉佩背面,一个大大的「韦」字,龙飞凤舞,苍劲逼人。
      玉铺里挑的?
      玉琉的唇角,逸出了一抹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笑意,不知哪间玉铺,竟有这般神奇的先见之明,知道监察御史韦大人,会来铺子里买玉,所以事先就在玉佩背面雕上一个「韦」字。
      果然几日不曾再见到韦勉,竟让玉琉感到几分怅然若失。这天何崇来问安,照例与他闲聊了几句后,带着几分犹豫,终于问道:「何总管,韦爷每日早出晚归,怎会有如此多的应酬?」何崇垂头束手而立,恭敬答道:「韦爷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奉命代天巡狩,沿途大小官员,自足奉承巴结,哪一日不是大宴小宴,应酬自是极多。
      「原来如此。」玉琉沈吟片刻,忽而冷笑,「想来这些大人们的府上,都有待字闺中的小姐吧?」「醉舂红」这种春药,总不会平白无故有人下着玩的。
      「这个......何祟不知。」何崇一愣之后,眼神微闪。
      「那么,我受伤那日,是哪位大人请韦爷赴宴,这你总晓得吧?」玉琉盯着何崇,嘴边带笑,眼角处却飘荡着一抹冷意。
      「这......」何崇的额问渗出了细汗,玉琉此时的神情,竟与韦勉有了几分相似,明明是在笑着说话,可是却让人感到脊背发寒。
      「听说何总管也是极有人脉的,这水绘图,也不知接待过多少达官贵人,总不会连眼皮底下的一点小事也不知道吧。」何崇沉默了片刻,才道:「玉公子,何崇乃水绘园总管,管理好园内事,是我的本分,至于国外的事,不是我应该过问的,想来玉公子应当能理解才是。」王琉眉眼一弯,唇角边的淡淡笑意,倏地浓重起来。
      「何总管,你真会说话。没你的事了,下去吧。」何崇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连忙垂下头,行礼退出房去。他的身影一消失,玉琉的笑容便收敛不见,藏在衣袖内的手,紧紧地握着,握得指尖发了白。
      这是屈辱,何崇的提醒,无论是出于善意,还是出于其它原因,都让玉琉感觉到羞耻。何崇的本分,是管好园内事,那么他的本分呢?一个男宠的本分,就是伺候好主人,至于其它,不是他该管的,也不是他可以管的。
      以前他是男妓,现在他是男宠,以后呢?
      即使何崇不说,并不代表玉琉没有办法打听到,药儿虽然年纪小,却是可以自由进出水绘图,小孩子打听消息,其实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因为一般人对小孩子没有什么防备心。
      那一夜,宴请韦勉的,是上和城的一方天--知府章德怀。
      玉琉顿时明白了,章府干余,是上和城内姿容仅次于陆月如的姜人儿,也只有章知府,才敢跟陆正堂争女婿了。
      想到这里,五琉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对,如果只是要争女婿,章知府再浑,也不该用舂药这种昏招,虽然这样做确实能逼得韦勉不得不认帐,但是一日一传出去,章小姐也没有脸面再见人了,就连章知府脸上,也完全不会有攀上高枝的光彩。
      不是争女婿,那么......难道是要阱陷韦勉?蓦然想到韦勉在来到上和城前,将一些犯官先斩后奏的几桩事情,玉琉的脸色微微发白了,那位章知府,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韦勉的处境,竟是极为危险。
      难怪,凭韦勉过人的精力,竟会常常在夜里露出极度疲倦的模样,抱着他会睡得人事不知,只有喝醉的时候,才会把无法对人说出口的话,用狂肆的爱抚和交欢来发泄出来。
      然而,即使明白了这一点,玉琉却仍是半点办法也没有,他不能走出水绘图,就是想凭着曾经南馆红牌的身份,去找往日那些有头有脸的恩客打探消息也做不到。
      他只能坐等,等着韦勉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然而,在惴惴不安的等待中,他等来的,却是韦勉遇刺的消息。
      在人流熙熙攘攘的闹市中,不知从哪里射来的一支箭,射中了韦勉的右臂。那箭,原本是对着他的后心要害,但是幸运的是,韦勉突然侧身避让一个挑着扁担而过的路人,这才逃过了致命一击。
      可是,箭头上,却是抹了毒的。
      不能够离开水绘图,玉琉看不到园子外的人们的反应,但是园内下人们的反应,却都显露在他的眼中,沈闷的气氛,来去匆匆的步伐,惊慌担忧的神色,以及时不时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处窃窃私语,还有对他的态度,也不如以往维持着表面的恭敬,而是将轻视流露于言表。
      没有了韦勉,他就什么也不是,仿佛一只变成了凤凰的岛鸦,在转瞬间又被打回了原形,当然,也有除外,药儿和何祟,对他的态度一如以往,药儿是少年心性,天真纯洁,而何崇是出于什么原因,却是玉琉猜不透的。
      「何总管,韦爷的伤,究竟如何了?」从听到韦勉遇刺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天,同样的话,玉琉也问了三遍。
      「玉公子,韦爷至今未能苏醒。」同样的回答,何祟也说了三遍。
      「难道纪神医对韦爷中的毒竟半点办法也没有吗?」玉琉拧起了眉,他不认为自己是在担心韦勉,但是却有种心慌慌的感觉。如果韦勉真的有个三长两垣,他不是正好可以借机脱身,回复自由之身,把玉佩卖了,有了钱天下何处不可去,但为什么还会心慌?
      「纪神医说,韦爷中的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蛇毒,必须以这种蛇的瞻汁入药,才可祛尽毒性,韦越大哥当夜就已经进山去寻这种毒蛇,只怕没有十日八日回不来。」「韦越若是寻不到这种毒蛇呢?」何崇沉默了片刻,道:「纪神医又说,他只能保韦爷半月性命,牛月之后,就......」玉琉轻叹一声,道:「你下去吧。」何崇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来,行了一礼,转身出门,却在一脚迈出门口的时候,耳边听到玉琉一声「等等」。
      「玉公子还有什么吩咐?」何崇飞快地转过身。
      玉琉低着头,并没有看向何崇,却是反复把玩着这几日来一直套在手腕上的玉佩,玉质的白腻与他白皙的肌肤,极为相衬,过了许久,直到何崇准备再次询问的时候,他才淡淡地开了口。
      「何总管,玉琉有一事,想求总管帮忙......」何祟一怔,眼光闪了闪,耳中已听得玉琉继续说道:「玉琉身边别无长物,只这块玉佩还值些钱......」「玉公子,这个『求』字我不敢当,若有任何吩咐,在能力范围之内,我自当效劳。」何祟失礼地打断了玉琉的话,神色中竟也有了些许惊慌,显然他意识到,玉琉要求他帮忙的,恐怕是他帮不上的事。
      玉琉却妩媚一笑,道:「何总管不必紧张,五琉只不过是在园子里待闷了,想到往日交好的几位朋友那里走动走动,只是不想惹人注意,不知何总管今夜可否行个方便,将园子的后门晚锁几个时辰?」何崇大惊,脱口道:「玉公子,你想逃?」都说婊子无情,可是玉琉也未免太过了,韦勉还没有死呢。
      「啊哈......何总管你您哪儿去了?」玉琉眼角勾起,笑得直打跌,「只是出去走走,最多三个时辰便回,何总管若是不放心玉琉,尽管派人跟着便是。」何崇擦了擦刚刚被吓出的冷汗,讪讪道:「玉公子,这个忙......请恕我无能为力,没行韦爷的旨肯,我实在不敢......」「那么,何总管......」玉琉采过大半个身体,眯起眼睛,他的唇几乎就要贴到何崇的面颊上,却在不到半寸的距离停住了,「你......究竟敢做什么?」炙热的呼吸喷在何崇的脸上,这个一向低眉顺目的男人,竟然脸红了。
      「玉、玉公子,没有别的吩咐,我告、告退了......」话音未落,何崇逃一般离开了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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