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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未必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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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谈讲讲又过一刻,貔貅恐如此耽搁下去,嘲凤只怕撑不了许久,索性把心一横,对那朝天吼说道:
     “你先救人,其他随你怎样,我总依你!”
     朝天吼听了心上颇觉欢喜,面上却仍波澜不惊,一径及至嘲凤身旁,抬脚踢了踢他,嘲凤无力呻吟两声,却道不出一个字来。朝天吼见状愈发得意,一脚直重重踏向嘲凤胸口,害得他又倒噙一口鲜血。作停须臾,这吼举目望着貔貅冷笑道:
     “未必肯依罢?我要,我要是单慕你这个人呢?貔貅,你也不愚,自然晓得我的心思!”
     貔貅心中暗忖:这东西今日是打定主意不肯空手而归的,天书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被他讨了去,为今之计,只得依他,当真是无路可走了么?
     朝天吼又道:“怎么不讲话?就是咱们三个人,又没有外人,有什么说不得?”
     貔貅总是似笑非笑的不言语,那吼便走将过来,意欲把貔貅搂在怀里,却又是悻悻扑了一空。貔貅见他这般粗鲁无礼,便十分有气,但即是求人,终不好撕破脸皮,无奈之下,貔貅只得面带笑意,对其说道:
     “你也忒性急了些,眼下我不过是个魂魄,你若真有心,我准不负你!”
     貔貅一席话令嘲天吼大喜过望,当下即嘱咐貔貅二人在此稍歇片刻,兀自就地翻滚,化作兽形一枚,抖擞毛发,足下生风直跃向山涧谷罅中去了。
     不多时,朝天吼口衔一株碧色仙草业已回转,他复了人形,把那草在口里嚼碎了和着唾液,扶住嘲凤颈子,凑近了就要迫他服下。
     嘲凤病重,但神智尚还清醒,朝天吼甫一近身,其上所散射的雄性气味,灼得嘲凤甚感窒息。嘲凤虽未睁眼,脸却红了,他勉强将手隔住朝天吼徐徐渐近的双唇,低声问道:
     “你……你做什么?”
     朝天吼不语,揽着嘲凤自行怔了半晌,才冷笑道:
     “怕什么?彼此都是爷们!你大方些,我好医你!”
     嘲凤实在无法,略作挣扎,也就应了。
     朝天吼就把那碾碎的仙草沿其双唇送入口中,又借机把他的舌头在嘲凤口里软处转了几个来回。嘲天吼这厮今日占了好大的便宜,心中暗道:想不到这小龙倒也妙趣横生,死了未免可惜!
     嘲凤为他吻的作呕,心上到底受不了这等挫辱,遂及身子有了些力气,便将朝天吼一把推开。朝天吼促不及防,栽坐一处,却也不恼,笑嘻嘻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巴,挑了挑眉问道:
     “三太子,我这味药,你觉得如何?
     嘲凤满面嗔容,明知他方才有心作弄自己,但服了这贴药,哮疾大约也好了许多,只得极意忍住心中的怒火,对着朝天吼堪堪行了谢礼。
     那吼见状心中暗暗喜欢,便回首对着貔貅低低的说道:
     “好味!倒比那八珍还要有滋有味,难怪你会中意这小东西!”
     貔貅听他这样讲,倒象是影射自己与嘲凤究竟如何了的光景,心上觉得着实委屈,也就忿忿然道:
     “休要胡言乱语!我二人乃是道义之交,哪如你想的那般不堪?菩萨几时临凡?你且照实说来,莫要诳我!”
     朝天吼正欲答话,却听苍穹当中有人高声曰:
     “佛门净地,哪个在此喧哗?”
     众人凭天望去,正是观音身着白衣,脚踩红莲并个善财童子一道前来,三人急忙上前叩拜,那童子见了朝天吼,因向其道:
     “好个金毛吼,方才趁我盹睡,居然盗取谷中仙草,胆子倒是不小!今日菩萨在此,看你如何抵赖?”
     观音闻听此言,便问那吼道:
     “果有此事?”
     朝天吼忙解释道:
     “我取仙草只为救东海龙三太子一命,别无他图,望菩萨明鉴!”
     观音又把嘲凤与貔貅看了一看,认出嘲凤真身果是龙神无错,也就不再追究。善财童子却仍嚷将着不依不饶,非要让朝天吼领教他那火焰枪的厉害,观音遂劝道:“他既是救人,原也是为着行善。红孩儿,你就当看在我的份儿上,一发饶了他罢!若动了火焰枪,他是必死的!”善财童子不敢违言,只好作罢。
     那观音又将貔貅打量了一番,说道:
     “貔貅,你不说,我也晓得你的来意!朝天吼这孽障逼你就范,你权且莫要理他,待我为你招齐魂魄,你与龙三太子速速离开灵山便是!”
     貔貅自是感激不尽,与嘲凤二人又对着菩萨再三拜谢过了。
     朝天吼似心有不甘,但在观音面前他也不好认真发作,只得忍住了。
     那菩萨指引貔貅魂魄入得他身下的那朵坐莲,貔貅依言照做,观音手托净瓶杨柳,直向当中洒了几点甘露,红莲紧闭,菩萨即低诵五字佛经偈颂。少顷,莲花乍开,貔貅周身袭祥瑞气象,竟象是脱胎换骨一般。
     观音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多闻天王当初将你的三魂七魄只留下一魂一魄,如今其余的两魂六魄我已替你从他那宝幡之中招回,当助你轮回转世!”
     貔貅再次拜谢了菩萨,与嘲凤折转去往酆都鬼门,共赴与妙言前日约定。临行之时,朝天吼将貔貅看了一眼,叹口气道:
     “离合之数,本是缘分,有离必有合,只是不知你来世身在何处呢?”
     貔貅为他歪缠不过,众人面前,如何开口驳他?
     正觉尴尬,但见观音用手一指朝天吼,喝道:
     “孽畜,色心不改,今日当真不能轻饶了你!红孩儿,与他二十棒子,打到他哭为止!”
     善财童子得令后,立时于掌中将火焰枪变作一根长棍,拿在手上掂了一掂,喝道:
     “你这窃物的金毛,趴在那里,容我结结实实着你二十棍子再说!”
     朝天吼唬得魂不附体,便顾不得再纠缠貔貅一行,他自是晓得红孩儿的本事,心想:小子!你休要拿个鸡毛当令箭,今日有菩萨护你周全,我也不与你计较!咱们来日方长,权且忍耐一回,再慢慢想个法子收拾你!
     朝天吼回过神来时,正见红孩儿举着棒子就要打他,朝天吼大唤不好,即刻变作兽形,丢下貔貅与嘲凤,自顾自的逃命去了。
     貔貅依旧将魂魄托至双翼图腾之上,由嘲凤带着回转酆都,路上嘲凤思及方才危机当中多亏貔貅周旋,才侥幸逃过一劫,虽是被那朝天吼占了些便宜,但总好过卒死。嘲凤重又对着貔貅道了些感激的话,貔貅笑道:
     “三太子,你这说的哪里话?若不是为了助我修魂复魄,你又怎会去到灵山?要是说谢,也该是我好好面谢你与九太子才是。朋友落难,焉能坐视不理?若只一味道谢,倒还显得生分了!”
     嘲凤想了一想,亦觉如此。两人一路谈笑风生,果与妙言期于酆都城鬼门关外。
     妙言远远望着嘲凤腾云驾雾而来,就把那方绡帕拿在手里摇了一摇,嘲凤看见了,直往他这里行来。
     走近之后,嘲凤倒有些吃惊,心说:三日未见,妙言怎觉消瘦了许多?眼睛也有些红肿,竟象是刚哭过的光景!
     嘲凤便问他道:
     “这才几日,你何故憔悴至此?”
     妙言始未料到嘲凤尚会留心自己,心里也十分感他的情,但却似有难言之隐,支支吾吾总不肯讲,又草草从背后抽出一把铁扇交至嘲凤手中,说道:
     “过了鬼门关,貔爷的魂魄就成了地狱里的鬼,不再是可四处飘零的亡魂,带着这扇子,依我先前说的那个法儿,只管往前走,即是有人叫了,也莫要回头!过了黄泉路也就好了!”
     说完,妙言已流了泪,引得嘲凤也有些难过,就拉住他的手,急问道:
     “你有何难处,不妨直说罢,我总帮的上你!”
     妙言微怔,住了步子,转过脸来瞅着嘲凤,只是哭。
     后嘲凤故作出些怒容来,妙言怕他动了真气,才照实说了。
     原那虚耗也不是个东西,平日里只要是他看上的,就横竖要弄到手,这也是他那贼心作祟。自恃身上有几样宝贝,若不顺手,他总能使出手段来调唆的人服服帖帖的。
     妙言这次便吃了亏。是日,虚耗单留他伺候酒席,其间硬灌了他几杯黄酒,妙言是不会饮酒的,沾酒便醉。
     这一醉不打紧,正合了虚耗的心意。
     妙言本就生的颇为标志,虚耗早想弄他,无奈哄了几次均不得手。
     这样的好机会,虚耗哪能轻易放过?见妙言醉的不省人事,卧在塌上睡了,便开始扯脱他裤子。妙言恍惚当中清醒过来,就大喊大哭的不肯依,虚耗也多喝了几盅,按住妙言一口一个心肝、宝贝的唤他。妙言想要叫喊时,虚耗已鞠着身子硬弄起来,直痛的他咬破了嘴唇,及虚耗得味尽兴,才放妙言去了。
     妙言顾着情面,只得委屈着受了,伏在塌上哭了三天三夜。
     后他一想,事已至此即是喊将起来也不中用。好在这虚耗心上实在喜欢妙言,打赏了两对镯子,一套衣裳哄他开心。妙言心中甚恨,忍住了仍不理他。
     虚耗隔了一天,终坐不住了,就去叩妙言的房门。
     
     
     
      第二十二章 金玉良缘 彼岸孽缘
     这房门并未上闩,虚耗见屋中人并不睬他,万般无奈之下又略有些踧踖不安,但不知妙言是怎样的光景,一日三餐是否皆按时进食?只得在门外干咳一声,道:“妙言,是我!”
     依旧无人响应,虚耗非但不加呵斥,反而摇首一笑,推门而入。
     见他卧房布置的极简,靠东一侧是张楠木床,帘纬不卷,西侧窗下有桌,几案生尘。前日里他差人送来的镯子、衣裳还规规矩矩摆在上面,显然对方并不领情。
     虚耗轻揭白轻绡帐,一眼认出躺着小憩的是小童妙语。
     这一双活宝,当年是随花魄进府。
     才来时,性子稍显活泼的妙语即指着自己的唇下,对众人说道:“瞧!我这里有一颗美人痣,妙言没有!”
     妙言听了,顾笑而不语,虽没了那痣,但却无谓他的美。一般无二的双生模样,在三君府上蛰居三年。三年过后,正是十三、四岁花样的岁华。
     虚耗坐在床沿之上,凑进了枕边,低声唤了他几句,妙语正在半睡,似应似不应的,堪堪睁了眼,见是虚耗,便毕恭毕敬的跨步下塌,额头点地,道了句:“三爹爹,万福!”
     虚耗嗅出炉火上药鼎当中正温着草药,心上越觉愧疚,忙令妙语立身免礼,这才问他:“妙言呢?怎不见他?”
     妙语走到窗下,将鼎中煨着的药等份置于两只青花瓷碗内,他先捧了一只,趁热服了,后又行至院中高声唤了妙言几句。
     “可是身子受了风寒?这病要不要紧呢?”
     虚耗走近妙语,欲以手贴额试他体温,妙语呵呵一笑,把头一偏,即走开了,倚轩笑言:“三爹爹真是贵人多忘,阴间人何以会患阳间的病呢?”他回首怔怔望向虚耗,复绯了双颊,目光投向远方,喃喃道:
     “我二人阴气甚重,晒不得光,平日里采撷阳气全仗化为一体勉强支撑,如今妙言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只道作了少年模样,往往生出好些事来!现下,只提一口气用药系着。过段时日,怕是连药也不顶用了!”
     虚耗心上也觉凄楚十分,便道:
     “这倒是我一时糊涂,害了你们两个!”
     正及此,妙言回转,一跨进门来瞧见虚耗,转身就要离去,虚耗大步流星行将过去,至后将其揽入怀中,妙言现下只不住的发抖,虚耗却隐约感到自己那早失了心跳的胸口闷的透不过气来。
     “妙言,你瞧这翡翠好不好?”
     虚耗说着便将桌上其中一只镯子取过来,拿给妙言看,妙言终是不忍见哥哥陪他一起受苦,仍与他合二为一变作那不胜折攀的少年相貌。
     妙言冷眼大抵扫了一下,回道:“极好!璧清如水,翠绿无瑕!”
     虚耗明知他不过是敷衍了事,却也专显出一副不查的表情,只掇了他的手,要给他戴上。妙言心慌意乱,还当虚耗故技重施,忙站起身来,把膀子一甩,正色道:“三爹爹,如此重礼妙言断不敢受,况且我一个下人戴这些东西诸多不便!”
     虚耗叹了口气,悻悻然抽手,又对妙言道:
     “好!你不喜欢这些粉饰之物我不迫你,只是身子要紧,不要再作贱自己才是!”
     虚耗本也不指望妙言能轻易原谅他,才出了房门,还未行远,一身新衣挟两副镯子都被妙言用力扔了出来,一声响,金的那副尚还无恙,方才虚耗与他戴的翡做的那对已摔做数段。
     这副镯子来历不甚简单,如同虚耗,生前是金陵徐氏大家,为翰林院侍读学士之子,三代单传,及到了虚耗这一茬,却是家道中落,萧索起来。彼时萱堂徐老夫人撒手人寰之际,摸出这两对金玉良镯交与独子。再后来,虚耗卷入当年一宗科考代枪的案子,无辜受牵,徐家被抄。虚耗迫于生计,在集市上支了个字画摊子,不过那粗鄙世俗鲜有风雅之人,一天赚的钱仅能换得一碗薄粥。虚耗舍不得当掉那两双镯子,常下了决心去了铺子,将进门时又打了退堂鼓。
     这一天,来了个云游和尚,住在郊外一所破庙当中,他见虚耗落魄至此,似动了恻隐之心,就腾出一间屋子,让他住了。不料这和尚从不诵经拜佛,哪有一顿吃斋?虚耗既是上了贼船,脱身也难。和尚与了他个竹制的镊子,常教他去窃一些家底殷实的大户人家,得手几次后,虚耗胆子渐渐大了些,白日里也专营此道。
     最后一次失手,是因把风的和尚盹睡,主人提早回来,虚耗不防,人脏俱获。和尚见势不妙,早已溜之大吉。
     虚耗被判入狱,受尽挫辱,有位姓王的商贾与徐家也算世交,本想斡旋此事,后听说虚耗是因了窃行而吃了官司,即点着虚耗鼻尖叫骂道:“徐公一世英明,不想却出了你这样的不肖子,真是有辱徐家门楣!你的事,我不管了!”
     虚耗也不辩白,只是苦笑。羁押了三个月,待放出来时已是半疯半癜的认不得人了。霜降,虚耗抱着肩死在城墙根下,连个收尸的都没有。还是那位王氏商贾好心资助了些棺椁钱,替他办了后事,这两副金玉镯子也一并随他入殓。
     “你……”
     虚耗大怒,气的几乎讲不出话来,府上有明白的,也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彼此交头接耳,大约在说妙言如何不识抬举。他的小厮走到院子里,捡了那碎镯子,拼好了放在掌中,道:“三爹爹不妨花些银子,把这两对镯子镶作一副,成个名副其实的‘金玉良缘’,不是更好?”
     事已至此,虚耗心上总惦记着妙言,见他终是冷冷的,又恐多说几句无关紧要的反而惹事生非,虚耗性颇直,容不得妙言如此,即拽着他同进了屋,将门闩上。妙言急了,便厉声正色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还想来强的不成?”
     虚耗也不答话,只是将妙言步步逼入墙角,待其无路可退时,虚耗却冷笑道:“今日我倒要请教你,究竟要我如何待你,你才会回心转意?”
     妙言想了一想,便鼓足了勇气,开口问他要那柄铁扇。
     虚耗听了,笑的甚为诡异,一把捉了妙言的小手放在唇边,不容抗拒的含住了他的指尖,嗫嚅道:
     “原来我的小猫是为着这个……”
     妙言直觉感到主子气已消了一半,但未知他话里含义,只觉得十指尖尖,似要化在虚耗口中,妙言早已羞红了脸,急忙用肘拒着虚耗,低低的说道:
     “别……别这样……”
     “噢?别怎样?”
     虚耗故意在妙言耳畔呵气如兰,乐得瞧他被自己逗弄的无所适从的慌张模样。
     “妙言,你是个乖觉人,知道我想要什么……”
     “三爹爹也该晓得妙言要什么……”
     “嗯?你方才问我要什么来着?”
     妙言无语,氤氲的双眸僵视着身上这位正在求欢的言而无信之人,
     “哦!我明白了!”
     虚耗轻笑,腰身后撤,复用力顶入,
     妙言疼的抽了口气,两手却紧紧揽着虚耗颈子,说道:
     “三爹爹莫要忘了答应妙言的事……”
     “那是自然……”
     嘲凤与妙言两人谈话,貔貅听得清楚,心上说不出是觉得欣羡还是有趣,嘲凤听妙言详叙此事,倒讲了虚耗不少的好话。
     “其实我倒不恨他,只是……”妙言把着嘲凤赠他的绡帕将泪拭了,貔貅与嘲凤晓得他面皮太嫩,岁数又小,实在是不禁逗的,也就不好再问。
     “时辰不早了,唤那位貔爷出来罢!”
     嘲凤点了点头,即将双翼图腾从怀里取出,貔貅魂魄飞出,接过铁扇,与他二人千恩万谢,也不晓得道多少个“谢”字,才能了表寸心?
     貔貅孑然一身,叩别嘲凤与妙言,便往鬼门关去了,正是且行且回首,襟飘带舞间他为阴司的罡风吹的飘摇欲曳,多少显得有些落寂,貔貅拼尽力气仍觑了恩人一眼。一位东海龙神,一位阴间小鬼;一位捧着双翼图腾,热泪盈眶;一位戴着镶成三段的金玉镯子,清泪涔涔。
     “妙言,该是找了个好归宿罢!”
     貔貅这样想着,泪也不由的落下,这一去轮回转世就是另一番光景,来世他的紫桓君能否从众人当中认出他呢?
     他按照妙言的法子一路过关,如入通途。过了黄泉路,既是忘川河,那一地红色的彼岸花开的艳丽如火,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貔貅伫立在岸边,望着哀号不息的忘川河有些失神。
     “年轻人,大喜不如大悲,铭记不如忘记,今生的是是非非,爱恨情仇,谁又说的清,道的明呢?你不见这彼岸花,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缘分本已注定,强求不得!难道,你还希冀来世天数会有所改变么?”
     说着,这人递上一碗忘情汤给貔貅,貔貅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说道:
     “人说这汤唤作无情,我却偏不能忘记!孟婆好意,在下心领!即是我俩无缘,我也要执意一试!”
     孟婆嗟叹摇首,起手便将那碗汤洒入忘川河,连连说道:
     “逆天而行,率性而为!孽缘!孽缘啊!”
     貔貅目送孟婆远离,侧跨一步上了奈何桥,不知何故,他眼角竟再次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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