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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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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子淳终日无所事事,和小梁开着汽车往外跑,专找那热闹地方游逛。
      沈嘉礼平日看他他缩在家里,闷声闷气可怜巴巴的,故而极力撺掇他出门走走;及至他真晓得外面的好处,开始留恋繁华早出晚归了;这位三叔却又感觉不是滋味,怀疑他是心思活动,要长大了!
      这天晚上,叔侄两人吃过晚饭,沈嘉礼洗漱更衣后,背着手在卧室内来回踱步,心里想着公事;沈子淳把小梁叫了过来,两人在外间房屋里玩玻璃弹子。
      沈嘉礼的脚步很轻,走着走着就听小梁的声音隐隐响起来:“少爷,你明天还去北海看溜冰吗?太冷啦!”
      沈子淳是隔了半晌才做出回答的:“我想去呢。”
      小梁的声音又低了一些:“我猜你是要去瞧那个小姑娘吧?她好看归好看,不过好像是个日本人啊!”
      沈嘉礼立刻停住了脚步,就听沈子淳羞恼的答道:“她好看个屁!她眉毛里面有个黑痣,牙齿也不整齐,脚还那么大。”
      如此静默了片刻,沈子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就是白,大黑眼睛。”
      沈嘉礼的心往下一沉——他也是从那个年龄走过来的,他了解少年人的羞怯与嘴硬。
      沈子淳和小梁玩了许久,最后收手分开。他自去洗脸刷牙,然后蹦蹦跳跳的回了卧室。这时沈嘉礼已经上了床,非常和气的对他笑:“小淳,玻璃弹子有什么好玩的?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等到沈子淳笑嘻嘻的跳上床后,他将对方搂到怀里抱住,又伸手一拧这孩子的鼻尖:“再过两天,会不会变成小宝宝?”
      沈子淳红了脸,几乎感到受宠若惊。而沈嘉礼捧着他的脸,很亲昵的揉搓了一气,最后笑道:“不闹了,睡觉!”
      沈嘉礼说是睡觉,然而待到两人一起躺下了,他却又动手动脚,不肯安稳。沈子淳那样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平白无故还要蠢蠢欲动,如今受了撩拨,登时身心就一起着了火。沈嘉礼见他精神起来了,也不像往日那样阻拦呵斥,而是火上浇油的纵容他胡闹。沈子淳也是见机行事的,感觉到三叔今夜似乎是特别的好说话,他便大起胆子,哼哼唧唧的把裤子退下去,又腆了下身,在对方那大腿上乱顶乱蹭。若在过去,沈嘉礼笑他两句,伸手下去抚摸一番也就是了;可是此刻他一反常态,竟是翻身过去面对了沈子淳,声气暧昧的低低笑道:“小淳,这种事情,不是随便可以做的。”
      沈子淳的头脸都在发烧,口鼻中急切的喷出热气:“三叔……我……我没有随便,我比段叔叔更喜欢你。你就让我做一次吧……我胀的难受!”
      沈嘉礼探过头去,在他那火热的嘴唇上吻了一下:“我让你做,你会做吗?”
      这句话似乎带有某种刺激性,让沈子淳的声音哆嗦了起来:“会,会,会!”
      沈子淳像只小饿狼似的压上了沈嘉礼,所采取的一切姿势手段都是效仿段至诚,可是笨手笨脚,劲道不小的乱戳一气后,还是不得其门而入。沈嘉礼被他惹的也来了兴致,亲自用手去为对方那小兄弟引导门路。沈子淳在这样一位导师的教育下,立刻是一通百通,发疯似的狂颠乱顶,不过片刻便一泄如注。
      俯下身来喘了几口气,他歇也不歇,提枪再战。沈嘉礼知道沈家男人长不出段氏父子那般的棒槌,尤其沈子淳年纪尚小,更是发育未足;不过毕竟该长的都长全了,纵算是不堪大用,但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是拿他来充数消遣了。
      沈子淳年少血气旺,不知疲倦的大弄不止,时间一久,倒让沈嘉礼也感到了些许快活。事毕之后,这孩子一身大汗,像被水洗过了似的,趴在沈嘉礼身上只是喘。沈嘉礼紧紧搂着他,心情类似一名欢喜的猎人——又逮着猎物了。
      沈子淳说:“三叔,我真高兴。”
      沈嘉礼含情脉脉的告诉他:“我也是。”
      两人亲亲热热的相拥入睡。翌日清晨,沈嘉礼照例去出门办公。而沈子淳有滋有味的回想昨夜情形,也不去北海了,魂不守舍的只是发呆,偶尔还自己傻笑。
      沈嘉礼昨夜和侄子春风几度,感觉身心舒畅许多,连日的阴霾心情也随之放了晴。因那南方大将的专列将于今日正午时分抵达北平,所以他在办公室内只喝了一杯热茶,然后就带着部下人马出门前往了火车站。
      火车站经过了近几日的紧急布置,已经呈现出了焕然一新的洁净景象,日本军队也在月台上夹道站好。社会各界的代表们聚集在一块空地上,全部冻的瑟瑟发抖。尽管能到此地向日本将军献花的人,必定都是第一等的顺民;但是警卫们不敢马虎,不但呈包围之势困住他们,还隔三差五的进去搜身,看到那年轻貌美的女士,格外更要多搜几次。
      沈嘉礼坐在新开辟出来的休息室中避寒,络绎有政府高官走进来,都主动与他寒暄。他用手指夹着一根香烟,满面春风,有说有笑,搞得气氛十分之好。正是在众人谈笑风生之际,段慕仁忽然到了。
      希公一来,房内立刻晴转多云。这些个官们纷纷起身向他问好,脸上不笑强笑,先前的喜庆马上就消散了许多。沈嘉礼看了段慕仁一眼,心头如受针刺,那种厌恶的感觉简直难以言喻。但是心念一动,他知道以段慕仁那种蛮暴的脾气,也许真敢在人前让自己下不来台,为今之计,只得是暂且忍辱。越过众人走上前去,他像往常一样含笑招呼道:“伯父。”
      段慕仁扭头望向他,忽然一笑,又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隔着层层衣裳一捏:“嘉礼,你来得早。”
      沈嘉礼扛着他那只手,仿佛扛了千斤的重担,然而依旧是笑容可掬:“今天大家都来得早,赶早不赶晚嘛!”
      段慕仁转向众人,那只手顺势松开,轻轻一拍沈嘉礼的后背:“是这个道理。专列,抵达的时间并不确定,一旦火车到了而我们没到,那可是要闹大笑话!”
      诸位官僚一起点头表示赞同,又见希公与沈局长当众仍然互相称呼的亲热,可见他们的确是有着非凡的交情,怪不得沈嘉礼一介凡夫,居然能够如此迅速的升上高位了。
      段慕仁在沈嘉礼身边的位子上坐下了,放出目光扫视屋内。旁人不敢继续欢声笑语,各自拿出百分之百的注意力去喝茶吸烟,极力要做出忙碌样子来。而沈嘉礼先前惯和段至诚并肩落座,如今身边换了这样一位老不死,真是满心腻烦——但又绝不敢表示出来,并且还得拿出眼色,为这希公斟茶递烟。
      段慕仁将双臂抱在胸前,先是沉默,后来忽然低声说了一句:“明天下午到我家里去!”
      沈嘉礼怔了一下,垂头没有答言。段慕仁横了他一眼,随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其实也是个周正的相貌,尚未发福,但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他是满脸横肉。
      如此等待了一个多小时,南方大将的专列终于呼啸着驶入车站。众人走出休息室,三三两两的站到了月台上。各界代表们捧着丝绢染扎的假花束,也排着队伍走上前来。一番军乐聒噪之后,南方大将如同美人一般,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下火车了。
      这南方大将是个瘦小干枯的中年人,看起来无甚特色。段慕仁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对他进行热烈欢迎。待他把话说绝之后,新闻记者一拥而上,又对着南方大将疯狂拍照。南方大将举起戴着白手套的右手,四面八方的挥手致意,脸上笑的快要开花,正是得意的时候,忽见他身子一歪跌倒在地,险些翻滚到火车底下去。前排的新闻记者们先还不明所以,随即一眼看清了,立刻惊叫起来:“将军中枪了!有刺客!”
      火车站内立时大乱。那些政府内的官僚们平日看着威风傲然,真到了这般时刻,一个个却都只有抱头鼠窜的胆量;唯有段慕仁屹立不动,一边指挥军警弹压地面,一边推开身边碍事的新闻记者,将那拔腿欲跑的沈嘉礼一把薅住:“跑你娘的跑,不想活了吗?”
      沈嘉礼不明所以,挣扎着大声答道:“有流弹!”
      段慕仁紧紧的揪住他,一手从旁边的军警腰间拔出手枪,背靠着火车蹲了下来。此时那南方大将已被士兵抬走,也不知是死是活;车站内乱成了一锅粥,各界代表们哭天抢地,也想要跑,然而早被日本宪兵们用枪托给砸了回来。
      沈嘉礼瑟瑟发抖的蹲在段慕仁身边,心知这回是自己办事出了纰漏。无论南方大将是死是活,自己恐怕都是脱不了干系——事情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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