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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安若点头，眸色淡然，精致面容是病态的苍白。
结果……不是预料的么，他和青岚，注定自己是被牺牲的。
以前为了青岚的安全，把他推上继承人，受了十几年的暗杀。
现在为了青岚的安全，牺牲一个病入膏肓的养子，其实真的没什么。
安若眼睫动了动，掌心全是冷汗。
“好。”青聆出声，话音中不加掩藏的冰寒，“放了青岚，我放欧阳走。”
终于松了口气，欧阳的枪口下移，离开青岚额头。
砰——
子弹射入他的胸口，心脏的位置猛然没了感觉，仿佛过了好久好久，天地倒转的时候，钝痛才开始从心脏蔓延到全身。
欧阳想举枪，可手连抬起的力气也没了。
一切陷入静寂，心还在疼着，渐渐痛感麻木了意识，整个脑子里就被一个人占满了，手指不由自主地伸进衣领，握紧了贴身带着的一个贝壳。
鲜血还在不停地流着，欧阳张了张口，腥甜的液体堵住嗓子。
几乎是瞬间，无尽黑暗吞没了他，除了手心紧紧攒着的那个东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贝壳上的字迹被血染红，刺眼而清晰。
——欧阳宇的杜佳。
五月八日下午十八时。
最新播报，上海某地下组织发生枪击事件，遇害人是名男子，身份不明。——《早间快讯》
杜臣期把报纸塞进抽屉，缓缓点上一支烟，下意识挥手，袅袅青烟随风飘散。
乔侨不满地夺过他手里的烟，狠狠按灭，眉头皱紧：“杜佳呢？”
“不知道，大概去了欧阳家吧？”
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那个男人真的死了。杜臣期揉揉太阳穴，疲惫地把头靠在乔侨身上，对上那双清明眸子。
乔侨默然，伸手抚摸杜臣期柔软的发丝，脑中想到了那个看起来很青葱的大男孩。
杜佳知道那个消息时候也没有太多反应，只是默默地应下，出门开车朝欧阳家的方向驶去。
插入钥匙的时候，手还是止不住地抖了抖，好几下也没插进去。
车子在路上稳稳地开，穿过树影云影，停在别墅前。
如往常那样，开门，换鞋，却少了个人不怀好意地上下其手。杜佳上到二楼，进入欧阳一直工作的书房。书房的摆设还是以前那样，一点儿也没变化，前几天晚上没写完的备案还在桌上摆着，笔记本的光时闪时灭，恍惚地看不清楚。
墙边的第二个柜子安了密码锁，密码是杜佳的生日，很容易猜到。
拉开柜子却有些困难，杜佳尝试了几次，才发现其实是自己的胳膊已经没了力气，用上仅剩不多的余力，总算勉强把柜子打开。
只有贝壳。
倾泻了一地的贝壳，花花白白的，有的很新很美，有的很旧很老，彰显着时间流逝。
杜佳摊坐在地上，一个个贝壳的捡起来，放进柜子。捡着掉着，掉了再捡起来……如此循环。
他突然很想笑，贝壳上的字真的太甜蜜了，甜到他笑出了一脸眼泪。
——欧阳宇爱杜佳。
从三年前的分开，到欧阳宇死前几天，始终坚持着写刻，整整刻了一柜子的贝壳，满到塞不下。
不是说生死与共么，你去哪儿了……
伤心的哭声回荡在房间里，久久不绝。
半年后
德国RIS家族别院。
安若半躺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树上落下的花瓣。青岚适时进来，很温柔地搂住他肩膀，帮他摘掉头上发丝中的残花。
“还不休息？”青岚开口，话音轻柔。
“他要是再死几天，回头他醒了直接给他塞束小白菊让他去给杜佳上坟吧。记得告诉他杜佳是等他等死的！”安若没好气地说，把手里的落花撕的粉碎。
“你干嘛老关心外人。”青岚不满地抱怨，胳膊收得更紧，把安若环在怀里。
“好，那关心内人。”安若笑，眉梢一挑，话题忽转，“师父他……”
一语未出便被吻了回去，罪魁祸首得意洋洋地攻占安若唇齿，满意地弄到安若气喘吁吁。
“我说你半年前真不怕我一刀划拉下去啊……”安若好不容易逃开青岚的吻，满面通红地喊。
“你不会。”青岚笑眯眯地亲了亲安若眼角，低声喃喃，“死在你手里也好。”
混蛋……
安若承认被感动了，感动地稀里哗啦。爱不爱又有什么关系，总要试试的，日子久了或许就爱了呢。
主动勾住青岚脖子，起身和他纠缠在一起，全身的暖意散之不去。
青岚眯着眼和他亲吻，凤眸里情绪万千。
安若，试试能不能爱上我，不能也没关系，只要你在就好。
杜家。
助理小心翼翼地立在杜二少身前，头死命垂着，不敢抬眼看杀气逼人的少爷。
“让开。”杜二少冷冷开口，目光直射哆嗦不停的助理。
“不行不行不行……”助理提起胆子往前一步，死死挡住杜二少的路。
“……找死是不是？”杜佳眸子一眯，寒光乍现。
“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又何妨？”笑意满满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一双手环在杜佳腰间，若无其事地朝衣襟里面探去，“那么早，再去睡会儿……”
……哪个混蛋告诉他杜二少不能打刚刚痊愈的人的……凭什么刚痊愈的人也能上床！还能把他吃干抹净折腾一晚上……
顺利把气头上的杜佳拐带上床，欧阳的笑意更浓了，唇瓣满足地在杜佳锁骨脖颈上亲吻，手上也不放下，熟练地解开裤子，朝里探去。
“喂……”杜佳声音沙哑，明显被挑起□□，“我是真以为你死了，伤心了好久，你要怎么赔偿白流那么多眼泪啊？”
欧阳扬眉，凑近了他耳边轻声细语地说：“你看……你那里也流泪了……”
杜佳脸色腾地变得通红，身体某一处在欧阳挑逗下已经立了起来，前端流出透明液体，淫靡而色 情。
欧阳声音更轻了，用气音在耳边一字一句道：“你会信我的，生死与共。”
杜佳受不了了，扳着欧阳的脸就是一记深吻，昨夜的疯狂涌上脑海，身体在某人极为熟练地挑弄下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来。
——生死与共，等我回来。
——我等着
——回来以后一起生活，我养你。
——好。
青藤又变了枯黄，花开花落再一春，平淡幸福随悠悠时光辗转延长，把轰轰烈烈碾成习惯淡然，渗透到每个晨起夕落。
生死与共太累的话，不如执手看细水长流。
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别无他求。
END