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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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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急促的喘息着,宇文泰说什么,我并不关心。我想的是我自己。我本来在塞北过着快乐的生活,就是这些中原的鲜卑大臣们,就是他们,把我从我的故乡拉出来,做为傀儡。直到我再没有利用价值了,也不肯放我条生路。我好好的一个人,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一股从未有过的恨意瞬间强烈的席卷了我的心。我抬起眼,用尽浑身力气凝视着宇文泰,可是,我看不清他的脸,眼前的一切,没有什么是分明的。
      我知道在不久的将来,我会完全坠入黑暗的世界,再后来,就是死去。
      我身边没有一个贴心的人,连我的儿子也不在。
      我主动抱住宇文泰:“我活不久了,你让我见见我的孩子好不好?”
      他不回答,只是把脸贴到我的脸上,我能感觉到他颤抖的呼吸。我摸索着他的脸:“啊?”
      他坐直了身体:“好啊,只是他们还在关西行宫,我这就派人去接,过几天就能到了。”他的指尖划过我的眉宇:“你的眼睛很美丽,很黑,仿佛通向有去无还的地方。我不否认,我迷恋你的脸。如果你是健康的,我会一直等着你,直至你回心转意;可是,现在,我好像,留不住你了。”
      我闭上眼睛:“我希望你能够杀了高欢。”
      我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腰间,那里正束着一条缠金镶玉的腰带。我解开它。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等我死了,你把我的儿子养大。要像你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
      “别乱说,什么死不死的。”
      我凄惨的笑了笑,扯开衣襟,然后躺回到床上,肌肤触到冰凉的空气,我瑟缩了一下。但很快,一个温暖而沉重的身躯压了上来。我哼了一声,伸出手紧紧的抱住身上人赤裸的背。
      我这二十余年,似乎都是在欲望的驱使下度过的。现在也不会例外吧。希望宇文泰可以温柔一点,给我带来快乐。我似乎缠到了他的身上。这令他情绪异常高涨起来。他用力的亲吻着我的胸膛,以致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我以为他要吃掉我,连骨头都不剩。
      他进入我的身体时我痛了一下,但和我经受过的疼痛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呢?我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开心的傻笑起来。
      听到我的笑声,他的动作停了一瞬,我拍了拍他的脸,体内的性器又律动起来。他兴奋而含糊的说着什么,我听不懂。我蹙着眉头,快感一点一点从下身升上来,我终于忍不住呻吟起来。
      这是场短暂的性事。他很快在我身上射了出来。他沉重的身体放开我的时候,突如其来的轻松让我一阵恍惚。
      然后我便失了表情,开始想念我的兆儿。过几天,就可以见到他了呢。这让我心痛起来,因为我看不到了,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宇文泰用绢帕为我擦拭了身体,然后坐到我身边:“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没有想什么,我心里很不舒服。想出去走走。还要吃点东西。好久了,只吃药,没吃饭。”
      他把我扶起来,为我套上了一只袖子。我向着他的方向道:“谢谢你。”
      他在我额上轻轻一吻:“你什么都不要担心。在我身边,活下去。”
      我弯了弯嘴角,给他一个笑。
      我是一个很小心眼的人。陪伴我的人都知道,我爱记仇。
      以我现在的状况,虽然无所能为,可是若是真的撒手死了,我也是绝不甘心的。
      我觉得我被很多人欺侮了,譬如高欢,譬如朝中那些视我为无物的权臣,譬如这些日子对我异常关怀的宇文泰。
      我其实是很想把他们一刀一刀的零碎剐了的,如果可以的话。
      我要尽可能的延长自己的生命,我不甘心。
      自从看不清东西开始,我停止服用任何止痛的药剂。每天下午,剧烈的头痛都会让我仿佛是死了一回。我命下人把我紧紧的绑到床上,然后关好房门,任凭我怎样哭叫,也不许进来。宇文泰曾硬闯进入一次,后来他说:“你发病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好像随时会死去。”他慢慢的抚摸着我的头发:“我想让你长命百岁的活下去,可是看到你那样煎熬的样子,我又受不了。”
      “呵,你是武将啊……怎么能这样心软?”我迷蒙的看着上方:“我就是从小没念过书,要不然,我也会是名了不起的将军呢!我做事向来果断的。”我摸到他的脸:“你信不信?”
      “是果断还是……”他停住话笑了起来:“我信我信。”
      我从他怀中坐起来,手指一边绕着头发,一边任性的猛然站起来,却不想前方就是床柱,我一个没站稳,一头撞倒柱子上,当即痛的捂住头蹲了下来。宇文泰连忙过来拿开我的手:“让我看看,可碰伤了没有?”
      我任凭他掰开我的手,也不作声,只是用心的听他说话,若他语气中有一丝笑意,我便定要大闹上一场不可!
      他却并未在意我的沉默,只是絮絮的念着:“倒是没有肿,我去找点药油给你擦擦就没事了。”然后把我扶坐到床上,我听到他拉开抽屉的声音。
      药。
      我这屋子里最多的,就是药。
      虽然我现在严格控制着自己不去碰这些能有效减缓我的痛苦的东西,可是为了预防不测,我的屋子中还是放置了大量的药。自从停止服药后,我感觉我的视力仿佛真的没有进一步恶化,眼前虽是看不清什么,可也知道哪里有光。若是先前在平阳府时,我定会当作是天塌地陷一样终日哭闹,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虽然宇文泰在大部分时间都对我不错,可我也没傻到忘记自己身份的地步。
      连份诏书也没有下,我便自动的退位了。非但当不成皇帝,连普通的王公竟也做不成,被宇文泰软禁在他的府中,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过的是一名高级男宠的生活。
      我记得我最宠爱的侍女名叫玉秀,我很喜欢哄她开心,她有时候和我没大没小,我也不怪她。可我若翻了脸,也一样的用鞭子抽她。
      宇文泰对我也很好,可是我总觉得他心里有什么事情,每当他想起那个事情,他对我说话时的语气就会有微妙的变化,从心甘情愿的宠溺到强抑胸中厌恶的变化。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于是,我忍不住去问他……
      他说:“我一直想像宇文家所有祖先一样,做大魏的忠臣,为此我即便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可是,元修,你却给我们带来了一个什么样子的大魏?”
      “你任由高欢专权横行,排挤朝臣。而你自己,也是一样的残暴荒淫!”
      “靖王在同回鹘人作战时中了异毒才眼盲的,他为大魏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最后却被你用那样龌龊下流的手段逼死!”
      他说到这里时我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你也会心中有愧吗?”他用力的抓住了我的双肩:“可我只说了一个开始啊……每次我想到你是怎样的一个人时,我就……”
      他箍在我肩膀上的手越收越紧:“想把你捏碎!”
      我轻轻的歪着头:“你为什么不去找高欢,我只是个傀儡,你也知道的啊!”我哼哼的笑了起来:“至于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直都是那样的啊……是你们要我千里迢迢的到洛阳去做皇帝,我来了,做了,你们却又来说我是暴君--------我不是天下大乱的根源,你们打仗,与我何干?”说到这里我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不由得停住了话。
      肩头的手渐渐松开,我感觉宇文泰重重的坐到了我的身边,过了良久,他叹了一口气,然后离开了房间。
      我斜靠在床上,脸上挂着不自觉的冷笑,就是这样的,他喜欢我,可是却不喜欢我曾经做过的事情。
      我并不在乎他是怎样想的,我只是自己偷偷的算着日子,兆儿什么时候能到呢?到了之后他见到我后还会像先前那样亲热吗?还是……想到这里我叫了一个小丫头进来,我问她:“我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
      那丫头显是有些怕我,胆怯的答道:“回公子的话,您的眼睛和原来一样啊,是黑色的。”
      我放心的点了点头,我怕我的眼睛会变得很难看,吓到兆儿。
      翌日下午,宇文泰来了,他并不提昨日的谈话,没事人似的依旧问东问西,把我当成一个玩意儿抱在怀中。他笑着掂了掂我:“好像胖了点呢!”
      我仰着头,任他在我的颈部嗅来嗅去:“我最近的气色怎么样?”
      “比来时好的多了。听丫头说你现在头痛也不像原来那样凶。想必还是因为年纪轻,恢复的快。”
      “那,我还会不会很快死掉?”
      “你不要乱说。我都没想到你能熬过御制安神丸的毒性,眼看着一天一天的好起来了。”他斥退了身边的下人,然后抱着我坐到树阴下的石凳上,我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把戏,他似乎是欲言又止,过了半晌,他突然说:“元修,我想好了,不管你是什么性子,做了什么事,我都是……”他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放心吧,除非我死了,要不我总是顾着你的。”
      他把头埋到我的胸口,声音闷闷的说:“你放心吧!”
      我迷茫的看着前方,我哪里还有心呢?
      三天后,我的兆儿终于到了长安的将军府。为了见兆儿,我特地起了个大早沐浴,然后穿上新制的紫红色锦袍。我原来就喜欢这种颜色的衣服,我想兆儿既是我的孩子,也应该喜欢这颜色的。
      我从上午开始一直心神不宁的在门口踱来踱去。小丫头怕我绊倒,将院子里的东西,除了树木之外,全搬开了。
      终于到了午时,一个小丫头飞跑进来:“公子,小少爷来啦!”
      我惊喜的扶着人走到门口,首先听见的是迎春的声音:“皇-------公子!”
      想必是有人嘱咐了她,不许她在此泄漏我的身份。她的声音哽咽起来,然后我感到有一只手触到我:“公子!您……您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兆儿,来,过来……”
      我对前方微微笑着:“迎春,好久不见了,你在关西行宫还好?”
      一个小小的身体靠过来,然后是含糊的童声:“爹……”说完这个字他又拉住了我的手。我激动的将那小孩子一把抱到怀里,却说不出话来。
      怀里的兆儿并没有闪躲,只是把头扭向一边,迟疑的低声唤道:“迎春啊。”
      然后是迎春的声音:“兆儿,这是爹爹啊,不记得了?”
      我抱着兆儿站起来,然后在下人们的指引下进了院子,迎春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兆儿有些重,也许他已经看我很陌生了,可还是将手搭在我的头上。突然他说:“爹爹看不见路!”
      我向他笑道:“是啊,兆儿看的见吧?”
      他啊了一声。
      兆儿看的见就好。
      接下来的几天中,我一直和兆儿、迎春呆在一起。兆儿是个很乖的孩子,乖的简直让我有些奇怪。后来我想,可能这孩子的性情比较像他的母亲吧!
      迎春却哭了几场。她虽是有些怕我,可因我一直待她好,所以她认定我是个好人。如今看到我眼也盲了,每日被禁锢在这套院落里,便觉得难过,忍不住要替我落泪。
      这几天能够和兆儿生活在一起,我已经是很满意了,只是看不到兆儿现在的模样,我心里暗暗的有些难过。我问迎春:“兆儿是像我,还是像贺拔静兰?”
      “兆儿,像静兰皇后多一些吧。”
      我点点头,这样很好。
      三天之后,宇文泰来了。他对我说。他要把兆儿和迎春送回关西行宫。我没有反对。
      走时兆儿没有什么反应,迎春又大哭了一场。
      我只能叹一口气。
      我对宇文泰说:“天下总会有人,能治好我的眼睛吧?”
      “我一直在找,只是现在高欢的军队横在南边,等我突破了他的防线,我们可以去宋国,那里有很多名医。”
      “我想看看我的儿子,还有你。”说到这里我闭上了眼睛低下头:“我记得,你本来长的很好看的,可是这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可真够黑的啊。”
      他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哦……行军打仗的……哪比得了在朝中安逸,自然是晒得黑了……人都会变嘛!”
      “那我呢?”
      “对啊,我这次见到你时,你看起来也没有好看多少啊,脏兮兮的,脸色好像是失血过多。”
      “是么?和你心中的印象大不相同?”
      “当然。那年我在酒楼时看到你时,你---------”
      我打断了他的话:“别吹牛了,那时候你哪里有胆子看我?我记着你好像差点当场跪下来了呢……”
      他大声笑了起来:“我那时候,是傻小子看到了心上人,而且,心上人还是天下地位最高,脾气最坏的人!岂止是跪下,我当时几乎要晕过去呢!”
      我也笑了:“你胆子还不小啊,要是真的傻小子,就不敢惦记我。”
      他止住了笑:“谁不知道我宇文泰聪明的很,要是傻的话,也就是为你傻一回!”他摇摇我:“要是我得了这天下,你就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离开我了。”
      “哦?你是为我这暴君而战,还是为了国家社稷而战?”
      他想了想,然后将指尖按在我的嘴唇上:“都有吧!”
      我的眼睛空空荡荡的对着天空,什么都想不清楚了。
      吃了晚饭,宇文泰没有走,我摸索着进了卧房,一边脱衣服一边道:“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我觉着天黑了,是不是?”
      “今晚儿我不走了。”说着他走过来用手环住我的腰,嘴唇贴到我的脸上。我推了他一下:“你干什么?”
      他不回答,嘴唇试探的移动着,我的外袍被他扯掉,露出里面单薄的短衣。我冷的瑟缩起来,他将我拦腰抱起,扔到床上。
      当他喘着粗气压到我的身上的时候,我听到他含糊低沉的声音:“别怕,我不会弄疼你的。”
      我痛哼了一声,身体被打开,隐秘处曝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另一个我开始跃跃欲试的兴奋起来,欲望潜伏在暗夜中,如花一般,灼灼盛开。
      只要有快乐,我才不在乎我是以怎样的姿态,被什么样的人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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