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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凤落御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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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玄大惊失色,使劲挣扎骂道:“死狗熊,你又想干什么?”
       “当然是—想干你!”爱德华·米勒露出牙齿笑道,将他整个人死死按到在地下,膝盖轻轻摩擦着对方毫无遮挂的下身。
       楚玄双手被他按住,伸脚去踢他膝盖,爱德华压住他腿,道:“还想暗算我么,我腿上伤已经好了,你没有优势了。”
       他低下头来咬了咬他嘴唇,说:“我本来就想这样放过你,可一想到就这样告别实在有些不甘心,不如你再陪我最后一夜,如何?”
       楚玄冷不防被他亲了一口,更是怒发冲冠,龇着白牙只想咬他,却无奈爱德华·米勒蛮力过人,自家牙齿无论如何离他还差着一截距离。既然手上奈何不了别人,那也就只能在嘴上出气了,楚玄破口大骂,言辞恶毒下流,即使是老练的妓女听了恐怕都要脸红,然而被骂的那人却毫不知羞耻,只是笑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你们皇帝既然下了要杀你的心,恐怕你回去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不如你跟我去白瑞,如何?”
       楚玄浑身一震,随即咬牙道:“跟你去白瑞做什么?让你和维拉尔继续将我做玩物在床上肆意玩弄么?”
       米勒三世道:“朕向你保证绝对不会了。不瞒你说,我现在是真的有些喜欢你了,你跟我回白瑞,我绝不会亏待了你。”
       楚玄神色稍缓,仍然别过脸去道:“你凭什么要我信你?”
       米勒三世见他有些心动,抓住他手放到自己下身,戏谑道:“就凭这东西的热度硬挺,你也该信我对你深情一片。”
       楚玄像抓着火炭一样地撒了手,俏面上已飞起片片红霞,米勒三世虽然原先强迫过他多次,也乐在其中,但此刻才知道美人娇羞是如何动人。他分开楚玄双腿,俯身就待进入那销魂之地,突然身体却僵住了。
       一截尖锐的透明物体已经从他后心穿出,他望着楚玄,面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似是根本无法想象这方才还在他身下含羞带怯的少年竟会下此毒手。他张着嘴,似乎还想问什么,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身体已轰然倒地。
       楚玄厌恶地推开了压在身上的沉重躯体,拍了拍手,对着地下的死人说道:“我本来都想就这样放过你,只是你不该犯了我的忌讳。我楚玄就有那么贱么,被人上了还要再送上门去自取其辱?”
       他被米勒三世按到在地上胡来之际,手里摸到了一块金刚石,趁米勒三世色迷心窍的时候骤下杀手,果然奏效。他赤身身子走进温泉里,洗净了溅到身体上的鲜血,随手抖开自己拽出来的那件衣裳,出乎他的意料,这件衣裳竟然华丽无比,袍袖坠有明珠璎珞,光彩夺目,望去根本不似凡间之物。
       这时大鸟突然又凑了过来,用嘴碰碰他,又碰碰衣裳,楚玄看着它,突然想出了一个回朝的妙法了。
       “凤凰背有五纹,现则天下大吉,四海升平……”楚玄含义不明地一笑,“山中遇仙,令匡扶天下众生岂不是一个绝妙的借口?”
       史书上记载“圣文年,天降凤凰,歌舞于禁城,由是天下太平。”这简简单单几句,完全不足以描述那一日京城百姓的惊骇。一只浑身由金赤二色构成的美丽大鸟自空中掠过,沿途鸣声清越悠长,令人闻之几欲泪下。百姓从未见过这等奇异美丽的大鸟,都争先恐后地涌上街头观看,其中有几个书生秀才惊叹道:“赤翎金羽,鸣声清越,这莫非不是传说中的神鸟凤凰?”
       凤凰现世,这可是大事,立刻就有人将这事上报给了官府,官府又紧接着马上报告给了正在早朝的圣文帝江惜圣。
       江惜圣正在说道:“如今右相楚玄不幸身亡,相位不可空悬,不如就由左相韦临暂时代替如何?”
       说起那韦临也实在是可怜,他倒也是世家出身,三十年前正经的状元爷,先前被于长吉一派一直压制,手中根本没有多少实权,好容易于长吉倒台,楚玄做了右相,上承天子恩宠,下得百姓欢心,越发将韦临压得没地儿去,有些新晋的官员几乎连他名字都不知道。群臣听得天子这一句话,齐刷刷望向那被忽略已久的韦临,韦临自感面上有光,高高挺起了胸膛,恨不得粉身碎骨以谢天子恩惠。
       李朝熙急道:“右相尸身至今未见,或许并未逝世,仓促之下令人代位,恐使朝中大臣寒心。”
       江惜圣面上现出怒色,正要说话之际,突然听得黄门报道:“京城突现凤凰,陛下是否出去观瞻?”
       江惜圣听见凤凰出现,面上神情才缓了一缓,道:“凤凰降世乃是吉祥之兆,朕自当祭拜。”
       他才跨出殿门,只听见一声长鸣,那只传说中的凤凰竟从天而降,背上还坐着一人,衣衫华美无伦,江惜圣隔得远了,看不清楚,只以为是哪位仙人莅临,正要行礼,只听得那人道:“陛下请起,微臣楚玄,侥幸侥幸从敌营中逃脱,这才有幸回京瞻仰圣颜,实乃万幸。”
       江惜圣再不料到居然是他,自己明明曾经狠下过心要绝了这后患,然而见到他血肉模糊的尸体时又心痛如搅,查清那尸体不是楚玄后,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却又随即猜疑起他是不是和白瑞皇帝双宿双飞去了,搜山焚林,却始终不见那二人一丝头发,暗卫回报的时候,他将砚台摔得粉碎,同时却又松了口气,就这么走了吧,去一个再也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以后朕的朝政再也没有人来置喙,朕才是这万里江山的真正主宰,不必再担心。刹那之间,他心里好似翻江倒海般折腾了无数回,然而面上却挂着和蔼庄重的笑容:“爱卿大难不死,真是可喜可贺,朕也就不用担心朝中无人可用了。”
       楚玄微微笑道:“陛下过誉了,臣此次逃亡途中,颇有奇遇,陛下可愿听听?”
       江惜圣道:“爱卿不妨说。”
       楚玄道:“贺兰被围,臣无能退敌,终日忧心忡忡,后得遇江湖奇女子苏容,此女精于易容之术,臣陡然生出一计,于是易容刺杀白瑞皇帝,不料失手被擒,五日间都在严刑拷打中度过。后苏容易容成白瑞国中显贵,将臣救出,米勒三世发现后立刻派人追赶,慌乱中臣与苏容失散。臣眼看追兵将至,心中发急,脚下一滑便滑入了峡谷之中。臣自忖此次必死无疑,不料身子下落时竟然被一片白云托住了,轻飘飘地着了地,毫发无损。臣正在惊疑之间,突然走来一位男子,他须发全白,容貌却有如童子,臣看了心中诧异,暗想世上怎会有如此之人?那鹤发童颜之人竟然说出微臣名字,他自言乃是世外散仙,因臣乃是背负天命之人,故而出手救微臣一命。臣在谷中与他居住一月有余,期间那人传授臣以治世之道,言臣出谷之后须尽心辅佐君主,共建不世之业。临别之际他赠送给臣这只凤凰,又托臣给陛下带来一块可长生不老的琼玉。”
       有大臣问道:“如此说来,那日白瑞皇帝带来的是替身,并不是真正的你了?”
       楚玄茫然道:“什么替身?”
       一个嘴快的朝臣道:“你原来不知,那白瑞皇帝说捉拿到了你,逼迫我们以贺兰城换人,还散发了无数不堪的春宫到军中—”
       楚玄大怒道:“这蛮子竟敢如此无中生有,捏造假话来毁我名誉,实在是可恶!”
       李朝熙咳嗽一声,道:“既然世上有易容奇术,那想来白瑞弄个替身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了,楚相受辱之事恐怕就更是子虚乌有了,陛下方才提议由韦临暂待右相职位,如今楚相平安归来—”
       江惜圣扫了李朝熙一眼,虽然面上带着微笑,然而李朝熙却无端出了一身冷汗。
       “李卿家想是听错了吧,朕可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呢。”
       楚玄上前一步,以一种逼问的姿势说道:“那陛下先前的旨意是什么呢?”
       楚玄的平安归来在朝廷中掀起了一股波涛,江惜圣清楚自己在这次较量中已经失败了,失败者必须做出补偿和退让,即使是天子也不例外,这股波涛最终以楚玄被加封为“璇王”而平息。
       时光如水,来了又去,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朝中看似平静无波,背地里却暗流耸动,然而这大楚王朝,却是一天一天地愈发兴盛繁荣起来了。而与此同时,以楚玄为首的右派势力,在朝廷中的势力,也已经到了足以令天子惊心的程度。
       楚玄掌握了足够的权力,便立即开始以他的方式大刀阔斧地改造这个国家。自古圣人有明文训之“士农工商,商为最末,明君必抑之”,然而楚玄却偏偏反其道行之,他大力鼓励发展商业,降低税赋,以前商人从江南到御京,需要经过二十二道关卡,杂税多如牛毛,数不胜数,然而现在只需经过两道关卡,税赋也随之大大减少。
       他的措施起初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朝中几乎有一半的官员认为此举认为会减少国库收入,而让利于商人。不少大臣认为与其给商人利益,还不如减少农民赋税,以稳固国家根本。江惜圣几次在廷议上也并表示,然而楚玄的态度却异乎寻常地坚决,他认为只有商业先繁荣起来,才真正可能减轻农人税赋。为了以示表率,他甚至自己在京城里开了一家店铺,专门出售南海珍珠珊瑚。这又为他惹来了许多闲言碎语,当时真正入朝为官者,罕有自己经营店铺的,最多不过是亲戚倚仗官员势力经营店铺,还往往遮遮掩掩不足为外人道也,否则必定会被人嘲笑。楚玄身为一国丞相与唯一的异姓王,竟然以自己的名义开设商店,自然是被许多人看作是自作下贱。有官员嘲讽他道“圣人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楚玄回敬道“君子敏于行,小人敏于言。”
       春江每每于夏末秋初之时发水,江水溢出河道,淹没良田无数,毁伤人畜数以十万记。然而在洪水退去后,被淹过的土地,却是分外肥沃,百姓舍不得将这等良田荒废,又前来辛苦耕作,直到二三年之后,洪水再次袭来,几年攒下的家业又化为乌有。而朝廷为了安抚灾民,又须出资救济,地方官员也要负责协助百姓重建家园。六百年前的景文帝执政期间,春江决堤竟然达到三次之多,大大小小的洪水加起来也有十几次,景文帝本来是一位颇有抱负的君王,平生心愿就是开疆扩土,但却被春江水患所困,国库年年空虚,他临死前对他儿子说道:”哎,不是我无能啊,如果春江没有水患,我一定会将国家版图再扩大三分之一。”春江每年的水患,简直就如同一个毒瘤,困扰着历朝历代的君王。
       圣文帝江惜圣继位以来,春江虽然发过几次水患,但灾情并不是特别严重,朝廷上下一起同心协力也就过去了。江惜圣虽然对水患也很是关心,堤坝也年年加固,但并没有想过要从根本上来解决这个问题,因为修筑新的大坝投入的人力物力太多,耗时也太久。楚玄却在一次无关痛痒的水患之后,就强令迁出了春江附近五十万居民,又从西北抽调十万壮丁来修筑一道全新的大坝。这时正是夏末秋初之时,西北正值小麦收割时节,农人被强行带来江南修筑堤坝,家中田地无人料理,心中怨愤可想而知。
       江惜圣坐看楚玄一派的窘相,心中暗暗高兴,故意道:“楚丞相一心为民,修筑堤坝,这心原本也是好的。只是方法过于激烈,若是激起了民变,少不得要由丞相前去镇压,只是这百姓不比乱臣贼子,丞相可要注意不要伤到了黎民。”
       楚玄将这些百姓召集起来,对他们说道:“你们辛苦劳作一年,不过可得十两白银,这还是家中男丁多的,许多人家中一年收入不会超过五两白银,一旦遇到大的疾病或者灾难,这些银钱根本不足以让你们生存下去。如今你们去江南修建堤坝,男子每月可得一两白银,女子每月可得五钱银子,如果患上疾病,也由官府负责医药费用,这比你们呆在家里守着那块田地,岂不是强上很多呢?你们只要在工地里呆上两年以后,如果不愿意继续劳作,自己可以领了工钱回去,。”
       历朝历代,凡是官府抽调平民修筑堤坝或者城墙,从不会发放银两,而且在修筑期间工人如有疾病,官府都只会任其死亡,所以民众才会如此畏惧。楚玄如此一说,许多人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了江南修筑新的春江大坝。
       然而接踵而来的就是修筑大坝耗费的银钱问题,江惜圣冷着脸道:“国库空虚,最多只能拿出七百万两,其余的还望丞相自己想法凑齐。”
       楚玄憋了一口气道:“陛下两年前大选秀女,充实后宫,其后又陆续封赏美人数十位,这后宫花费也就随着上涨,目前已经超过了八百万两,原来民生大计,竟然比不上陛下的后宫?”
       君臣两人在殿上如市井小民一般讨价还价,最后天子暴喝一声道:“一千四百万两!多一分朕也拿不出了!”
       李朝熙道:“天子如此为难,只怕是国库其实空虚,大人何苦在殿上一点面子也不留给陛下?”
       楚玄抿了抿薄薄的嘴唇,道:“国库不是没钱,是皇上不想让我好过。一千四百万两,听起来是很多,其实够做什么呢?春江水患年年不断,如果不彻底根除,终有一天会造成大患,史书上记载春江七次改道,最严重的一次淹没田地三千里,江南居民过半流亡,谁又能保证这种情况不会再一次发生呢?大坝修筑好之后足可造益子孙百代,可笑皇上为了跟我斗气,竟然故意不让国库拨款,实在是鼠目寸光,如此之人,怎堪为帝。”
       吴敬戈吞了口口水,小心地问道:“那大人估计堤坝全部修筑完成至少需要多少银两?”
       “最少要一万二千万两白银。”
       “那这笔钱—”
       “我自有办法。”
       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楚玄一派以雷厉风行之势,在全国之内大查官员贪污渎职,其中大约有四分之一的官员被抄家,而剩下的将近一半官员也被楚玄以各种名目处以巨额罚款,竟然凑满了一万一千万两白银。而江惜圣近几年依赖重要的官员,不少被查出贪污受贿,分别被贬职或者处罚,这无疑是狠狠扇了天子一个耳光。
       在两年紧张的工事后,春江大坝已初见雏形,这年春江及其支系河流降水异常的多,几条支流附近都爆发了大规模的洪水,然而在本该是最危险地域的春江,尚未修筑成功的大坝挡住了洪水的冲击,洪水没能肆虐破坏。
       这将楚玄的声望推向了一个顶峰,他在民间的威信,或许还要超过了大楚的君主,百姓们都说他是神仙下凡,来造福苍生的。江惜圣竭力想扭转这种情况,却发现自己已经有了那么一点力不从心。这对君臣之间的矛盾,已经扩大到无法弥补的程度,江惜圣在三年之中,仅仅有不到一个月的夜晚是在楚玄身边度过,性已经成为充斥这些夜晚的唯一存在,在经历过那么多之后,他们谁都不再需要甜言蜜语的慰藉,他们谁也不会再相信谁了。
       这年夏天分外炎热,楚玄着了杏黄色绢衫,坐在屋内看各地官员呈上的折子,小七站在他身旁调着一盏冰雪荷露。屋内放着几缸冰块,有了这冰块镇着,坐在这屋中的人倒也不觉得如何炎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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