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返回上一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92章 过大年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大年三十那天上午,沈嘉礼忽然想起了这么一件事:“孩子他娘呢?”
      沈子靖给他送来了一双新皮鞋,并且亲自为他穿了上。他坐在地面褥子上,迟迟疑疑的发出了这一桩疑问。沈子靖想了想,笑着告诉他:“她和小梁跑了。小梁,你还记不记得?”
      沈嘉礼记得小梁。眨巴着眼睛想了想,他认为这两位的行为完全合理,心里一点儿也不嫉恨,并且觉得杏儿挺厚道,毕竟是把沈子期留给自己了。
      然而随即沈子靖就继续笑道:“亏得我赶到及时,把孩子给你夺了下来,否则你就得绝后了。”
      说到绝后,他忽然挪上前来,压低声音笑问:“我很纳闷,你是怎么和女人鼓捣出孩子来的?”
      沈嘉礼没有回应,单是目光下垂,盯住了自己的双腿。房里热,腿上只穿着单裤。裤子是新的,裤线笔直,这对他来讲,是很难得的体面穿戴——不是说沈子靖在衣裳上亏待他,是他自己不争气,熬不住疼痛,时常偷懒在地上乱爬。所以,即便有好衣裳给他,他也穿不出好来。
      沈子靖将一根手杖塞到沈嘉礼手中,然后把双手插到他的腋下,用力将人托了起来。沈嘉礼哆哆嗦嗦的拼命站住了,因为双腿使不上力气,所以恨不能将全部体重都压在手杖上,然而手腕又是同样的不中用。斜着身子靠到沈子靖胸前,他觉出自己是要向下溜了,连忙抬手抓住了对方的衬衫,同时又急切的唤道:“子靖,子靖……”
      他的本意是求援,可是沈子靖却还非要多此一举的探过头来,非常诚挚做出答复:“啊?”
      沈嘉礼的膝盖已经要打弯,慌里慌张的转而去搂沈子靖的脖子。可是手臂刚刚搭上对方的肩膀,他那膝盖失控,不由自主的贴着沈子靖跪了下去。
      沈子靖无声的笑了一下,心里是非常的愉悦。当年他在沈嘉礼手下,永远都是身不由己;现在他翻身做了主人,终于也可以去操纵沈嘉礼的喜怒哀乐了。
      他没有在物质上虐待沈嘉礼,只偶尔在精神上刺激刺激对方。沈嘉礼在受了刑以及失去财产之后,已经彻底没了精气神,顺带着也丢掉了往昔的精明与刻薄。他觉得三叔这样就很好,起码是看起来不那么欠揍。如果沈嘉礼再敢跃跃欲试的向他讪脸,那也不坏,他可以趁机把这家伙打成一盘猪头肉。
      沈嘉礼跪在地上,因为沈子靖不去扶他,他也就没法子自行起立,可那思想却是颇活跃,没头没脑的便开口说道:“子靖,派人去天津瞧瞧你二叔家吧。你二叔没了,留下你二婶和那几个孩子……小淳又没了音信,不知道淑仪那一家子能不能帮助他们……”
      沈子靖知道他最顾念沈嘉义,可是自己对沈嘉义并没有感情,并且觉得沈嘉礼夜里咳嗽,白天唠叨,十分烦人,于是就不耐烦的做出回答:“这关我屁事?你闭嘴吧!”
      沈嘉礼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咽了口唾沫,果然闭嘴了。
      沈子靖在心烦意乱的时候,便把沈嘉礼摆在面前坐好,然后唱歌似的将他讥讽谩骂了一顿。他是跟着聂人雄发达起来的,学得满口的污言秽语。而沈嘉礼垂着头,则是完全的沉默。沈子靖骂完了,又把他放倒打了两巴掌,越发心情舒畅,感觉自己是弄回来了一只绝妙的出气筒。
      至于沈嘉礼,心里自然也会愤慨,但是没办法,他得忍着。千古艰辛唯一死,他有他的求生欲;况且沈子期活蹦乱跳的,就算是真到了难忍的地步了,他一看到喳喳乱叫的小儿子,满怀的黑暗中也能透出一线光明。
      大年夜里,沈公馆中因为住着不少小勤务兵,所以把那烟花爆竹燃放的十分热闹。一个小兵抱着沈子期站在院内旁观,沈子期乐颠了,扯着嗓子又笑又叫,闹的疲惫不堪,最后在那小兵的怀抱里就睡着了。
      沈子靖却是没有过大年的兴致。尽管外边的鞭炮声响此起彼伏,如同开了锅似的,他可是不为所动。醉醺醺的喝足了酒,他把沈嘉礼拖到自己房中,开始关上门找乐子。
      烈酒助了他的兴,并且让他暂时忽略了沈嘉礼身上的疤痕。他三下五除二的扒光了对方的衣裳,下腹那里隐隐生出了一些暖意——这可是少见的好现象。
      抱住沈嘉礼胡乱嗅了嗅,熟悉的气味让他那性致更高昂了一些。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在“性”这一件事上,沈嘉礼是他的启蒙者、导师。在他离开沈嘉礼、并且又尝过了许多新鲜滋味之后,他依然对沈嘉礼的身体念念不忘——只有在这位三叔身上,他才最能使得上劲。和别人在一起,似乎总是差着点儿什么。
      然而脱下裤子放眼一看,他发现那股暖意还不足以让他如愿以偿。自从被沈嘉礼踢伤了下身后,他在床上就成了个半废的男人。隔三差五的,他也能硬上一次,然而那样马马虎虎的硬度,显然是不足以让他播种丰收。而且即便是勉强快活一次,事后也会落得卵蛋疼痛,直要闹上一两天方能恢复。
      把沈嘉礼拉扯过来,他将自己那半软半硬的玩意儿送到了对方的唇边。沈嘉礼面无表情的向后躲了一下,随即很认命的张开嘴,含住了他的命根子。
      沈嘉礼吮吸良久,可并没能使沈子靖振起雄风来。沈子靖的头上冒了汗——忽然抽身而出,他发怒似的把沈嘉礼压在身下,开始乱咬乱掐,又掰开了对方的两条大腿,在那下身又抓又抠。沈嘉礼疼的哼出声来,极力的想要合拢双腿,然而未等他将力气运到腿上,不想后庭骤然传来一阵剧痛,让他当即哭了一声。
      沈子靖气喘吁吁的,从对方的体内抽出三根手指,手指上已经带了血丝。
      盯着沈嘉礼的面孔愣了愣,他随即再一次将手指狠狠的硬捅进去,仿佛是要把沈嘉礼撕成两半:“哭什么哭?你把我害成了这样子,你还有脸去哭?”
      他一边说一边搅动了指头,并且试图再加一根进去进行扩充。沈嘉礼那两条腿,本来是最虚弱无力的,这时也本能似的在床上蹬来蹬去。沈子靖压制住了他的挣扎,继续怒气冲冲的低声道:“沈嘉礼,我饶不了你!你让我断子绝孙吗?好的,没关系,我不在乎。你不过比我年长四岁而已,你来陪我一辈子,想必我也不会孤单寂寞!”话说到这里,他猛然拔出血淋淋的手指,而后一口咬到了沈嘉礼的胸膛上。沈嘉礼痛哼一声,同时鲤鱼打挺似的猛然扭动了一下。
      沈子靖将沈嘉礼摁在床上,肆意玩弄了许久,最后他见自己那命根子似乎是真正站起来了,便也俯身压下去,籍着鲜血的润滑乱捅了几下——然后,他又无可救药的软了下来。
      他心中恼火,恨的不知该怎样去惩罚沈嘉礼。将人胡乱搡进了床里去,他劈头盖脸的施展起了拳脚,踢的沈嘉礼蜷成一团,随着他的殴打满床滚动。窗外响起新的一波爆竹声响,雷鸣一般铺天盖地,而沈子靖在这辞旧迎新的好时节里,气苦的几乎要落下泪来。
      沈嘉礼一度深爱沈子靖,一度深恨沈子靖,又一度将他完全淡忘。他记得自己曾经残忍的踢打摧残过这位侄子的身体,但是因为当时没有疼在自己身上,所以印象并不深刻,甚至有些满不在乎。
      现在他挨了顿痛揍,同时知道了沈子靖已然不能算是个真正的男人。双方的痛苦相叠加,他那心里倒是还算平衡。再说就凭他这个废物样子,无处可去,难道还能因为挨打受气就自寻生路去吗?
      然而他可以自行想开,沈子靖却是不能释怀。一把将他拉扯过来,沈子靖伸手摸向了他的下身。
      他半闭着眼睛,毫无反应的任凭对方揉搓。作为一个在日本人的黑牢里熬过了小半年、并且受过两次电刑的人,他不疯不傻就已经是幸运。而作为电刑的后遗症,失去生育能力几乎是必然的。
      沈子靖攥着沈嘉礼的家伙,不厌其烦的撩拨了许久,末了他放开手,很凄惨的笑出声来:“三叔,我以为我是废了,没想到你还不如我。这就是现世报吧?”
      沈嘉礼完全闭上了眼睛,心里却是想道:“我有儿子,怎么会不如你?”
      沈子靖随即又恍然大悟的叹道:“噢……你这只老兔子,你用不上这东西,对不对?”
      沈嘉礼在周身的疼痛中不言不动——他现在的确是落魄了,完蛋了,但是毕竟得意过、享受过、威风过;纵算是现在一无所有了,精神上还有个沈子期作为寄托。所以他永不艳羡沈子靖,因为沈子靖活的别扭,阴暗,不痛快,好像一直在和命运拧着干。
      因为沈子靖的一时兴起,导致沈嘉礼在褥子上直趴到了正月十五。沈子期见惯了父亲满地乱爬,所以现在很是诧异:“耶?爸爸!”
      他撅着小屁股,像只大老鼠似的噌噌爬到房门口,随即转身坐下来,用小手拍拍地面:“爸爸,来呀!”
      爸爸不来,于是他就又四脚着地的溜了回去,用小手抚摸沈嘉礼的脑袋,口中疑惑道:“爸爸?”
      沈嘉礼费力的翻身仰卧过来,对着儿子微笑:“爸爸病啦。”
      沈子期哩哩啰啰的说了一句话,表示“怎么病了?”。
      沈嘉礼没有正面回答,只伸手指了指房门,又轻声笑道:“子期可别出去乱跑,大哥哥在外面呢!”
      沈子期知道“大哥哥”就是沈子靖,又晓得大哥哥善于咆哮,故而就吓的一咧嘴,又抬起两只小手捂住了眼睛,口齿不清的答道:“噢呜……不要大哥哥!”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返回顶部
本站推荐
东梅问雪
父与子
耕堂劫后十种:秀露集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黑的雪
俄罗斯小说
冬天里的春天
妻心如故
八月未央
杰克·伦敦短篇小说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