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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许就很好的解释了他之前的行为。他也模糊意识到了巫师界将要面对的抉择：全面退隐和全面开放。贵族巫师的身份始终令他偏向格林德沃。甚至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将更多人带向格林德沃。但是他很快的认识到格林德沃的霸道之处会带给巫师界的危险。——不得不说魔法部还是很有阴谋论的天分的。他们并没有说明圣芒戈医院被炸是安东尼所为。对外宣称这只是一场意外，并宣传了我在此事最后起到的作用。可是也没有撇清格林德沃在此事中的作用。魔法部隐晦的提示说，格林德沃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真是杀人不用刀。
“这也太胆大妄为了。要知道，圣芒戈医院是巫师界唯一一家正式医院。如果没有……”
希波克·马尔福的话令我有些汗颜。这是安东尼弄出来的：“是啊，和麻瓜医院相比，巫师界的医疗机构无论在数量还是普及度上都有一定差距。”
这话令希波克叹息一声：“麻瓜占据了大部分资源，光明正大的进行着自己的一切日常行为。也许您和邓布利多的看法的确是正确的。我们将不得不接受麻瓜界。和麻瓜妥协，然后通过和平的方式争取更好的——”
终于进入正题了吗？我对此倒是有点准备。倒向邓布利多这一方，不如令他倒向我和汤姆。
“向麻瓜界妥协？是的，巫师界将不得不这么做。虽然您明显不愿意这样做。”我不怀疑希波克·马尔福的诚意。作为一名贵族，可以将自己投身商场的经历坦诚相告，不可谓不诚。曾左支右绌，以一己之力，支持起整个家族，更挣下这偌大的家业，不可谓无能。可是他在这件事情上的坚定程度——还需要我加一把力。天色已经渐渐黯淡，晚霞的余晖淡淡的撒进屋子。家养小精灵用法术将大厅内的水晶吊灯点燃，鞠躬退下。
要打动这样一个人。我的目光稍稍有些漂移。既然希波克·马尔福曾经是一名出色的商人，那么对于利益关系应该有自己透彻的看法吧？约束他的应该只是贵族巫师古老的观念。既然他这么有责任感——我现在的身份还是很好忽悠人的。我和汤姆反复敲定的三种说辞之二现在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但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不妥协，巫师界又何来继续生存下去的空间？”
“巫师界沉默了很久了，已经久到将要失去自己存在的意义。”
“我，看到过遥远的未来。最远到达了，2008年。”这可不是撒谎，我就是从那一年来的。
“您的意思是，那时候巫师界将要消亡吗？”希波克·马尔福吃惊的站起身来。我飘飘渺渺的扫了他一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模糊，飘渺，展示着我最近“神棍”实践的成果。
“麻瓜的科技正在一个飞跃。他们的声音和意念很快将同巫师般瞬息千里。（电话）以雷电驱使的大脑精密犹如神仆。（电脑）胜过历史上有记载的最强禁咒的武器即将出现，顷刻之间便可以毁灭一个小岛。（核武器）麻瓜的足迹遍及世界的每个角落，包括月亮。（阿波罗登月计划）他们向着最广阔的空间进军，研究最微小的存在。探索开始了——征途如锦绣的画卷展开。他们面对着未知，胸怀勇气与热情。以此开启自己的未来。”
“而巫师界，已经失去了这种动力。”我的声音稍稍拔高，“多少年来，是韬光养晦还是无所作为？多久没有新的，真正具有创造意义的咒语被发明？多久没有人能够真正沉下心来探究巫术的奥秘？巫师们总是遵循着规则前进，一成不变。而整个世界正在前进。历史的洪浪卷走了那些古旧的部分。神魔已然自行谢幕，而下一个也许便将要是巫师。”
“一个种族的落幕，不是因为他的力量老了。更多的是因为他的心智老了。抱怨麻瓜们占据了空间与资源，事实上是没有尝试争取。从罗马人的政权遍布欧洲大陆开始，巫师们和神奇生物们被迫登上英伦三岛，将这里作为自己最后的阵营。然而7世纪，英格兰全境基本上都皈依了罗马基督教。教廷的力量使麻瓜们拥有了新的信仰。他们不再寻找巫师，反而进入教堂。诺曼王朝皇权与宗教联合之后，反巫师的浪潮达到顶点。他们将巫师视为魔鬼的伴侣，上帝的敌人。以宗教大义的旗帜对巫师们实行血淋淋的杀戮！教科书上中世纪巫师们戏弄麻瓜，对于火刑的蔑视不过是脸上贴金。失去了魔杖，有多少巫师能够顺利使用火焰冻结术？可笑的是，尽管每个古老家族都有没迫害的历史，先祖被谋杀的历史。现在却没有人能够正视麻瓜，将麻瓜当作应该得到重视的对手。”我不给希波克·马尔福任何接话的机会，步步紧逼。为了写这篇演讲稿，我和汤姆几乎都要把历史书翻烂了。
“难道从没有人看到过这一点吗？麻瓜会用自己的愚蠢毁了这个世界。他们无知无畏的探索，同时也是对于自然不加节制的索取。巫师们有责任制止他们。但是看到这一点的人也很容易的就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制止麻瓜之前，巫师们首先要付出近乎灭族的代价。所以，无数有识之士选择的只是苟延残喘。是的，巫师界光鲜的外壳之下，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这句话很绝对。汤姆对此诸多不满。但是敲鼓就要用响锤。我还是义正言辞的说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麻瓜们正在失去自己的信仰。他们开始奉行利益至上的法则。我不得不冒昧的说，您做过商人，了解商人的本性。在某些方面，麻瓜们正在成为最杰出的商人。为了利益，可以接受一切。”依然是有点绝对的说法，但是对于这种人，有效。
“我们利用这一点。在巫师文明还没有彻底落伍之前，将它渗透入麻瓜文明。吸引麻瓜界的精英，用巫师的思想将他们洗脑，逐步同化。也令巫师界的精英加入麻瓜界。从那里面汲取麻瓜的生机勃勃的活力。很多东西都是要有交流才会有创新。”要我说，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毕业生的年龄是十八岁，正好可以进麻瓜大学。那时候洗脑也洗好了，正适合来个提高班。无论读个哲学还是应用物理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也许现在说真的是有点早。但是为什么我们可以有魔法收音机，麻瓜就不能试试看简易飞路网？趁着我们还有优势，为什么不和麻瓜打交道，为什么不做他们的生意？妥协只是暂时的。当巫师文明渗透入麻瓜文明的每一个角落，——当照明依赖于洁净无污染的魔法灯具。当旅行依赖于方便快捷的飞路网。当伤痛的治疗重新依赖于神奇高效的咒语和魔药。我们将可以发现，最后力量的钥匙还是握在巫师们的手中的！科技文明和魔法文明只有一个应该处于主导地位。到时候将是麻瓜不得不向巫师妥协！”
“不是不能，而是不为。认为巫师的力量不能如此卑微的为麻瓜服务。”我结束了这一番令我自己都稍稍有些困惑的说辞，“首先是巫师离开了麻瓜，才使得麻瓜——这项工作会很长久，是可能会担上骂名的。也许要花费几十年的光阴，但是结果将是一劳永逸的。”
“巫师界将重新获得所有人的尊重。”
沉默，长长的沉默。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看好我这一番说辞。这是个太累太庞大的计划。还不如毁了麻瓜界来得轻松快意。可是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用武力解决，那还要理性这玩意干吗？我懒得干，也不能确定最后的结果。却可以不负责任的告诉别人该怎么干。
我不负责任的播下一颗种子，想看看会有怎样的未来。
“里德尔先生，您，不止是舞跳得好。”希波克·马尔福沉默了很久，这才真诚的看着我，开口道，“那一天在三把扫帚酒吧，我就知道您会是个不一样的人。可是始终没能想到您会不一样到这种地步。我曾经认为您会喜欢格林德沃，帮他用武力开启魔法界的新时代。”
那真的是很久了。我垂下自己的眼帘，暗自为自己的成功偷笑一个。
“其实马尔福先生。我只对您说过这番话。事实上在我看来，就是邓布利多也无法完成这样——”一番客套话，但是令马尔福舒服的。他开始微笑起来。邀我尽快入席。“只是家宴，不要让小家伙们久等。”真正的事实是我宁可和一个有原则的商人合作，也不和一个有原则的政客合作。
“可惜我不喜欢战争。”做戏做全套，来个忧伤的收尾吧。
“而且，我曾做了足够久的麻瓜。”
034
万圣节之夜其实小家伙们并没有在等我们。相反，他们玩得似乎挺开心的。
因为是出来做客的缘故，我没有带那把纳妮吉爱不释尾的横扫七星——就算带来了也不许她玩。我上回的气还没全消呢！
对于家宴这个词的定义，马尔福家族和其他人显然是不一样的。宴会厅被仔细的装扮起来。还没有正式开宴，马尔福家的亲戚们（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家宴），也是巫师界的贵族巫师们已经是觥筹交错，笑语连连。优美的圆舞曲被一遍又一遍的奏响。被我甚至看到了一些应该还身在霍格沃茨的孩子。我的学生，他们亲切的向我和汤姆打着招呼，男孩子们的脸上还淌着汗水，看上去是刚刚玩了一场不错的魁地奇。
“纳妮吉小姐的守门技术简直棒透了！”一个男孩子嚷嚷道，“它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守门员！”
“哦，谢谢夸奖。也许我应该为大家的体育精神加分。可惜这里不是学校。这样好了。”听到有人夸奖纳妮吉，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来试试看这个小咒语。”
“有点像幸运咒，又有点像巫师之火。可是也有变形和反弹——”伊尔玛·克拉布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兴致勃勃的说。看不出来她还这么有拉文克劳的学术精神。
我轻轻鼓掌：“对了。这是一个混合咒语，虽然长了一点，但是在万圣节会很好用。汤尼叫它鬼火花环。是我给大家的万圣节礼物。”
“鬼火花环？”小咒语立即首先在孩子们手中传开了。一个孩子举起了自己的魔杖。两股青色的火焰从他的杖头吐出，彼此交缠着，好像链条般环绕着他的身体，很快围成一个湛清色的火焰花环，随着他身体的移动而移动。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青色的火焰花环在宴会厅中渐次绽放开来，给这场万圣节之宴增添了三分鬼气。
“真是漂亮的咒语，汤姆，啊——里德尔教授。没想到您对咒语也这么有研究。”伊尔玛碰碰围绕着自己身体的鬼火花环，笑得像个小女孩。
“万圣节就是要开心吗！只是取乐的小玩意，持续时间根据大家的魔力强弱不等。克拉布还可以试试看在这个咒语的基础上念诵‘鬼火附身’。效果会更好。从头到脚将你熨帖的包裹起来，不但漂亮，反弹恶咒的效果也更全方位。”
我有时候也要露两手，才镇得住场不是吗？
“似乎，我们本来用不着准备那么多火炬的。您总是为我们带来很多惊喜。”宴会厅中的场面相当壮观。墙上和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大概有数百只活蝙蝠在不断盘旋，它们忽上忽下，扑楞楞的飞舞着。翅膀的振动弄得烛光也忽忽闪动。不过这并不要紧，几乎所有的小孩子身上都燃烧着青色的火焰，看上去好像是货真价实的鬼火。令每一根头发似乎都在燃烧的他们比周围的鬼魂更像一个鬼魂。角落里，几个身上燃着鬼火花环的斯莱特林在校学生正在兴致勃勃的对自己的朋友施放恶咒，看着那个倒霉的咒语好像烟火一样在几个人中间弹来弹去，光芒渐渐黯淡。这一举动吸引了更多的，还没有魔杖的孩子有礼貌的央求自己的父母或者前辈，将自己也加入鬼火花环的浪潮中去。
“比起您将要做的事情算不了什么。我最多也只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弄一些小把戏。”我谦虚的说。转过头。【纳妮吉，把尾巴从那把扫帚上弄下来！】我叹口气，【该开饭了。】
【纳妮吉刚才吃了点心——很棒的野味。就向那些。】我顺着纳妮吉的尾巴看过去——好大一群蝙蝠。她把今晚的宴会装饰品当晚餐了吗？
那会得非典的。嗯，不对，那是果子狸。蝙蝠似乎是回归热？算了吧！我笑，叉起一片水果沙拉。其实以前哪里有那么娇气讲究？还不是逮到什么就吃什么？难道你还指望有人给那些蝙蝠打上QS（食品安全）标志？
以前。
以前。是多久以前？
我至今都无法坦率的承认安东尼是真正背叛了我。我一直试图告诉自己：他没有背叛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就这样反复有点固执的告诉自己。他只要闹一闹就会明白自己的错误。只要把他拉回来打一顿，那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现在看，似乎是不可能了。那么多年的交情，原来现在真的是各走各路。梨子咬住口里有些清苦。权势，天下……
它说过不会再在我的面前出现了。
但是，等一下！我突然心中一惊。我一直以为它，起码它的手下的目标是魔法石，这才毫不在意的——那块见鬼的石头有什么值钱的，又能帮多少忙？安东尼的图谋就那么小得可笑吗？是的，通过魔法石人类可以得到长生不老，可以点石成金。魔法石也许是目标之一，可是安东尼它志不在此，——我被误导了。
如果要与格林德沃合作，谈判中他必须拿出足够的筹码。我品了品杯中的葡萄酒，芳香清冽。他留在霍格莫德村的所有财富！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内的魔法石只是它的假定目标！只有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里时，它才可以足够从容的取出自己的——或许就是今晚了！
很遗憾的，我继续和马尔福，以及其他过来找我聊天的贵族巫师们亲切的交谈着，我意识到这一点已经太晚了。就算我现在赶回去，也已经于事无补。反而会给自己惹上所有不应该有的麻烦。与其现在急匆匆的跑回去救场，还不如仔细想想对于我，魔法部会采取什么措施——这一次怕不能静观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