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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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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纹理被裂痕割断,触目惊心。
       怎麽会!怎麽会这样!
       他一直贴身藏著,小心翼翼地护著……
       暖暖!
       慌张地四处找布料,笨手笨脚地缝了一个四不像的袋子,塞上棉花将那块有了裂纹的石头轻
       轻地放进去,穿了根线挂在胸前,才稍微放下心来。
     
       倾尽天下152美强 帝王受
     
       战事频急,天蒙蒙亮十万大军便已准备就绪,随时准备继续赶路。
       公输月胸前多了一个做工粗糙形状奇特的袋子,苏旭早就瞅见了却也不好问,便当作没看见也不多管。
       走了才几里地天公便不作美地下起了薄雪,本来是不影响赶路的,只是一直沈默著的柳彬剑
       却执意要立刻扎营,说是暴风雪就要来了。
       他是先帝在位时最被重用的近臣,出京前皇帝也嘱咐苏旭要多听听柳彬剑的意思。
       既然他态度强硬,其他两位将军拗不过他便也勉强同意了。
       刚扎好营,雪便紧实地落下来,铺天盖地,白茫茫的一片。
       好在,大夥已经安顿下来,否则一番手忙脚乱大概要折腾好一阵子。
       苏旭,柳彬剑,公输月三人,在主将帐里围著一张矮桌喝茶。
       苏旭对柳彬剑预测变天的本事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谈笑间便也熟络了起来。原来柳彬剑是道
       地的京城人氏,从小就进宫当了侍卫,受先皇一路提拔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也算是封了顶。
       “公输大人胸前挂著的是何物?”柳彬剑抿了一口杯中的茶,见公输月胸前挂著一只粗制的
       口袋顿时好奇起来。
       公输月正为心事发著呆,本没想到这话题竟会扯到自己身上,遂笑了一笑道:“是块石
       头。”
       柳彬剑本想这口袋里装的该是什麽家传之宝,只是这袋子却又实在有些配不起,听说不过是块石头,好奇心顿时又多了三分。
       “哦?这石头到底有什麽神通,能让公输大人这麽惦念地挂在脖子上?”
       公输月想著也不必隐瞒便也坦然地回答:“不瞒柳大人,这是在下的故交寄放在此的一块天命石。”
       “天命石?”柳彬剑神色一敛突然严肃起来。谁不知道这天命石关乎生死,又有谁会轻易交托。
       公输月知道柳彬剑的心思如实说:“是在下的师弟,当年分开时怕寻不到便留了这块石头。
       大概是年岁还小,不懂其中的要紧。”
       “公输大人的师弟是哪里人氏?可找著了?”一直没有吱声的苏旭,听说这是块天命石,立马兴趣盎然地搭上话来。
       想到这事公输月不由轻轻叹了一声:“他是京城人氏。可任我找遍了京城也没找到这麽个人。或许是记忆模糊将名字记错了。”
       “可借石头一看?”
       公输月愣了愣,不过想到柳彬剑既然从小在京城长大,又是少年入仕,认识的贵胄自然不少。想来那石头花纹繁复却是有条不紊,大概暖暖也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和柳彬剑有交情也说不定。
       这麽想著,便小心地将石头从袋子里取出来,递了过去。
       柳彬剑本倒只是想管一次闲事,看看传说中主宰命运的石头是个什麽样子。有的人生来便有,而有的人却要後世去寻得。话是这麽说,可事实上,能寻得的人终究是少数。能亲眼看
       到这稀世的石头自然也是可遇而不可求。
       然而,公输月刚拿出这石头,他的脸色变蓦地大变。抢一般地夺过石头,仔细地一瞧,脸色霎时又青了几分。
       “这石头你究竟是哪得来的?”这语气早不是朋友闲谈这麽简单,阴冷的语调像是牙缝里都吐著冷气。
       他曾是先皇的影守,看著太子长大,这块石头的主人是谁,他再清楚不过了。
       公输月不是糊涂之人,见柳彬剑翻脸比翻书还快,心里咯!一下,顿时也紧张起来。他要的真相似乎近在咫尺,眼前这个人肯定知道这块石头的来历。
     
       倾尽天下153美强 帝王受
     
       苏旭被这突然紧绷起来的气氛所影响,他也是行军多年之人,这点观察力还是有的。放下手中端著的茶杯,正色看著公输月。
       “在下说的全是实话,怎麽,这石头有问题?”
       他神色紧张地盯著柳彬剑期盼他说出关於暖暖的线索。
       柳彬剑抬头悠悠地打量了他几眼,看他实在不像是在说谎,又想到太子的确奉命曾去江南学艺,便试探著问:“儒麟余色是你何人?”
       “正是家师。”他激动地几乎要站起来,却还是屏息等待著对方的下一句话,生怕漏了一句就听不到最重要的消息。
       柳彬剑转头看了一眼苏旭,有些迟疑的神色让对方立刻明白过来。
       “我去看看各营准备得怎麽样了,两位慢慢聊。在下失陪。”被人家用眼神往外赶,他总不能死赖著不走。轻咳了一声,便起身撩起门帐,走了。
       柳彬剑确定苏旭走了,才扭头一字一顿问道:“你可知道你的师弟是什麽身份?”
       “不知。”
       “那我便要想公输大人讨教了。”柳彬剑抿了口茶,不咸不淡地开了口:“何为国本?”
       公输月心里毛毛的,紧张得手心全是冷汗,听柳彬剑似乎仍在卖关子,却也不好表现出著急的样子,只好老老实实地答:“国本即为储君。”
       柳彬剑听他这麽讲,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说:“若有乱世,先护国本。先帝英明,自然知道乱臣兴风作浪之时,要把太子安放在何处。江南山灵水秀,又有高人林隐,乱党远在京城,即使要作乱一时间也祸害不到这一隅。这是个好去处,公输大人你说是麽?”
       公输月的脑子嗡地一响,明知顾问地喃喃道:“你是说……你是说这块石头是当年太子的?”
       柳彬剑看著公输月惊慌失措的样子,倒反而平静下来,他微微点了点头,说了个是字。
       声音不响,可在公输月听来却有如雷霆万钧轰然炸响,让他久久不能回神。
       他以为心早被皇帝磨成了粉,谁知眼下却又突然猛烈地痛起来。
       那些画面骤然连成了一折戏。
       它们浸在水中,漫漶而模糊,近在咫尺却隔了一层纸怎麽也捅不破,只隐约透过黄白的颜色看到一道剪影。
       “封新科状元为翰林院修撰,另赐封为御前二品带刀侍卫。”
       “这些年,月的功夫倒真精进了不少。只惜我抽不出空,武功虽谈不上荒废,但到底生疏了。”
       “翰,在想什麽?”
       “没什麽,只是想起了故人。”
       “让你牵挂著的定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不妨说来听听。”
       “也没什麽,只是当年的同门。”
       “和面人有关?”
       “嗯。他也送了面人给我。捏的是他自己。”
       “好好坐!再这麽下去,不等别人绑,你就摔得够惨了。”
       “你还说我?小时候不知道是谁拿把剑天天找人比,还没等别人拔剑,就……”
       那些散落遗失的细节,像一颗颗珍珠渐渐串联起来,串成完美项链。
       它勒住了脖子,令人无法喘息。
       公输月猛地站起来,向後虚退了几步。
       那张意气风发的脸渐渐明晰起来,一双摄人的黑瞳里藏著如海的魂向他直逼过来。
       举世无双,从容淡泊。你不敢直视,却舍不得移开。
       所有的剪影都重叠在这一双眼上,微微闭合,又浅浅张开。
       华贵,骄傲,温柔,淡漠。
       集了这世上最动人的色彩,只於这一身。
       他笑著叹息,却比流泪更凄苦。
       “我不愿天下人说,皇帝身无长物。”
       那个皇帝,十句话里可有一句是真?
       什麽真心,什麽身无长物。
       他费尽心机不过是想要天下平定,精心编造的谎言也不过是为了让所有人都为他卖命。
       冷,冷到骨子里去了。
       什麽暖暖?什麽举世无双?什麽淡泊名利?
       他只有欲望和谎言哪里有爱?
       那双蒙著浓重色彩的眼睛,不过是躲在阴影背後的尘埃。
       和所有阴谋家一样,虚伪,冷漠,伪善。
       只有谎言!
       可自己居然会蠢到愿意相信!
       “公输大人?”柳彬剑见公输月神色有异,一张绝丽的脸上流露出多少绝望和愤怒,也随之站起来,低唤了一声。
       却见那波澜壮阔的一双眼里陡然增了一片怒火,公输月咬著牙,半面颊上滚落了一颗珍珠般的泪,压低了声音道:“皇甫翰,你又骗我!”
     
       倾尽天下154美强 帝王受
     
       天气稍微转暖,皇甫翰在床上躺了多日便也呆不住地想出去走走。
       眼下朝上的事訾儿开始渐渐著手,至於他则开始变得越来越嗜睡,甚至於最近,一整天也不过只有两三个时辰醒著。
       阳光甚好,照在人身上却没有一点暖意。
       他本想逛逛御花园,却发觉自己没用得没走几步便累的直喘。也没办法逞强只好在小卓子的搀扶下随便捡了张石椅坐下。
       披了件白色的貂皮长袄。
       这是訾儿怕他冻著,命人连夜赶工缝制的。毛茸茸的,穿在身上惬意极了。
       可这袄子千好万好只有一点不好,它太容易让人倦怠,让人放松,以至於一穿上它思绪便管不住地四处游走。
       皇甫翰轻易便能想到,确实有那麽一个地方,也铺著洁白柔软的貂皮,陈著华美明豔的夜明珠,这是所有故事真正开始的地方。他不敢忘,也忘不了。
       “皇上,天冷,回去歇歇吧。”
       熟悉的嗓音响在耳边,他转头一笑道:“也有许多时日没出来走走,多呆一会儿吧。”
       小卓子心里一沈,眼眶一干,仍想说些什麽却踯躅著没有开口。
       多日没有晒太阳加上脸色纸白,皇帝看上去虚弱而倦怠。仿佛连多说几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可这样的皇甫翰却是英俊未改,反倒更添了几分柔软。
       那双曾俯视一切的眸子如今像是蒙了一层浅色的灰。
       皇帝单手撑著头倦怠地看著远处,安静得像是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这景象美极却也痛极。
       他何时这般脆弱,竟连站也站不动了!
       小卓子凝著皇帝,心里像是插著一把拔不出的刀。表面的伤口渐渐愈合,可深处却仍是血肉模糊。
       “你说,人死了,该往哪?”
       那声音轻轻地,缓缓地传到耳畔,他不禁一怔。
       天家最忌讳一个“死”字,如今从皇帝嘴里说出来,本该是悚人的,可皇甫翰表情淡然,想是早想通了,看透了,顿让人不知道该怎麽回对。
       没听到回应,他也不在乎,又自顾自地说:“都说人生在世要积阴德死後才登极乐……”
       小卓子更加不解,心里却突然慌起来,他看不得眼前这个男人这般淡漠地对待自己的生死。
       “朕想必是登不了极乐,恐怕还得下地狱吧。”说罢狠狠地笑了一声,却不知怎麽的气息不稳,喘著咳了两下。
       “皇上……”
       压制住喉咙口冒起的腥甜,抬掌示意卓子继续听他讲,喘顺了气便继续开口道:“若有来世,朕倒宁愿生在寻常人家,咳、咳,也不管他衣食是否荣锦却只求一个自由。”他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却又像是在说给所有人听:“朕无心要伤谁,却伤了这麽多人,值得麽?”
       值得麽?
       值得麽?
       皇甫翰,你这一生值得麽?
       除了处理政务,你还做过什麽?
       你从容不迫,却不快乐。衣食无忧,却不自由。
       你用谎言堵住了所有的出口,值得麽?值得麽!
       没有答案,他这一世也寻不到这样的答案。
       他是个英明的皇帝,高明的骗子,可到头来也不过是条身无长物的可怜虫。
       引以为豪的自尊失去了,却只换来半生白白的冷。
       可……
       他却一点也不後悔。
       至少在他死後,还有一道寄托了他所有希望的影子。
       暖暖会活在月的心里,和月同生俱灭。
       至於皇甫翰?
       他弑亲叔,杀发妻,如今又满口谎言地骗挚爱。
       这样自私自利,满手鲜血的混蛋,早该……早该死了。
       暖暖多干净?
       他是皇甫翰这一世,最大的成功。
     
       倾尽天下155美强 帝王受
     
       肺腑里像捂著一块冰,冷得发疼。
       胸口仿佛被冰锥刺了无数个洞,无形的殷红流了一地。
       他满心期盼著能够看到这一园豔丽的牡丹,其中有抹月白,清浅却深刻地朝他走来。
       只可惜,这年的冬天太漫长了。
       寒风凛凛,所有花都不敢开。
       所以他只能坐在这光秃秃的院子里做一场梦。
       只是那一抹月白不改,稳稳地径直走过来。
       公输月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他不顾任何人的阻挠,夺了营里脚程最快的马,不眠不休地直奔京城。
       愤怒快把他烧死了。
       好想亲手挖出皇帝的心,看看那是什麽颜色!是不是肉做的!
       暖暖早在这一腔怒火中脱胎换骨,他被烧成了灰,碾作了泥,再也不值得谁去珍惜。
       盘龙殿里空空如也,御书房里也空无一人。
       他咬著牙关,奔到曾开著多少芬芳的御花园,果然撞到了那一道虚伪的影子。
       “皇甫翰!”怒不可制地将有闲情晒太阳的皇帝一把揪起。
       小卓子上来拦他,被他毫不留情地一掌劈开。
       可皇帝却痴痴地望著他,宛如身至梦中,一双让人魂牵梦绕的眸子里渗著刻骨的温柔。
       他的心一揪,更是怒火中烧。
       事到如今也能演得天衣无缝麽?
       “谎言就是你建筑王朝的手段麽?皇帝陛下!”阴恻的语调,愤怒的双眸,此刻的公输月理智全失,只想把面前这个一脸自如的皇帝一刀刀剐了!
       皇甫翰没有说话。
       他已经分不清,现实或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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