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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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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寿喜天生就是当奸商的料。一张人畜无害,俊俏白皙的脸,挂上灿烂的笑容,再启动那条三寸不烂之舌,就是天上的神仙都能给他说到地面来。
      老天还是很公平。给了他这个聪明的脑袋,灿花般的舌头,也给了他怎么也练不好功夫的身子,以及有些瘦小的身材。
      这种人要十全十美了,天下还不被他都纳入囊中?
      谁要天下,我只要财富。如果吕寿喜听到,会这么撇着嘴反驳。
      所以没得到天下财富之前,他死不瞑目。
      可眼下人在天禄城,他伟大的吕家大业不得不中止,你说他能不着急?
      旁敲侧击,巧舌如簧,终于从舒瑾的口中探出了些许他跟左护法廖青染的过节,再加以推敲,得出了个八九不离十的完整内幕。
      天禄城城主子女不少,然而各个都随了父亲的性子,冷漠而残忍。舒瑾原先只是个庶出的孩子,与争权夺位并无什么关系,因而跟着奶娘的儿子四处玩乐,日子久了,也就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大他五岁的齐哥。
      可毕竟这里是天禄城。
      十一岁那年,廖青染硬是把能力出众的齐哥纳入了自己的旗下,无论舒瑾如何哀求,得到的都是廖青染的冷笑。
      不过是个庶出,还想要些什么?
      半年后,齐哥为了完成一次暗杀,死在了百里之外的陵州。
      当舒瑾质问廖青染时,对方依旧冷笑:完不成任务就是死。
      而他明明知道,那时候,以齐哥的能力根本躲不开这种追杀。
      后来舒瑾才知道,那是廖青染为了孤立越来越受父亲重视的自己,才假公济私的让齐哥去送死。
      廖青染不但杀了少年的初恋,更让原本单纯的他磨练成如今的利刃。
      他自己种的果,就让他自己去尝!
      寿喜猛地一拍桌子,恶狠狠的说道。
      舒瑾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报仇?谈何容易?他苦练了五年,始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更何况对手还是父亲倚重的大将。
      寿喜恶狠狠地笑。
      世上还有一种方法,那叫借刀杀人。
      原本单纯的眼神里,染上了从不轻易让人看到的冷漠。
      当即,寿喜就让舒瑾告知自己关于廖青染及其属下的所有信息,自己则坐到了书桌边,开始挥墨修书。
      苏映梓,如果我是狈,你是狼,你该能读懂我的意思的,是不?虽然还是很恨你,可又莫名的想念你。要是我失败了,也许你再也没法看到我,这是你害的,我要你后悔一辈子。要是我成功了,你就要亲自来找我道歉,否则,哼,我还是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大笔一挥,少年开始谋划一件震动江湖的大事。
     
      陵州,洪水已经退去的地方,人们都在忙碌的开始重建家园,而苏映梓所在的客栈,从来没有像此刻那么多人。
      他们的到来与洪水并无任何关系。
      吕家唯一的少爷被天禄城的少主掠走,这个消息不到两天的时间,便震动了京城的苏家与吕家,还有陵州的苏映梓。
      舒瑾派人送来的信件中,不但告知了这一消息,还让他们交出苏映梓,换来吕寿喜的安全。苏家便认为,吕寿喜的出事,都是苏家的责任。而早就晕过去的吕父连安慰都免了。
      连续两天都找不到寿喜的苏映梓差点要把陵州翻个底朝天,第二天却收到京城来信,还附上了吕寿喜那愚蠢的亲笔信。
      你说他的心情会怎么样?
      要是寿喜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绝对会狠狠地把他捆起来吊打一顿。
      这个混蛋!性命都不保的时候,还敢给自己写一封这么不知死活的信!
      什么朋友?!天禄城的名字说出来,都能让三岁小孩吓尿裤子,他居然还敢这么不怕死的说是到朋友家暂住?这个愚蠢的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该死的!要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他宁愿把他绑在身边,一直把绑到他愿意接受自己感情为止!
      "三少爷,这是二少爷的来信。"特地从京城赶来的苏家总管把信交给他。
      苏映梓烦躁的打开,扫了一眼,便扔到了一边。
      他知道二哥肯借用黑狼堡的力量,可天禄城是什么地方,要是能轻易攻入,那它早就早江湖上消失了。而现在,就算有十个黑狼堡,也未必能安然救出寿喜。
      "少爷,不可轻举妄动阿!要是听从了天禄城的话,不仅您有危险,吕少爷也未必......""我知道!"苏映梓打断他的话,站了起来,走向窗外。
      看着我陷入险境,你居然还能等到最后一刻才出手相助?!
      这句话像个烙印,让他根本没法呆坐在这里。
      吕寿喜,我要真用自己换回你,你会高兴么?如果我真的......
      正想着,"啪哒啪哒......"一只肥大的白鸽飞入屋子,徘徊了一周,才在苏映梓的肩膀上落脚。
      屋里的人都愣了。这么肥的信鸽,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看着那只信鸽,苏映梓忽然兴奋起来,抓过它一看,脚上果然绑着一块布条。上面写着"若要打架,我白虎决不输你。桃花树下待狼来访。"连名字都没署。
      短短的两行字,看得旁人一头雾水。
      可苏映梓却又气又好笑。
      这样的白鸽除了吕寿喜那家伙,还有谁能想到?
      "这屋外有没有桃树?"他问道。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苏映梓走到树下,端详了好一会,终于从某个小小的树洞里掏出一块小纸条。
      这上面倒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并很是挑衅的在末尾加上了一句:"都怪你。"
      苏映梓靠着桃花树,全身无力。
      这才是吕寿喜。可爱得让人恨不得把他掐死,然后再捡起来抱回家。
      "就连天禄城都被你攻陷了么?"他低笑。无奈至极。
      幸好老天有眼,真没赐给他强健的身体,否则,这样的人要得到天下,恐怕是早晚的事。
      把纸条小心的放进怀中,苏映梓回到房中,开始给二哥写信。
      黑狼与白虎,谁是赢家?
      那是早就决定好了的。
     
      几天后的深夜,邺州赵家,刚结束寿筵的赵老爷子在下人的搀扶下,醉醺醺的要往房间走,然而迎面而来的血腥气味让他顿时酒醒了一半。
      一双锐利的鹰眼在黑夜中显得异常赫人。
      "赵老爷。城主吩咐的事,为何没办好?"阴冷的声音低低响起。
      赵老爷哆嗦了一下,身子慢慢往后退:"我,我有苦衷......"
      那人冷笑,似乎并没打算接受他的借口。黑暗中慢慢现出十几个身影,显然是随同他一起来的杀手。
      "赵府的生意就全部由天禄城接受。"一句话,定了赵老爷的生死。
      没等赵老爷叫出声,他身旁的下人已身首异处,他一缩脖子,以为就要面见阎王爷,刀剑相交的声响突然在耳边响起。
      廖青染一惊,收回剑,护在身前。
      "天禄城的人乖乖受死!"不知何时,廖青染的身边竟然围了一大群人。而且个个显然是有备而来。
      中了埋伏!廖青染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晚了,尽管他带来的杀手们身手都不凡,然而三十多人的围攻显然让他们难有生天。
      廖青染一提气,寒光一闪,围攻他的三人喉间立刻喷出炙热的血液。
      不愧是天禄城的左护法。
      围攻的正道人士又惊又惧,围着他,不敢轻举妄动。
      "你的命,我要了。"略显青涩的声音响起,一个蒙面的黑影从众人之中跃出,直取廖青染的要害!
      廖青染提剑一挡,手上传来的力道让他冷笑:"不过是个毛孩,就妄想要我的命?"说着,用力一推,对方立刻往后退了几步。
      谁知那蒙面少年却笑道:"没听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么?如今已是年轻人的天下。"说着,身子迅速的靠近他,转眼间,就与廖青染过了十招!
      两人缠斗在一起,又迅速分开。
      廖青染带来的杀手只剩两人,他们靠着廖青染,不敢再轻举妄动。
      "左护法!"他们焦急的喊道。
      "废物。"廖青染啐了一口,鹰眼落在黑衣少年身上,"是谁派你们来的?"
      "这可要感谢你可爱的属下,不过是给他一个承诺,便大方的出卖了你。"少年嘲讽的说道,从怀里掏出一块写了字的布,上面隐约写了些东西。
      廖青染眯起眼。"凭这点东西,想让我相信你?"
      "信不信无妨,只是你再无怀疑的时候!"少年剑锋一改,迅猛攻势如潮水般向他袭来!
      廖青染暗暗吃惊,少年的力道明显比刚才要强上许多!"你......"他忽然想到这套剑法的主人,可还未等他说出口,喉间便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少年漂亮的眸子里倒映出鲜血的红色,与夜空的深蓝色。
      因为廖青染的位置,两名杀手得以借机逃跑,留下十几具尸体,渐渐冰冷。死去的人无法再为自己做任何辩护。
      "天禄城左护法死了!"正道暴发出欢呼声,沉浸在胜利的人们完全没注意到黑衣少年的离去。
      月光洒在少年身上,他摘下黑布,露出一张精致的脸。
      混蛋吕寿喜,我完成了你的愿望,还不愿回来么?
     
      天禄城里,众人都为左护法的死亡感到震惊。大部分人都相信是他的手下出卖了他,而那手下也在那场埋伏中被杀死。
      也有怀疑的。可怀疑什么呢?人都死了,死人无法跳出来作证。
      当天晚上,陵州的客栈,苏映梓的房间里,一个少年笑嘻嘻的出现在他面前。
      还未等他说话,少年就已靠着他的肩膀,轻轻地说了句:"别吵,我想睡了。"
      说着,就合上了眼,沉沉睡去。
      ※※z※※y※※b※※g※※
      这一睡,就是两天两夜。
      苏映梓守在他的床边,从未离开。
      来看过病的大夫,都摇着头说了句"疲劳过度"。
      疲劳过度?这家伙在天禄城里都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苏映梓怎么也想不透。唯一能解答他的人,偏偏又睡得香甜,似乎就算两天没吃饭都无碍。
      他并不知道,有时候,在有些地方,睡着了比没睡还要痛苦。
      第三天一早,苏映梓刚吃了早饭回来,床上的人早已穿戴整齐,朝他干笑:"我饿了。"
      原来他并不是铁打的。
      苏映梓一句话不说,直接把他拎到楼下,让小二火速上了最丰盛的饭菜,然后坐在桌边,等着他一边吃东西,一边解释自己近来的遭遇。
      寿喜却只是埋头吃饭,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
      两人之间,就只剩下碗筷交碰的声音。
      苏映梓盯着他,似乎要盯出一个洞来。寿喜只能装着没看见,可眼神碰到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扯出一抹讨好的干笑。
      心里难免有些委屈。走之前,明明是被他气走的,而回来的时候,明明自己是吃苦的那人,为何现下还是他处于下风?
      可苏映梓偷偷打呵欠的声音听到他耳朵里,眼睛立刻酸了。
      罢罢罢,也不是一次两次让他占便宜,跟他计较什么。寿喜想着,继续低头吃饭,不敢再看他布满血丝的双眼。
      去了趟天禄城,回来之后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
      究竟是他变了,还是自己变了?
      寿喜搞不懂。才醒来那么短的时间,他自然搞不懂。
      放下碗筷,他还是没敢正视苏映梓。对方却淡淡的问了句:"吃饱没有?"
      点头。
      手立刻被人抓住,一股力道不轻不重的将他往楼上拉:"跟我来,好好说清楚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寿喜眼眶忽然发热起来,想要挣扎,却被抓得更牢。"不要乱动!这次我怎么也不会让你跑了!"苏映梓恶狠狠的低吼。
      这家伙居然还敢跟自己吼?!"......我说过,我跟你不再像以前......"
      苏映梓猛地回头看他,寿喜的话立刻堵在喉咙顶,怎么也说不全了。
      那神情,就像是受了伤了狐狸,一边忍耐着疼痛,一边保持着自己的骄傲。可明明心里比谁都疼。
      被抓住的手不再动弹,寿喜低着头,跟他进了屋内。嘴里还是忍不住嘟囔几句:"做错了事,就不该道歉么?"
      谁知那人一下子把他按在门板上,双手撑在他耳边,瞪着他,却半天没说一句话。
      寿喜呆呆的看着他,感觉到耳边传来的微微颤抖,也吐不出半个音。
      "混蛋......要是你没回来,我绝对会杀到天禄城去......你这个笨蛋......"隐含着哭音的咒骂贴着耳朵传来,寿喜像根木头一样,任由他抱住自己,紧紧地,像要揉碎一样的力道。
      红晕是先从耳朵开始泛滥的,然后迅速的爬到脸上,再感染了整个脖子。寿喜甚至都不敢看自己的手。一定连指尖都红了。
      淡淡的桂花香比任何时候都要接近自己。
      他笨拙的抬起手,回抱他。"你去了不是送死么?真是的......我怎么可能会死在那种地方?"红着脸说出的话,竟有些难以言喻的羞涩。
      苏映梓把头埋在他肩窝里,低低的回道:"他们要杀了你,就别想毫发无损!"
      这明显不止是决心。显然,他早就盘算好玉石俱焚了。
      寿喜的脸更红了,开始傻笑起来。
      嘿嘿,嘿嘿......
      幸好回来了,不是么?至少听到这么一句话。就算在天禄城里每晚都做噩梦,那也值了。
     
      解开心结,两人相对而坐。
      事情一开始只是被寿喜轻描淡写,好多关键的地方都被他一句话带过,可苏映梓是什么人?听到不对劲的地方,就开始刨根问底,问得寿喜措手不及,根本连谎话都来不及编造,只能乖乖的和盘托出。
      这下可好。
      从左护法到舒瑾,从阶下囚到贴身小厮,从狼狈到朋友,一样不拉的全都被问了出来,遮都遮不住。最后,寿喜还是把一件关乎他贞洁的事情说漏了嘴。
      苏映梓顿时就拍桌站了起来,一脸恼怒。桌子随声散架。
      这个该死的舒瑾,不仅把他压倒,还亲了他!
      寿喜涨红了脸,想要解释。他以为苏映梓生气的原因是对男欢的厌恶。
      要不,怎么会连苏映梓把他按倒在床上,恶狠狠的亲上了双唇,都没反应过来呢?
      这个傻到让人叹气的家伙。
      领子被苏映梓紧紧地纠住,嘴巴被人狠狠地堵住,寿喜开始为无法呼吸而挣扎,脸蛋红得似要滴血。
      "唔......嗯......"哼出来的声音可以拼成这几个字:放,开,我。
      似乎也发现了他的难受,苏映梓终于抬起身子,俯视着他,精致的脸上带着因恼火而染上的粉红。"笨死了你!"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依旧如此。
      寿喜羞恼不已:"我......我又怎么笨了!都是你们强压上来的!"
      不说"强"还好,说了"强"字,那家伙又堵住了自己的嘴。
      苏映梓气得头都疼了。他等了四年,等着这个不开窍的瓜慢慢成熟,没想到却被别人抢了先,而这个笨瓜却一点自觉都没有!要早知道他这么笨,早八百年前他就该吃干抹净,让他想逃都没处逃!
      "呜呜呜......"寿喜抓着他的衣服,想要把他拽开,可口腔中突然传来的麻酥感让他立刻软了手脚,紧握的手就像欲拒还迎的搭在他身上。
      情色得让人羞红了脸。
      唔......这个家伙,究竟在干嘛?寿喜心里一片模糊。
      "死猴子......你这个死猴子......"苏映梓一边吻着他,一边喃喃低语。
      这称呼召唤回寿喜的记忆,他忍不住反驳:"我不是猴子!"
      "那就是狈。"苏映梓难得的笑了,粉色的脸上,笑得如月的眼睛让人看得心儿乱跳,当然,也包括寿喜。
      "那么丑,我不要!"
      "一直趴在我背上,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废话!你要是被人说前脚短后脚长,我看你介不介意?"寿喜龇牙咧嘴,完全没注意到苏映梓已经啃到自己的脖子。
      "要是你一直背着我,我倒无所谓。"苏映梓轻轻一咬,白皙的脖子上立刻留下了殷红的痕迹。
      寿喜顿时要从床上蹦起来,可身子却始终被人压着。
      "你你你......"口齿不清的原因,是他终于发觉了有什么不对劲。
      他想到了在天禄城里看到过的一幕。可如今对象却换成了自己与苏映梓。
      寿喜全身红得就像煮熟了的虾子,抗拒他的手明显在颤抖:"混,混蛋......你干嘛?我对男人没兴趣!"
      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苏映梓顿时全身无力,头抵着他的头,不再有下一步。寿喜也不敢乱动,就怕惹恼他,突然决定再度袭击自己。
      "你这个笨猴子,对男人没兴趣还让他亲你?!"苏映梓突然咬住他的耳朵,恶狠狠地问道。
      "哎哎......"寿喜疼得直缩脖子,"他突然靠过来,我哪避得开!"真委屈。
      "......"苏映梓瞪着他,没从那双眼睛中看到心虚,这才稍稍平复了点怒气。再看看自己刚才咬的地方,红红的,诱人的很。心思顿时拐到了不好的地方。
      根据他的说法,舒瑾似乎曾夜袭他的卧房。而这个天塌下来都能睡着的家伙,自然容易被霸王硬上弓。
      要不要现在就把这个半熟的瓜扭下来呢?
      苏映梓开始认真的考虑起来。
      完全没察觉到危险的寿喜则揉着自己的耳朵,两眼水汪汪。
      啧啧,完全就是一幅任君享用的模样。真是不得不说你笨!笨!
     
      忙碌的客栈因为吕寿喜的归来而渐归平静。
      陵州重建的计划在他的帮助下,进行的更加顺利。看着苏映梓案头上迅速减少的文案,所有从京城赶来的苏家管事们都不得不佩服起这个看来还有些稚嫩的少年。如果能成为少爷的左右手,苏家会有多可怕的发展阿......
      感叹归感叹,事实还是残酷得让人叹息。吕寿喜的目标可是击败苏映梓,要他屈居其下,还不如直接把他切了。
      在寿喜离开的半个多月里,洪水退了,陵州知府的乌纱帽也被人摘了。苏家大少爷一封奏折,一下捅破包括陵州知府在内的一张腐败大网,震怒的皇帝老爷命苏大少爷主持这次的查抄,无须留情。
      老鼠眼知府果然如同预想的,反咬了苏映梓一口,可惜人家立刻告知,他所送出的玉马早换成水粮,发放到灾民手中。如此深明大义的苏家,又讨得了皇帝的欢心,遂决定把抄查知府得到的家产分出三分之一作为圣恩赠予苏家。
      皆大欢喜。d
      可寿喜还是不满意。这种不义之财,无论如何都不能多留,便建议让苏映梓全部捐给陵州百姓,一分不剩。
      这可不是小数目。消息才刚发出去,两人住的客栈立刻被当地百姓们团团围住,争着嚷着要跟苏少爷和吕少爷当面道谢。
      屋里的寿喜纳闷,明明出钱的是苏映梓,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
      苏映梓但笑不语。在陵州,谁不知道这个背后军师吕寿喜?不知情的,也就只有这个离开了半个多月的家伙而已。
      最后,实在受不了吵吵嚷嚷的人群,苏映梓一脚把寿喜踢出门口,让这个舌灿莲花的家伙去应付那些激动的百姓。
      寿喜一边辛苦的劝慰百姓离开,一边暗骂专把麻烦事扔给自己的苏映梓。
      可当他看到百姓眼里的感动时,忽然有了别的想法。
      转头去看那间关上了窗子的客房,寿喜微红了脸。
      这个家伙......知道自己是故意把所有的功劳都推到苏家身上,所以才会在最后时刻把自己拱出来,让别人也牢记自己的存在么?
      真是个别扭的伙伴......他撇撇嘴。还是没忍住嘴边的笑意。那天晚上,他特意跑去苏映梓的房间里,很是狗腿的给苏三少爷端茶倒水了一番。
      自从那天看似打闹的亲吻后,两人没再有过任何逾越的行为。只是苏映梓偶尔会掐一下他的脸,寿喜会偶尔红一下脸。
      这算什么进展?!啧!
      苏家别馆很快便修缮完毕,为了行事方便,两人搬至此处,寿喜的房间依旧邻着苏映梓的房间。
      可惜如此上佳的位置,两个少年却罕有碰面的机会。吕寿喜忙着吕家的事情,苏映梓忙着苏家的事情,有时候还要协助当地商会筹集维修大坝的资金,应付朝廷派来调查知府一案的官员们。
      就算寿喜已睡得呼呼响,苏映梓的房间还是亮着,直到深夜。
      所以当寿喜看到亭子里,靠着亭柱睡着的苏映梓时,眼睛难免一酸。
      习武的他什么时候在外面睡着过?就算闭目养神都很少见。除非是累到了极限,又怎么会这样放下所有的戒备?
      寿喜小心的走近亭子,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考虑着该不该叫醒他。毕竟在这里睡着,醒了之后全身肯定会酸痛,而且他正凌空坐在池塘上,真让人担心会随时掉下去。
      苏家总管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正守在亭子外的寿喜,难免吃惊。正要说话,却被他打断。"有什么紧要的事么?"寿喜尽量压低声音问道。
      总管一愣,摇摇头:"只是朝廷那边的人说希望能与少爷共饮......"
      寿喜皱起眉头:"跟他们说,苏三少爷正在为百姓修坝。"
      总管了然于心,看了眼亭子里背对着他的人影,轻笑。"少爷就拜托您了。"说罢,微微躬身作揖。寿喜急忙扶起他:"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总管张张嘴,想说些什么,结果还是一笑,转身离开了。
      世上还有什么事是比得到知己更重要的?这种话,在他面前说出来只会显得做作而已。
      最终,寿喜还是决定留在这里等到他睡醒为止。站累了的他干脆找了块树荫,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完全不顾身上的衣服沾上了泥土。
      不知等了多久。寿喜只知道自己手臂上被大花蚊子咬出了好几个大包包,然后,在他几乎要被痒死的时候,那家伙总算醒了过来。
      睡眼惺忪的少年在看到忙着拍打屁股上尘土的寿喜时,顿时清醒了许多。
      "你醒了?哈,我刚好路过,要睡怎么也不进屋里,这里蚊子不少......"寿喜把自己肿了好几个包的手臂收在背后,装出刚来的样子。
      "蚊子是不少,可都被某人吸引了,哪会咬我?"苏映梓走过去,把他的手硬拉到自己面前,顿时皱起八字眉。"干嘛呆在这里?"
      "唉,景色宜人,一不小心就被咬了。"他依旧嘴硬。景色是真不错,虽然经历过天灾,可修缮过后完全恢复了原样,更何况,那里还坐了这样一个绝色少年。
      "我看等蚊子也把你的嘴给叮肿了,你才会有说实话的可能。"苏映梓哼道。
      "你可别吓我!我娇艳欲滴的双唇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毒液!"寿喜故作惊吓。
      娇艳欲滴称不上,让人又爱又恨倒是真。
      苏映梓瞪着他,顺手一拉,将他拉近自己:"那就让你试试。"
      一只大蚊子,漂亮的花蚊子,很准确的叮上了寿喜的嘴唇。
      寿喜红了脸,作势要推开他,可对方窜入口中的舌头让他瞪大了眼,完全忘记怎么挣扎。
      这次比上次甜了许多,似乎还能感觉到桂花的香甜味道。苏映梓像是在探索,从唇瓣到舌尖,无一遗漏的检查了一遍。
      "有......有人会过来!"寿喜终于抓住苏映梓稍稍离开的机会,迅速的说出的自己担忧,也许,也算是个借口。
      企图再次叮人的苏映梓终于放开他,只是拉着他的手还是没松开。"走,跟我回去。"
      回,回去做什么?寿喜涨红了脸,有些抗拒。
      苏映梓回头看他,忽然明白了他的心思,顿时咧开恶劣的笑容:"别胡思乱想,我只是要带你回去上药。"
      这里的蚊子经过洪水的历练,各个毒性都大得很,不上药,够他痒上一天的。
      被拉住手的少年连手背都红了。
      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啧,他们可都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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