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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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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到底想吃什么啊?”
       我们现在又坐在这辆迈巴赫里面了。北京的天气,一旦白天刮了沙尘,夜色也会显得更加诡谲。这是一种我无法形容出来的诡谲——当然我不关心这个,我觉得自己就要饿空了。
       “怎么这么慌?”他把手放在方向盘上,非常沉稳地说:“我们去沃尔玛买菜然后回家做。”
       我了个擦!这真是晴天霹雳啊!我内牛满面地说:“不用这样吧!沃尔玛里都是米帝企图毒害我辈的转基因食品,乃是米帝共济会盎格鲁撒克逊计划重要的一环……”
       他立刻转过头来锐利地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
       “喂!不是个这吧!”我惊呼,“我随便开玩笑的……难道你是米帝共济会的啊哈哈哈哈……”
       他继续平稳地开车,一语不发。
       我哀求地望着他:“那个……做个菜真的很麻烦的……做完我都饿死了……而且我不会做饭。”
       “我做。”
       我更加欲哭无泪了。强哥,你一副“我知道不用指望你个废柴”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我把刚要出口的“哇原来强哥你会做饭也……”这句话给生生咽下去了!
       沃尔玛门口人声鼎沸。我一看到那灯光和人群,就不由得心惊胆战……每年年底的时候我最怕的就是逛超市了!何况这个时候人正多!……
       我缩在座位上内牛满面地说:“我不去我不去……我真的不想进去……你一个人进去比较好……而且要是被偷拍到了怎么办……”
       他嗤笑道:“你以为你是明星?”
       “我不是你是啊老大!”
       “我还打算一起买菜浪漫一下的。”他冷着一张脸说。
       我勒个去买菜有啥好浪漫的!我顶着一张苦逼脸说:“求你了老大我在这里帮你守车子……”
       他看了我一会儿,终于像曾良君一样顶着一张忿忿儿的脸离开了。
       我缩在车座位上,把自己蜷成一团。很难想象大强哥穿西装打领带冲到沃尔玛里去推着推车河一群主妇抢购新鲜蔬菜的样子……不过我一点看的兴趣都没有。我只是觉得冷——太冷了。
       快十二月了。这几天昏昏沉沉的,总有种要感冒的迹象。从我的尿性来说,身体底子这么差,换季的时候很难稳稳当当的熬过去。
       我缩在座位上刷开微博。其实我很好奇大强哥刚才到底辟谣了没有……但这个算谣言么?本来就是真的,只不过他现在不离职罢了。
       他离职了之后去哪儿呢?
       框框去哪儿呢?
       我去哪儿呢?
       【黄自强V:江湖传说我要转卖框框洗手不做,此乃谣言,特此辟谣。世事无常,就算总有一天不做,只要时间还够,便会先和大家说好何时何地江湖再见。】
       【9分钟前 转发(579)|收藏|评论(1089)】
       我看着这短时间内惊人的转发量,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条微博的口气文绉绉的,其实非常不像他——果然,评论里也涌现了一大批诸如此类的留言“哇!老大转风格了”“江湖再见说得真伤感……”“老大总有一天要走的吗……唉……”我看得心头乱糟糟的,不由得把手机又关上了。
       我在黑暗里,一闭上眼睛,浮现出的便又是那个图案。在哪里见过……到底在哪里见过呢?黄色和红色的曲线,又像是有五个角又像是连棱角都没有……历史上并没有出现过这个图案,它却好像一直打在历史的烙印里。
       模模糊糊的黑暗中,我突然又被轻轻掐了一下,一片亮光在眼前打了起来——“吃吧。”
       我恍惚地睁开眼,立刻激动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啊!——你怎么知道我吃原味薯片!”
       我的老板非常淡定地打开发动机,关掉车内灯,一边开一边说:“你在作者有话说里写的啊。”
       我感动得内牛满面:“那……你买的菜呢……”
       “后座。”
       车终于风驰电掣地重新开了起来,这个时节本该人正多,不过今天——大抵是风沙的缘故,出门在外的人竟感觉少了一半。
       我谄媚地笑了一下,把一片薯片递过去:“老大,吃不吃?”
       他摇了摇头,斜了我一眼,深沉地说:“你不是说这些都是盎格鲁撒克逊计划吗?怎么现在又不怕这个了?”
       我讪笑着一边吃一边说:“失节事小,饿死事大。”
       他轻哼了一声,冷冷地用一种精英的腔调说:“其实对于这个计划,我知道一点内幕。”
       “哇啊!”我赞叹地说,“原来老大也是共济会人士啊……失敬失敬……”
       “你知道什么是盎格鲁撒克逊计划吗?”
       “知道,就是以美国为首的白人企图让世界只剩下白人,灭亡所有有色人种的计划嘛……哎你别抢啊!”
       他一手拿过我吃得只剩下一半的薯片袋子,目不斜视地说:“别吃了。不然一会儿吃不下。”
       我内牛满面。
       “对抗这种转基因食品、化工食品有一个方法,”他说,“那就是平均每天做一次,把该排出的都排出,就不会受影响了。”
       我觉得自己的满口鲜血都吐在了他的屏风板上。
       他继续目不斜视地说:“说到这个,你怎么这么快就饿了?现在才五点多。”
       “哪里早了!快六点了好不好!”我立刻暴躁地说,“我每天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是最饿的时候,要么睡过去要么吃过去!”
       “哦?为什么?”
       他的声音的确还是有一种可以让人平静和安心的味道。我定了定神,慢慢地说:“这个是几年前养成的……那个时候我还在读书……一开始是百合子有这个习惯,这个习惯是她从小在大院由开饭时间养成的,在北京以后她每天在外面玩,下午一到四五点就跑过来拉我去学校食堂一起吃饭,时间长了就……”
       糟了。我看到他又把嘴唇咬起来了。
       果不其然,大强哥咬着嘴唇非常不满地说:“为什么你总是提到赵莉莉小姐?”
       “这个……”我真想吐槽“赵莉莉小姐”这种称呼呀!
       “算了。我知道你们都是武汉人。”他有些落寞地说,“其实我也知道大院却是是四五点开饭……原来赵莉莉小姐也是大院出来的?……下车吧。”
       我艰难地从座位上转身下来,刚打开车门便不由得惊呼:“喂——怎么是我家……”
       “当然去你家。”他一手拎一个袋子,步履沉稳。
       我心中充满了更多的恐慌。我有多少件几天没洗的衣服啊擦!还有……我本来以为是去大强哥家的!
       他轻车熟路地走到我家门前,看了我一眼,自然地掏出钥匙开门。我心中更惊慌了——随后,他更轻车熟路地开门开灯,换了双拖鞋,把外套和领带甩在沙发上,姿势无比性感地走进厨房,丢下一句话:“你不用跟进来了。”
       我了个擦!这是我能自由决定的吗!我赶紧内牛满面地冲了进去,堆着笑脸说:“那个,强哥,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啊!!!!这是啥!!!!!!”
       我看到了什么!穿着衬衫露出喉结和锁骨的大强哥,把袖子挽了起来,认认真真地拿着一把刀,案板上搁着一条还在跳动的鱼!
       那条鱼的眼睛分明还炯炯有神地看着我——我简直能听到它在一张一合地说:“愚蠢的人类啊!”
       “大呼小叫什么?”大强哥的样子看起来更精英了。他挑了挑眉毛,冷淡地说:“没看过鱼么?”
       “但是……这……那个……”我内牛满面。大强哥会做菜?大强哥会杀鱼!?大强哥你不要这么威武呀!
       “不会做就一边儿呆着去。”他一脸嫌弃地挥舞着菜刀,猛地砍了下去。
       我捂着眼睛和破碎的玻璃心冲了出去。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彻底袭击了我——大强哥如果只是个普通的网站CEO就算了,可是他会做小兔子,会做菜,能修水管,还可以飞越大楼,搞不好还是共济会的……这种全能男主角的感觉是什么!而我呢!而我呢!我除了会写点三俗文把自己写进医院以外,啥都不会!我就是个小白废柴男主吧!
       我顿时充满了对自己无尽的厌恶之情,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但你们知道,我小黄瓜始终是无耻的。就在墙上的挂钟冷眼转了几圈以后,我讪笑着,又冲进了厨房,更谄媚地问:“那啥,强哥真的没啥要我帮忙的么……”
       他在低头切着一种我没有见过的东西——不,我肯定见过,只是我说不上名字!然后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叹息地说:“你去把电饭煲插上。”
       我果断冲过去整理电饭煲。家里的米只剩下几颗了,嗯,这几颗还是我很久以前买的,家里很久没开伙了,我真是个懒惰得要死的家伙……我一边淘米一边盯着大强哥看。他把外套和领带都抽掉的样子看起来特别性感,眼神更幽暗了,神情很专注,并且充满了一种真正的王霸之气的魅力——果然和举着枪指着我说“如果背叛我就一枪崩了你”那种伪·暴戾男相比,这种人|妻属性才更符合大强哥吗?!
       他轻轻地瞟了我一眼,冷淡低沉地说:“别看了。”
       这句话千回百转,这神情风情流动,说得我简直热血上涌——我捂着鼻子果断跑出去时,几乎还能感受到厨房里满满的粉色桃心形泡泡!
       我冲了出去,缩在沙发上就把发烫的脸埋了下去。大强哥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我才不关心呢!who cares!政治什么的,还不如沾了……我才不黑果冻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几乎又要在沙发上睡着了,一个声音才轻轻响了起来:“别睡了,起来吃饭。”
       我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跳起来冲到桌边,这一刻简直觉得眼睛发亮——好大一盘鱼片!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鱼,但是每一片肉看起来都嫩嫩的,散发出简直只有餐馆里才有的香气,黑色的木耳和绿色的青椒点缀在那里……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强哥你神技术啊!”
       他笑而不语,转身走进厨房。
       我赶紧跟进厨房端菜。鱼片……土豆烧火腿……清炒莴苣……还有一个是我叫不出名字的菜……啊啊大强哥是上天赐给我的吧!我感动得要哭了!
       “对了。”他看似不经意地说,“你冰箱里那个没吃完的面包鸡蛋火腿是怎么回事?”
       我一愣。他说的是豹豹那天早上来的时候……我顿时觉得心底有些凉了起来——“那个啊,”我勉强笑着说,“别管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并不说话,而是转身去看电饭煲——片刻之后他就暴躁地叫了起来:“你没蒸饭?”
       “当然蒸了!”我冲过去一看,顿觉下巴又掉了下去——
       他扫了我一样,像是不指望般地说:“算了,反正也没指望你发现自己家里的东西坏了多少个,估计你从来都不蒸饭的吧……”他自暴自弃地把湿漉漉的米挑了出来,放进锅里,冷淡地说:“我还从没用过锅蒸饭——简直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我讪讪地退了出去。我是废柴……真是毋庸置疑!上天你不要这样反复的打击我呀!
       他洗了手便冷着脸走出来了。“吃吧!”他坐在桌边,语气格外不善。
       我赶紧一边吃一边非常大力气地夸赞他:“这个鱼片好厉害!神一般的技艺啊!强哥你要不要考虑做大厨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这个土豆太美了!”“这个笋!这个笋好像我初中语文老师的手艺啊……我想起我语文老师了……”
       夸人的手法无非是这几种。就好像我如果刻意地去勾搭某个作者,也会说“神作!大大是职业作家吗?这文笔太美了!好有XXX大的风格……”我偷偷地看到,他的脸色慢慢变得好一些了。
       “你初中语文老师?”他看起来漫不经心地问,“你初中是住在语文老师家里的?”
       “不是住她家里……”我慢慢地说,“是我每天中午都去她家里吃饭……唉……我家住的很远很远……她是个很好很好的老师,如果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她一直觉得我能成为一个作家,还希望我毕业十年以后能把出版的书带回去给她看……”
       “然后呢?”他温柔地问。
       “哪有然后。”我耸耸肩说,“现在也十年都过了……还不是就这样。我毕业那年,她也调走了,有种说法是嫁人了……我都快不记得她的长相了。谁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我们就这么突然沉默下去了。
       他就那样看着我低头吃得满嘴都是油——不过是非常简单的菜,只是做得分外用心。其实我没说实话,我还记得我的语文老师,她的模样总是和我母亲重合在一起,充满娇嗔又有一股高贵气息,美目一瞪便教你心生怯意:“林可,你还不努力么!再不努力长大了就没饭吃了!”
       想到她们我就觉得这半生倥偬又空虚,空有大志却一事无成,当真无边寂寥。她们皆指望我衣锦还乡,却不知我这般无能且不孝,温饱尚且为难,所谓成为真正的作家让她们可以骄傲,不过是梦想罢了。
       “其实我中学的时候,也有一个老师。”我的老板突然笑了起来。
       我抬头看着他,他也沉浸在回忆里,笑得十分甜蜜:“她不是教中文的……当然不是。哦她也是……嗯,有色人种。当然不是黑人,是印第安人,这个在美国是受种族政策保护的。也因为这个原因,她比一般老师愤青一点……可能都是黄种人的缘故,她对我特别好。我对她说其实我们中国的专家研究过,上古时代我们的大陆是连在一起的,印第安人和华人本是一家,后来分开以后又在商周时期渡海去了不少……”
       “这不是亲王的《殷商舰队征服史》吗!祥!瑞!御!免!”我内牛满面地说,“她信了?”
       “你信吗?”他笑了笑,有些恍惚地说:“她说无论我们是不是一家都无所谓,人类五湖四海本都是地球人,没有种族只有善恶之分,她叫我不要和那些坏孩子一起玩……哈,她怎么知道,我去美国就是为了和坏孩子一起玩。”
       这段话我听得心惊肉跳,一句话都不敢说。当然,他也再没说话了,只是自顾自地走进了厨房——
       一股诡异的味道传了过来。我顿觉不妙,站起来冲进去——“糊了。”我的老板淡然道,“我没用锅烧过这个……所以就糊了。我们出去吃兰州拉面吧。”
       “啊……”
       “光吃菜不可能饱的。”他拍了拍手,拽着我晕晕乎乎地就出去了。
       几分钟以后,我们出现在小区附近的兰州拉面馆的座位上,这时万家灯火才刚刚点亮,四周人迹稀少,只有兰州老板还在辛勤工作——“老板,两碗牛肉面!”我高喊道。
       “好嘞!”
       他转头问我:“你是不是总来这里吃面?所以就不吃饭,是吧?”
       “啊……这个……”我觉得十分脸红。
       他不知为何,笑得十分寂寥,有些感叹地说:“这种小摊其实我也很久没来了……我抽点烟你不要紧吧?”
       “没事没事……”我刚说完这话就看见他把雪茄抽了出来,粗粗的一大根点燃了,红星弥漫在风里。
       我觉得自己有些被咽住了。我去,在兰州拉面馆这种地方抽雪茄,只有我的老板才能毫无鸭梨的做出来吧!
       “你看着我干什么?”他沉沉地问。
       “那个……”我满头黑线地说,“其实我觉着,吃拉面应该抽五毛钱一根的烟或者喝二锅头比较恰当……”
       “你嫌我抽的烟贵了?”他皱了皱眉头,弹着烟灰说:“你们是不是都以为雪茄必然很贵?其实这是最廉价的一种雪茄,不是那种古巴的高级货,我读书的时候一直抽所以就抽到了现在……也就两美元。”
       我低头说:“那也很贵了……”
       他轻轻笑了一下,招呼老板要来了一瓶二锅头——然后扫了我一眼,淡定地说:“你不能喝,你胃不好。”
       我觉得我的表情肯定是裂的。因为我看见他格外熟练地,没有用开瓶器,而是直接用牙咬开了瓶盖——偏偏这动作还连贯流畅一气呵成甚至十分优雅!我了个擦我从来不知道有人用牙咬开瓶子都能搞成这么有范儿的!——随后,他开始一杯又一杯的自己喝,喝得就像白开水一样。
       我看得心惊胆战:“那啥……你是不是东北人……”
       “你不是说我是红贵吗?”他抬起头,眼睛微醺地看着我:“那我该是北京人了……你是不是觉得用牙开瓶的都是东北人?”
       “啊哈哈哈哈……”
       “说吧。”他沉静地放下酒杯,又弹了弹烟灰,开始淡定地吃牛肉面:“你都看了那么多了,又是两美元的雪茄又是二锅头,你想问你老板什么事儿?”
       我愣了。热气腾腾的内牛满面就摆在我面前,它们没有我家boss做的菜香,但它们也够美味的了,可我一点儿都吃不下去。
       他一口又一口地吃拉面,同时一边抽烟一边吞酒,看上去又落寞又豪迈:“问吧,别磨磨唧唧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那个……你到底什么时候转让框框?”
       “过年的时候。”
       “……那……你完了以后去哪里工作?”
       “中央。”他笑了一下。
       我心念一动:“是不是战略忽悠局……”
       “你说呢?”
       “好吧我不问你这个……其实我也不想问的,我估计你也不想说,我不想逼人说不想说的事情……我只是觉得我们都这样了总该有些事情要知道……但是我又不敢知道……有时候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够了,不用知道那么多,唉……你不是说知道了也不快乐吗……再说我们这样也不一定能持续多久……”
       他骤然抬头看了我一眼,眼光简直令人胆寒。我吓了一大跳。
       “说,继续说。”他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好吧……”我小心翼翼地说,“我的意思是,其实我不怎么了解你,我连你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你其实也不怎么了解我……虽然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觉得你有时候很有安全感有时候又很没有……哎这个我不知道怎么说……”
       “你到底想问什么?”
       “……好吧,其实你说你抽两美元的雪茄时我就已经知道了。”我有些绝望地说,“你是给美国人办事儿的精英吗?还有共济会背景的,是吗?”
       他重重地抽了一口烟,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并不说话。我觉得自己的心简直要被这种眼神掏空了。
       “其实你不说我估计你也知道了……”我咬了咬牙,继续说:“我把你抽屉的那个板子打开了。我看到那本书了……那本书……”
       我没能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猛一下蹿了过来,一股浓烈的酒味灌进了我的喉咙,我挣扎不得,被他强行灌了下去……晕晕沉沉之中,我只能听见他依旧宛如配音演员一样低沉的声音:“这件事,你还是忘了吧。”
       我满口酒意,只觉眼泪都要辣出来一般。他沉沉地丢下一句话:“这个月我要忙年终和交接准备……一个月都抽不出身……一个月后再来找你。”
       其实我想说,不如就这么算了吧,我们江湖再见,最好再也不见了……可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只是又辣又呛地站了起来,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回了家门,楼道的暗影里,门口隐隐约约有一个白色的人影——又像是三个——我的确没喝过什么酒,酒量真弱……
       那个白色的人影猛一下蹿了过来,带着少年人的气息,薄荷体味,沐浴液的香气,打完篮球的汗水味儿……我想拍拍他的肩膀,但是什么力气都使不上来。
       “我都看到了。”豹豹在我耳边轻声说,“就这么算了吧。我走了。”
       说完,连他也轻飘飘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呵呵笑了一下,打了一个饱嗝和酒嗝,转身艰难地踩进家门,连时钟都懒得看一眼便歪在床上,倒头便睡。
       最好一觉睡到天明,什么都没发生过,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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