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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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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晋把持蛮州,依靠通业、化梁两城与南越激战无数。韩重挂帅亲率十万大军抗敌。
      离南越大军营帐几里的地方有处密林,秋日枝条泛黄,满眼金色。陈查揪了根草叶爬到树杈上坐着,望着飘动的白云吹着简单的曲子。小江正在树下翻烤大雁,大雁吱吱冒油,小江的鼻子小狗一样耸动着,紧盯住。眼瞅着皮也焦了、肉也黄了、香味儿也出来了,小江的口水滴答滴答的流出来又咽回去。
      陈查跳下树,给大雁抹着盐巴笑说:「别急,先把雁颈和翅膀给你,剩下的得再烤些时候才能吃。」
      小江接过雁翅热得烫手,在手里倒来倒去地吹气,稍稍有些凉了,就迫不及待地咬上去,含糊说:「给阿重留一点。」
      陈查大笑说:「不简单,你在吃东西的时候还能想到元帅。」小江的脸红了红。
      两个人吃得肚饱,把剩下的喷香雁肉一包,纵身上马。陈查不忘嘱咐小江:「回去别说漏了嘴,千万记住了,我带你出来是勘查敌情的。」小江捣蒜一样点头。
      远远的看见营帐辕门,士兵长枪一横,认腰牌不认人,陈查亮了腰牌,士兵这才说:「陈将军你回来了,元帅正找你呢,快进去吧。」陈查忙把怀里的烤大雁扔给他们,快马往帅营而去。
      掀开帐帘,韩重正在和几位大将、谋士商议着,看陈查和小江进来,说:「你来得正好,这几天北晋军中没有动静,叫阵他们也高挂免战牌。你曾经进出过,今晚带人偷偷潜入探听原由,顺道摸清粮仓、帅帐所在。」
      「得令!」陈查领旨。
      「我也去!」小江蹦高往前冲,韩重看了他一眼不予理会。小江凑过去拍着胸脯说:「阿重……哦不,元帅,我陪陈将一起去吧,你放心,我会保护他。」
      帐中大将面面相觑,都摇头。小江噘起嘴偷偷扯扯陈查的衣袖。陈查不忍看他失望的神色,上前说:「元帅,江校尉武功高强,他一个顶了许多人,或可助我一臂之力,今晚我会见机行事,如若有闪失定当以安全退出为先。」
      「嗯嗯。」小江用力点头说:「元帅你放心,我一定听陈将的话,什么都听他的。」
      韩重沉思了片刻说:「既然你主动请缨,本帅就答应你,不过今晚你和陈将只是夜探,机密行事。」他看了看小江又说:「还有,不能看到吃的就什么都忘了,无论敌情如何,两个时辰你们都得回来。」韩重就担心他贪吃,别被吃食绊住了腿。
      「嗯,放心。」小江信誓旦旦的。
      当晚老天也帮忙,乌云遮月伸手难见五指,趁着夜深,小江和陈查穿了夜行衣,蒙了面、裹了马蹄,悄无声息窜往北晋阵前军营。
      帐篷一座座搭建有序,巡逻的兵丁有条不紊,陈查久闻北晋元帅骆野军令严明,心说果然不假,要不是小江武功高强,要想偷潜入还真是棘手。
      两个人溜进一座帐篷,小江出手把睡梦中的兵丁点了穴道,两个人换了北晋兵服,探清粮仓后在暗影里逼近灯火通明的帅帐。帐前守卫森严,陈查低声问小江:「你带着我能不能飞到帐顶?」
      小江看了看点头,提着陈查纵身飞起,如惊鸿掠影于夜空中飞过,翩然落在帐顶,帅帐前守卫浑然不知。陈查紧紧攀住,掏出靴筒里的匕首小心翼翼地豁开牛皮帐子,从缝隙中观看。
      两个军妓坐在帐边吹弹乐器,几个身材妖娆的轻纱裹体,正在帐中随乐起舞。元帅骆野端着酒杯和身边的人不时畅饮,几员大将相陪。
      陈查好奇在这军中是谁人能和骆野平起平坐,让他相陪饮酒。他换了个位置仔细一瞧,骆野身旁端坐的人轻裘锦带、仪态不俗,正是关中客栈遇到的那个年轻公子,还是那两个美貌小厮陪在他身后。此时他不胜酒意粉面微醺,撑着额角正闭目听曲,一派悠然自得。
      骆野笑声如钟,说:「靳公子文采风流,这一路游历必然有了好篇章,说不定不出几日西齐坊间就开始传唱了。」他对军妓说:「来来,唱一支靳公子写的曲儿。」
      军妓咿咿呀呀扭动着腰肢,随着曲子唱到:「古道鹤舞漫天长,梅边卷银铛。西风舞倦掬手,雪似泪,莹莹亮。谁家女子脂粉香,恋上谁家少年郎?几度春风梦不回,秋千逾墙上,与君初相望。」
      曲子缠绵委婉煞是好听,满帐大将却不解风情,有形貌粗鲁的一把拽过军妓揉搓起来,军妓强颜欢笑谄媚相对。靳海棠眉头微皱,神情有些不悦,对骆野说:「在下不胜酒力,恕不相陪了,多谢元帅这几日款待,明日还是早些派人送我离开吧。」
      陈查听着才知道,原来骆野几天停战只为了哄他玩耍,不禁撇撇嘴。
      靳海棠说走就走,骆野有些扫兴说:「靳公子既然劳累就早些歇息吧,只是别乱走,两军交战小心提防,等明日我派人送公子回西齐。」
      校尉引领靳海棠出帐,一路走远,陈查冲小江示意,两个人随后跟上,只见靳海棠喝退了校尉,带着两个小厮一路登上山头,迎风而立搂着小厮像是诗兴大发在低吟着什么。
      陈查对小江低声说:「去点了那两个小厮的穴道,把那个公子抓住,小心别惊动旁了。」小江兴冲冲上去动作利落点住两人,把靳海棠扔给陈查,陈查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
      「你们是什么人?快放开我!要不然,我要喊……」靳海棠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被小江点了哑穴。陈查把靳海棠扛在肩上一路躲藏,在小江的提带下跃出北晋兵营。
      把靳海棠屁股朝上横放在马鞍前,陈查拉着缰绳说:「今晚这趟真没白来!」他抬手用马鞭不轻不重地抽在靳海棠的屁股上,靳海棠又羞又愤。
      回到南越军营,韩重拉着小江前看后看,查验有没有什么闪失。
      陈查扛着靳海棠进来,对韩重轻描淡写地说:「爷,抓了个人回来也不知道有用没用,交给我审审吧。」
      韩重一点头,他就得意洋洋扛着靳海棠穿营过帐,一路走到自己的帐房,像摔面粉袋一样把靳海棠扔在了榻上,指使小江解了他哑穴,转身走了。
      靳海棠几步跑到帐前,一挑帘子,明晃晃两把钢刀架在一起,两个守卫冷冷看了他一眼,让人胆寒。他只好退回去,四下打量,帐子里陈设简单,不过是些木头摆设,木榻上薄薄一层褥子铺了张兽皮,榻旁是六尺一张桌子,凌乱摆着些东西和一套亮银的盔甲,门边兵器架上插着一杆亮银枪,挂着一尺长的红缨。他连忙上前去拿准备防身,可一握在手里沉得两臂发麻,更别说抡起来了。
      想到那个男人一身的蛮力,靳海棠不由有些心虚,不知道等一下会有怎样的严刑等着自己,一边害怕又一边对自己说绝不能屈服,如此胡思乱想心头烦乱间,听到帐外脚步声响起,赶紧端坐回榻上。
      一个看上去伶俐的校尉端着托盘进来,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摆在木桌上,说:「喝点儿热汤吧,秋寒夜里冷,先暖暖身子。」
      「哼。」靳海棠扭过头去。
      掀帘子进帐的陈查正看见他翻白眼满脸不屑,就说:「怎么?不敢喝?那算了,就凭你,摔一下就哼唧半天,爷我一只手你都挣不脱,还能下药害你不成?」
      靳海棠一听,说得倒有几分道理,昂首傲气道:「谁怕你!」他端起碗一口气喝干,架起二郎腿,把袍子边儿一抖,倨傲地说:「告诉你,我什么也不会说的,识相的就快些放我走。」
      陈查也不作声,走上前从柜子里掏出一支儿臂粗的蜡烛放在一旁,顿时照亮帐内。
      靳海棠提高音量,冲他嚷:「喂,你听到没有!我不是北晋军中的人,你抓我也没用,快把我放了!」
      陈查回头,勾起嘴角看了靳海棠一眼,他性子跳脱,这一坏笑就带出几分不怀好意来。自从见了靳海棠他就念念不忘,加上军营里这些日子闷得难受,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宝贝,他想想就咧嘴偷笑。
      贴身校尉端进来两个大火盆,没一会儿,帐子里暖意就升起来了,也更明亮。
      靳海棠觉得身体热热地往外冒汗,忍不住用手搧风,可这热从小腹下滚滚而上,泼了油一样。他惯弄风月,立时觉察这热不寻常,忍不住开口询问:「你……你刚才给我喝的汤里,你……」
      陈查笑着走过来,轻而易举单手就制住了靳海棠的两只手腕,把他绑在了木榻上。靳海棠惊慌无比,声音颤抖说:「你、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陈查好整以暇站在榻前脱衣裳。积年从军、天天习武,陈查身上的肌肉石头一般硬,黝黑泛着光,他个子高大身材又魁梧,雪白的牙露出来,像是狩到猎物的野兽一样。脱得赤条条的跪在榻上,他伸手在靳海棠脸上摸了一把,说:「爷就喜欢听你说话的腔调,生气的模样也好看。」
      被轻薄的靳海棠气急,抬脚就蹬,被陈查一把抓住脚踝扯了靴袜。粗糙的手指握住了脚心揉捏,热气从脚底传上来,靳海棠羞窘地大喊:「你、你、你这卑鄙小人!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如此轻、轻薄于我!」
      满是硬茧的手沙砾一般顺着小腿摸上去,停在大腿内侧摩挲,靳海棠忍不住呻吟:「唔,放、放开……」一眨眼下身一凉,裤子早就被扒光,袒露相对。
      瞅着他一身细皮白肉,陈查低头一口咬在他大腿上。
      「啊!」靳海棠惊叫一声,能感觉到他把皮肉含在嘴里用舌尖一圈圈的舔弄,一阵疼带着一阵痒,身前有了反应。
      陈查从小腹亲吻到他身上,双手一用力裂帛声响,靳海棠身上的衣裳被撕作了两半,露出白嫩的胸膛。故意用下巴上的须茬摩擦靳海棠细嫩的肌肤,他时轻时重挑逗,靳海棠欲火重重,忍不住躲闪,却被他含住胸前的乳尖在齿间咬玩,一层层颤栗从心底荡漾而开。
      用手指捏弄着他的乳尖,陈查亲吻着他耳垂,低声笑说:「这腰身更细了,你比爷上次见的时候可瘦了几分。」
      靳海棠被他缠住唇舌亲吻,扭动躲闪,羞恼地说:「胡说!我什么时候和你、和你……」
      陈查自然不会告诉他,手指用力一捻,让他吃疼呻吟。靳海棠咬住嘴唇闭上眼睛,逃不开他的戏弄。陈查将他全身摩挲捏弄了个遍,单单不去碰触他高高翘起的分身。靳海棠难耐地挣扎,欲哭无泪,想要他抚摸又顾及廉耻,用最后的理智问他:「你有胆子就报上名来,本公子誓报此仇!」
      陈查大笑,伸手握住他的分身揉搓,听着靳海棠享受般的呻吟,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爷我是南越平王麾下大将军陈查!怎么样?爷的名头不委屈你吧。」他将靳海棠双腿扛在肩头,手掌恶意地揉捏着他的臀部,胯间昂扬的分身顺着他臀缝磨蹭着。
      靳海棠弓起身体喘息,不知道自己是想要逃离还是想要承受,声音有些沙哑压抑着说:「你这禽兽,要干……就……快些!」
      听他这么说陈查反倒不动了,只一味地揉弄他,嘴里坏笑说:「你让爷快些,爷还不乐意呢。」
      他的手掌来回摩挲,靳海棠的肌肤在他掌下滚烫,那粗糙的掌心每到一处就疏解了那处的渴望,恨不得让他再用力些。陈查俯身,两个人的分身不经意间摩擦在一起,突如其来的快感让靳海棠浑身颤抖。
      陈查戏耍得得趣,大手顺着靳海棠臀缝摸下去,粗糙的手指在靳海棠从未被人触摸过的地方探寻。他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眼看着靳海棠欲火焚身,春潮涌动,反倒拿出百般的风月,一时粗暴一时温柔,把春药发作的靳海棠折磨得魂飞天外,分身颤巍巍挺动,顶端淫液流淌。
      靳海棠欲念压倒了理智,后处酥痒难耐直想被狠狠地戳弄,忍不住腰身弓起紧紧抵住陈查下身磨蹭,眼波流转出声哀求:「快、快些个吧。」
      他声音魅惑眉眼含春,陈查自己也忍得满头大汗,一触即发,把他的腿围在腰畔,握着分身顶在他后处穴口上,俯身在靳海棠耳边低声说:「爷有个外号叫『花枪将』,不但阵前花枪用得好,还有个好处今晚让你知道。」
      一瞬间,他长驱直入,贯入了靳海棠的身体。一声舒爽的喊叫,靳海棠蓄势已久的分身喷薄而出,竟然泄了出来。陈查亲咬着他的嘴唇笑说:「这样就不行了?爷看你也是积年的风月,还想好好耍一耍呢。」
      靳海棠羞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泪珠黏在睫毛上,气呼呼的说:「你、你这个卑鄙小人竟敢如此羞辱我,若是被我逃脱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不用等你逃脱,有本事就让爷今晚死在你身上!」陈查说着轻薄话,拿出在战场上厮杀的劲头,用尽浑身解数狠狠地操弄着,借着药性把靳海棠折磨得欲仙欲死,礼教羞耻全抛到了脑后,只追寻着身体的本能……
      一夜被翻帐滚,春宵醉人。
      大清早陈查满面春光,走路带风地进了帅帐,禀报韩重审讯俘虏的结果。他略去一晚高潮跌宕,只说审出了那人叫靳海棠。韩重微微皱眉沉思,陈查到底有些心虚,讪笑说:「那人嘴倒紧,我一晚上软逼利诱,他就是不松口,别的也没问出来。」
      帐中谋士、大将纷纷议论,一个谋士说:「元帅,如果『靳海棠』这个名字不差,陈将抓回来的那人恐怕是西齐正宫娘娘靳氏的幼弟,西齐的国舅爷。」
      陈查一听瞪圆了眼睛,心说,奶奶的,闹了半天昨晚上了个皇亲国戚。他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想,怪不得那人细皮白肉,连脚趾头都是嫩白的,敢情是国舅,这下好,和西齐皇帝作了连襟。想到靳海棠动情时的模样,陈查美得直咂嘴。
      那个谋士又道:「靳氏一门书香世家在西齐很受尊崇,出了几代皇后、贵妃都贤良淑德,深得西齐皇帝的宠爱。靳氏祖训是男丁不得入朝为官,听说到了靳海棠这一辈是三代单传,他自小文采斐然,喜欢游历天下吟诗作赋,有『朝才赋新词、夕已满城唱』的美誉。」
      「嗯。」韩重点头说:「这么说起来,我倒也有所耳闻,只是他并无官职,素来于政事无干。」
      陈查忙点头说:「昨日偷听到的大致也是这样,他只是游历到此,逢北晋开战,骆野就暂留他护他安全。」
      韩重一笑,对陈查说:「你抓了他来也算大功一件。」
      陈查一愣,隐约猜到韩重用意,忙问:「爷,您是要用他……」
      韩重起身,身上厚重的锁子甲哗啦作响。他边踱步边说:「北晋大部分粮草都是由西齐供给,咱们久攻不下就是因为骆野依靠蛮州扎营,而蛮州连接西齐商道,粮草供应及时。如果用靳海棠要挟西齐,逼他们停止对骆野的粮草供给,他们坚持不了不久。」
      陈查犹豫了一下说:「虽说靳海棠身为国舅,可到底没有官勋在身。西齐会为了他答应这个条件吗?」
      韩重主意已定,说:「皇后靳氏位列正宫,和西齐皇帝鹣鲽情深,听闻她之前就规劝过皇帝不要协助北晋。眼下自己唯一的弟弟落入我南越手中,她总要尽力一试。反正人已经在咱们手上了,便当尽其用。」
      陈查的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沮丧,慢慢往营帐走去。路上看见小江坐在火头军帐前捧着一海碗黑乎乎的东西津津有味的喝着。他走上前,闻得汤里发出一股怪味,问:「小江,你别什么都往嘴里填,这什么味道?像是发霉了。」
      小江咂咂嘴品了品说:「味道是不太一样。」
      火头军管事老钱走出来,愁眉苦脸地对陈查小声说:「陈将,小的们实在没辙了,剩下的粮草里头,豆子也是发霉的、肉干也是霉的,锅里一炖能把人熏死,只有小江这样的胃口能咽下去。」
      陈查劈手夺了小江的碗说:「你嘴里什么都是好吃的,这能吃吗?我给你的肉干呢?」
      小江小声说:「吃光了……留了一点给阿重。没事的,我吃什么都行。」
      陈查望着他笑了笑,冲老钱说:「你们不用瞒着元帅,把这些粮草给他看看,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办。有人敢在咱们身后捣乱,咱们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小江忙说:「我也不是只吃这些,我还经常出去打野味。」
      陈查点点头说:「你别乱跑,若是元帅下令不得出入,你可千万要听话,军令如山,还记得当年罚蹲脚印吗?」
      小江嘻嘻一笑:「嗯,记得。」
      「走,我那儿还有些吃的,跟我来我拿给你。」陈查说着和小江一起并肩而行,快走到帐前才想起靳海棠还被绑在榻上,可不能让小江看见。让小江在外等候,他挑帘子进了帐。
      靳海棠光溜溜趴在榻上,搭在身上的薄被勾勒出蜂腰翘臀。陈查一件衣裳都没给他留,怕他偷跑,便都让校尉抱走了。可就算衣裳在身边靳海棠也没力气穿上了。他从小到大养尊处优,没受过这般折磨,全身力气都被掏空似的,昏沉沉合着眼。两只手腕被绑了一夜,勒得青紫,有些地方都磨破了,陈查仔细给上了药。
      陈查俯身,他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陈查又有气无力地闭上。陈查伸手在他臀上拧了一把低声说:「我下午得带兵操练,晚上回来咱们接着来。」
      他翻出好吃的给了小江,小江朝帐内探头问:「你带回来的那个人在里面吗?我看看。」
      陈查一听,忙说靳海棠惊吓了一晚上,刚睡着,又说:「元帅交代了不准任何人靠近他,除了我。你放心,我会好好看住他的。」
      小江咬着肉干吃得香甜说:「我瞧着他长得漂亮穿得也好看,不像坏人。」
      「我知道。」陈查轻声说,哄着他离开,「下午我带你一起出营,打大雁烤着吃。」
      掌灯时分,兵丁整装回营。陈查的贴身校尉又端了一碗热汤进帐,还是那几句话:「秋寒夜冷,喝碗热汤暖暖身子吧。」靳海棠冷笑两声,趴在床上不语。
      不多时,陈查提着一只烤大雁进来,顿时满帐肉香。靳海棠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闻着香味肚子咕噜噜叫起来,嘴唇动了动。
      陈查瞥了眼桌上的肉汤,说:「怎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今晚这汤里可什么都没有。」靳海棠鄙视地横了他一眼。陈查笑说:「不信?我喝给你看。」他端起碗来喝干抹抹嘴说:「不喝汤算了,吃点东西,我可舍不得你饿死在榻上。」
      把大雁撕扯开,陈查松开靳海棠腕间的束缚递给他说:「吃吧,想咬我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
      靳海棠咬牙切齿地接过,也不嫌肮脏大口撕咬嚼着,看陈查的眼神像恨不得他是嘴里的肉生吞下去。陈查不以为然,笑嘻嘻坐在一旁看他吃得喷香。等他吃完,脸盆里拧了手巾递给他,看他斯文地擦拭干净,用手托起他的下巴。靳海棠拧着眉头不去看他,菱形的嘴角紧紧抿着,打定主意不和他说话。
      校尉进来给火盆里加了炭,把火拨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帐子里的景色比火盆还要撩人。
      靳海棠在榻上翻腾,耳红脸热,薄被滚落在一边,榻上的兽皮纠缠在腰间。陈查慢慢脱着衣裳看他浪荡的呻吟。
      靳海棠被陈查搂着腰身抱起来,不由自主把分身在他小腹上厮磨,臀部被他紧紧抵住。两只手撑在陈查肩头,鸦翅般漆黑的头发散落在胸前、背上。
      陈查把他的头发握在手心里,轻轻拽动迫他昂起头,低头啃咬在他喉间,另一只手顺着他微微沁汗的后背一路摸到臀间。昨夜弄得狠了,手指在穴口揉弄了几下就轻松插了进去。靳海棠一心只想求欢,不停摆动腰肢迎接,嘴里呢喃着引得陈查险些把持不住,舔着他的锁骨咬着他的乳尖说:「这样好不好?」
      「嗯好……进、进来……」靳海棠颤声哀求,眼神含着火焰般撩人。陈查托起他双臀用力挺入,像奔驰的骏马般驰骋。靳海棠腰膝酸软,颤抖着紧紧贴在他怀中。
      蜡烛燃尽,烛泪满座,火盆渐渐熄灭,帐子里蒙蒙泛着光亮,天色近黎明。靳海棠有些清醒了可身上的陈查仍不放过。两个人唇舌纠缠,银丝挂在唇边。
      陈查看他眼神渐渐清明,低头在脸上用力亲了下,邪笑说:「哦,忘了告诉你,那汤里我真的没下药,不过……我把药都抹在了烤大雁上,你可吃了大半只,药量不轻啊。」
      靳海棠一愣,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肩头。帐子里只听到陈查得意大笑说:「咬得好,爷就喜欢你这个模样!」
      陈查志得意满骑着「雪里追风」带着校尉巡视营帐。辕门喧哗,迟了月余的粮草终于到了,兵丁们兴高采烈纷纷到辕门迎接。
      陈查脸色一沉,嘴角浮起一丝狞笑,对校尉说:「小的们,跟我去看看!」
      老钱带着火头军正在验收粮草,车上布袋叠布袋扎得紧紧的。陈查翻身下马,从靴筒里拔出匕首「噌」地插进一只布袋里,手腕一沉,锋利的匕首豁开了布袋,豆子哗啦啦倾泻在地上,瞬间积了个小土包,都是发霉带虫的。
      围上来的士兵犹如腊月里被泼了盆冷水,一个个气愤填膺,骂骂咧咧地嚷着:「他娘的,咱们在边关拼死拼活倒连畜牲都不如了,又送来这些发了霉的豆子,这是人吃的吗?」
      陈查不言语走到后头,随手又挑了一个布袋,这次露出来的是发了霉的干菜,酸臭的味道扑鼻而来。陈查冷笑,检查了几个布袋,连肉干带麦子都是陈年的,还不如马料看上去好吃。
      督粮官刘风下了高头大马,把缰绳扔给亲随,握着马鞭腆着肚子走过来,打量着陈查,满脸骄横说:「陈大将军,可是不够数目?咱可是餐风露宿赶着夜路来的。」
      陈查看他肥头大耳满脸油光,不知道从军粮中得了多少好处。他素来城府深,心里起了杀机脸上却不露出来,满面和蔼说:「辛苦刘大人,辛苦各位兄弟,这就随我去向元帅覆命吧,众位兄弟也好早点歇息。」
      「慢着!」刘风说:「皇上派的监军大人也随辎重前来,赶紧让元帅出来迎接!」
      监军?陈查心中一凛,心说,冲刘风这嘴脸来的这个监军就不是什么好鸟!难道是……
      他嘴里答应着,示意校尉去禀告韩重,迎着粮草队伍后的马车走过去,说:「哦?是哪位大人到了,末将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车帘一掀,下来一个身着一品服色的老者,鹰勾鼻子、一双虎眼,花白的三绺长髯看上去慈眉善目气度雍容,竟然是雍仁帝的丈人、当朝宰相高桐。陈查心里暗骂了一句:他娘的,这个老狐狸怎么来了?
      女儿是雍仁帝最宠爱的淑贵妃,高桐稳坐了当朝首揆,门生满天下。两个儿子,一个高龙执掌宫中禁卫,一个高虎正是边关之战的粮草都督。军前粮草调拨都是高虎一手操办。几年前织造府一案,韩重一连杀了高桐几个门生、弟子,早已和他暗中结怨,拿边关战事当作儿戏。
      高桐拈着胡须下了马车,前呼后拥之下进了韩重帅帐。韩重已经得了禀告,离座出迎。寒暄客套了几句,高桐见韩重瘦黑了不少,神色操劳疲惫,言语又谦恭,不由得心内得意。
      督粮官刘风待他二人落座,上前跪拜交旨,口称元帅。韩重冷眼一看,蓦地大喝一声:「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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