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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欲折月中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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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字数:5249 更新时间:07-10-27 13:01
      凭心而论,他对舞蹈实在说不上有多擅长,除非把学前班时学过的小鸭子扭一扭算进去。但是他楚璇是何等人也,说到诡计多端奇谋百变世上除了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多少现成的好看武功身法变一变就好了……
     
      他准备虽然完全不充足,一登场亮相却仍然给观众们造成了巨大的视觉冲击,日后长乐小王爷深情款款地回忆起两人这次见面时总是说“小楚啊我那次看到你,真以为是看到了月宫中的仙子,从此我的一颗心就完全交给你了……”
     
      众人先是闻得一缕非兰非麝的幽香,几不似人间所有,精神俱都为之一振,睁大了眼睛想要看看这方才在幕后演奏的到底是怎样的美人,长乐小王爷更是脖子比谁都伸得靠前。
     
      一人从空中缓缓落了下来,身形美妙至极,恍如从天而降的仙子。白衣胜雪,黑发如缎,单只这一个色差对比便使四座屏息敛声。
     
      那人仰起脸来,众人只见一双子夜般幽黑的眼睛,眼波流转间似有星光闪烁,便只是那一眼,便如已望尽了红尘三千,望断了天上人间,令众生不禁为之倾倒痴迷。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他眼睛下方,却覆了一方素帕,令人无法再多窥得那仙姿神容,却越发引人遐想,直欲将那素帕揭开了看个究竟。
     
      楚璇见大家果然都被他的出场震惊了,心中暗暗得意,心想好歹我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电影电视也看得够多了,哪能不知道怎样出场最引人注目~~~你们这些古人想和我玩,真是太小巫见大巫了
     
      此时月已中天,月华如水般透过窗户泄了一地,那人轻启唇,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声如天籁,毫无一丝瑕疵,纯净如天上月光,舞影婆娑,他身姿比任何人都更为轻盈灵巧,便如一片羽毛般毫无重量,简直就是飘来飘去。有时一个起纵竟可达到一丈余高,众人从未见过有这样神乎其神的舞技,不由都为之目驰神移。
     
      楚璇舞得兴起,纵身跳到了几上放着的玉盘上,那玉盘其薄如纸,便是稍稍不慎拿的力气大了都会碎,然而站着他一个人却是稳稳当当。
     
      江惜香看见美人就在近旁,伸手可及,那暗香越发浓了,果然是从他身上发出的,越发神魂颠倒,摊来手掌来示意他立上去起舞,那妖精偏偏不理会他,只在他身边旋舞,如雪裙裾几次拂过他身上,倒羡煞了座中多少达官贵人。
     
      楚璇看那少年眉头又皱了起来,整张脸气鼓鼓的,和池塘里的小青蛙一般,实在是好笑,于是不再作弄他,跃到他掌心翩翩起舞。
     
      “原来这世上竟真有掌中之舞,想来紫烟碧珠之说也并非虚幻了……”暗处有人叹道,“想不到风尘之中,竟也有这等绝色,若不纳入宫中,实在是辜负美人—”
     
      “万岁爷,那人是男,不是女的。”身边的卜总管提醒道。
     
      “啊?”皇帝陛下顿时如遭雷击,死死盯着起舞之人又看了几眼,仍然不肯死心,“也许只是胸部平一点罢了,朕不一定非要喜欢丰满型的……”
     
      “这里是南馆,里面除了老鸨外都是小倌了,并无女子,陛下若不信可以命人调查。”卜总管无论何时都是四平八稳的口吻,不慌不乱。
     
      小江同志立刻觉得自己的心哗啦啦的碎了一地,又一次恋爱还没来得及开始便宣告终结……
     
      “当然,本朝自先帝开国以来并未明令禁止过男风,宫中亦无男子不得入宫之例,所以……”这老总管脸上的笑容便有些怪异,道“圣上如若真正喜欢,弄进宫中玩一玩也无伤大雅—”
     
      江惜圣顿时打了个寒战:“和男子做那种事?朕实在是没兴致,九弟喜欢,便让他玩去罢,朕也懒管得他了。”
     
      此时楚璇已唱到“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词是绝好的,只是悲了些,”江惜圣听到这里道,突又听得那人豁然一转唱道:“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最后这两句开阔大气,先前悲戚伤感的一扫而光,又隐含对未来的无限祝福美好,他第一个忍不住叫了出来:好!”
     
      楚璇嫣然一笑,飘然而下,江惜香想去抓他,以楚璇的身法又怎会让他碰到,几个回旋便从众人眼前消失。
     
      残香尚余,歌声犹是绕梁不绝,芳踪已渺,月光静静流淌,一切都显得有些不真实起来。
     
      是月宫中仙子乘着这月色下到人间,为他歌舞一曲后又离去,抑或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梦,梦醒自然什么也不会留下。
     
      迟迟不见方才清歌一曲的人出来拜谢,向来骄矜的小王爷不由发怒了,一脚踢翻了面前摆满了金杯玉盏的几案,喝道:“人呢?怎么这会工夫还不出来?”
     
      江惜圣瞧得眉头一皱,趁着众人都围上去陪笑宽慰江惜香时走了,老总管和暗地里跟着的一干高手便也悄悄离开了。
     
      江惜香见交不出人来,哪里肯休,当下喝令手下将整个凝华院都翻得天翻地覆,桌椅瓶凳之物都被一件件抛了出来,老鸨欲哭无泪。
     
      凝华院屋脊上,有人笑得猖獗:“小王爷啊小王爷,你还真是不一般的笨呢!”
     
      月光下,那人白衣胜雪,容颜绝世,一回眸,漫天月华星光黯然失色。
     
      “德也狂生耳。偶然间、淄尘京国,乌衣门第。有酒惟浇赵州土,谁会成生此意,不信道、遂成知己。青眼高歌俱未老,向尊前、拭尽英雄泪。君不见,月如水。
     
      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他、娥眉谣诼,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寻思起、从头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
     
      “好!”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云御史也不由得喜上眉梢,抓住小厮衣服问道,“那送这帖子进来的士子却在哪里?”
     
      “啊?老爷—”小厮显然被自家老爷的激烈反应吓着了,“您不是说不管谁来都不见吗?”
     
      “糊涂东西!那是说要你别放那些一心想走后门的豪门世家子弟进来,”云中正气得顿足道,“谁叫你把真正的栋梁之材拦在门外?”
     
      “哦,”小厮这才回过了神来,“那人还在门口侯着—”
     
      云中正也顾不得许多,着木屐就跑了出去,路上都几乎摔了一交,也全然不顾,直似少年人一般飞奔到门口,却望见一个戴着斗笠的人站在那里。
     
      “久闻云大人清正廉直,今日得见,实为晚生三生之幸。”
     
      云中正看他穿着朴素整洁,人又斯文礼貌,和那些一味骄奢淫逸的豪门子弟截然不同,心里就先喜欢了三分,与他交谈了几句,觉他谈吐不凡,更是欣喜,当即携手邀入内室。
     
      小厮远远地望见,去告诉夫人道:“老爷又带了一个后生相公进家了。”
     
      云夫人年已四十,容颜却仍是甚为美艳动人,便是一般的年轻美女站在她身边都大为不如,可想见二八年华时该是如何的天资国色。她听了笑道:“他就喜欢隔三差四地拐带年轻才子进家,实在自己当年也没上了前三甲,怎么就这么喜欢指点别人,说不定别人文采早高过他一截了呢!”
     
      下面一个丫鬟听了好笑道:“可不,卫典仪上次不就被大人强扯着讨论《平国策》,整整三天都没出过书房,我瞧着都替卫大人可怜呢。”
     
      云夫人大笑了起来,道:“正是正是,那孩子以后望着我都躲了,想来那次定然被折磨得不轻。”
     
      她吩咐道:“且沏上一壶今冬的新梅花茶上来,再叫厨房去做几个小菜,并温一壶花雕酒,呆会等我送过去。”
     
      云中正满心兴奋,拉着那年轻人进了内室小书斋,又将他那首词拿出来与他议论,说一句就赞一句,两人正说得兴起,忽听雕花小门“”的一声开了。一位看不出年龄的美妇捧着托盘走了进来,盘内放着几样精巧酒馔,她将托盘放到桌上,道:“钻研学问是好事,却也莫忘了饮食。”
     
      接着便去嗔怪丈夫:“你也当真是老糊涂了,人家孩子连外衣斗笠都不曾取得,便被你拉着来,你看他这身上都是雪,难道不冷么?”
     
      云中正尴尬一笑,道:“是我忘了,你可将外衣斗笠取了过来搭火”
     
      那年轻人犹豫了一下,道:“晚生容貌有些与众不同,只怕—”
     
      云中正一拍大腿道:“男子汉大丈夫哪里在乎容貌美丑,古今多少名将良相容貌平常,不照样创下了盖世功勋,你又有什么好自惭的!”
     
      那年轻人无奈,将头上斗笠摘下,几片雪花自他脸颊边飘落,竟也不显得有多皓白无暇了。冰肌玉骨一词用在他身上才不算辱没了的,最多不过是十五六的少年,却生得眉如翠羽,目凝秋水,一点朱唇便似点了丹砂一样,莫说是男子,便是女子之中,也没有这样的倾城绝色。
     
      云氏夫妻一时都惊得呆了,那少年待到两人回过神来后,方才苦笑道:“在下便是生了这样一幅容貌,惹了不少事端,平日连家门都出不得,便是要出去也需遮住面容方可,因此连乡试都不曾参加过。前年晚生家中双亲病逝,来骚扰的浪荡子弟更多,在下不堪其扰,今年年初变卖了家财,一路游学到京师。眼见大试将近,晚生自己也想博得个功名,为国出一份力,还望老师开恩扶持。”
     
      云中正沉吟道:“原来是这样,你放心,我自当替你讨一个入试的名额。”顿了顿又道:“容貌形体本是天生成的,你虽貌如美女,却也不是你的错。又何须再遮掩,倒不如就让旁人看个痛快罢,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直,对得起家国君亲,又何惧闲人口舌?
     
      云夫人怜惜那少年身世,兼之丈夫又实在爱煞了他的文才,留他在府中住了下来。那少年性格有些内向,她便日日引他说话,他才略开朗了些,说出一些身世来。
     
      他自称姓楚,江南楚州人士,家中原是做买卖的,也有几分家底,只是人丁不旺,这一代更是只剩下了他一个,偏偏自幼身体又虚弱,父母便看得格外要紧,这次上京乃是平生第一次出远门,沿途舟车劳顿,人都被折腾得大病了一场,便想在京里安顿下来,谋个一官半职。
     
      他年幼貌美,性格又是极好的,云府中人都颇喜欢他,有几个小丫鬟早就对他有了意思,只是不敢说罢了。
     
      云中正却为他应试之事四下打听,从礼部侍郎处听说有个楚州士子,也是姓楚的,单名一个玄字,在京城突发急病死了,真是可怜可叹。云中正干脆便和礼部尚书私下商量了,借他一个人情将家中那楚姓少年冒名顶替了上去,自己又亲往户部侍郎处走了一趟,央他把户籍出身俱改了。正是万事俱备,只欠最后一把东风了。
     
      待得那天应试之时,贡院门口自卯时初起起便是车水马龙,来应试的士子举人络绎不绝,多是衣冠华贵,金鞭宝辔前呼后拥而来。真正的蓬门苦士又能有几人,若不是文采十二分的出众,谁又能龙门一跃平步青云。礼部几个官员俱站在门口核对名单验证身份,惟恐多放了一个闲人进去,把关极严,是以众人虽来得早,过了大半个时辰门口还有一大半人未进去得。
     
      礼部陈侍郎正忙得焦头烂额,忽见两旁人正似中了定身法一样,都动弹不得,一时好奇抬起头望去,只见一个极年轻的少年,最多不过十五六岁模样,他头上绾着根白玉簪子,身上穿的也只是最常见的天青色棉袍,却偏偏便使人横生出惊才绝艳之感。
     
      “江南楚州,楚玄,丁字三号房。”
     
      丁字三号房内,主考官大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名考生在半枝香工夫间就交了卷,与此同时,其他所有考生都还在纸上艰难地拼凑韵脚修改刚出头的一两句诗词。今年出诗赋卷的可是国子监司业秦好古,那可是出名的“进士杀手“,只要有这位命题,当年进士及第人数绝对锐减,秦好古对诗词韵律要求极为苛刻,规定又多,天下士子莫不闻其名而丧胆。如今居然有人在如此之短时间内就交卷,完全不可思议。
     
      那士子交了卷之后扬长而去,全不把这会试放在心上,似乎早已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考官大人实在好奇得很,想打开他卷子看看,却不敢违了规矩,只是记住了这士子形容,确是举世无双的美少年。
     
      接下来二日那考生几场俱是极早便交了卷,最后一场他考完交卷之时正好却碰到长乐小王爷江惜香来巡视,江惜香是何等风流人物,见了此等美人便如小花猫闻到了炸鱼香,眼中登时迸出电花火星无数,也顾不得什么考场重地,什么皇家威仪,趁着他交卷子就去捏他的手。
     
      那年轻士子涨红了脸,甩开他手就往外跑,江惜香也跟着追了出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只是闷头走路,不理他,江惜香急了,一把抓住了他袖子,道:“我是当今皇上的弟弟长乐王江惜香,这次主考的也是我,只要你肯从了我,我一定保你高中。”
     
      那少年显是震惊异常,张大了小嘴,脚步也停了下来,江惜香一见心中暗喜,顺势把他抱入了怀中,第一次打心底感谢皇兄把主考官一职交给了他,不然怎得美人投怀送抱。
     
      再细细打量怀中的美人,果然是绝世尤物,一见惊艳,越看越令人神魂颠倒,真不知那样精致绝丽的眉眼鼻唇是怎样长出来的。亏自己还羡慕过皇兄宫中的三千佳丽,现在看起来简直和粪土无二。
     
      得美如此,夫复何求!
     
      “什么叫做从了你?”少年疑惑地问道,“我要从你什么?”
     
      江惜香闻得,心中大乐,原来小美人比自己想象的更好上手,简直完全是什么都不知道嘛,拐骗勾引这样一只小羊肯定轻而易举。
     
      他的手在少年腰间摸索着,放低了声音去诱惑他:“你不用知道,只要闭上眼睛就是了………
     
      他看见少年两片红唇如花瓣般娇艳欲滴,微微的开启着,更是动人,忍不住低头便想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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